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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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因剧痛而微微蹙眉的女子一眼,松开手中的剑,脚下一跺便向着身后退去。
方有刚重新将弓握在手里,此时也正是花语迟被刺到无力躲闪之际,如此难得的机会他又岂会放过?大弓一横,将绷紧的弓弦向着花语迟的头顶便套了下去!
然而,就在眼看着就要将头套入弓弦的时候,方有刚忽然心头一冷,那支握在花语迟手中的短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入了他的心口,顺着簪子与衣服接触的根部,有汩汩鲜血丝丝渗出,污黑了自己衣服胸口绣着的五彩锦鸡。
而向后退去的老白往后退的也并没有这般顺利,仅仅是退了两步有余,他忽然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然而于他个人而言这感觉或许便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了,锋利的刀锋从他的后背扇骨下方切入,整整齐齐地从他心口位置所在的一线切出。
那握刀之人,便是独孤断,他默不作声地站在老白的身后,“万人”长刀在他身侧,如延展的手臂一般,被他双手平端着,如祭贡一般虔诚。
第三百六十八章 致命伤
(说一声,本周的精华加完了,所以大家的评论、红票以及打赏暂时不能加精了,等下周裤衩会第一时间补上的,抱歉!)
“扑——扑——”两声闷响,断开为两截的尸体先后掉落在地上,流出的污秽在独孤断的脚旁飞溅,可是因为距离稍远了些只在他的黑色的靴子上留下了几个飞溅的血点。
老白的目光惊骇而绝望,可他却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不知道若真有地府的话,到了那里他会不会后悔活着的时候没能多说几句话。
花语迟也是第一次见独孤断杀人,两人之前去杀杨武的时候只不过是一露面,气场便完全被杨武主导了,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今天见他杀人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并不多话的人动起手来竟然是如此的——狠厉。
不过,花语迟也不过是皱皱眉头罢了,毕竟杀人的手段只是其次,杀掉别人而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目的,这或许与一个人的性格有关,不过也不能排除与其所接受的教育有关。
唯一令她不满的是,她并没有看到之前说用来报仇的那一支箭。这三人中一人被花语迟一剑掷出命中,一人被她的短簪刺入心头,最后想要逃跑的一人死在了独孤断的刀下……之前说好的要抛射的箭在哪里?
她略带不满地向独孤断望去,对方似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不待花语迟开口便走上前来,将方有刚后仰的尸体翻起,示意花语迟看。
一开始时花语迟对于方有刚倒地的姿势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因为若是按照自己杀他时的情形来看,那一支短簪刺进胸口,给他的力应该是向后,那么最终方有刚也应该是向后仰倒在地上才是……现实情况也是如此,那枚短簪就在他的胸口上竖着,银白色的簪子上也有鲜血流下。
不对!
看着独孤断去翻他的尸体,花语迟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哪里想错了方向了。自己的簪子有多长、她刺入的力道有多大,花语迟绝对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自己全力一刺必定能够将簪子完全刺入方有刚的体内,但是现实情况却是簪子还有约半寸长短露在他的身外!
这能说明什么?难道是说明这人的皮较一般人更厚一些么?还是说他还练了一些强体的功夫所以在最后试图阻上一阻?若是强行这般说也并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除了这样认为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可是独孤断的反应却明显是一副另有原因的样子。
等他将方有刚的尸体反过来后,花语迟稍稍一愣,旋即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方有刚的后背处有鲜血洇出衣物,撕开那处,正见一截短短的、刚刚露出头来的木条,鲜血便是从此处洇出。那木条虽然短,可是花语迟还是根据如刀削一般平整的断面看出,那正是之前自己交给独孤断的那根雕翎尾羽长箭。
只不过独孤断为了使箭的距离更远一些,临时只保留了箭镞以及之后长不过四五寸的箭身而已。
花语迟的短簪之所以没有完全刺入就是因为当她往方有刚体内刺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有——或者也同样有东西从背部刺入其中,从自己的簪子没入其中的长度来看,最终刺入心脏的,恐怕是独孤断甩出的这支断箭。自然,杀死这人的也便是独孤断了。
明白此处后,花语迟再看向独孤断时不免有些难以置信,若说对方两人不知道独孤断是何时跑到他们身后去的尚情有可原,毕竟当时大家全都是作搏命一击,根本不容分开心神,可是在独孤断到达之后他竟然能够先杀一人,再从容举刀等另外一人自己撞上,这速度,尤其是这刹那的算计,未免表现得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有很多的感概要发,甚至有一些问题还想向花语迟请教,只不过现实的情况却是因为硬接了自己的流光剑一击,小半截的剑身如今还留在自己体内,虽然她也避开了致命部位,可无论是谁身体上忽然多出来这样一个剑洞,想来都不会轻描淡写一般浑不在意吧?
