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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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各有千秋,却也各有短疏。
胡介、韩兆灵、程旭如、江月白四人面面相觑,纷纷跃起,拔下死尸身上佩剑,齐向彭云峦攻去。湖广双煞见此情景,亦围过去,八人都不弱,但彭去峦何等武功,即便全部加起来也未必是他对手。八人深知彭云峦厉害,小心翼翼地绕着他转圈。彭云峦不由心焦,他明白这些人早有叛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既然起事,不杀自己是绝不会罢手的。若平日莫说八人,便是八十人,只要他们武功是一路,都不在话下。但这八人武功路数毫不相同,五花八门,彭云峦自忖算无遗策,平素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此刻局势大异,心下也不由颇为忌惮。
卓酒寒偶然瞥到七星老人华希普,他依旧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表情,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变色,而他一直悠闲地看着这场打斗,并无上前相助之意。
彭云峦武功虽高,但八人施尽全力抢攻,一时间竟落下风,于是平心静气,思拟对应之策。
蓦地一声大吼,何其方双拳齐出,击向彭云峦。在这八人中他未必是武功最高的,但拳法较为精纯,亦颇有些蛮力。彭云峦心中早已算好要先拿下武功相对最弱的恶童子胡介,胡介擅使暗器,但既为俘获,身上早已没了兵刃。于是彭云峦虚晃一掌,虽是虚掌,只听“波”一声响,何其方亦不由倒退三步。然而彭云峦已向胡介取来,双指并起,向胡介“膻中”疾点,此乃人身第一死穴,丹田气海之所在,胡介急忙滑开,可彭云峦的手顺势已到,这第二步紧随其后,万一点他不中,可中“中脘穴”。胡介胸口下方中指,如受雷殛,一口浓血狂喷而出,身体剧晃,半倚到墙边。他内力稍弱,若要打坐疗伤只怕连盘膝的气力也没有。
彭云峦见收拾了一个,心下不由欢喜。转眼间心望双掌并出,这是少林“金刚伏魔神通”,一般弟子极难领悟,便是达摩堂、罗汉堂首座,不到耄耄之年也断然练不精纯。而心望年仅四十五六,这神通虽只得其中三成部分,可苦练之下,这几招便有些许瑕疵,但克敌之用足矣。心望本是少林一普通知客僧,但天赋异禀,悟性奇高,总是借四下走动上山下山时窥得正室弟子一招半式的武功,当即过目不忘。后来由于职分所致,交得不少上少林来找碴的邪僻之徒,又学了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加之天性阴鸷,被发现后方丈衍允认为他乃“少林百年未见之一大害”,遂逐出少林,永远不许踏上少室山半步。心望下山后仍苦练伏魔神通,已得心应手,只是没有佛经辅助化解习武时产生的戾气,招数因单单精熟而变得狠辣异常,出手毫不容情。但此刻面对敌人太过高明,心望武功纵高亦是有力未逮,不由招数一紧,凝重起来,以毕生功力所聚,连发三掌,一波接一波,惊涛骇浪般拍向彭云峦。
彭云峦本可以闪避得开,但全身罩于压力之下,不得不去应付。而此时湖广双煞双剑齐齐凌空刺下,彭云峦盛怒这下,狂吼连连,一掌逼开心望,由于还要留一半力对付湖广双煞,这一掌就没多少威力,即使如此,心望和他亦是“腾腾腾腾”各退出四步,心望心下大凛之余由衷生出钦佩之情。明知对方只用了五成力,却已和自己全力一击的得意之技打成平手。湖广双煞此时已然欺到彭云峦不足半尺,彭云峦反应奇捷,迅速变招,双手作弹指状,撞向剑背,“波波”两声烈响,海鸣海辉惨啸声中,手背骨碎,双剑同时脱手。彭云峦接过双剑,向二人掷去,力道之猛,似雷霆万钧,只见七星老人华希望忽然鬼魅般斜飞而至,双手一拈,剑在他手中凌厉无俦地旋转,化去冲力,堕在地上。彭云峦本知晓俘虏中以他武功为最高,但如今看来也远超估计之上,不由起了忌惮之意,决定先收拾余下的,再对付这老头儿。当下喊道:“老先生因何也和这班恩将仇报的畜生一般见识?”
