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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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合上本子的一瞬间,罗亦安眼角瞥到了几丝异样,最后几页纸上有数处出现了微微的凹痕,随着本子的合上在他眼前一掠而过。罗亦安急忙翻到最后几页,对着灯光转动着角度,细细辨识。
这是用笔尖不蘸墨水在纸张上书写的一串文字,眼看着笔记本的书页逐渐氧化变黑,罗亦安急忙取出一包滑石粉,轻轻的将粉末吹拂在书页上。
滑石粉一般用在体操比赛中,让运动员涂抹在手上,防止手心出汗而打滑。古董玩家们也常带着滑石粉,在观看重要物品时擦在手上,防止因手心出汗而拿不稳鉴定品。
滑石粉细细的粉粒洒在纸页上,填入笔画凹痕中,用软刷轻轻刷去多余的粉末,一行行字迹呈现出来。如法炮制,将最后几页的内容全部摄下,罗亦安吹去滑石粉,将日记本锁回盒中。
“拉丁文,现在想找个懂拉丁文的人恐怕很难啊”,罗亦安心头的迷惑越来越多:“一个帝国主义的殖民者,在18、19世纪之间,跑到西藏那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
随着盒子的打开,疑问不仅没有获得解答,反而越来越多。罗亦安常年与古董打交道,习惯于探究事物的本质,此刻谜团越来越多,让罗亦安欲罢不能,就仿佛做爱中途被人打断,心里郁闷得直想吐血。
罗亦安的父亲是个中学教师,也许是中年得子,他比一般的父亲更有耐心。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常常带着罗亦安到大自然中观察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青山绿水,引导罗亦安去观察、去思考、去探索,以激发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父亲常说:如果想要人生走得更远,就要永远保持孩童般的好奇心。
正是因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罗亦安比一般的孩子更敏锐,更善于发现问题,并喜欢追根寻源,喜欢独立思考。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罗亦安很与众不同,但他却认为自己很普通,他明白他只是比平常人有着更强的好奇心而已。
罗亦安呆想了许久,回到计算机旁,在网上搜寻着那些单词的含义,费了老大功夫,只找见了一堆无意义词语,整句话的意思根本连不上。大多数时候,搜索结果显示的是:找不见你所要的搜索结果。
夜已经深了,屋外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大概是刘秋卉告辞了。罗亦安一呆,闪电般收拾起桌案上的东西,拿出几个小摆件,装模作样地研究起来。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四章 谜团(下)
谭彩玲的声音自屋外响起:“小安子,不出来看电视吗?”
罗亦安急忙回答:“不了,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
一声懒洋洋地哈欠声响起,谭彩玲在屋外说:“嗯,那我先睡了,你自便吧。”
难得谭彩玲没逗人玩,罗亦安连声答应着。不一会,房间里寂静下来。
想了想,罗亦安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入睡。钻牛角尖不是罗亦安的习惯,现在的情况,没有精密仪器的参与,继续研究下去毫无意义。
洗漱完毕,罗亦安躺在房内,屋门刻意未锁,带着不切实际的憧憬与期待,罗亦安上了床:“我要被强奸了吗,好期待呀。”
然而,一夜无话,孤男寡女竟然相安无事。清晨醒来,罗亦安说不出的郁闷。
谭彩玲有着吃早餐的习惯,并认为这有利于保持身材,横蛮霸道地逼迫罗亦安做了早餐,丢下一句“我晚上还回来吃”,谭彩玲便登上她那辆蔷薇红的宝来车呼啸而去。
崔叔那里已经给罗亦安放了假,不知道詹尼被宰得怎样,罗亦安并不打算跟崔叔联系,只好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乱转着。
