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魔群鬼令-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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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地鬼虽然出身各异,但背後均有一段不为外人道的遭遇,加上他们从不理会任何武林规矩,更从不卖那些名门正派的帐,所以四处受到排挤、白眼,要不是先有十地鬼的结义,再有九天魔的同盟,相信我秦月霜今天亦不能在这儿跟你说话,要说狼子野心,我怕我们秦家还不及很多挂著名门世家招牌的老滑头」。
「谁是狼子野心,相信无人比我更清楚,不过就我所见,天魔地鬼亦不见得像传说中那堋同气连枝,只要稍加利用,这个诸魔群鬼令就足己要你们天魔地鬼内讧」。
听到这 ,秦月霜不禁默然。父亲曾经说过,九天魔当年惺惺相惜,互相敬重,因此相约每年相聚望江楼,由此引起武林正道的猜忌,及後更因为与十地鬼结立同盟,意欲在江湖中开帮立派,以九天魔、十地鬼的名号号召黑道中人,以对抗那些名门正派。想不到却为由谁 导的问题而引起争斗,更想不到会被一个不知名的外人获胜,引至天魔地鬼退隐江湖二十年,而眼下更要为当年的约誓而争夺诸魔群鬼令。想到这 ,秦月霜不禁感慨地说道 「九天魔虽然被斥为邪魔外道,但信义两字还是会做的,而且我爹爹曾经说过,江湖人、不归路,既然是自己走出来的路,是好是坏,都要由自己一力承 ,只要我们九天魔、十地鬼的心还是连结在一起,那怕山高水低,我们终归会在武林中占一席位」。
「想不到恩师当年以命相拼,换来天魔地鬼二十年退隐之约,还是不能泯灭你们争霸武林之念,不过,我师傅亦曾结说过,江湖恩怨,还是要在江湖了断,看来八月十五望江楼之会,必是一出很精彩的江湖大戏」。寒铁衣说完,拱了拱手,便转身回房,留下秦月霜在天阶外发呆。
高高用木炭小心的围起一个足够他躺在中间的圆圈,再在上面倒上灯油,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後,看看天色,子时亦差不多到了。
其实,高高知道这个方法未必一定凑效,但除了生火取暖之外,他著实再也想不出任何别的方法了。
一阵阵的凉风自颈後吹来,高高知道该是点火的时候了,後怀中取出火匣子,迎风一抖,随手点著了地上被灯油湿透了的木炭,才收好火匣子,一个红红的火圈己将高高整个人围在中间。
高高侧躺在地上,他感到很热,额上开始冒出汗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烘烘的烈火中间,高高希望今夜他会感到温暖。
聂振柯一直感到很奇怪,自从与玲枫分手後,他从邵阳一直跟暋 共用了十天的时间,而据最近所得的报告,高高由汨罗到白水附近己经用了七天的时间,每天由辰时走到申时,从不投栈,亦不打尖,申时过後必在野外露宿。以高高的为人,要赶时间为何日间不多走一两个时辰?要是不赶时间,又为何连打尖投栈也不肯,要在荒山野岭捱风抵雨呢?
遥望著那一个巨大的火圈,聂振柯虽然摸不著头脑,但从他的经验判断,高高必定是中了某种极度阴塞的毒药,而且每夜都毒发一次。为了要生火驱寒,休息调养,所以他才迫得在日间赶路,夜来要在野外露宿。
火堆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的暗下来,聂振柯一直盘膝坐在远处观看,同时不停的恩索著 武林中有那一种毒药有如此至阴至寒的效力,能令高高这样的人物每夜都要生火驱寒,而且能在烘烘的烈火中不变烧猪?
高高有点後悔,因为一个如此庞大的火圈仍然不能驱除每夜煎熬著他的寒气,那一条像结了冰的脊骨依然叫他牙关打擅,全身抽搐,除了将全身湿透的汗水 干之外,这一大堆的火对他完全没有帮助。
从 糊的昏睡中爬起来,高高跨出仍然发红的火圈,从一块大石後取出早己准备好的水袋,仰起头,直著喉咙在牛饮。
不只聂振柯,连高高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一个人竟可以饮如此多的水。
高高终於放下水袋,慢慢的喘著气,突然,一种很奇武的感觉袭上心头,是人,身後有人!
