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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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品红拼了命赶路,才能恰好在山水午睡起的时刻见到这名画匠。不过这可苦了那名喜欢悠闲地走路的牧师。半天的旅程硬是被盗贼缩短了一半。如今盗贼正准备把路途上所打定的主意提出。
将膝盖上的梅花花瓣轻轻拨开,不擅长言语交际的品红开门见山的说:“能不能请你替一个人画人像?一个很漂亮的……”话还没说完,山水放下手上还冒着蒸气的红茶,简洁地响应着:“不要。”
“为什么!”
“我叫做什么?”名画匠将原先所表现出来的从容、感性抛到一旁,露出了一种属于小孩子的淘气。品红面对着问题,回答出显而易见的答案。“山水呀?”
“是呀。既然知道我的招牌叫‘山水’,那也该知道我只画山和画水。人兽鸟鱼都不在我的绘画的题材里头。”
“哇~”品红弹离座位,几乎是抱着山水的大腿哭喊哀求着。“拜托啦!拜托啦!……”
“先起来说话。先起来说话。”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抱住自己大腿的品红推开,山水叹了一口气,看着品红。“你有没有带着什么武器?刀呀,还是其它的。”
擦拭着自己眼泪的品红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只是诚实地点点头。
“抽出来吧。”
依言将收在怀中的飞奔神刀抽出。只见山水一把抓住了品红握着刀的右手,架上了自己的脖子。“不!我绝不画人,你拿刀威胁我也是一样。一刀杀了我还痛快一些!”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品红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看着架在山水脖子上的飞奔神刀,再看看对方那一副坚决的神情。不知如何是好的他,飞奔神刀就丢在一旁,双手掩着脸,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说句老实话,一个大男人哭实在是不怎么雅观。特别山水也不是什么狠心之辈,他看着哭的唏哩哗啦的品红,无奈地耸肩又摇头。“先停一停行吗。你好歹先跟我说为什么要拜托我吧。大陆上画师那么多,偏挑我这个不画人的去画人。给点理由好吗?”
努力止下自己的啜泣声,品红坐回到椅子里头,将有关深景的一切和盘说出。
“拜托,深景姊很少对什么东西有兴趣的,现在的她更需要一个精神上的支柱。有你针对她的兴趣给予协助,至少能够帮上不小的忙。拜托!”
“呜~太感人了!”听完品红的故事,山水泛红着眼眶呜咽着。伸出了作画的惯用手,重重拍了品红的肩头几下。“放心好了,这个忙我尽量帮。”
喜出望外的品红高兴地弹起身。“真的吗!你愿意帮深景姊画一个人像。”
“不。”
像是被一记重击搥回到椅子里,品红抱着胸口喘着气。“可是刚刚……可是刚刚……”
“要帮忙,方法有很多,绝对不画人是我的原则。但是让我跟深景面对面的交谈吧,我愿意全心全力专为她留下一幅图画。”
找到了山水本人,虽然不能做到最好的要求,但这样的结果好象也不差。品红的念头在脑中转了一转,决定开始第二步骤,把人带回约克瑟教会。“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
“走吧!现在就走吧!”山水高兴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将必要的画架、画具全收到旅行的袋子里。品红只是傻着眼看兴奋的画匠。
“还楞在那边做什么?创作是一种艺术,在感情与灵感来时一气呵成才能有最大的效果。你还杵在那边浪费时间,简直就像在浪费我的生命。走吧!”推了愣着的品红一把。
“啊,那邀请你的那个商人怎么办?”
