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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神相李布衣-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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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若飞给她这一笑。也勾起了昔目同门时何等快乐的回忆。见茹小意笑时眼波流转,靥颊生春;比当年师兄妹花园练剑时更添增了一份少妇的风情,心里如痴如醉,也唱吟道:
  “风吹鹅毛飞,鹅毛湛若飞。”
  茹小意笑着笑着,忽然冷了脸色。
  微红的月亮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细绞的冷绝,人说冷若冰霜,但茹小意冷时仍绝若桃李。
  湛若飞爱煞了她这容貌,但也怕煞了她这副模样。
  原来湛若飞口中所吟的,本来是他们同门师兄妹练剑时取笑湛若飞的曲子,大意是认为湛若飞身子单薄,轻似鹅毛,但这歌词却使茹小意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使她很不快的人。
  那是同门里一个后进的师妹,排行十二,叫织姑,脸孔又圆又白,声音沉而有韵,头发既黑又长,两只兔子门牙很让人喜欢。
  但是茹小意却很不喜欢她。
  茹小意不喜欢她是因为织姑的装作和虚伪,尤其不择手段。
  在巴山学艺时,师父是巴山派掌门人糜岁晚,把巴山剑法创悟出“敦煌剑法七十三式”
  而名震天下,但师娘殷爱也创出“天女剑法七十一式”,把飘逸剑法创新成局,“敦煌”、“天女”二剑法合一,便是“敦煌天女剑”.曾在三年一度金顶黑白道比试时,糜、殷二人双剑联珠,连胜三阵。因而声名大噪,三年后,糜岁晚与殷爱再度夫妇联手,替白道胜两个阵,直至再后三年的比试中,这对巴山双剑客重创于“天欲宫”副宫主哥舒天手下,糜、殷二人才退出江湖,专心培育门人弟子。
  茹小意在巴山门下,武功虽不是最高的,但容貌端丽、聪颖过人,而且天生有应付各类事情的能力,才华炫目.又能服众,很得师父、师娘、同门上下的喜爱。
  人人都知道茹小意日后必能在江湖上大放异彩,而且也衷心期许她早有造就。
  织姑看来也像是期许者之一,可是茹小意知道她并不。
  茹小意有段时间扎起了头发,束上了紫色缎带,穿着劲装,在院子练剑,不知惊羡了多少同门,有很多江湖侠少老是借故跟随师长或名是拜晤巴山掌门,其实都是为争观茹小意的风姿。
  织姑见了,口里也跟着别人赞羡,过没几天,她便也劲装打扮,发束红巾,在院里练剑。
  由于织姑的样子标准中带有妇人的妖媚,赞美人的口里不必为一句话打下了生死契,他们也用同样的赞美来赞美织姑。
  不久后,茹小意练枪,人都说茹小意使枪的时候英姿绰约,几天后,织姑也练起枪来,人说她使娇可人。
  茹小意本不在意这些。
  可是后来师母殷爱送了她一个胸佩小铃裆,人人都说茹小意的声音就像这玉佩铃一般清脆可爱,有一天,织姑就借了去,未几。回来跟她说:玉佩打碎了。
  茹小意极珍爱那玉佩,当然哭了起来。
  织姑双眼红红的,满是歉意他说:“我是无意的。”直似要哭出来,茹小意只好安慰她。
  没想到几天后织姑带了块玉佩,形状跟那玉佩虽略有不同,但茹小意却清楚听出那清脆的铃档声。
  巴山门下武功最高的,剑法最好而文才最出众的,应算是湛若飞。
  湛若飞心里只有茹小意。
  茹小意对湛若飞若即若离,也不能说全未动心过。湛若飞那时很瘦,有次在大风里打了个喷嚏,竟借力倒飞上瓦,于是茹小意就取笑他“风吹得起”.湛若飞只痴痴地望着她,讪讪地笑。
  第二于织姑就作了首“风吹鹅毛轻”给湛若飞。茹小意很不喜欢“风吹鹅毛轻”。
  织姑对湛若飞百般卖弄风情,可是湛若飞不理她。
  湛若飞眼里只有茹小意。
  有段时候,茹小意几乎因为要击溃织姑,而对湛若飞特别好,可是,这时候就出现了项笑影。
  项笑影是师父糜岁晚的上宾。
  项笑影虽然胖了一些,但眉目清好,为人和蔼,温文有礼,大家都很喜欢他。
  何况项笑影性子十分豁达,不斤斤计较于小事,湛若飞却孤芳自赏,常为枯叶落花而生感慨,为一颦一笑而起忧悲。
  一件小小的事,似如风前灭烛,也足令湛若飞愁眉深锁,寻章摘句苦参成诗。
  跟项笑影在一起,射天上的鸟儿,采地下的花儿,钓水里的鱼儿.海阔天空,好不快乐,烦恼的事,他都会顶着,虽然没有海誓山盟,但比海誓山盟更幸福实在。
  茹小意比较喜欢跟项笑影在一起。
  织姑也借故接近项笑影,无事献殷勤,无故赠温柔。
  茹小意知道织姑的心意。
  她要抢赢自己。
  茹小意决心不让她赢。
  所以茹小意听从师父、师母的意思,嫁给了项笑影。
  茹小意把这些事都告诉项笑影知道,项笑影只笑说她心眼太窄,误会了人家,茹小意知道他是不会了解的,她也有一件事没告诉他。
  那时她心里在想:我嫁入项家,湛师哥就留给你吧!
