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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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独孤断不易察觉地点头,他笑问道:“母蛊什么时候会死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吧?既然是你身上的蛊,你不死它自然不会死,它不会死,子蛊也不会死,子蛊不死,子蛊所在的那具躯体也会活下去……明白么?”
“若是体内种下子蛊的那人死了呢?”佘庆这样问纯粹是习惯使然,他不顾独孤断尚未表态便脱口而出,不过话说出后才发觉自己此时说这样的话未免显得有些不吉利,略带尴尬地苦笑了一番,但看向那人的目光却依然恳切。
“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那人并没有觉得佘庆此时说的话有何不妥,反而是极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才开口解释道:“人死了,子蛊也会死;子蛊死了,母蛊也会死;母蛊死了,他也会死。‘母子连心’的道理,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说到最后,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在这一次佘庆与独孤断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至少从表面上看过去三人的情感是同步的。
“砰——砰——砰——”
佘庆忽然向着这人连连磕起头来,或许是因为并未料到佘庆会有如此动作,从蹲坐到双膝跪地,再到磕下三个响头,佘庆竟然没有受到一丝的阻滞,这反而更佘庆在心中更加笃定这人所使用的法子必定与“势”有关——甚至根本就是“势”,只不过对方的实力太过于强大而使“势”也产生了一些变化罢了。
“你这是干什么?”等佘庆磕完头这人才反应过来,他满脸不解地看着佘庆,身体却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看着埋头跪着的佘庆问道。
“求您出手相救我这三位朋友。”佘庆恳求道。
“他们能自己救自己啊……”这人一听,不禁有些无奈,气笑道:“你大概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方才我说你这朋友的情人蛊是我生平仅见,就是说他的母蛊生有两尾——两尾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会有两个子蛊,有两个子蛊自然也就是能救两个人了……”
“即便这样,佘庆仍然恳求您救他们三人!”听说独孤断体内的母蛊竟然有“两尾”,佘庆听到后也是愣了一愣,不过紧接着他便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独孤断用了这个蛊,至少不能用在救笛音和花语迟身上,绝对不行!
佘庆的考虑也很简单,若是说其他的一些法子但凡是能救人,他必然身先士卒去找,但是唯独种蛊这个事情不行。且不论这蛊到底是“情人蛊”还是“母子蛊”,有一点是不会错的:若是种完了蛊,独孤断、花语迟、笛音三人的性命便紧紧联系在一起了,这或许便是取“情人”名字的缘由——契合这“同生共死”之意。
可是这三人根本就不能这样!
首先说花语迟。花语迟的“身份”就是个大问题,她虽然为女子,可是实际上……又怎么能和独孤断行人事呢?再说花语迟所处的阵营,虽说与自家先生、大先生等人相熟,可是根子上讲人家是宋长恭的人——这与寻常所说的“宋长恭的人”可不一样,虽说佘庆一想到这一点便有些浑身不舒服,但事实就是这样,谁也无法否认,谁也无法改变!
笛音的情况就好一些了吗?莫忘了先生现在还在关州呢!莫忘了自己与着笛音的父亲——笛逊还有着杀亲灭族大仇呢!更不要提在昆州时独孤断自己与笛家的这二位兄弟结下的仇了……虽说件件与笛音并无直接关系,可是到矛盾激化的时候独孤断是帮自己一方还是帮助笛家一方?万一她冲上来护着自家的亲人,就像独孤断想要斩杀笛声的时候那样挡在前面,那怎么办?先生与自己能够不顾独孤断的死活狠下心杀人么?那可就变成了最直接的关系!
因此,她们二人谁与独孤断种这情人蛊都不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刀疤”
(感谢下雨石的打赏,上一章发布之后才发现,开始以为是落下了感谢,后来一看时间原来是在裤衩发布后的2分钟打赏的,再次感谢啦!这一章比预想的时间稍稍提前,就如之前所说,补的是周日落下的两章中的一章,另外一章这周一定会有~)
独孤断不明白为何佘庆到了此时反而不同意自己救人了。
在他看来,开始的时候佘庆不同意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将这情人蛊的一事告诉他,他心中担心自己骗他。但此时既然已经明白了,他又为何仍然不同意呢?
