蝉翼剑-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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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老脸一红,连忙闭上色眼。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只闻朱铃芷道:“杨大哥,可以了。”
杨飞睁眼瞧去,朱铃芷果已穿好外衣,心中稍感遗憾,讪讪道:“铃芷姑娘,方才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朱铃芷红着脸道:“不关杨大哥的事,是铃芷自己不小心。”
杨飞取出蝉翼剑,递给朱铃芷道:“铃芷姑娘,劳烦你先用此剑将我背上的箭簇斩断。”那两根长箭迎风招展,不住晃动,勾起一阵阵的痛楚,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朱铃芷犹豫一下,接过蝉翼剑,有些胆怯的握住箭簇,不觉颤动了一下。
杨飞闷哼一声,额头直冒冷汗。
杨飞等了半天,见朱铃芷仍无动静,不觉低吼道:“快斩。”再被她摇两下,自己这条小命多半给摇没了。
“对不起!”朱铃芷珠泪泉涌,紧闭美目,挥下蝉翼剑。
这一剑倒是奇准无比,两根利箭齐根而断,只余两寸箭头,杨飞全身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半天,杨飞望向朱铃芷,只见她哭得好似泪人一般,心中大奇,暗道痛的是我,你哭什么?
“公主,谁惹你生气啦?”这时刚刚睡醒,双目尚未睁开的珑儿走到近处,忽然瞧见朱铃芷手中的蝉翼剑,顿时大惊道:“公主,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朱铃芷破涕为笑道:“谁想不开了?”
“那你拿剑干什么?”劈手抢下蝉翼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
“啊!”杨飞一声惨叫,声传千里。
原来珑儿那一屁股恰好坐在他背上,双箭入肉再进半分。
珑儿摸着被扎痛的香臀跳起,尖叫道:“什么东西?”
蝉翼剑一阵乱挥,在杨飞屁股上划出两道伤口。
杨飞再也忍不住,痛昏过去。
“珑儿,你在干什么?”朱铃芷抢下蝉翼剑,厉声道:
“床上是杨飞公子,不得惊动外面的侍卫。”
杨公子?珑儿捂住小嘴,偷偷瞧了杨飞一眼,顿时认了出来,她当初对杨飞可是印象深刻。
珑儿低声道:“公主,他是刺客吗?”
“咚咚咚!”房外响起敲门声,只闻有人道:“公主殿下,卑职听到房内有男子惨叫之声,不知发生何事?”
朱铃芷使了个眼色,珑儿喝叱道:“大胆,敢说公主房中藏着男人,该当何罪?”
“卑职不敢,只是今日宫中闹刺客,卑职唯恐有刺客闯入公主寝宫,伤了公主金枝玉叶之体,姑娘可否让卑职派名太监进殿查看一下。”
“方才是我看到一只臭虫,一时失态,并无刺客,公主尚在安睡,你是不是想惊了公主鸾驾?”
那人仍道:“卑职职责所在,请姑娘不要让卑职为难。”
此时朱铃芷已然上榻,盖上锦被,将杨飞藏在被中。
珑儿收好断箭和蝉翼剑,放下帘帐,看看没有破绽,开了殿门,扠着柳腰道:“要看快看,别惊动了公主。”
那人只是锦衣卫一名千户,官轻职微,连连赔笑,让身后太监进房察看。
那太监不敢惊扰朱铃芷“安睡”,只在房内略略一瞧,回禀道:“房内并无刺客,只是不知为何有一股血腥之气。”
“血腥之气?”那千户脸色一变,便欲撞入。
“干什么?”珑儿拦在门口,喝道:“公主闺居,岂是你们这些大男人所能擅闯?”
那千户道:“梁公公有令,不可放过半点蛛丝马迹,以免让刺客有机可乘,房中既有血腥之气,说不得是刺客藏在房中,姑娘请速速让开。”心想为了升官发财,也只好冒险一搜了。
珑儿气呼呼道:“要是找不出刺客,到时梁公公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那千户再三犹豫,仍决定入房搜拿刺客。不过他再怎么搜,也不敢跑到公主床上来搜,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他隔帘望着榻上的朱铃芷,仍不死心,犹豫不去。
“珑儿,怎么回事?为何有侍卫跑到本公主的房里来了?”朱铃芷适时醒来,诧声惊问。
珑儿娇哼道:“公主,这个狗侍卫,不把咱们宁王府放在眼里,非说房里有刺客,要进来搜查。”
朱铃芷道:“小小一个侍卫,有这么大胆?”
