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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青衣-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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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姬羽凰全身不由得一震,江黎忙解释道:“剑谱乃是由家兄义结金兰的兄弟,青旋的父亲所赠。家兄当年倾心于拙荆,才会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将剑谱抄予她,是以拙荆会使‘落木剑’。至于苏若白与唐竣二人,正是家兄二位师弟。虽名为师弟,但二人的剑法却都为家兄所授。”

姬羽凰点点头,捋了捋思绪,又道:“但……沐前辈的剑谱又是从何而来?”

江黎只望着远方,淡淡道:“不妨去问问纪旸小子。”

纪旸么?姬羽凰沉默。半晌,她才开口,道:“前辈为什么不杀我?据我所知,与五回门对峙之人,前辈绝不心慈手软。”

江黎不禁微微一笑,道:“若我杀了你,怎么面对青旋?”

姬羽凰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忽嫣然一笑,低声呢喃道:“……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掉收藏了。。我更新太慢??

我要补考嘛。。蹭。。。下一话得说些往事了。。。

六十四、往日缱绻

“少主人,小心天凉。”

苏娘的纤纤玉指捉住长衫的一角,轻轻地披在纪旸的肩头。那一个动作里,有无数的清丽柔美,有无数的关怀备至,也有足够的敬畏。

他在心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她那摄人心魄的眼波,心不由自主地放得轻松了许多。

被仇恨压了这么多年,唯有在她面前,纪旸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苏娘款款上前,顺着纪旸蓦然柔和的目光,望向窗外的红枫,过了许久,才轻轻叹道:“这个时候,夕颜的灵柩,大约已经快到湖州了吧。”

纪旸微微点头,轻声道:“想来他会喜欢的。”

苏娘默默不言,过了一会儿,纪旸才又道:“如今,夕颜与飞镜已失。素儿……地行门不会真这么不堪一击的,是不是?”

苏娘一怔,随即勾勒出一个温婉动人的笑颜来。

“不会的。”她轻轻道,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丝附着力。

纪旸却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瞧着眼前正渐渐被染红的枫叶,兀自说着话。

“……很累,”他的脸上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色,“那个人总是告诉我,大丈夫先有国才有家。可我……怎能放着家仇不报……”

他的声音如同咒语,吸引得苏娘的目光再也无法离开他。

他明明还那么年轻,可复仇的信念总像一把刀,在他的脸上、心上刻下了太多的印记。这么多年了,那个高高在上指挥若定的冷面的纪旸,原来心中一直都是如此矛盾着的么?

苏娘禁不住有些同情。

同样是身负血海深仇的两个人,纪旸所面临的抉择,却要苛责得多。

“你看,”纪旸修长的手指朝向那一片片飘落的叶子,淡漠的神情中终于透出了深深浅浅的疲倦,“又是秋天了。”

苏娘点点头,望着窗外秋色无边,她听见纪旸的声音正毫不避忌地穿入自己的耳膜:“我记得听说过,他们最后一次相依相偎的时候,也是在秋天。”

纷纷扬扬洒下的落叶,在空气中听话地聚集在一起。一道锐利的剑气顿起,“刷拉”一下,那团落叶又突然溅开来,恰如千万只蝴蝶在半空里盘旋飞舞。而那支最美的凤尾金钗,此时就斜斜地坠在她的鬓角,随着她舞动的身形摇曳着珠光。

那剑光与珠光交错的光芒,这一刻简直要刺穿他素来冷漠的眼睛。

他瞧着她,瞳孔中的冰雪便渐渐开始笑容,嘴角也不由得浮出一丝喜色。他瞧着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红秋,心中也不禁温暖了起来。

她是他生命中的一切,若不是她的存在,他不会从此敛起那分冷酷。正是这样,身为“修罗”首领的他,才会不再喜欢滥杀,因为他不愿意在回家的时候,让红秋与他们刚出世不久的孩子青旋嗅到他身上那化不开的血腥气。

“红秋……”沐潇声想也没想,便拔剑在手,那个“秋”字还没有吐得均匀,沐家剑中一招精妙至极的“浪子回头”已夹着劲风直削她的左肩而去。

红秋并不多言,甚至想也没想,手腕一拖,剑尖斜刺,那招“落木萧萧”中途骤然变作了“花叶零落”。

“铮”一声脆响,两把剑同时向后撤开,两人换了一个位置相对而立。许久之后,那漫天飞舞的落叶中,终于缓缓飘落一片衣衫。

红叶一般的殷红。

“输了一招。”红秋的声音淡淡的,神色及其平静地将剑插回了剑鞘。

沐潇声微微笑道:“只输一招,有什么不满足的?”