  没料她嫁后,湛若飞也茫然离开师门,只影天涯,浪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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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下之影
 
  故此,湛若飞所吟的曲子,茹小意听来,回忆到织姑的事,令她非常不悦。
  湛若飞却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得罪了她。
  项笑影笑道:“好了,现在小意没事,湛师兄也平安,这可都好了。”
  茹小意忽道:“不好。”
  项笑影道:“怎么?”
  茹小意道:“还有一个救我的人。”
  她领项笑影和湛若飞回到樊可怜坠跌的缝去,湛若飞一看,即道:“要是真摔下去,任是谁,也难以活命了。”
  茹小意想到自己一条命是那男子救的,樊可怜若不为了救自己,说不定也不致遇到这样的险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项笑影看见爱妻情急,便道:“我攀下去看看。”
  茹小意道:“你发胖了,怎挤得了去呢!”
  湛若飞看见茹小意流转的眼波尽是对丈夫关怀之色,心忖:罢也,听他们的语气,是要我这个局外人下去冒险而已,反正自己生死不足人挂虑,真个生又何欢?死又何伤?便道:
  “我下去看看好了。”又道:“你们总不会从上面丢黄金下来压死我吧。”
  茹小意嫁给项笑影的时候,项家是有钱有势的。
  茹小意一听,变了脸色,项笑影却以为他开玩笑,也笑道:“要丢,怎么会丢黄金,丢块石头就足以把你压扁了。”
  湛若飞本来心中就有刺,此刻好像在伤口上再踩了一脚,悲笑道:“对,我不值用黄金来压。”
  茹小意知道湛若飞的个性气度,忙道:“下去是要冒险的,不许说不吉祥的话。”
  项笑影也听出湛若飞有点当真,便道:“刚才是说笑,这山缝一定要火把和绳索,才能下去的。”湛若飞忽然跳了下去。
  项笑影和茹小意都给他吓了一跳。
  只见湛若飞冒出头来,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茹小意,这神情使人害怕。
  然后他道:“我去了。”便寻找手脚置放之处,慢慢沉了下去,因裂缝深黑,一下子使隐去不见。
  项笑影道:“他真的下去了。”茹小意叹了一口气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两人等了片刻不见下面动静,便叫:“下面怎么了?”
  却不闻回应。
  项笑影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了事?”
  茹小意道:“就算他听见也不会回应的。”
  项笑影看了看地震过后的山野荒凉冷清,四周裂上断木,月亮暗红,心头有些下大吉祥的阴影,喃喃道:”不知李神相他们杀出五遁阵没有?”
  蓦然之间,觉得刀风破空,脑后面生!
  项笑影大喝一声:“小心!”他本可避开,但又怕茹小意不及闪躲,拔剑却已不及,回身一掌拍出!
  茹小意这时是垂着头,她正在注意地面上的裂缝,心里还是牵挂着湛若飞的安危。
  就在这时,她瞥见地上飞过一道急影,她也一掌回拍!
  她这一掌拍中来物!
  项笑影也一掌劈中!
  这急风是飞刀!
  原本飞刀会被震飞,但项氏夫妇双掌分一左一右拍中飞刀,反而变成了双掌夹住飞刀,刀锋侧沿甚为烽利,在项笑影、茹小意掌沿割了一下。
  项、茹二人对望一眼,收掌,刀落地,在月光下闪着精芒,刀,是没有淬毒的。
  茹小意叱道:“谁?”