聂振柯一直静静的站在高高的身後,看著他饮水、喘气,直到他蓦然回首,因为他知道,不完全清醒的小鬼,对他来说是毫无用处的。
「你是谁」?高高像一支受惊的小鹿般弹起来,瞪著眼望著聂振柯。
「我姓聂,名振柯」。
「聂振柯」?高高的眼慢慢的眯起来 「这个一直在有意无意找我们天魔地鬼麻烦的人在这个荒凉的鬼地方出现,是偶然,还时冲著自己而来的呢」?他一边想。一边惯性的用双手模向襟前那条特别粗大的铁链。
「看来,馈下身受极度阴寒的剧毒,在下对医药亦略通一二,可否容我替你把把脉」?聂振柯边说著,边将右手伸向高高。
高高的脚步忙向後退,同时说道 「馈下英名远播,我们这些无名小辈还不敢劳驾先生」。
「我聂某承蒙江湖中人错爱,只不过浪得虚名,又怎及你们十地鬼,虽然退隐江湖二十年,仍然可以名动武林,引起各方震动」?聂振柯缓缓放下右手,脸上露出微笑。
高高後退一步,双手紧握襟前的铁链,寒著脸对聂振柯说道 「既然你是冲著我们天魔地鬼而来,眼下亦不用多费唇舌,姓聂的,你究竟想怎堋样」?
「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个姓寒的是怎样打发你与马毛,同时,你们天魔地鬼可是有甚堋约会」?
高高的眉心不禁皱了起来,看来这个姓聂的确是不怀好意,我与马毛跟暋寒的小子,本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亦被聂振柯发现,想来今晚必是麻绳穿针不好过。
「我小鬼高高活了几十年,竟裁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上,命是认定的了,你问我如何裁法,倒是黄踵脚不消提。反正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就是了。至於八月十五望江楼之约,聂先生若有兴趣,不妨也来把酒作乐,反正我们天魔地鬼的所作所为,是从不拍被人知道的」。
「小鬼高高的确不愧十地鬼之名,果然快人快语,可是,你好像还没有告欣我你所中的是那一种寒毒」。
「姓聂的,我敬你在武林中还算是个人物,才卖你一个半个人情,可并不是怕了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们天魔地鬼可不是好惹的」。高高这一段说话,是先要聂振柯自重身份,再摆天魔地鬼的名堂来压阵,好叫自己能有退路。
聂振柯听後面上祥和的笑脸慢慢的冷下来 「你我虽然正邪有别,但亦同是武林一脉,理应扶难解困,馈下剧毒缠身,我聂某绝不能坐视不救,而且,把脉判症,亦不见得对你能有任何伤害」。说完再次伸出右手,欲扣向高高的脉门。
高高闪身错步,人己退後数尺,同时厉声说道 「姓聂的,你我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你要知的我亦己实情回答,若再相迫,我可不客气了」。说著双手一扬,将一直挂在颈後的大铁链迎风一舞,发出虎虎风声。
聂振柯的眉头微微一皱 「看来馈下的内力一点不差,又不像中了任何毒药的模样,想来姓寒的一定在你的身上做了手脚,你不妨坦白的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上一把也说不定」。
高高听後斥喝道 「呸!想不到你这姓聂的也是支衣冠禽兽,我高高就算再不济,也不见得会任你摆布」。高高说完人己离地,矮小的身躯扬起那条又粗又长的铁链,直往聂振柯砸去。
望著那虎虎生风的铁链,聂振柯刹那间闪出一个念头 「为甚堋高高宁愿以死一搏,也不肯说出自己身中何毒呢」?
此念一过,聂振柯的人己向後滑动,而掌中剑亦随即抽出,像闪电般直指高高。
高高本来就是一个侏儒,加上他舞动的铁链既粗且大,所以往往难以给人一个攻击的目标。
高高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从不退避,永远主动出击,因为他知道,只有全力出击,才是自保的最佳方法。
可是,他怎样也想不到,一直在後滑的聂振柯,他的剑竟然能够穿过飞舞的铁链,像一口长钉般插入他的咽喉。
高高前冲的力骤然减低,连手中的铁链亦颓然跌下。而聂振柯一直後滑的脚亦终於站定。
望著剑尖上挑著的侏儒,一阵想呕吐的冲动直扑心头。强忍著这种恶心的感觉,聂振柯右手一扬,将高高的尸体震飞入那个还在冒著火光的炭圈之内。同时将手中的剑横空一挥,将血迹挥去。
第十回
将剑收好,慢慢的走近尸体,望著像烂泥般躺在地上的高高,聂振柯心头的疑问不觉又起,以高高刚才的表现并不像一个身中剧毒的人,但要不是中了至寒至阴之毒,他为甚堋要造一个如此大的火圈将自己包围起来?但一个中了剧毒的人,他的内力又不会如此畅顺,这支小鬼究竟在搞些甚堋呢?
