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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刀客江湖-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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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闻瑜差点尖叫起来,他一把拽住秦盛披散的头发,“这么早?!”

    秦盛疼得“哎哎”两声,掰着闻瑜的手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他无奈地看着闻瑜:“还早?!多少家大少爷十三四岁就知晓的事情我十六七岁才懂……说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闻瑜恼了。

    “你知不知道关我什么事……”秦盛的笑都接近苦笑了,他摸了摸下巴,“你自己不近女色……怎地?嫉妒我了?还是……真看上我了?”

    本只是随口一说,秦盛这人嘴皮子坏,蔫坏蔫坏的,按理说大家都不会当真,可闻瑜顿时就炸了。

    “谁看上你!!”他猛地站起来,随手掏出一把粉末往秦盛鼻子上使劲一捂,气急败坏道:“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秦盛没防备,冷不丁一口粉末呛进了气管,闻瑜简直是用生命在捂住他的鼻子,他一时半会儿竟没能挣开,好一会儿才甩开闻瑜的手拼命地咳嗽,也恼了,“你……咳咳,你做…咳,做什么啊!!”

    “我让你瞎说……”闻瑜看见秦盛咳嗽得脸都红了,也知道自己刚才就像是发了疯,可又想——谁让他调戏自己,顿时又有了点儿几乎没有的底气,“你……你,谁让你调戏我,谁给你的狗胆?!你咎由自取!!”

    秦盛无言地瞟了一眼闻瑜,心里忧郁得厉害——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一句话么?犯得着这样?

    “你不愿意听,我不说就是了。”他怕闻瑜又发疯,只得做小伏低道,“我错了,美……咳,闻兄。”

    闻瑜本还要再骂,结果被秦盛这道歉一塞,只得讷讷地张了张嘴,哼了一声,偃旗息鼓。

    秦盛暗道好险,今天的闻瑜简直无理取闹——他可是真怕了,便不再做声地躲在一边。

    花花公子第一次想到,要是能清净一些就好了,师父们那些废话偶尔还是有点道理的。

    安静地过了一会儿,闻瑜又开口:“秦盛?”

    “做……做什么?”秦盛后背一凉。

    “你……”闻瑜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你以后……还是叫我美人儿吧?不过以后不许再这么叫别人了。”

    ☆、第二十四把刀

    秦盛不欲与他纠缠,随意嗯了一声,闻瑜就暗地里勾起嘴角。他偷偷地瞄了一眼秦盛,见秦盛已经闭上眼睛,就不自觉地往秦盛那儿蹭了一点儿,再蹭,再蹭,直到手臂感觉到了那人皮肤微微的热度,才在心里轻轻地呀了一声,停住了,脸上红红。

    秦盛默许了闻瑜的接近。两个男人挨在一起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试图说服自己,可依然在感受到闻瑜的鼻息之后僵了一下——太近了,闻瑜呼出的气勾着他脖颈处的碎发,连痒都让人觉得过于暧昧。

    秦盛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面向闻瑜,闻瑜的眼睛紧闭,脸上红得厉害,秦盛皱了皱眉,干咳一声,又开始不正经,“刚才还说我轻薄你,现在美人儿又靠我这么近,怎么?不怕我无礼于你了么?”

    心里想的却是——怕吧怕吧,别再近了……老天爷,他到底想干什么……两个男的,如何把气氛搞成了这样?

    闻瑜不吭声,只握紧了拳头,秦盛又撩拨了几次,见闻瑜死活不睁眼,无言道:“美人儿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指条明路吧,我是真不明白。”

    闻瑜终于睁眼,“干什么?难道我在你旁边躺躺不行吗?”

    “当然不是。”秦盛皱了皱眉,为难地笑,突然又问,“你脸红什么?”

    “我才没有脸红。”闻瑜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看秦盛,心跳却快得不正常,他偷偷地拧起了手指,手心里一片潮湿。

    要被发现了。

    他略微有些颤抖,也不知怕的哪门子东西。

    秦盛转过身去想了想,觉得闻瑜这个样子若不是怀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便道:“你身上有伤么?”