韩兆灵号称“魅影”,祖上曾在隋末唐初追随轻功独步天下的独孤门阀南征北战。轻身功夫自此学来,自是不在彭云峦之下,但见他四下飘乎不定,所过之处残像亦未清去,但他只动不攻,以扰乱彭云峦的心神。彭云峦只恐他偷袭得逞,于是拾起一把剑漫天花雨式地狂洒开来,韩兆灵一见,倒真不敢轻易接近,飘开一丈之外。剑花丛中忽地风抖出,何其方大叫一声,跑到地上。彭云峦偷袭得手,大笑声中,转而扑向韩兆灵。韩兆灵万万没料到他会先挑最难得手的下手,于是动作更快,绕着厅堂梁柱来回反复,每次路程又有迥异之处,足下步法亦皆不相同,彭云峦也如疾风骤雨般追去。江月白和程旭如见他连败四人,武功之高当世罕有,不由暗生怯意,心想反正已不是追自己,也不必上前,反倒讨打。
谁知彭云峦乃是将计就计,在经过程旭如身旁之时出其不意一拳送出,程旭如外号“两袖清风”,使的是袖里乾坤的功夫,但事先需引动真气,充盈全身,抖开双袖,方能对敌。眼下懈怠,不曾有任何准备,不啻给了彭云峦可乘之机。彭云峦这一掌威力着实非同寻常,程旭如一声惨呼,竟然晕厥过去。
江月白见此,知道下一个对会的便是自己。当下双掌齐运,一招“罗刹焚天”递出。彭云峦知他武功独特,被触及后会有烧灼之感,侧身弹出,一如僵尸般跳起,在远处以内力化掌风迫向江月白,这样他的火掌便无法伤及自己。韩兆灵偏在此时却倏地闪至他背后,彭云峦大叫一声:“不好!”如风似电般闪避开来,韩兆灵一剑刺空,不由大为惊骇,没料这锦绣谷主除了武功超凡绝伦,轻功亦如此了得,怕是自己也未遑多让。彭云峦反手一击,正中韩兆灵后颈,直打得他如五脏倒转,脉血逆行,一头栽倒在地。
江月白周身剧颤,掉头便跑。华希普忽然叫道:“江月白,你与我联手攻他,这厮现下已负重伤,没多少气力了。”彭云峦的无须已耗大量真力,这时倒真盼江月白吓得赶快离开,自己好有时间恢复体力,怎想华希普会来这一招,于是也喝道:“华老先生,大家无怨无仇,何必拼个你死我活?我方才想通了,过去有对不住列位兄弟之处,望请海涵。只要现在大家罢手,我担保放大家出谷。”
江月白犹豫不决,华希普却阴恻恻地笑道:“谁信你的鬼话。刚才你不是还说他们是恩将仇报的畜生么?江兄弟你看见倒在地上这帮兄弟没有?咱老哥俩儿若不全力以赴,和衷共济。还能少得了这个下场么?”
江月白行事本就优柔寡断,但万一决定却不假思索,况且现亦无暇多想,吼声连连,摧动火掌攻去。
彭云峦平日里也未尝不防备这八名俘虏,只是七星老人华希普总是呆板木讷,不引人注目,是以视如敝屣,最不放在心上。没料如今却成了最危险的敌人,心下好生懊悔。
华希普一反常态,狂啸声中手下攻势不减,招招凌厉无俦,但他仅是主攻,又做得似充尽力拼杀,彭云峦的大部分反击被他巧妙让开,其实都被江月白硬接了去。彭云峦已力战八名好手半个时辰,内力有所下降,体力亦大不如前,江月白更是力竭神枯,却仍毫不懈怠。二人以快打快,捷似飙风,在小小厅堂内反复打转,风声虎虎。
彭云峦决定先收拾江月白,心意已决,当下一招“大开碑手”正中江月白背脊,只打得他连连踉跄八九步,一头撞到茶几上,被尖利的杯片划得鲜血淋漓。华希普亦等这机会已久,不待招式变化,五指并齐,直击彭云峦肋下,彭云峦两袖一拂,一股极大力道送出,排空荡气。华希普早有防范,向后一闪,脚下不停,蹬梁踏柱。蹿房越脊,“砰”一掌拍向彭云峦“大椎穴”,彭云峦适才一击已臻油尽灯枯,集毕生功力之所聚,现下早已无力抵挡,只得凝动全身真气,集于“大椎穴”。一声轻响,彭云峦垂下头,一张口鲜血四溅,一股腥气扑鼻而来,华希普也再提不起一丝内力,被血喷了一脸,只觉腹部翻江倒海,临落地一撞,又冲到彭云峦胸口的“巨阙穴”。
然后第一个中招的卓酒寒反而占了便宜,由于已运了半个时辰的真气,现下体伤已无大碍,卓酒寒还有一招绝技未施,可非是浮寄孤悬之际不用。他年纪虽少,为人却老练精干,暂且静观其变,饲机行事。
华希普“呼”地站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彭云峦,你没算到会有今天吧?”
