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治愈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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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节课下来,道歉的短信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下午我留在办公室里出卷子,期中考试临近,院系里的事也开始慢慢变多起来。
我正对着电脑忙活呢,颜艺忽然捧着一摞画凑到我办公桌前:“苏老师,听说上次省美协举办的中青年绘画大赛你没参加啊?”
我放下手中的活儿,应了一句:“是啊,有些事情耽搁了,没能来得及把画弄完。颜艺老师的大作在哪里?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啊。”正说着,我抬手想去翻翻她手中抱着的那团画。
“诶诶,别闹!”颜艺赶紧动手拦我,“这里面没我的画,你别给我翻乱了。”
我随意翻看了几幅,手笔实在稚嫩得很,不像是颜艺所作。我指着那堆画问道:“颜老师,这些画是怎么回事啊?”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毛主任对这次省美协的绘画大赛特别重视!她说要从我们系的在校生里面选送几幅画上去,辅导员就吩咐下去了,鼓励学生踊跃投稿。这不,这些都是学生们送上来的画稿,不过笔法太稚嫩了,都没选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恍然,“那这些画要怎么处理呢?”
“毛主任从里面选了几幅比较好的,放到院系的宣传栏里面去,说是要鼓励学生多多参加这种赛事,对他们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我点点头,“这次哪个学生的画被选中报上去参赛了?”
“高年级的秦风,低年级的郁珂,不过以我的眼光来看,郁珂的画比秦风的还要好一点,不愧是我们美术系风头最劲的一号种子。”说着,颜艺忽然凑到我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知道吗?听说这个郁珂非常牛逼,还有艺术经纪人闻风找上了他,点名说要他的画,我看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吗……”我嘴上跟着附和了一句,但心中想着的却是那幅让人惊艳的湖边采风。真正前途不可限量的人才是他,但大好的机会却被他白白浪费了,哎……人各有命吧,我就是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这里,我把脑中的杂念挥去了。
“那苏老师你先忙,我去宣传栏贴画去了啊。”
“好的,回见。”我揉揉酸痛的胳膊,继续对着电脑出试卷。期中考试难度太大不行,题目太水又不行,实在伤脑筋。我正在纠结着要不要把填空题去掉,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没空细看来电显示,随手划开接听键放到耳边:“喂?”
“是我。”短短两个字,但这独具特色的语气和声线,不是鸭舌帽却又是谁?
“噢。”我顿了顿,问道:“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昨天我遇上了不好的事,心情不太好,说话重了你别忘心里去。”
他冷淡地回了一句:“没事。”
我暗自腹诽一句,现在的学生怎么都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既然他说没事,那这事儿就算翻篇了,我接着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他欲言又止,“电话里说不方面,见面说可以吗?”
我疑惑地皱眉,他能有什么事,非要见个面这么正式?
不过既然他提了,我还是答应了下来:“行,我今天下午在学校,你四点多钟来系里找我就行。”
“嗯。”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三点半,我抓紧时间忙手头的事情。
当我翻着资料出完了题目,时间已经是三点五十六了。
伸了个懒腰,我关了电脑拿包往办公室外面走,刚走到美术系大楼的正门口呢,迎面就撞上了那小子。
大热的天,还是一身超级吸热的黑衣黑裤,我看了都替他热。
他见了我,也不叫老师,闷声不响地朝着我走来。
“你到啦,”我指了指学校旁边的绿荫,“我们去那里说。”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我边走边问道:“同学,你怎么称呼?上次我问你你没说啊。我总不能每次和你打招呼的时候都喊喂吧?”
我这句话说了,身后竟半天没动静。
当我我几乎都要怀疑这人在我后面跟丢了的时候,我扭头一看,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我身后走着,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我心说不就是问个名字,至于这么为难吗?看他这么纠结的样子,我刚准备说不想说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缓缓吐出两个字:“沈冽。”
“什么?”他说话声音太轻,我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沈冽!”这次他稍稍加大了音量,波澜不惊的眼内蕴锋锐朝我看来。
☆、第三十一章 卑躬屈膝
“沈冽?”我咀嚼着这个名字,“沈从文的沈,清冽的洌?”
“是的。”他简洁地答道。
我微微点头,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之前那幅画:“怪不得你的签名logo是s&l,原来是你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闲话扯远了,弄清了他的名字,我理了理思路问道:“好了,沈冽,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视线却先四下观望了片刻。
我懂他动作里的潜台词,慢慢地朝着树荫下面人迹罕至的青藤走廊里踱过去,“这里很少有人经过,不会有人听到你的话的,你现在可以说了。”
他嘴唇微动,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像被一道隐形的堤坝拦着,四个字来形容他的表情:难以启齿。
我猜到他心中为难,他不肯说,我也不好主动去问。
绿色树荫下环境幽静,空气清新。我装作观赏着绿色植物,静静等待着他开口。
“其实……”酝酿了半天,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今天找你,是想跟你借钱。”
什么?
我听到他的话时,我几乎以为我的耳朵出了毛病。
凡是涉及到钱的话题都比较敏感,哪怕是要好的亲朋之间都不会轻易提及,现在以我们之间不算太熟的关系,他竟然跑来向我借钱?
虽然我心中很吃惊,但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顺着他的话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你想借多少?”
