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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蝉翼剑-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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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昭武未再加责备道:“以后不可再犯。”顿了一顿,又道:“行文,令批皆已备好,兵马已经点齐,你去瞧瞧。”

杨飞恭声道:“是,姚大人!”

姚昭武这才瞧见南宫燕,问道:“云飞,听青青说他是你结拜兄弟?”

南宫燕粗声道:“燕飞拜见大人。”

杨飞道:“正是,她立志投军,报效朝廷,这次想跟我出征,望大人恩准。”

姚昭武道:“这些都是小事,你先留他在身边算个亲兵吧,待他回来,再落入军籍。”

杨飞大喜道:“多谢大人!”

此次姚昭武以防万一,护送粮草兵马足足有三千之数,皆归杨飞统领,杨飞骑上陈信义送来的黄膘马,威风凛凛,蓄势而发,好不得意。

校场之内,大军齐呼一声,三声炮响,杨飞领兵北去,直奔大同,经过城门之时,自然无人盘查,走得无惊无险。

此次随军的三名千户其中一人倒是杨飞熟人,正是先前祈州之战时在他帐下效命的百户方中翔,此次跳级升缀为千户,不过方中翔心中却是不服,他明明是个千户,为何从杨飞这个只有百户官衔的命令,怪只怪没像杨飞那般找个姚昭武一般的岳父作靠山。

另两名千户却是梁有德那死鬼自大同带来,都是大同守军,一人姓刘,另一人姓齐,皆是同方中翔一般心思,愤愤不同,可军令如山,却不得不听。

杨飞同南宫燕并骑行在大军前面,南宫燕不及赶造盔甲,随便找了一副较小的盔甲,可她身体娇小,仍显得太大,套在身上既宽且大,看来颇为可笑。

大军之中多是粮草,行得甚慢,到了傍晚,方至代县,杨飞下令在城外埋锅造饭,盘算着如何自粮车中放走丁文松。

杨飞将南宫燕召至帐中,密语道:“那姓丁的藏在哪里?”

南宫燕道:“青青姐作了记号的,上面用朱笔画着三个圆圈。”

杨飞道:“可这深更半夜的,如何看得清。”

南宫燕道:“我白日早就留意了。”

杨飞苦笑道:“三十万担粮食足足五百车,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先去查查。”

南宫燕怒道:“为什么要我去查?”

杨飞笑道:“总不能要我这个大帅去一一查看吧,那还不露馅,小燕子,你辛苦一下。”

“少臭美了你!”南宫燕嘴皮虽硬,还是委委屈屈的办事去了。

杨飞心知不是片刻之事,这两日他颇为疲惫,正好趁机补眠,小憩一会,刚刚躺下,只闻帐外方中翔的声音道:“杨大人,下官求见。”

杨飞心中暗骂,高声道:“方大人,请进!”

方中翔手持行军图行入,杨飞先问道:“方大人,不知有何军情要事?”

方中翔问道:“杨大人可是准备明早再行起程?”

“是啊!”杨飞反问道:“难道方大人有更好的提议?”

方中翔道:“若明早起程,最快明晚可至大同,若途中稍有延误,便会拖至后日,军情紧急,实在不可担误,依下官之见,不如今晚连夜行军,照眼下脚程,明晨便可抵达大同,下官已和刘大人齐大人商量过了,他们也有这个意思。”

杨飞迟疑道:“可此刻人困马乏,若连夜行军,遇到敌人该怎么办?”他此乃托辞,实是他好逸恶劳,不想这么辛苦,连觉也睡不成,何况如此一来,丁文松难以放出,岂非要在粮车中活活闷死,万一拖到大同还未放出,那麻烦可就大了。

方中翔道:“大家已在太原城休整多日,连夜行军也不会有何干系,再说朱阳一伙已被剿灭,鞑靼兵难以绕道而入,杨大人何必如此多心。”

杨飞支吾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敌人偷袭该当如何?”

方中翔道:“下官率部在前开路,这样可好?”

杨飞心中有气道:“你们都商量好了,传令下去就行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方中翔恭声道:“下官不敢。”

这时南宫燕急急闯入,正欲说话,可见得方中翔,立时咽了下去。

杨飞道:“传令下去,大军休息一个时辰,便即起程。”他也觉得不能耽搁得太久,回头还要去找白向天,通知他们那珠中幻景。

“下官领命!”方中翔看了南宫燕一眼,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南宫燕急急道:“为什么一个时辰后又要起程,不让人睡觉了么?”