  荒原上只闻阴阴一笑。
  项笑影抱拳扬声,道:“何方朋友,请现身一晤如何?”
  那声音道:“你真的要见?”
  项笑影道:“尊驾既要取我夫妇性命,项某怎能不见?”
  那人道:“我已经让你看见了。”
  月光下,只见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色麻袍,连头罩住,只露出眼睛里两个较大的孔和鼻子上一个小洞。
  项笑影道:“阁下既有胆杀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似不受激:“我已现身,这是我的装束,你要看我面目,自己过来掀开。”
  项笑影道:“那请恕在下无礼。”他踏前一步。
  茹小意偷偷扯了他的衣襟,道:“小心有诈,别去。”
  项笑影在茹小意耳畔低声疾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镇守此处,否则来人真以大石往缝隙推下,湛师兄可难应付。”
  茹小意心中感激,还是道:“你也别去。”
  那全身只是一袭袍子的人冷笑道:“怎么?项公子不敢来掀咱家的底吗?”
  项笑影笑道:“我是怕——”
  罩袍人道:“你既知怕就——”
  这刹那间,一条人影乍闪而过,手捂腋下而退!
  项笑影回头看去,只见又一个罩着灰袍的人影,道:“来的不是两位。”
  只听一人冷冷地道:“是三位。”西位又出现了一名罩长袍的人,悠悠行来。
  项笑影瞧着这月下三个没头没脑、男女不辨、老少难分的人影,心中不觉有些发毛,所幸自己先发一剑,伤了一人,知道来人武功虽高,行动飘忽,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而非山魈精灵。
  那后来的罩袍人道:“项公子不愧为项忠将军之后,看来老实,却并不笨。”
  项笑影道:“三位跟项某是素识的?”
  后来的罩袍人冷笑道:“我们认识项公子,项公子又怎会认识我们这些人。”
  项笑影道:“那么除下面罩又何妨?“
  后来的罩袍人道:“你应该看清楚,我们没有罩面,这是我们的衣袍,你看不见,也怨不得。”
  茹小意低声道:“他们一再要引你过去。”
  “奇怪。”项笑影压低声音道,“他们也可以攻过来的。”
  先来的罩袍人道:“你们两个吱吱咕咕也没有用,我们既来了,你就死定了。
  项笑影道:“却不知我们有什么冤仇?”
  后来的罩袍人道:“在江湖上,一些人要杀另一些人,不一定要有什么原因的。正如你无缘无故就看一些人不顺眼一样,用不着有什么理由,只是一般这还不至于要动手杀人,但武林中人就不同,他不高兴,便可杀人。”
  项笑影苦笑:“这样听来武林人只怕不能算是人了。”
  先来的罩袍人道:“你死了才不是人。”
  他说着话,步未踏进,剑已出鞘。
  他的剑在月光下发出精芒,划了七八剑。
  剑风破空,飞袭项笑影。
  项笑影的心中,可以说是十分震怖的。
  看这人的剑法,似并非如何熟练,甚至可以说是剑法的门外汉,可是此人内功,确已深沉精厉,剑隔空而划,其锐越空而至!
  项笑影大喝一声,“叮叮叮”,连出三剑,大翻身,叮叮叮,又出三剑,剑尖撞向剑风,竟有金刃相交之声,项笑影每三剑荡开对方一记剑风。
  这人仍不前进,但出剑愈来愈快。
  项笑影人胖身轻,剑若龙游,每三剑,破一剑风,潇洒自若,既不逼近,亦不后退。
  后来的罩袍人暴喝一声道:“好功夫!”抽出软刀,亦不逼近,破空出刀。
  项笑影一下子变成背腹受敌,刀剑相袭,但他跃虎腾龙,剑势如虹,前拒剑,后抗刀,仍然不败。
  茹小意见此情状,知丈夫一直挨打不还手,始终吃亏,项笑影精于剑法,但内力不如这些神秘人,要隔空以剑风伤人殊为难事,但若贴身相持,这些人剑法未必及得上他,反而可能有胜机。
  茹小意道:“你去杀那使剑的,我缠那拿刀的。”
  项笑影一面交手一面疾道:“那谁替湛兄护法?”
  忽“啸”地一声,一条长蛇也似的影子疾吐而来,茹小意铮地拨剑,剑尖一挑,长蛇影子一缩,回到那受伤的罩袍人手里,原来是一条软鞭。
  那受伤的罩袍人一鞭不着,又发第二鞭,茹小意剑意飘逸,招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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