“三万。”这次他的回答没有犹豫。
这次我心中惊诧更甚了。
对一个学生而言,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三万块之多?他又凭什么觉得我拿得出这笔钱?就算我能拿得出,我又为什么要借给他?那一瞬间,许多个问题在我心头飘过,觉得既荒谬又不可思议。
“三万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在心中谨慎地盘算着措辞,“我之前的建议你为什么不好好考虑呢?以你的才华,如果在美术圈子里好好发展,以后三万块钱对你来说不过是毛毛细雨。”
我仔细地权衡着这件事。他虽然是我的学生,但只旁听过我的几节课,甚至连正式的弟子都不能算,关系并不是多么亲近。如果他有困难,也应该先和他的辅导员或者是同学联系。
面对他的求助,我不帮忙说不过去,可他一张口就是三万,这是一个足以让人望而却步的数字。我只是一个教闲课的老师,对同学的帮助也是有限度的。
“我等不到以后,我现在急需三万。”沈洌波澜不惊,平静地质问了我一句:“你极力鼓动我画画的理由是什么?”
我没想到我一片好心帮他,最后反而还要遭受他的质疑。
“理由?”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无理,对老师而言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老师对学生最大的期望,不就是看到他取得成功吗?”
“空头支票。”他冷冷地驳斥我,“你说的成功对我而言只是画饼充饥。”
我一面走,一面思考着如何纠正他的错误观念。他默不作声地跟在我的后面,我感觉到有两道灼灼的视线盯着我的后脑勺,让我没法好好想事情。
青藤长廊走完,我缓缓开口道:“沈冽,如果你急着用钱的话,我可以先垫两千给你应应急,三万块这么大的数目……”我一面说着,一面视线转向他,却发现他的视线停滞在了某个方向上。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心里蓦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在艺术系展览的橱窗上,一幅色彩绚烂的水粉画赫然在列,那绚烂的晚霞成为了展览窗中最亮眼的风景。不过那道风景上签署的,却是我的名字。
苏荇,白底黑色的两个大字,*裸的打脸。
“这是个误会!”我抢在他发话之前解释道:“这一定是教务处的人弄错了,我本来是想把你的画报上去参赛的!”我看着他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脸上一点点烧了起来。
虽然我说的是真的,可这解释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狡辩!
“我懂了,原来……你只是缺一个枪手。”他脸上的笑容只浮现了一瞬,又很快隐下去了,快得几乎让我以为这不过是错觉。而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更加没有血色了。
“等等,你先听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我急道:“一开始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吗?所以系主任以为这幅画是我……”
“不需要。”他平静地打断了我的解释,“不需要解释。我给你当枪手,你给我钱。”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这幅画现在是你的了,你给我三万块钱如何?”他的语气冷静而淡漠,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这种冷漠,透出对一切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他在乎的只有那最实际的东西——钱。
他刻意将自己刻画成这样一个市侩现实的人,然而我知道他并不是,所以他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让人心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把自己看成什么了?又把老师看成什么?”
“一幅不够吗?”他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理会我:“那要几幅才行?”
“你!”我被他气得不轻,“说句实话,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所以想栽培你,拉你一把。可是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小小年纪你就知道给人做枪手拿画换钱了?你就这点儿出息?”
他不理,只又一遍机械重复道:“要几幅才够?”
和他讲道理完全讲不通,我也恼了!
“你眼里只有钱是不是?你只盯着钱是不是?”我一怒之下从包里翻出支票,签了三万块钱甩他身上:“三万在这里,你拿去!你这幅画版权我买了!沈冽,今儿算我看走了眼,你这辈子也就是个三流枪手!”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如同石刻雕塑,慢慢地弯腰从地上捡起支票。
“我就帮你到这里了,”我看到他这样子就来气,一句补刀的话脱口而出:“如果不是看在你的画尚且不错的份上,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沉默地转身,下颌的线条冷硬。
我以为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不堪羞辱,起码会愤起辩解几句,但是他的反应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的身影带着深重的疲惫,将那一张支票握在手里,似是对命运彻底服从,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幻想。
我从心底浮上一股悲凉,再也不对这个“天才”抱有任何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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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把下午发生的事说给王沁听。
我本以为她听了之后也会一阵唏嘘,为沈冽的自毁前程感到遗憾。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唏嘘,反而还掐腰结结实实地把我大骂了一通。
“我说,你脑壳坏掉了?”王沁极其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三万块钱,你说给就给了,你富婆啊你!你好姐妹我也是个穷人,有这三万块钱,你怎么不拿来接济我啊!”
王沁气得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水,一抹嘴唇,又接着开骂:“苏荇啊苏荇,你都二十九岁的人了,怎么还天真得跟个少女似的?你就不能对陌生人长点心?我告诉你,今天你这三万块全算是肉包子打狗了!你就是那被人卖了还傻呵呵地给人数钱的!”
我扯扯王沁的手臂,“不能够嘛,我上次亲眼在医院看到他,多半是他亲人生了大病,急着用钱呢。”
谁知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王沁立马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圣母呢?纯洁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你是不是平时韩剧看多了啊,这种狗血剧桥段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吗?”王沁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停下来缓口气的功夫,立刻又酝酿了一场暴风雨洗礼:“好,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是亲人生病了,正急需钱用呢,可这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是他什么人啊,你就为他出这个钱?”
“我不是他老师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都这么求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我能硬着心肠说,不好意思,老师没钱吗?我反正是说不出口。”
“我说得出口,我脸皮厚,行了吧?”王沁翻了翻白眼,“你啊,就是有钱人家少奶奶当习惯了,随手一签就是三万支票。你签个两千的不行吗?”
“就当是我看中了他那幅画,出个三万块钱买下来收藏了,成吗?!”被王沁说得我真恼了,“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看他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啊。”
“好嘛,你这逻辑太强大了!我对你说谎了,难道我会在我脸上些我是谎话精三个字吗?”王沁话嗤之以鼻。
“三万都花出去了你要我怎样?难道去找他把这笔钱要回来吗?”我急了,“难道你觉得他那幅画不值三万块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