红秋叹了一口气,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迎着他走过来,攀住他的胳膊便轻声责备道:“你怎么来了?青旋呢?”

沐潇声揽住她的肩,手臂紧了紧,柔声道:“交给奶娘了,我怕你一个人出来着凉。”

红秋摇摇头,缩了缩身体,却没有离开沐潇声宽阔的胸膛。

“不过是想练练剑而已,”她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搁置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手生。”

沐潇声道:“你的剑法已经足够高了。更何况有我在你身边。”

红秋的心中微微一颤,却没有让沐潇声察觉到。她依然只是淡淡道:“但你此番却是要走的。”

沐潇声不免心惊,手中的宝剑险些掉落在地。他不禁讶然道:“你……知道?”

红秋动了动身子,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一双美目在他的眼中探求了许久,终于放弃了似的长叹一声,如梦呓般道:“我迟早也会知道的。”

“我很快便会回来。”沐潇声的声音其实没有什么把握。

红秋又岂非听不出来?她复又倒向他的怀中,闷声道:“你知道么……我累得很。你答应过我,会离开五回门的。”

“红秋,”沐潇声将她搂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而无奈,但他还是轻轻地抚弄着她满头的乌发,不断道,“早晚有一天。红秋,相信我。”

他是如此地信誓旦旦,有那么一瞬间,红秋几乎便忘了自己的使命。但是她毕竟没有忘记。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害怕。

她只知道,她或许等不了太久。

沐潇声终于还是走了。

这一走,便是两年多的时光。

等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年的初秋。

他知道红秋等了太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外漂泊的日子里,连咽下咽喉的烈酒都是苦涩的。他无时不刻都在想念红秋那温暖的躯体,想念她平淡如水的面容。

还有青旋。如今的青旋,是不是也会叫一声爹了呢?

不知道当自己推开自家房门的一刹那时,青旋会不会被风尘仆仆的自己那陌生的面容吓得躲在红秋的身后。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勾勒出星星点点的笑容来。

然而,当沐潇声推开自己家门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便凝固住了。

积满了灰尘的桌椅、那凌乱堆积的丝被无不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没有看到他日思夜想的红秋,更没有看到他牵肠挂肚的孩儿,青旋。

那一夜,五回门“修罗”的副统领、他的亲妹妹沐潇潇抱着被砍伤的手臂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他跟前时,沐潇声的心就此冻成了一块再也化不开的坚冰。

他恨!他恨红秋无情地背叛了他!

尽管沐潇声早就知道,阮红秋的表哥、“落木剑”真正的主人纪枫寒是农民义军的首领,早已与阮红秋有婚约的人;也知道阮红秋之所以愿意嫁给他,不过是为了替纪枫寒传递五回门的讯息,不辜负“落木剑”传人的使命。沐潇声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地打动她。青旋的出生,可以留住她的心。

可是,他错了!

沐潇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红秋。

她说想要过平淡的日子是假,她说要与他一同离开五回门是假。她一旦发现有了可以离开他的机会,她便毫不犹豫地带着青旋回到了纪枫寒的身边。

她跟着纪枫寒走了,那夜,她的一招“梅影飘飘”划伤了沐潇潇的臂膀,让她再也不再质疑自己所行走的路。

可是,红秋不知道,那一夜的决定会让她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她甚至忘记了,沐潇声根本不懂她的用意、她的心。

沐潇声望着眼前兀自颤抖的沐潇潇时,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起来。”

那一天,他真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修罗。

他想复仇。他要让阮红秋与纪枫寒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一日傍晚,红秋照例招呼好青旋吃晚饭安顿下后,又如平素般走入内屋哺育她的另外一个儿子,纪旸。