聂振柯沉思了好一会,依然不得要 ,於是他俯下身体,将高高的衣襟解开,希望能发现任何伤口。
翻动高高的尸体,将衣服挑开,聂振柯发现了那七口金针,七口连著不同颜色丝线的金针。
聂振柯终於明白,小鬼高高并不是中毒,只不过是被姓寒的下了金针贯穴,怪不得他会驯如羔羊,甘心替那个小子做跑腿。
可是,如果照荆大先生对自己所说的,药王真经传世只得一本,而懂得其中内容的人并不多,而据自己所知,韩冲肯定不是其中一个,而自那次决战之後,荆大一直失暋莫非¨¨¨
沉思了好一会,聂振柯将所有己知及猜测的事物慢慢的串连一起,渐渐组成一个故事,一个二十年前的故事。
当年韩冲被荆大先生以金针贯穴之法激增功力,故此才能在短短的半日内一举击败秦煌, 宫及楚霸,但不知何故,韩冲事後将荆大杀死,夺了药王真经,经过一段时间後终於参透了金针贯穴大法的解穴方法,自行疗伤,同时他收了寒铁衣为弟子,授以一身武功,在二十年後的今日持诸魔群鬼令号令天魔地鬼。
可是,聂振柯依然有点不明白,第一,韩冲为甚堋要杀死荆大呢?难道他当年己经知道荆大就是鬼医赵德?要是他早己知道,一定会猜测到自己与荆大的真正企图,那他为甚堋还要照计划赴战呢?第二,韩冲为甚堋不亲自出现,而要派一个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的寒铁衣出来?是他的金针并未拔出,还是二十年前的燖战内伤未愈?可是,以韩冲的材智,加上拥有药王真经,这两个问题一定难不了他,这其中倒底有甚堋自己未能预料的问题呢?
想了好一会,聂振柯伸出右手的食指,将那七口金针尾部连著的彩线挑起,先是微微抽送,当确定七条线都完全拉紧之後,暗运内力,斥喝一声,同时右手一提,七口金针立时应声而出。
凭感觉,聂振柯可以肯定,这七口剑针是同时拔出,没有半点偏差。
要是高高未死就好了,聂振柯边想边站起来,现在他对解除金针贯穴的方法己有五成把握。
聂振柯将金针收好,胡乱的拾了一些柴枝,盖在高高的尸体上,再抬头望向四周,当确定没有任何人之後,随手一扬,一阵掌风,将地上还在冒著烟火的木炭卷向圈内的枯树枝,不一会,烘烘的火焰,己吞噬了高高的尸首。
拾起地上的羊皮水袋及那条又粗又大的铁链,聂振柯打算找一处渺无人烟的山谷或绝崖将它丢弃。
由湘潭折向株州,程海的心一直感到很奇怪,虽然眼下离八月十五之期还有三个多月,但以师父的性格,亦不会多费路程,在株州一带游荡。
虽然,程海并没有多口询问,但他的疑问一直写在面上,这点柳寻风一早己经看到,但程海既没有问,自己亦没有加以解释,直到在客栈打尖落脚。
点过了饭菜,柳寻风喝过了茶,望著程海说道 「海儿,很奇怪我不向杨林塞进发,反而折入株州这儿来吗」?听到师父这样问,程海连忙放下茶杯,恭敬的说道 「弟子的确有点奇怪,虽然现在离八月十五之期尚有三个多月,但从湘潭到杨林塞,小说也要十日以上的行程,而且师父曾经教诲,临事必要以充裕的准备,以应不时之 」¨¨¨
说到这 ,柳寻风微微的抬起手,止住了程海的说话 「本来,我亦打算先到望江楼再作打算,但在湘潭收到立琦的飞鸽传书,说在邵阳、邵山、湘阴一带,均先後发现天魔地鬼的暋 看来八月十五约会之前,他们会在这儿一带先行会合」。
「师父,为甚堋立琦的消息会如此灵通」?
「我们柳家庄在江湖中亦算有点名望,柳家剑的传人无论在官府或武林中亦薄有地位,这一点点灵通还是有的」。
「呀,怪不得师父要留立琦在庄 ,原来是准备收集各地的消息」。
「这个当然,天魔地鬼要重出江湖,怎样说也是武林大事,就只凭聂振柯的一纸书信,要我柳家庄数拾年的基业平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