江月白神态略一清醒,有气无力地道:“华……华老前辈,快点杀了他……不然……他恢复内力,只怕,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胡介也道:“老前辈,动手吧!否则我们永远不能出谷!”
华希普轻轻拾起一柄剑,悠然道:“这锦绣谷有什么不好,我倒是不想出去了。”
胡介等大惊,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云峦忙道:“华老先生,还是你深明大义啊,咱们大家就此罢手,推手言和,结成生死之交如何?”
华希普虽中气不足,但仍运剑如虹,只觉白光一闪,彭云峦如女子般粉玉胜雪的脸颊便多了一道血痕。
彭云峦大为惊怒道:“这……这……”
华希普狂笑道:“现下你们谁也动不了,我毫不费力就能将你们一个个都杀了。”
江月白忙道:“华老先生,晚辈跟你无冤无仇,自忖并没得罪你啊……”
何其方“呸”一声,怒道:“好不怕丑,堂堂男儿还要乞人饶命!要杀便杀,何必多言?“华希普哑声笑道:“你们不必在这跟我耗时间,只盼得能够恢复体力。要活命那也容易,拿出点儿诚意来,每人把自己的一身武功全部散去,并奉老夫为锦绣谷谷主!“这番话只将彭云峦恼得三尺神暴出,五陵豪气飞空,怒道:“原来你处心积虑觊觎我这锦绣谷,也难为你臭黥补劓深藏不露这十多年!败在你手里彭某认栽了,但要我散去一身武功奉你为主,这是做你祖宗十八代的清秋大梦!”
何其方见谷主十多年没说一句脏话,今日却大反其常,不由大感痛快,也随之骂道:“对!老王八羔子站都站不稳了,不赶紧买个棺材住反倒想当老子的主子!你当这谷主也真不打紧,只要你老头子别先咽了气儿,先活过今天!”
华希普阴森森道:“好,既然如此,先杀了你们再说!哼,给你们指条活路偏偏不走,难道没了你们,老夫就当不成谷主了么?“忽听彭云恋大叫道:“小仪!还不动手?”
华希普惊呼道:“你唬谁呢?”却仍是忍不住侧着看去,原来适才被卓酒寒用“搏浪掌”化去的彭云峦掌力虽牵连不少侍女,却唯有丫环小仪幸免于难。小仪武功低微,但华希普也没剩余多少力气,这剑刺出,华希普虽有闪避,却还是深入肩头。华希普疼得狂嗥一声,一掌拍出,“砰”地将小仪击到两丈之外。这一掌实非同小可,若在平时可击石如粉,小仪必死无疑,然而华希普重伤之余,这一掌力道不足平时四成,却也把小仪打得骨折筋断,还未立时就死,在地上不停翻滚挣扎,尖声呻吟,惨象不可言状。
然而此时华希普又受创伤,好在未伤到要害。卓酒寒内力勉强恢复,但站起来亦非他敌手,现场仍是为他控制的局面。华希普得意之极,不顾周身痛楚难当,纵声大笑起来。
蓦地如光气森森,似流泉冷冷,一股强烈杀意悄然而近,众人神志不清却也都耸然失色,虽经过一场剧斗,可外面来了人却不知道,甚至对方来到门口也没有察觉;况且人未到,杀气先至,可见来历绝非寻常。
只听小仪“啊”一声短鸣,已被一只纤足踏裂了颈骨,接着那人进了屋,是一三十上下的少妇,一袭与夜争华的黑衣,袅袅婷婷,艳绝尘寰,只是双目阴鸷非常,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华希普见是一女子,更弗敢怠慢,喝道:“你是何人?”
那妇人超尘一笑,神采盈溢,娇艳欲滴,道:“本座……”话音未落,华希普双掌已按了过去,原来他有意引得妇人开口讲话,好趁她无暇回护自身时一举击毙。
那妇人长笑声中,说不尽的凄婉与悲惶。只见她皓腕一抖,似慢又轻地拍出一掌,如梦如幻,空明若虐,柔和之极,且无半点声响,但华希普却面色安详,笑容诡异地软缩成一团,仿佛被套剥筋去骨了一般。在场这几人生平也没少杀过人,但今日见,到这等场面,均不寒而栗。唯心有卓酒寒冷眼而视,毫无怯意。
彭云峦这一惊几乎毛骨悚然,叫道:“这……这遮莫是……‘空空极乐掌’?”
妇人笑道:“还是彭谷主老江湖,有见识。不错,正是‘空空极乐掌’。”
彭云峦道:“在下自忖从未有开罪过独孤前辈之处,为何……不知夫人与独孤前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