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梦寻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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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来，放好了！”张阿忙等亲兵们将箱子放好后才道：“通知全军，快速追击，前面肯定有条大鱼！”
一路追来，张阿忙连续拣了十二口箱子，有三箱珠宝，其他的都是香料，布匹什么的，就这样，也让这些当兵的眼红红的。将一口箱子的珠宝分给手下后，前面又传来消息，抓到一个唐兵。听到这消息，张阿忙兴奋了起来，这些天一个唐兵也没抓到，每次这些家伙都朝山沟里面钻，连根毛都找不到，这下好了，可以知道前面的大鱼是谁了！
“大人，我不是唐兵呀，我是苏云将军的亲兵小六子呀！”那个被几个亲兵绑得严严实实的家伙爬在地上冲张阿忙大喊。
张阿忙仔细一看，还真是他：“你们将军呢？你小子怎么跑到唐兵里面去了？”
小六子爬在地上大哭：“张将军，你可要为我们将军报仇呀，前几天我们前方的十几路探马都遭到了唐军的偷袭，苏将军战死了，我也被俘虏了，才从唐兵里面跑出来！”
张阿忙仔细询问之后，确定小六子没有说谎，继续问道：“那前面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马？”
小六子待挣脱了身上的绳子后想了一会儿：“有多少人不怎么清楚，大概也就是一万人上下吧，领头的是什么大唐殿什么指挥使！”
“殿前都指挥使？”张阿忙脑中一闪。
“对对对，我听他们说起过的，不过听说这个什么指挥使还要每天给什么人请安，哦，这个就是我从那里逃出来的时候顺手在一个房间里面拿出来的东西！”小六子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方小金印来。
张阿忙仔细一看，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不管其他，问明唐兵去向后，带着自己的两万大军就朝前面冲，同时派出几个亲兵带上小六子和那方金印前往大营交给季安。很快，才半天工夫，就看到前边一群打着‘大唐平西将军云’字样的唐兵手忙脚乱的朝一个小山丘上跑去，小山丘的那头居然还有一个背山的小镇，那些唐兵全部涌到里面去了！
说是一个小镇，但是城墙这些却是用黄土垒成，高十丈，和一般的大城城墙一样了，宛若一个小城一般。
到嘴的肉怎么能丢，张阿忙大手一挥，几个千人队顿时阵列在这个小镇前面，喊着号子朝镇内冲去，刚刚冲到镇门前，里面射出无数的箭石和火油，瞬间，山南军损失惨重，张阿忙一看，连忙叫人退兵，回来一清点，就刚才那一下，顿时就少了八百多人，还有几百人受伤，气得这个山南军前锋大将哇哇直叫，点齐人马继续攻城，连续十几次进攻，全部被打了回来，里面的箭石火弩接连不断的射出来，半天时间里，张阿忙手里面的人就少了一半……
“退兵扎营！”张阿忙气冲冲的挥了一下马鞭。“禀报季大人……”
………………
“哈哈哈哈，张阿忙那厮妄称山南第一将，结果却如此不堪，死了七千多人，伤了近五千，我们连根毛都没掉，哈哈哈哈！”程不得站在城楼上，一边指挥着人修补城墙，一边大笑着鄙视正在退兵的张阿忙。确实，打了一下午，城里面的人就阵亡三人，伤了十几个而已。
“别太得意了，等明天季安的大军一到，我们就没这么轻松了！”天梦带着身边的十数个参谋校尉出现在城墙上。“我们用皇上的一个小印吸引住对方，季安肯定会丢下载重大队前来攻城，有了皇上在他手里，他完全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哼哼……”
“传令下去，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天梦此时在心里大骂，为了能阻止季安大军，我制定了这个计划，但是你们也不能让我来冒险呀，TNND，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居然这样阴我，只要我能回去，不玩死你几个我跟你们姓！一想到本来是由皇帝身边的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来完成这一计划的，却被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说成让自己来，自己又鬼使神差的充大头来当这个守城的角色，这下算是生死两难，心中的怒火就不免熊熊的燃烧起来。
一夜寂静
次日凌晨，小城外涌来无数大军，连绵起伏的营帐在外面空旷的原野上连成一片，旗帜翻飞，一面上绣‘山南节度使季’等几个字的金色大旗尤为显眼。大旗之下那个巨大的营帐里，数十个身着亮色银盔的将校正在进出，显得十分的繁忙。