“放心吧,跟他们说一声就好,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打发这一段没什么灵感的时间。菲兰申小镇是吧,赶点路应该能够在深夜前到达才对。”看来兴头上的画匠比盗贼还要着急。
品红被处于兴奋状态的山水拖出门外,跟豪宅的主人道别。热情的商人甚至大方地送了一大笔旅费给这位知名画匠,山水当然不客气地收下了。而带着品红远道而来的班迪兹牧师则是留在宅子里,接受商人的热情款待,当然另一方面是他那双不常操劳的腿酸到走不动了。两人离开了伊弗亚小镇。
夕阳停下了两个男人的脚步,落日映在四只漆黑的瞳孔里头。盗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着急的时刻停下,而没有继续前进。这一天红橙色的日光像是有魔力一样,将絮乱的心情暂时理平。
坐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山水放下所有行囊,拿出了一小块木炭与一本不算薄的画册。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阳光,一动也不动。品红站在山水身后,任由全身沐浴在暖和的阳光之中。
刷刷声惊醒了盗贼,山水以极快的速度描绘着眼前的美景。他仍旧是凝视着前方,只偶尔略为低头,确认纸张上的东西。
看着粗细不一的线条、层次分明的灰与黑渐渐将这一刻的景色纪录在纯白的纸张上,品红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通体舒畅,散布在身体周围的空气也雀跃着……身体?盗贼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装备泛起阵阵的微弱光芒,和山水行囊中的一件物品相呼应着。轻微的嗡嗡声响回荡在小山坡上。
又停下手中炭笔的画匠再度专注于眼前的事物,他伸手探向自己的行囊搜找着东西,同时也发觉到自己行囊中的异状。取出一小块白色的黏土状物与一条发着光的头带。先是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头带与品红身上发光的装备,笑了一笑后便将头带递到品红手上。“送你了。”便又回到自己的创作之中。
莫名其妙多一样东西在手上的品红看着绘画中的男人,脸上充满了各种不解、疑惑与问题的神情。山水已经进入到修改的步骤了,他高兴地来来回回在落日与画册之间,带着较轻松的心情东抹抹、西涂涂。
“这……”
“喔!那条头带叫做真知头带,似乎是蛮不错的东西。我原本用来绑头发的带子,当戴上去后能够让头脑保持较清晰的状态,想事情的时候蛮好用的。只是有时有一个叫做‘自我’的家伙在耳边念呀念的,挺烦人的。”
“不是,我是说这样把它交给我好吗?”
“我又没有用。”山水轻笑了几声,但仍是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摆在自己的画作中。“更何况在耳朵旁边嗡嗡叫的,烦死人了。拿去吧。”
“可是假如这是一样贵重的宝物,你为什么不自己用呢?你现在用的那条缎带看起来也只是普通丝质的而已,不会比这条好吧。”盗贼眯着眼,用自己鉴视物品的目光浏览着山水绑在头发上的紫色缎带。
“我现在用的缎带是我喜欢的女人所送的,你说呢?”山水嘻嘻笑着,瞄了品红一眼。
“她呢?”品红一个简单的问题让山水不停动着的右手停了下来。闻名大陆的画匠回头望了一眼,饶有深意的一笑。“跟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惊讶的盗贼连忙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发觉我喜欢绘画比较多,而她喜欢那个男人和酒比较多,所以我们就各自朝着比较好的方向发展啰。反正创作的路途是孤独的,但我仍旧享受着这样的寂寞!”山水重回到素描之中。
盗贼蹲到了画匠的身边,投以好奇的目光。
正在用手指涂抹着云彩部分的画匠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你有多爱你的女人,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问到的盗贼也只是摇摇头。他自认为爱得非常深,但却从没认真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我曾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后来发觉只有当我创作疲累的时候,才会想要找一个可以倚靠的女人。而她是我见过的女人当中,唯一一个能引起我特殊情感的人。除了她以外,我也只是抱着欣赏的心情来看每一个女人。她们的微笑,在我眼中却不如夕阳艳丽;她们的体姿,也不如湖水倒映山林的美景。”
“嗯嗯嗯。”品红连续点着头。瞥眼见到品红动作的山水又笑了一笑。“结果她只是我偶尔寂寞时,才会想要找的人。强把她留在身边有什么好玩的。当我发觉到我有这样的想法时,我就觉得我不怎么爱她了。偶尔寂寞,哈!”
被弄胡涂的品红傻着一张脸。“那你又为什么那么珍惜这条缎带?”
“这是我曾经烦恼过的证明呀。我绘画也是一样,只是为了留下什么。”
“留下什么?为什么这么说?”不解的品红问着。
停下了修改的动作,山水开始欣赏起自己的画作与已经没入山头的阳光余晖。边回答着品红的问题。“因为时间有限。”
“啊~?”