杨飞苦笑道:“他们商量好了,只等我同意,我也不想啊!”

南宫燕咕哝道:“到底你是大帅还是他是大帅?”

杨飞佯作未闻,反问道:“地方找到了么?”

南宫燕一脸不屑之色道:“那是当然,本小姐出马,哪还不马到功成。”

“嘘”杨飞示意南宫燕禁声,低语道:“注意言谈举止,千万莫要让他们看出你是女儿之身,要不然麻烦就大了,走,快带我去放那姓丁的。”

第七集(生死相逢)第一章横生变故

那些士卒得知一个时辰便会起程,哪还不趁机休息,故而此刻军营之内死气沉沉,只余鼾声一片,火光点点。

杨飞随南宫燕来到粮车之旁,那负责守车的两名士卒正倚着木柱打瞌睡,杨飞重重哼了一声,他们方始醒转,直吓得魂飞魄消,连忙跪伏在地,忙不迭磕头道:“杨大人,小的……”

杨飞道:“本官来瞧瞧粮草情形,你们看牢点,别再偷懒了!”

那两名士卒连声道:“是,是,小人遵命。”立时精神百倍,打开护拦,让杨飞同南宫燕行入。

杨飞来到南宫燕所说粮车之旁,举起火把一照,上面果有朱笔画的三个圆圈,他假作查看,却在旁边轻声唤道:“丁兄,丁兄,是我,杨飞,听到的话应上一声。”

可喊了半晌,无人回应,杨飞瞧着南宫燕,低语道:“你没看错吧!”

南宫燕道:“当然没有,青青姐说的就是这辆。”

“可为何无人答应?难道死了?”杨飞心中冷笑,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南宫燕道:“你少兴灾乐祸了,你要把丁大哥弄死了,青青姐还不找你拚命。”

杨飞道:“那可不是我弄死的,而是他自己短命。”可说归说,即便丁文松真的一命呜呼,也要将他的尸首搬下,免得夜长梦多。

二人用力掀开上面堆积粮草,别说丁文松的影子,连只苍蝇老鼠亦无,南宫燕奇道:“青青姐说的明明是此处,为何……”她心中激动,说得大声了些。

杨飞连忙捂住她的香唇,噤声道:“小心让人听见。”

南宫燕点点头,低声道:“人家知道了!放开我,咱们回去吧!”

杨飞暗忖丁文松必是仗着武功在途中偷偷下车,摆明不信任他,不过如此一来也不错,少了个大麻烦,他也不道破,掩好痕迹,领着南宫燕回了帅帐。

丁文松既已离去,杨飞少了一桩心事,心中大安,稍事休息,便即拔营起程。

数千军士持在火把连夜行军,连绵里许,远远瞧去,宛若一条长长的火龙,颇为壮观。

杨飞勒缰前行,来到大军前面,对方中翔道:“方大人,前面可有何异常?”

方中翔瞥了与他形影不离的南宫燕一眼,方道:“启禀大人,据探子回报,前面并无异常!”

杨飞放下心来,又问道:“咱们离代县还有多远?”

方中翔道:“还有百里许!”

“是吗?”杨飞心中暗叹,照此行程,看来今晚是睡不成了,他道了一声“方大人多多注意”,正欲返回中军,忽闻方中翔道:“梅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相商?”

“相商?”杨飞心中疑惑,须知二人此刻乃上下属关系,在军伍之中最是看重尊卑,方中翔此言实在大大不妥,不过他为人随和,并不在意,微笑道:“方大人有何要事?”

方中翔瞧瞧四周,皱眉道:“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杨飞心中微惊道:“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方中翔低声道:“梅大人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可让第三人听到。”

杨飞对这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好感尽失,冷哼道:“本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可让人听到。”他虽出此言,心中却有些发虚,难道自己真的被方中翔抓到什么把柄,杨飞沉吟半晌,方道:“你随我来。”又对南宫燕道:“燕飞,你在此稍待,本官去去就回!”不待南宫燕回答,便即一声大喝,驭马向前狂驰而去。

“杨……”南宫燕“杨”字出口,方知不妥,急急改口道:“梅大人,快去快回。”

杨飞胯下黄膘马极是神骏,方中翔驰马追了半盏茶功夫,方在十余里外追上缓马而行的杨飞。

杨飞见左下已是无人,轻哼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中翔轻笑道:“先前梅大人去堆放粮草之处,不知所为何事?”