也许是昨夜赶路太急，山南大军在外面呈一个半月型将整个小城包围住后，就扎营下寨，没有了一丝声息。当程不得见情况怪异跑去问天梦的时候，天梦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一切，都靠赵允他们了！”
正午时分，季安大军在城外列阵以待，将小城外面的那个小小的山谷口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人了，就是老鼠也跑不出去。一阵战鼓擂动，一个五千人的方阵喊着号子抬着攻城竿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天梦站在专门搭建在后面的高楼里用望远镜看到这个情况后，心里暗自兴奋：这个位置选得还真不错，就那个山谷口，季安最多只能派出五千人攻城，一字排开的也不过两百余人，如果是一个峡谷，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怎么说靠这也能坚持几天吧？老天爷，我可不想挂呀，俺还没和欣然结婚呢，无量天尊，阿弥托佛……
这次领军守城，是从全军里面抽调出有守城经验的人员补充到下级充当临时校官，程不得将所有的城楼段交给那些在负责具体守城事务的人之后，自己也带着一帮子亲卫跑到城墙上闲逛去了……当季安的大军喊着号子冲上来的时候，数百支火箭同时射中那几十根攻城杆，顿时，攻城杆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等那五千人冲到城楼下面的时候，没有一根攻城杆能够用了，在一阵滚石沸油后，穿来一阵铜锣之声，这些人丢下几百具尸体和数百重伤号飞快的后退了。
程不得高兴的拍着身边那名弓箭手头子的肩膀，天梦也暗自庆幸自己组建这个精锐弓箭手大队的想法没错，五百精锐弓箭手在关键的时候发挥出来的实力不比几千人发挥出来的威力小呀……
不管天梦怎么安排，自己一方处于不利位置的局面是丝毫不会改变的，在连续二十次的攻城之后，五百精锐弓箭手已经力尽退下城头，其他人则飞快的补充了上去，将城墙牢牢的守住……
连续的战斗让城墙下方堆积了几千具尸体，火石落到上面之后发出了刺鼻的味道，大股大股刺鼻的味道在整个小城的上空回荡，天梦在刹那间傻了……
长安一战，他根本就是看戏的角色，什么都没做，而连续的歼灭季安的十几支先头部队时，也是下面的人抢着做的，他自己又充当了一次旁观者的角色；而这次，亲眼目睹一支火箭射进一名山南小兵的眼睛里，飞溅出来的血花和野兽般的嚎叫声让天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对于原来的他来讲，小兵，不过是将军在沙盘上演练的数字而已，而在此时，亲眼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后，天梦大骂了一声老天，然后冲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战斗，还在继续……

第一卷　大唐天下　第二十章　小城攻防

战斗持续了一天，一万将士加上两万民夫轮流休息、轮流守卫，连续抵抗了季安组织的四十多次攻击，到夜幕降临之时，双方才休战。
“子熙（程不得的字），这战火连天所为何？将士用命又为何？”天梦脸色苍白的站在墙头，看着满地苍夷，缓缓问着身边程不得。
程不得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将军，我可不明白你那些什么话，我是个粗人，我就知道，反正他们是叛军，我就杀他娘的！”
天梦在上面站了好一阵子，心里的那丝对战争的茫然早在一天的战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对于生死的概念和战争的正确性却始终不能释怀。
“大将军，属下有一疑问，将军可否为属下一解！”身边的一名参谋校尉上前问道。
天梦眼睛一扫，是欣然的远房表弟，这次出征，他是老头子点名要时刻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点点头：“问吧！”
“不知大将军此生有何目标？”
天梦注视了他好一阵子，也没有回答，只听这个校尉继续道：“大将军此次领军实在是为了了却公主的心愿，不管将军在不在意功名利禄，将军都身在这个旋涡之中了！如果将军不能打起精神，带着我们回到蜀地，那公主和王爷的麻烦将接踵而至……”
“欣然和老头子？关他们什么事情？”天梦皱了皱眉头。
“此次出兵的意图乃是阻挡叛军，好让皇上从容抵达蜀地，而根据将军的作战意图，此次作战还要尽力削弱叛军的实力，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以作后续准备，而且将军是为了让那几十万民众平安抵达蜀地才制订的这个冒险计划，不知对否？”