“时间有限,所以我希望留一点什么东西在世上。以兹证明我曾经活过,我曾经见过。”将画册合上,躺在山坡上,高举着手中的画册。“站着半尺,躺下尺半,三餐饭、一壶水与所需要的画具,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需要带在身边。因为它们都完成了对我的意义,这样就足够了。因为时间有限,欲望无限,所以我没有其它精力浪费在小地方,只有拼了命的往前了。不是吗?品红。反正死了,什么都带不走,但是却可以留在活着的人手中,或心底。”
“因为时间有限……”品红回味着山水感触良多的字眼,嗯~想不通。甩甩头,将找不到解答的疑惑摆在一旁,意识移回到原本的话题上。“你不会后悔吗?关于那个女人。”
“后悔?”山水坐起身,看着身边望向远方的品红。“彩虹汽水的继承者跟‘后悔’这两个字是绝缘的,因为我正遨游在我真正的兴趣之中。况且他们两人都是我的好朋友,能够默默地祝福他们,偶尔拿来当嘴上的话题咒骂一下,也是蛮有趣的一件事情。有机会的话,我再介绍我过去的那一票狐群狗党给你认识吧。那一群杂碎,说起来也是好久没见面了。”
乱七八糟的一番话,听得品红更是乱七八糟,脑筋也是一片乱七八糟。
站起身,山水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背上肩。看着蹲在一边的品红,手上还抓着真知头带,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山头。“反正真知头带就给你了。我还要感谢你能够让我找到一个新的创作泉源呢。走吧,你不是挺赶时间的。不要浪费生命喔。”
被提醒的盗贼看着已经缓步离去的画匠背影。急忙忙地将头带放入怀中,跟上画匠的脚步。“啊,对了!你为什么坚决不画人呀?”
“秘密。”
夜晚的菲兰申小镇不同于白昼的死气沉沉,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加怪异。人们都披着相同的袍子,朝同样的方向前进。纵然天空明月高挂,但洁白的月光好象照不进这个小镇之中。每一个人都提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带来一丝诡异。
而最怪异的地方则是每一个街角都站了一个身穿全黑长袍,带着头罩将脸蒙起来,双手互拢在袖子里头的怪人。唯一露出来的只有眼珠,各种颜色的眼珠随着人们的身形移动,左移、右移。
胆小的盗贼对于这样的气氛感到莫名的恐惧,而走在品红身后的画匠则是不把这些奇景当成一回事。只是自顾自地走着,同时欣赏着这个越过数次战火的古老城镇。虽然这些景配合着现在的气氛,显得格外的不寻常。
匆匆通过阴森森的小镇,独栋的约克瑟教会窗中透着明亮的灯火,暖意重回到盗贼的心中。带领着诚挚邀请而来的画匠,品红推开教会的大门。“我回来了。”
推开大门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把亮洸洸的银枪指着自己的鼻尖,三角锥形的短枪头说明着这把枪是属于骑兵用的武器。而枪上传来的气势很清楚的告诉盗贼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死路一条。杀气紧紧地锁住自己,被紧盯住的盗贼无计可施。
“叶,放下枪吧。他就是品红了。”
树的声音让长枪缓缓脱离盗贼的鼻尖,一个细致但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你身后的人是谁?”品红这才有机会看清楚站在眼前女人的模样。苍劲的短发半遮起脸孔,只露出一只透着冰寒气息的黑瞳。轻便的紧身穿着紧紧地包裹住全身,毫不保留地展示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予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尊冰冷的石刻。一尊像是由手艺精巧无比的雕刻师所创造出来,外型完美无瑕的作品,但雕刻师却忘了投入一丝丝的感情。
“大家都叫我山水,流浪于大陆之上的画师。”笑盈盈地自我介绍,山水稍微侧身躲过了挡在门口的女持枪者,进入到教会中。“不知深景是哪一位?”
“是我。”只穿着锁子甲的女骑士握着挂在腰际圣剑的剑柄,从品红的背后走进教会。额头上冒着几滴汗珠,娇红的脸颊所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雾状,锁子甲所无法隐藏的高耸胸膛起起伏伏。深景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嗯~”两人凝视良久,山水才不解地看向品红。“她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呀?还能穿着盔甲四处跑呢。”
“不是她啦!”品红急忙忙闪过站在他前头的两个女人,朝坐在树旁边的哈里逊神父问说:“神父,深景姊呢?”
只见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