“那倒不是,听说他是奉了梁公公之令。”
朱铃芷怒道:“梁公公?什么梁公公?竟敢欺负到本公主头上,今日本公主定要禀告皇上,治治那个梁公公。”
二女一唱一和,那千户大骇,跪下连连磕头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朱铃芷不过宁王府的一名郡主,承蒙当今皇帝收为义女,封为宁平公主,实对朝廷有重大干系,连梁芳也开罪不起,若真追查下来,梁芳多半会拿他当替死鬼。再说朱铃芷堂堂大明公主,焉会同刺客扯上干系?
朱铃芷喝道:“还不快滚,别让本公主再看到你。”
“多谢公主殿下!”那千户捏了冷汗,匆匆离殿。
时已黎明,珑儿见那些侍卫走得一乾二净,方才关紧门窗,低声道:“公主,人都走了。”
朱铃芷揭开锦被,全身已是香汗淋漓,纱衣湿透,颇为狼狈。
不过杨飞更惨,老脸苍白,黑血不断自伤口渗出,将锦榻大半染成黑褐之色。
“杨大哥,杨大哥!”朱铃芷焦声疾呼。
叫了半天,杨飞幽幽醒来,气若游丝道:“铃芷姑娘大恩大德,在下,在下……”白眼一翻,死活难料。
朱铃芷泪水再次落下,抓住珑儿,喝道:“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
珑儿颇为委屈道:“公主,他是刺客,哪能让御医诊治?”
朱铃芷六神无主道:“那怎么办?”
“唯今之计,也只好自己治了,这箭上有毒,只要剜出箭头,解去箭毒,以杨公子的武功,自会没事了。”
“这剜箭头还好办,可是这解药该哪里去寻?珑儿,你去试试能不能找那些侍卫弄到解药?”
“那些侍卫正在怀疑咱们,贸然前去,不是更增嫌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对了,不如我用这毒箭刺伤自己,再请御医前来医治,到时多配几副药方即可。”
珑儿大惊道:“公主千金之躯,岂可为了一个男子冒此风险,万万不可。”
朱铃芷毅然道:“我意已决,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救杨大哥了。”
珑儿再劝道:“可是公主找何借口说自己受了箭伤?”
“你去拾几枝流矢,就说本公主在宫中散步,不小心跌了一跤,被箭头划伤肌肤,那些侍卫定然不会起疑。”
珑儿望着杨飞,叹道:“他何德何能,能让公主如此垂青?不过公主……”
朱铃芷挥挥手道:“你毋须多言,先去看看玲儿那小妮子为何还未准备好热水。”
门外玲儿嚷道:“公主,玲儿刚去御药房拿了些金创药,被那些侍卫盘问半天,现在才脱身。”
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尚有余息的杨飞上身全裸,那两截箭头瞧上去触目惊心。
朱铃芷拿着锋利的小刀,向玲珑双姝道:“你们谁来?”
二姝异口同声道:“奴婢不能。”心中皆想万一将杨飞给剜死了,自己恐怕罪责难逃。
朱铃芷再三催促,见二女仍互相推诿,一咬贝齿道:“本公主自己来。”
“啊——”昏迷中的杨飞活活痛醒,想要大叫,口中却塞满布条,连四肢亦被人紧紧缚住,哪能动弹?
他心想自己定是嗝屁着凉,在地府被铐住享受十八般酷刑,现在只是牛刀小试,更厉害的刑法还在后面呢!