天梦吃惊的看着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年轻人，或者称为小孩，平时在参谋校尉里不动声色，还以为是来混军功的，却不料他对这些事情居然了解至此，不简单！
这个小校尉继续道：“如果我们此次没有达到削弱叛军的目的，那叛军将继续追击，在抵达蜀地前肯定能追上皇上的銮驾，而皇上肯定会被那些文武大臣劝说抛下民众，甚至，让民众成为皇上逃亡的挡箭牌，不知对否？”
“如若将军不打起精神，这城内就将军心动摇，将军的必定失败，或者，连性命都将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不管是失败还是死亡，将军的意图将无法得到延续，那跟着皇上的数十万民众也将在叛军的屠刀下丧失大半，将军，你以为如何？”
天梦死死的看着这个面若老成的孩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不过嘴上却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不离阵上亡，这有什么！”
这个小校尉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也许是在笑天梦的心口不一，也许是在笑天梦的愚昧无知。
“将军，如果你不能回到蜀地，你认为，那些在朝中被你大骂的重臣们会放过公主和王爷吗……”
“将军，正如你自己所说，这个世界，只要自己活得无愧于心即可！你胜利了，那数十万的百姓就保住了，在朝廷里面，你的地位也更加稳固了，只有这样，皇上才会让公主下嫁给你，不然，公主只能成为皇上收买人心的工具……”
“天地不仁……为了数十万百姓，为了大唐的江山，也为了公主，将军应该习惯这种场面，也应该振作起来……”
面对这个巧如舌簧的校尉，天梦的心也慢慢的坚定了起来，猛地站起身子：“传令，中军议事！”在天梦走了几步后，也没转身，就这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卫子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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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损失了四百四十六名士卒，伤一千三百，其中重伤者六百余人！”一名负责统计的校尉偷偷看了天梦一眼，见天梦的脸色丝毫未变，才继续道：“今日消耗弓箭三万七千余支，沸油千余斤……”
“一天，我们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不可乐观，传令下去，从民夫中抽调两千人精壮之人出来，明日也上城墙！其他人抓紧时间修补城墙……”
待所有人走完之后，天梦一个人对着那熊熊燃烧的火把，自言自语道：“也许，一切正如他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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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季安的大军照例连续攻打着城墙，不过劲头要小多了。
“报！”　一名负责用望远镜观察对方动静的斥候飞快的跑了过来。“报大将军，叛军大营中出现许多木头等物，疑为在制作攻城器械！”
天梦转头问道：“如果对方全力制作攻城器械，不知一日能作几何？”
“叛军此来，肯定所载载重不多，制作云梯、投石器等物所需材料要求甚高，一天之内，他们最多只能制作三部投石器，不过一般的梯子倒是可是做出五十余具！”
“马上调集勾镰等物上城墙！”
不出天梦所料，就在那些守城物具刚刚运上城头，山南军的阵前便多了十多具攻城梯，跟在这队人后面的是四部投石车。
“TNND，肯定这些家伙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建造了！”天梦随口骂了一句，然后让程不得带人冲上了城楼，真正的攻城战才开始。
战鼓擂动，大地开始颤抖，敌军开始冲锋了……
天梦手下的唐军士兵们从城头探出一点点脑袋，看着远方冲进的人群，连续的作战让这些菜鸟也变成了老兵，他们也开始知道在杂乱的声音中分辨脚步声、弓弩的激射声……
被天梦掩藏起来的秘密武器也搬了出来，那些粗大的弩箭让许多的士兵高兴得差点叫了起来，一个家伙刚刚抬起头，便被一块数十斤重的石头给砸碎了脑袋，吓得身边的人全部爬在了地上，叛军的投石车开始发威了……
十几块巨大的石头砸到了城墙上，让黄土垒成的城墙顿时被砸出了几个大坑，十几个将士被砸断了手脚，其中几个还没砸成了肉酱，后面的民夫飞快的冲了起来，将这些尸体全部抬了下去……
石头雨停止了，下面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