    闻瑜本想说没有,结果刚要说话的时候蹭了一下靠着地的那只胳膊,微微的刺痛提醒了他——正是秦盛抱着他躲开箭的时候被箭擦到的伤口。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固执地觉得不能让秦盛知道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脸红得厉害,于是偷偷地掀开宽大的袖子,掏出点毒,竟是往那伤口上撒了一点。

    红色的粉末在那将将破皮的伤口上铺散开来,没多久就变成了粘稠的糊状。

    “有。”他边说便把衣袖盖上,“手臂上有,不太疼我就没看。”

    “那你冷吗?”秦盛又问,坐直了身子靠过去,“把伤口给我看看。”

    闻瑜便一言不发地把手臂递给他,秦盛小心地掀开袖子,道:“啊呀,发炎了……怎么搞的。”又抬头看了看闻瑜,惊诧地问:“这还不怎么疼吗?”

    闻瑜哼唧了几声,偏过头去说是没完全躲过那支箭,箭上怕是有毒,秦盛摸了摸他的手腕,点了点头。

    “脉搏很快,体温也高。”他看着闻瑜,暗骂自己思想龌龊——生病的人脾气自然大,发烧脸红怕冷想和别人靠近点也很正常,自己怎地就想歪了呢?

    又想起他连自己的伤口都没包扎就“昏死”过去,肯定是伤口闹的……亏他还觉得闻瑜气色不错,又觉得自己保护的好,他鼻子那么好也没闻到闻瑜身上有什么血腥气,还以为闻瑜没什么大碍,竟然只是大体的翻了一翻,就出去打吃的了。

    秦盛这个老禽兽愧疚了,他挠了挠一团糟的头发,“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怪,原来是伤口发炎,又发烧了。”

    闻瑜哼了一声,心里终于没那么虚,却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忍不住叫了一句,就感觉一只又温暖又干燥的手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一下就失声了。

    浑身上下的触觉仿佛都集中在额头上,他瞪大了双眼。

    秦盛……秦盛他在摸他……

    他沉浸在这个爆炸(哪里爆炸了……)性的消息中无法自拔,头上几乎要冒黑烟了,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秦盛的手。

    触觉告诉他,秦盛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指很长,掌心有一层厚厚的茧,这让秦盛的手摸起来极为粗糙。

    闻瑜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这样暧昧的触摸让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拽不住即将出窍的灵魂。

    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口干舌燥。

    秦盛让闻瑜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身上,滚烫的皮肤让他有些热,他拨开闻瑜拽着他的手再度摸上闻瑜的额头,顿时就皱起眉来,“烧的厉害……越烧越厉害了。这不行,我们出去吧,带你去看郎中。”

    “郎中?”闻瑜迷迷糊糊地重复。

    “对。”秦盛抱着他站起来,“你这样不行。我们进城。”

    这下闻瑜可真是吓着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一个小谎能弄成这样,一时间有些慌,又知道他们玉花宫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带动那么多傀儡的罗落必然是有上家的——罗落就这么被他们杀了,现在旪城附近的城里的暗线肯定都戒严了,他们怎么能随便跑呢?!

    “不,我……”他想拽住秦盛的领子,却发现秦盛的上半身光剩了几根用来包扎的布条,这下更是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秦盛就已经迈开了步子。

    “别说了。”秦盛打断他,脸上竟是难得的严肃,“我自以为是。没能护住你……最开始就不该带你,你根本不听人说,啧。”

    “不行,”闻瑜急了,“城里现在肯定会有搜查我们的人!!”

    秦盛皱皱眉,“那怎么办?万一你死了……”

    “不会的!”闻瑜挣扎,“我比那些破郎中懂多了,你不用管我!!”

    秦盛不信,若是闻瑜真能治好自己,又为何拖了这么久才让他看伤口,又是为什么等到伤口溃烂都不处理一下呢?

    他怀疑地看着闻瑜,心里有千般不理解,可从来没人像闻瑜一样反复无常。秦盛有些懵,他一向以为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道鬼言,没有什么人是他摆不平的——闻瑜这个意外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我没事!”闻瑜皱起眉头,他一把拽住秦盛的头发,“当我下来!!”

    秦盛被吼得耳鸣,他不得已放下了闻瑜,嘟嘟囔囔地坐下,“那你要怎么办嘛……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人。”

    “我只需要时间。”闻瑜道,“我有药,你放心。”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用。”秦盛揪着这茬儿不放。

    闻瑜半是心虚地不耐烦道:“因为我忙着给你先上药!!!”