心中带着不甘,她喉咙微甜,眼前直接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独孤断眼睁睁地看着她仰面昏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上前将她抱起,边向笛音所藏的地方走去,心中边暗自嘀咕:现在的女人都那么笨么?明明可以轻而易举躲开的剑和弓,非得正面接下来才算是有本事?白痴!
此时的另外一名白痴正慌慌张张地向着他二人跑过来,独孤断看着她靠近的模样,眉头又再次轻皱:自己刚见到她时就果然没有看错,仍然是跑得那样难看!
“她怎么样了?用不用把剑拔出来啊?啊!流了好多血!”一上前来,笛音便慌张地问到,看她的模样似乎想伸手摸摸看花语迟,可是又担心自己贸然动作会让花语迟的伤情加重,半抬的手此时停留在花语迟身上不足一拳的距离,慌乱地晃动不知道如何是好。
“闭嘴!”独孤断眉头皱得更紧,他已经看出花语迟虽然中剑时避开了致命的地方,可是有一点却超出了花语迟的算计:流光剑刺入她的体内时并非是平刺,根据流血部位的伤口可以看出,对方是将剑旋转或者颤动着刺入的,只有这样才会造成伤口四向分布、短时大量出血的结果。
若只是外面的伤,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名医来,独孤断自己大大小小的伤受过多处,也能轻易地将伤口缝好,但是里面的内脏么……
他心中暗暗想道,若是没有奇迹出现的话,或许这女子便要这样死去了。
何为“奇迹”?第一,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大夫,第二,这名大夫一定要是神医!只有第一时间找到大夫,才能帮助花语迟止血,也只有这名大夫是位神医,才能够帮花语迟救过来!
然而,此处正处荒山老林之中,独孤断又如何在第一时间里找到位神医来?莫说神医,便是连人影也不见得就能多出来几个!
若是一般人,知道救人还要克服这些困难时,恐怕只是想一想也会放弃了,然而独孤断不会。虽然他与花语迟不熟,可是隐约也知道与花恨柳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这种“隐约”地知道,一是从二人的姓氏上所作出的猜测,另外一个则是确实听天不怕提起过被花语迟照顾的时候如何如何。
当然,这个原因虽然看似有力,但对于独孤断来说却不是最主要的,他之所以坚持要救花语迟,是因为若不是自己与笛音将那三人引来,花语迟也不会受伤;若花语迟不受伤,自然也不会想到与自己联手将他三人杀了解恨;若是不杀人,又哪里会沦落到如此凶险的境地呢?