这是一套复式住宅,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浴室,以及罗亦安的卧室——俗称的工人房,楼上几间则是主卧室、客房、书房、健身房等,谭彩玲住在楼上的主卧室。
谭彩玲显然已对罗亦安放了心,每个房间都没锁门——甚至连自己的卧室,罗亦安这是初次进入一个女人的私密空间,除了香喷喷的,近乎于暧昧的味道,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乱。如果要用两个字表达,就是:太乱。三个字是:极其乱。
别看谭彩玲每天打扮得光光鲜鲜、花枝招展地走出大门,然而她的房间内却惨不忍睹,长筒袜、短裤、胸罩、内衣扔得到处都是,衣柜也大开着,柜门前凌乱地扔了一地外衣以及小首饰。床上被子也不叠,睡衣胡乱地扔在床上,一半已垂在地上。罗亦安慢慢地捡起衣物,整理好房间,抱着一大堆脏衣物,轻轻关好门离去。
谭彩玲雇了个钟点工,逢一三五为她打扫房间,但卧室从不让人打扫。今天是星期二,钟点工不会来,只好由罗亦安动手。
收拾好房间,已近中午,罗亦安从冰箱上拿起谭彩玲丢下菜金,准备转转超市,购买当晚的菜肴,临出门前,忽然念头一转,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崔叔经常性地需要鉴定文物,这跑腿的工作都是罗亦安的事,一来而去,罗亦安也与地矿局的鉴定员张晨熟悉了。张晨大不了罗亦安几岁,罗亦安见识过太多的古老,不喜与同龄人交往,然而张晨却因为与他有共同的爱好,两人相处得不错。
“张工,有空吗?”罗亦安开门见山。
“你小子什么时候找我都是有事,哪回你能没事也找我聊天,说吧,什么事?”张晨开门见山。
罗亦安也没客气:“我收了几件东西,不能确定年代,帮我鉴定下。”
“私人的?我现在正好有空,快拿来,正好中午干,可以不收你钱。”
罗亦安锁好房门,揣着项链与降魔杵,急冲冲地向地矿局跑去。
得到的结果更加令人震惊。
项链确实是铂金的,项链坠竟是纯度很高的铑金属制成,而它的杂质部分就是铂金。至于那根降魔杵则更为奇怪,它竟是8千年前的青铜制品,这一点让操纵仪器的张晨都颇为惊讶,反复核对了多遍,才不确定的告诉了罗亦安检测结果。但是,张晨却坚决不肯把这结果形成书面文字。
“开玩笑,把这个结果写在纸上,同事们会笑死我的。目前人类已知的最早青铜器,是在6675年前的埃及巴达里文化时代,8000多年前的青铜器,闻所未闻。小罗,你也知道,用碳同位素测定年代误差相差极大,一定是我的仪器出了毛病,我下午就让人来检修。”张晨如是说。
罗亦安嗫嚅地点着头,梦游般的辞别了张晨。
恐怕真正的古怪就在自己的手上,项链坠明亮的让人感觉到蹊跷,如果真的是金属铑,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铑是电烤漆上常用的一种金属,具有强烈的银白色金属光泽,只有它才会让这项链坠如此银亮。
然而,接着就会出现一个大问题,1795年怎会出现用铑金属制成的项链坠呢?罗亦安记得,铑金属是1803年才发现的,当时,英国化学家在处理铂矿时,将粗铂溶于王水中,从不能被王水溶解的金属泥中提炼出了金属铑。铑作为单独的金属是不存在的,它是铂金矿的伴生金属,因为稀少,所以价格昂贵,因为它极其耐酸碱腐蚀,又能大量吸附氢气,在现代社会中被当作催化剂,又或者被当作精密电路板上的电路镀层。
如果仅仅是降魔杵出了问题,那或许是仪器的问题,再出现了金属铑之后,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
罗亦安梦游似地逛完了超市,梦游般地做完晚餐。脑海中全是谜团,好奇心让他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爬来爬去,焦虑不安——甚至连谭彩玲为他私进卧室而发脾气,都不理不睬。
看在罗亦安长途跋涉才回来,两个狐狸精原本打算让他修整几天再去见工。可看到罗亦安坐卧不安的样子,二女认为他已色迷心窍故此浑浑噩噩。
“秋卉,快点让他去上班,给他找点事干,引开他的注意。”谭彩玲在电话里催促道,旋即,又颇为自恋地说:“唉,我现在才发现我的魅力这么大。那小男人去了趟我的卧室收拾了一下房间,马上变得痴痴呆呆。你说,他要是真看到我的身体,会不会变白痴?”
刘秋卉垂涎欲滴:“这么纯情!彩玲姐,我领走几天治治他的病。治好了再还你。”
“去”,谭彩玲啐骂:“你会治我就不会治。说正经的,乘他还没变成狼之前,赶快让他上班去,拜托——”
“好”,刘秋卉爽快地说:“明天我就办这事,这几天你可要注意锁紧门——男人一旦饱食便会远飚,对男人要会吊胃口,嗯,就算已经达到嘴对嘴的关系,也要保持手牵手的距离!”