杨飞心中一凛:这家伙怎么知道他去了堆放粮草之处,难道有何图谋,他心中如此思量,面上未现异色道:“本官督运粮草,当然要检查粮草可有短失。”

方中翔嘿冷笑道:“只怕不是吧!”

方中翔语气不善,殊无恭敬之意,杨飞心中大骂,冷冷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方中翔道:“梅大人可曾闻得丁文松此人?”

杨飞心中暗惊,若无其事道:“前晚梁有德被刺身亡,便是此人所为,本官亲眼目睹,这两日太原城弄得满城风雨,说起来也是因为此人!”顿了一顿,反问道:“难道方兄知道贼人下落?”他心中雪亮:这家伙必是查得粮车之中藏得有人。

方中翔道:“梅大人是胡知故问吗?”

杨飞道:“方兄此言何意?小弟真的不大明白!”

“梅大人就不要装了!”方中翔一脸嘲讽道:“一出太原城,我便将丁文松藏在密处养伤!”

杨飞暗道糟糕,佯吃吃惊,倒打一靶道:“方大人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甘心与贼人为伍,不怕本官告发么?”

方中翔冷笑道:“恐怕要告的是下官吧?”顿了一顿,又道:“若非方某相助,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怎能将朝廷重犯藏在粮车之中安然离城?”

“青青?”杨飞怔了半晌,也不再与方中翔兜圈子,沉声道:“你到底意欲何为?”这么老大一个把柄被方中翔抓在手中,想来他的下场可真是悲惨之极。

方中翔却是不答,反笑道:“下官与梅大人已在祈州同处过患难,却未共享过艳福,下官一向对青青姑娘仰慕得很,不知梅大人可愿分下官一杯羹?”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戴绿帽子吗?杨飞闻言心中大怒,哪还装得下去,冷冷道:“我以前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原来只是个衣冠禽兽。”

“梅大人教训得是。”方中翔讥讽道:“下官以前就是太正经了,才会错失许多机会,哪似梅大人享尽齐人之福,连带兵出征身边也少不了美人。”

“你……”杨飞右手扬起,真恨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方中翔夷然不惧道:“与梅大人形影不离的那名亲兵不就是个花容月貌的大美人吗?”

杨飞心中暗骂,反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中翔笑道:“下官已经说过了,梅大人没听清楚吗?”

杨飞叹道:“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我肯,青青必定不肯。”他眼下只能将事情都推到姚柳青身上,反正到时空口无凭,死无对证。

方中翔道:“那姓丁的不是她心上人吗?姓丁的落在下官手中,只怕由不得她不肯。”

杨飞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便与方中翔一比比,当真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由怒道:“姓方的,你好卑鄙!”

方中翔哈笑道:“这些还是跟梅大人学的,梅大人怀拥美人,独享他人之功,平步青云,若非用了些卑鄙的法子,怎能如此?”顿了一顿,又道:“下官从军五载,一向兢兢业业,累积战功,方缀升至千户之职,哪似梅大人,只因认了个当官的假岳父,便可在短短数日之内,倒成了下官的上司了。”

杨飞沉声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方中翔道:“梅大人自以为行事天衣无缝,须不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下官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梅大人可知这些事情传扬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杨飞心念电转:最下策便是应允方中翔,不过就是姚柳青首肯,自己也难道任凭这顶花花绿绿的帽子戴上头来,何况以后还要受这家伙的肘制,中策便是就地将方中翔灭口,不过这法子最笨,麻烦也最多,先不说自己打不打得过方中翔,便是如何塞住后面三千军士之口,已是伤透脑筋,上策是稳住方中翔,再设法救出丁文松,让他没了证据,到时再寻了借口神不知鬼不觉做掉他。

方中翔见他不语,还道他不知厉害,又道:“大人所犯皆是灭门大罪,姚大人权势虽大,亦难逃干系。”

“方兄所言即是!”杨飞换过一副笑脸道:“方兄手段高明,小弟佩服之至。”

方中翔揖手道:“梅大人过奖了,下官所请之事,不知梅大人意下如何?”

杨飞道:“你也知道,小弟别的缺点没有,就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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