莫非是因为这救人的法子有些……
想到这里,独孤断脸上微微发红,心中也意识到用情人蛊救人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笃定自己体内的母蛊是生有两尾的,不过既然对方这样说了而独孤断自己也没有听出来什么破绽,那么便选择信了又如何?只不过这方法仍然是有些一厢情愿,原来需要考虑笛音的态度,独孤断还想着事后解释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如今又需要考虑花语迟的态度,这就不好办了……
“不……不错!”相通了这一点,独孤断顿时觉得自己方才心中隐隐地有一些庆幸实在是太过于自私了——他没有经过两个女子的同意便打着救人的旗号要与她二人行天地衍生之事,此时醒悟一边是心中愧疚,另外也感激佘庆出言阻止,当即随声附和起来。
不过,此时这人已经回过神来,对于佘庆及独孤断二人的反应又密切注意起来,所以独孤断并未能如愿地如佘庆一样跪地恳求,只是坐在原地道:“请……请……”
“你要相信我!”不等独孤断说完,这人面带不悦说道:“我既然已经告诉你这个女娃可以救……就是有剑伤的这个……自然就有办法帮助她封住伤口止血,伤口封了、血止住了,进入她体内的蛊便不会自己跑出来了,你这是怀疑我么?”
“不……不……”独孤断原本就心有不安,此时见对方不悦更是快说不出话来。
“虽然下面这句话听着有些不敬,可还请您听一听:有些事您未必清楚……”
“还有什么事情我不清楚的?他身上有情人蛊一事谁告诉我了?还不是我自己发现的么?”听佘庆这样说,这人脸上更加阴沉,看佘庆的眼光哪里还有一丝“赞赏”的影子。
“您……请允许我私下和您说一句话。”佘庆心中焦急,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话惹恼了对方,最后仅存的一些救人希望怕会就此散灭,另一方面却有苦难言,不知道若是让独孤断知道了花语迟的“身份”会不会心有纠结,他更担心花语迟醒来后从独孤断看她的眼光中察觉到什么,到时候若是羞怒起来,更是不好收场。
“你说吧!”
独孤断并未看到这人做过什么,但只是听佘庆问完话后他便觉得自己的耳朵中似乎塞满了棉花,于外面只能看到对方动了动嘴唇说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他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佘庆并不怀疑对方在不动声色见能够封了一个人的五感的能力,自己的先生花恨柳虽然并没有这般本事,可是通过“势”不知不觉中断了人的周身毛孔还是可以的,这两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来看便是相通的,对方能够轻描淡写地做到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的这位朋友……”佘庆心中祈求着千万莫让花语迟知道自己将她最大的秘密说了出去,低声向这人说道:“她……她曾是一名……男子……”
不能听到声音,独孤断只能通过两个人的神情来猜测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并不担心佘庆会出卖自己,这种信任根本就没有理由,便如爱到疯狂的情侣之间并不能准确地说出为何彼此相爱一般。他看到佘庆似乎先瞟了花语迟一眼,然后难为情地垂头说了句什么话,听到他说的话,对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瞪大了眼,也去看了一眼花语迟——不错,就是花语迟了,这一眼独孤断看得清楚,对方也并未作任何掩饰——再看向自己时眼神中那时什么情绪?同情?惊讶?还是好奇?