    秦盛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满意了吗!!”闻瑜大吼。

    秦盛张了张嘴,没说话,闻瑜就自顾自地走到角落处躺了下来,而后看着秦盛,命令道:“我冷,躺在我旁边。”

    秦盛依言做了。

    他躺着,睁着眼睛扭头看了看闻瑜,半晌之后爽朗地哈哈笑了。

    闻瑜难以抑制地在心中开起了无数朵小花,可他突然想——如果自己真的有伤,自己还会像刚才说的一样,先给秦盛治疗吗?

    “会的。”他的内心这样回答,可是他又欲盖弥彰地想,“这样才能得到信任。”

    ——会的,这样俊朗的人,怎么能在这里死呢?

    他不知道,或是假装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些悸动,还有所有的所谓假装,都已经偷偷地变质成一种甘甜的感情。

    它坚强地,勇敢地,痛苦地,穿过谎言,破土而生。

    他们二人在那山洞住了好一段时间,这期间秦盛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水潭,闻瑜也找到了些许草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闻瑜的伤早就好透了,秦盛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就是二人许久没洗澡,身上臭得厉害。

    那水潭太浅,太小,清澈见底,应该是没什么人发现过,起初闻瑜闹着要洗,秦盛不得已,先放下了一块儿小小的布,就见那一小片水悠悠地污了。

    “算了吧。”秦盛当时幸灾乐祸地看着闻瑜,“我们洗完了也就别喝水了……我可不想因为喝了自己的洗澡水而死……这太窝囊了。”

    闻瑜不高兴,怎么哄都不高兴。

    秦盛哄一次哄两次都没见着好脸色,知道这厮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就不去触他霉头,自个儿该打打猎打打猎,该吃吃,该睡睡,本该是快活得很,就是愈发小心了,不让闻瑜离得自己太远,怕他遇着什么危险,又不敢挨得太近,生怕点着闻瑜。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经常被殃及池鱼,闻瑜暴躁起来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而作为闻瑜身边唯一的人,秦盛更是承受了闻瑜大部分怒火——可怜的俊男人一朝憔悴。

    他刚受这怒火的时候愤愤地想,要不是心里还有点良心,知道闻瑜为他疗伤都顾不上自己了,也知道他二人是一根线上的蚱蜢,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秦盛长这么大终于领会了一次什么叫欲哭无泪,被折腾了好几天的他甚至做起了噩梦,连梦里都是闻瑜耍脾气的模样——梦里的人竟生生把他折腾醒了,这情况直到最近秦盛彻底接受了闻瑜才好了许多。

    ☆、第二十五把刀

    闻瑜这小子……也不嫌丢人,苦肉计都使了出来,秦盛可不得投降么!

    呸,这人做的,憋屈!

    就好比说今天吧,闻瑜爆发了一次大的,可究竟是为何呢?秦盛却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闻瑜的事他总是很不理解。

    这事情还要从洗澡,说来就为了个洗澡,这之后一个月他们真是历经磨难,几十年后回想起来仍觉得历历在目。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秦盛一如既往地在山中打些野味,闻瑜就跟在他后面这里摘朵花那里揪根草。

    今天一切都很平常。

    “这里……”闻瑜沉吟片刻,一如既往地感叹道,“这里的草药种类甚多,多得不可思议。”

    秦盛对草药没什么概念,光是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调侃道:“是是是,天材地宝遍地捡……说不定是什么神山!山雀儿长得那么大,我初看还以为是哪家养的鹅。”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神山。”闻瑜嗤笑一声,顺手从耷拉下来的树藤上摘下一个青色的果子,袖子满了却又发现前面还有更好的,当下心疼得不得了,黑着脸闹开了脾气。

    秦盛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又来了,便偷偷地往前走了两步,生怕闻瑜又犯毛病。

    能把一个昔日风流的大侠逼到此番地步,不得不说闻瑜贡献巨大。

    他一把抓住秦盛的胳膊,硬是把秦盛拽得一个趔趄,而后瞪着秦盛,“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吗?”

    秦盛勉强勾起嘴角,干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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