朱铃芷剜了半天,总算将那两截箭头剜出,她紧张之极,完事之后全身虚脱,再无余力。
杨飞前后痛醒三次,实乃生平第一活罪。
背上伤口由玲儿敷药包扎,屁股上面的是珑儿所为,便由她处置,她生平第一次脱男人裤子,自是俏脸绯红,忙活了老半天,方才搞定,最后合力将杨飞移到侧室榻上。
换去榻单锦被,开窗散去房中浓郁的血腥之气,已是日上三竿,二女试试杨飞还有气息,总算松了口气。
箭伤既去,以杨飞的武功,运功驱毒亦非难事,不过他陷入昏迷,体无真气,毒素根本无法自行驱除,这恐怕亦是他新练神功弊端之一。
到了下午,恢复过来的朱铃芷正欲实行她那自残身体,舍己救人的壮举,事情忽见转机。
珑儿到御药房去弄解药,无意听到此处新来御医乃南宫世家的二公子,她思起朱铃芷说过杨飞有位夫人娘家亦姓南宫,连忙回去向朱铃芷禀告,看看二人是否亲戚。
无巧不成书,朱铃芷听到杨飞的舅兄在此,自是大喜,谎称身染小恙,将南宫逸请来。
南宫逸昨晚趁乱将梅云清二女送离皇宫,一直心忧杨飞,此刻见到这家伙大难不死,大喜过望,区区毒伤,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南宫逸本想将杨飞送出宫去,转念一想太子遇刺,宫内宫外乱成一团,京城必要大肆搜捕,杨飞重伤之下,反在皇宫最为安全,因为任谁也想不到他会藏身在一名公主房中。
梅云清亦与姚柳青觅得藏身之处,得知杨飞无恙,芳心大慰,连对这家伙栖身公主寝宫的艳遇也未放在心上。
梁芳那晚命韦兴在杨飞住处伏下重兵,自以为可一举击毙杨飞,没想到被这小子逃脱,他现在倒巴不得杨飞逃得愈远愈好,免得泄漏自己的阴谋。故而在宫中搜了一日一夜,便转到宫外,对那名千户报称宁平公主宫中之疑点亦未在意。
梁芳第二日前去探望太子,见朱佑樘只剩半口气,离死不远,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太子一死,万贵妃便可名正言顺的劝皇帝立兴王朱佑杭为太子,忧的是万一太子活过来,自己奸谋败露,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杨飞居于深宫,不但有玲珑二姝贴身服侍,还有朱铃芷深情相对,当真如坠温柔乡,心中矛盾之极:既想早日脱困,又盼多留时日。
朱铃芷知他乃行刺朱佑樘的刺客时,还伤心了几日,她在这深宫之内,唯有朱佑樘待她如同亲妹,可杨飞竟是凶手,让她情何以堪。
杨飞再三解释自己只是伤了朱佑樘皮毛,朱铃芷后来见朱佑樘精神渐好,方才稍稍相信,待问杨飞是何人指使,杨飞不欲拖她下水,故而一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杨飞在宫内住了七八日,伤势已然大半痊愈,闲来无事,便在宫内无人之处耍耍剑法,舒展舒展筋骨。
那柄蝉翼剑自从沾上朱佑樘的血迹,剑身那如蛛网的脉络皆成鲜红,看去怪异之极。
杨飞真气凝聚,内息流转,所至之处,余毒尽消,剑势愈发凌厉,每出一剑,气劲必在身前爆开,若非不敢毁坏这宫中器物,此处早已面目全非。
久而久之,蝉翼剑似有灵性一般,生出一股无名之力,牵引杨飞练剑不休,那一招招剑法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如何施出。
此刻已不是人驭剑,而是剑驭人。
蓦地,蝉翼剑光华大作,随着剑身的舞动,在室内幻出一幅血红色的地图,一眼看去,便知那是一座海中小岛,岛上标了不少箭头,指向正中一个红圈,上面书着五个血红大字:天下第一剑。
难道这就是蝉翼剑的秘密?杨飞刚刚生出这个念头,那幅地图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七章宫帏惊变
此时蝉翼剑剑身血痕消失,一如平常,明若无物。
杨飞依着记忆,将那套蝉翼剑法使了两招,可是再无异状,心想难道此剑非得饮血才行,改日出宫再弄些鸡血鸭血给它喝喝。
而那幅地图他只记了个大概,天下如此之大,要在茫茫大海寻到这般一座小岛无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他练了半天剑法,伤口开裂,隐隐作痛,尤以股伤最为麻烦,坐立难安。
杨飞想起罪魁祸首珑儿,不禁暗恨起来。
“公子,喝药了!”玲儿端着一碗参汤行了进来。
南宫逸开了几剂大补之方,这几日杨飞大补特补,补得虚火过旺,在此方寸之地,对着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偏偏能看不能碰,心中好生郁闷。
杨飞一口喝光,问道:“公主呢?”
“公主出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朱铃芷近日往返东宫,探视太子,还要为杨飞打探宫中的情报,顿时成了大忙人,难得打个照面。
“玲儿,珑儿!”朱铃芷的声音传来,充满无限喜悦。
玲儿迎了出去,道:“公主,为何如此高兴?”
“今日我去东宫,皇兄已可下榻行走,御医说不日便可康复,你说我高不高兴?”
“那可真是太好了。”
杨飞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不用背负弒杀太子之罪,忧的是朱佑樘说不得会将自己是刺客之事抖露出来。
朱铃芷行入殿内,见杨飞怔怔发呆,忍不住娇声轻唤:
“杨大哥,杨大哥!”
老半天,杨飞魄回神转,道:“铃芷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朱铃芷哼了一声,不悦道:“杨大哥跟铃芷一起老心不在焉。”
杨飞尴尬一笑,道:“我方才在想些事情,铃芷姑娘别放在心上,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一个就是我皇兄没事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