“明白”,谭彩玲挂上电话,嘟囔说:“我还用你教。”
两个女人果然是干脆利落的人,罗亦安才空闲了一天,刚计划找一本贵族纹章学书籍,查一下项链坠上雕刻的是什么家族标志,工作通知来了。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五章 急电
这是一家大的物流公司,主管向各大超市配送货物。刘秋卉的进出口公司与这家物流公司常打交道,再加上总经理王涛对刘秋卉颇有垂涎,美女勾勾小指头,罗亦安便顺利地进入公司,做了一名照九晚五质检员。
由于崔叔的挽留,罗亦安也没放弃古董店的工作,答应每逢周六、周日时,到崔叔店里帮忙,那时间正是外国游客最多的时候,也是崔叔的两个孩子疯玩的时间,罗亦安那时出现,倒正好帮了两人的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度过,只要一闲下来,罗亦安就疯了似的在网上寻找着线索,希望解开谜团。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一无所获,但罗亦安对于那些物品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他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冥冥之中,他甚至觉得正是这个金属牌召唤自己去了西藏。
只可惜由于种种限制,并不容易查到国外的资料。
谭、刘两女初始的新鲜劲过去,日子又恢复了平常,只偶尔结伴回家,让罗亦安做一顿美食,其余的时间都陪客户周旋——毕竟这是她们的工作。
这一天,刚刚接手完一批货物,正在填报入库单时,手机骤然响了起来。在主管刘亚波不悦的目视下,罗亦安匆匆拿起了手机,说了声:“我正忙,待会再打。”便欲挂机,崔叔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来:“安子,快来我店里。”
罗亦安不敢多讲,急忙说:“崔叔,我正上班呢。有话下班再说,好吗?”
刘亚波是从库管一步步奋斗至内配部经理职位的,自持才高的他对于总经理的亲戚把持着油水很高的外调部(对外调配)很为不满。罗亦安刚来的那天,总经理王涛亲自送罗亦安到内配部上班。刘亚波认为这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安插亲信,早已看着罗亦安不顺眼,借这工夫,他不满的训斥说:“小安子,工作时间,不要接打私人电话。”
罗亦安赶紧挂了电话,老老实实的填写着表格,刘亚波的目光,如芒刺般盯在罗亦安的背上,让他不舒服。
电话铃又响了,罗亦安不敢去接,伸手在怀里关了话机铃。
如是者三次,罗亦安只好取出手机,当着刘亚波的面关了机,更取出电池,这才让刘亚波满意的离开。
干完了手头的活儿,罗亦安找个借口溜进了厕所,匆匆接通手机。
才一开机,电话铃声吵人地响起来,罗亦安坐在马桶上压低了嗓门,轻声说:“哎,小丽吗?我被锁在门外了。”
崔叔店里的女营业员小莲脆声骂了起来:“小罗,这时候你还开玩笑,从刚才开始,老板让我连续给你拨电话,我拨了不下一百遍,手都麻了。老板现在正在发火,让他给你说。”
崔叔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安子,你死哪去了,快来店里。”
罗亦安哀求道:“崔叔,你也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不容易,我才上班几天,工作时间你让我脱岗,去你那儿,这不是让我丢饭碗吗?”
崔叔语气和缓下来:“侄子,话不能这么说,你在我这儿也是工作啊,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给你的工资也不低啊,虽说你在店里也帮了些忙,可你也知道,上学那几年,你只休息日在我这儿帮忙,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崔叔求你了,快来吧。我有急事。”
罗亦安心头一软,说:“崔叔,我被人盯着呢,要不,我乘中午吃饭时到你那儿一趟,你看,就差一小时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崔叔压低了嗓门,说:“上次跟你从西藏回来的那老外带了个老头来,非要买你带回来的那个古董打火机,开价开到5000美金。但有个条件,要亲自见见你,让你描述一下见到这个打火机时的情景。”
该来的早晚要来,罗亦安心头明镜似的。詹尼回来寻找的是那条项链。可惜时间太短,罗亦安还没来得及发掘其中的秘密。
没听到话机里的声音,崔叔又小声地追问罗亦安:“安子,你说5000美元,是否卖便宜了?”
罗亦安坚定的劝解说:“崔叔,给他吧。5000美元相当于4万多元人民币,这次我到西藏,你给了我两万元,除了这个打火机外,我还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