所以他认为,花语迟之所以受伤,自己不说是有全部的责任,也至少要负主要的责任。
那笛家小姐,自然也不例外。
笛音被独孤断沉闷的声音训斥本来还有所不满,对于花语迟,她心中有些莫名的的情愫,这种情愫除了好感之外,尚有些其它的原因在其中,或许有敬佩,或许还有羡慕,更或许将花语迟的身影投向了自己的身影,觉得自己本应是她这样子,又或者将自己的身影投向她的身影,觉得自己就是她这样子……不过,待她看清独孤断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时,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她跟着独孤断走,并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只是她觉得既然对方闷声走,那么肯定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好花语迟了。
“大夫。”忽然,独孤断停下了脚步,这让紧跟在他身后的笛音险险撞到他的身上。
心中微微恼怒后,想起此时还有更为紧要的事情要做,想了想才应道:“此处应该在饶州境内,离最近的州镇还要有二十多里的路程……”
“大夫。”独孤断不理会笛音的话,将那两字重复说道。
“没有……”这一次,笛音回答得尤其干脆,她原本就明白独孤断说出“大夫”二字的意思,只不过直接说出来的话担心会打击对方的心情。没想到对方却不领自己的情,她也只好老实回应了。
“一般的大夫倒是一定有,可是我看你的神情大概也能知道她受伤严重,那种水平的大夫,你即便是找来数十个、上百个,也对她的伤束手无策。”看着独孤断越来越难看的脸,笛音小声地解释道。
说完后,见独孤断好一阵没有反应,她不禁有些心急,也顾不得对方会如何想,直言道:“你若是不放心,只将她交给我,我带着她去找我二哥……虽然不知道这三人为何要杀我,但我相信二哥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我让二哥想办法,尽快请来第一流的大夫……”
笛音说到这里,心中骤然一紧,独孤断看向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冷冰冰的刀子紧贴在她的心口上。她嘴里一滞,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见独孤断忽然轻轻将花语迟放在地上,然后低声向她说道:“我去。”
我去,不是说去找大夫,而是说去找笛声。独孤断虽然担心笛声看见自己以后怕是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自己,然而他没有别的办法,正如笛音所言,别的大夫,便是有上百个怕是也束手无策。
“你等着,我去!”少见地,笛音竟然敢于直言说出与独孤断相反的意见!她在独孤断眼中的微愣转为恼怒之前,毫无惧色地应道:“你话都说不清楚,如何让我哥相信?放心吧,我一定回来!”
说完,不等独孤断再有所动作,便折身向所来的方向跑去。
虽然慢,可并不是那么丑。独孤断眼眶微热,看着渐远的身影想到。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先生,先生,徐先生
(谢谢叁月惊蛰丶的打赏,同时也谢谢知央思安,将你们两个放在一起感谢,想来你们俩会十分愿意。别谢我,我就是活雷锋!)
独孤断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因为感激这名女子,所以才会觉得有些感动罢了。
所以,当他微热的眼眶望向远处,看着那女人奔跑前行的方向,只是片刻后他便改了主意。
即便是笛音较独孤断出发时间早,即便她已经在拼了命的奔跑,可是当独孤断动身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她便注定了会被追上。
笛音只觉得自己跑动的双脚忽然悬空了起来,无论怎样用力地蹬动双腿,都无法再找到踩上实地的感觉。
“别动!”
虽然没有看到人,可是只是听到这句话——不需要去辨别口音,只是单纯地从“别动”这两个字上,她也知道说出这话的人,以及让自己悬空的人,必定是独孤断无疑!
毕竟,仅仅是这一会儿,她便已经听到两次了,再算上最近几天,前前后后她能从独孤断听到的次数绝对不下于数十次!
“放开我!”笛音心中气恼,被独孤断这样提着,她一边尖声喊叫着一边使劲儿地挥动着胳膊、乱踢着腿脚,“你还要怀疑什么?现在救人最要紧!”
自然,笛音下意识地认为独孤断之所以要抓住她,不再让她去找笛声,最终是反悔了,他是害怕自己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心中气恼着,嘴上呼喊着,手脚并动着,但这都没有令独孤断改变主意,他提着笛音的臂膊仍然坚定有力,只不过却是一副全然不理会笛音的模样。
他的目光向远处望着。
远处有笔直延伸的小路,有茂密的山林,更远处有山崖,山崖的那一侧仍旧是山林。
山林之中有小路穿过,只不过与这一侧不同的是,对面的山林更显稀疏,小路更加曲折,路两旁的灌木丛也更低矮些。
有人影在路上前行,能够看清楚的是他骑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马儿顺着小路走,一会儿觉得人离得近了些,一会儿觉得人远了些。
佘庆便是这样优哉游哉地骑着马在山林中晃悠。他按照花恨柳的吩咐出来接应独孤断,一路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