新的生命,总是让红秋的新满满当当的,都是欢喜。更何况,在见到了纪枫寒那不再让她熟悉的冰冷眼神、领会到他逐渐暴戾而残忍的性格之后,红秋更喜欢看小孩子与他父亲截然相反的清澈瞳仁。

那明净如水的瞳孔中,清澈流转的东西,像要把一些东西抽离她的生命。

红秋只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对自己不再关心的丈夫之外,她就只有青旋和纪旸了。

他们甚至算得上她活下来的所有意义。

红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抱起了正伸着白白胖胖小手的纪旸,然后轻轻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忽然听见有人跌跌撞撞闯进了自家的院子,惊得在院中悠闲散步的几只鸡四处乱跳。与此同时,她还听见了青旋嫩稚的、慌乱的、惊恐的叫声——

“娘!你快出来……爹他不好了!”

这么多年来,青旋也一直叫纪枫寒爹的。红秋从来不愿在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面前说出他的全名,沐青旋。

他姓沐,他的父亲是沐潇声!

但此时,红秋却来不及多想。纵然纪枫寒这些年来对她冷冷冰冰,可毕竟他对她是有恩的。

她急忙抱着纪旸奔了出去。她甚至连衣衫也来不及整理。

红秋刚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沐潇声只觉得他的全身像沐浴在烈火中一般,那灼热,烤得他心中深深浅浅的全是对她的恨。

他本该做出愤怒、嫉妒、仇恨的表情,可那一刻,他踩着纪枫寒伤痕累累的尸体时,忽而轻轻地笑了。

望着那爽布满血丝的眼睛,英俊不再的面庞,红秋的瞳孔开始急剧缩小。她看见了沐潇声双目中的毒蛇正肆意地吐着红信。那凄厉而尖锐的笑声,就这么飘过来,将红秋的身体一层一层地缠绕住,锋利的针脚深深地扎入她的皮肤。

她第一次觉得那么害怕!

这个场景,她在梦中见到过许多次,但她一直都不相信,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会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你来了?”红秋强忍着惧意,勉强笑道。

沐潇声惨然一笑,道:“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红秋缓缓道:“你是要来去我们的命么?”

沐潇声道:“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死!”

红秋身子一抖,孩子就像是察觉到了母亲的惊恐一般,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你们的孩子?”沐潇声努了努嘴,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红秋明白沐潇声这样的神情意味着什么,她的血液禁不住变得冰凉冰凉:“求求你……放过纪旸……你已经杀了枫寒,求求你……你杀了我得了!”

她边说边已泣不成声,然后膝盖一软,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沐潇声冷冷地看着红秋在他面前乞怜、痛哭,却依然没有丝毫怜悯。他原本多么深爱的女人,此时在他的眼前忽然变得如此一文不值。

因为他那么恨她,只要看到她悲伤、难过,他就会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起来,”他冷声道,随手抛过一把长剑,“拿起剑。”

红秋缓缓缓缓地抬起眼睛,望着沐潇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疑义。

“与我过招,”沐潇声命令道,“若你赢了,我放过他们。”

红秋绝望道:“你分明知道我根本赢不了你!”

沐潇声却之作充耳不闻,继续不屈不挠道:“进招吧。”

红秋的眼泪流得更快了。可她知道,沐潇声说出的话从来就由不得她有半分违拗。她只得将孩子放在地上,伸手拾起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剑。

彻骨的冰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的冷意了。

剑光、寒气。院中的落叶被惊得飘起、又落下。

他们两个人的过招向来都在十招内定胜负。

红秋软软地倒下来,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鲜血瞬间从她的小腹涌出来。

沐潇声终究是沐潇声,落木剑再厉害,也敌不过他的一剑。

青旋还小,“哇”一下便哭出声来。但他却不敢靠近自己的娘亲分毫。

红秋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被青旋和纪旸的哭声生生撕裂。

“潇声……潇声……”她倒下来,口中依然微弱的是她的呼喊。

沐潇声只觉得自己的面部一阵阵地抽动,望着眼前垂死的阮红秋,他发现自己真的从来不曾了解过她。

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为什么不还手!”他反复吟诵这几个字眼,仿佛此生只会说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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