独孤断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佘庆要求自己不能听到的事情肯定与花语迟有关,甚至这一件事情还与自己有关……他心中愈发不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引得对方产生如此复杂的情绪。
沉默中,他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去关州的路上他便拿出过细细确认过了的《南云独孤氏家谱》,里面的确就说自己的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儿子,既没有一个说着“咱俩很像”的佘庆当兄弟,也没有不能娶做妻子的女子当姐妹,这让他心中稍安。
“你是说这个女娃子……”话说到一半,这人索性不再问佘庆,而是兀自走到了花语迟身边,伸手就要自己探个究竟。
佘庆见他动手,脸色剧变,正要上前阻止时却看对方只是伸出手掌在花语迟小腹部上方半尺高的地方微微停了一会儿,然探手按到了花语迟的手腕处,似乎是在诊脉。
片刻后,一脸忐忑的佘庆见对方回过身来,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模样,佘庆慌忙问道:“如何?这样还可以救吗?”
“有些麻烦。”这人点点头,又瞥了一眼独孤断然后才说道:“这就是你不让他救人的原因么?”
“有这一方面。”佘庆点头,接着又将另外担心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不过因为涉及到四愁斋与宋长恭的隐晦关系,又有自己与笛家的私仇参与其中,他也只是模糊地说了下事情罢了。
“唔,这确实也是我不知道的……”听完了佘庆的解释,这人点点头承认道,先前一脸的不满也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变得一扫而空了。
“所以才求您来救他们三人……”佘庆再次诚恳地说出自己的请求,希望对方能够在知道了自己的难处后答应自己,“往后您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只管吩咐,就当我欠您一条性命!”说到最后,佘庆发下誓言道。
“你不用这样,我不要你的命,也用不上你。”这人挥挥手不理会佘庆欲言又止,开口继续说道:“我们先来说立场不同这件事,你只看到了坏处却没有看到好处,最直接的一点,你们原来的仇恨或许可以因为她俩与你这朋友的这一番遭遇而消解了呢!自古有言‘冤家宜解不宜结’,即便不能让所有的仇恨都消弭,但但凡有一丝可能,都不应该错过不是?”
不等佘庆应答,对方又指了指花语迟道:“再说她……我想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
“什么意思?”佘庆原本还要针对他说的第一点进行反驳,不过此时听对方的意思,花语迟身上或许还有别的秘密,不由好奇问道。
“她是个怪人。”对方这句话不知道是承认事实还是另有所指,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点头,看了看佘庆,问道:“你知道阴阳人吗?”
“阴阳人?”佘庆微愣,他虽然并不擅长金石之术,可是偶尔也在书里见到过记载阴阳人的文字,这“阴阳人”,阴为女,阳为男,“阴阳人”便是指既是男人又是女人之人,也便是说一个人身上既有女人的特征,也有男人的特征……历朝历代倒是都有这样的记载,不过这一类人往往命运都不好,要么是被当做怪物烧死、淹死,要么是被一些猎奇的人活活折磨死……
难道说这花语迟就是个……阴阳人?
看着佘庆的反应,对方虽然没有听到佘庆回答,但心中已经对于这一问题有了答案,他点点头说道:“不错,你的这一位朋友便是这样的人……”
“就是说她……她其实既可以是男人,也……也可以是女人?”佘庆大惊失色地问道。即便是对“阴阳人”知道一些,可是当这样一个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的“事物”出现在自己眼前——而身份还是自己的朋友时,佘庆仍然心中充满了震惊。
“也不全对。”对方听了佘庆的话摇头道。
“什么意思?”佘庆一愣,追问道。
“这个只能说是假阴阳人。”对方解释道:“既然有假阴阳人,那自然便有真阴阳人,假阴阳人指的是只有外表上看上去既是男的又是女的,实际上这里面要么只是男的,要么只是女的。”对方本想指自己的肚子,不过手刚刚抬起却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而指向了佘庆的肚子。
佘庆此刻没有工夫与他争论这些细节,只是专注地听着对方解释。
“真阴阳人自然就是里面和外面一样,既是男的也是女的了。”
“您是说我的这位朋友,她……她仅仅是外在的……”
“不错。”对方点头道:“我不知道她何时割去了,但即使是不割,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东西也会萎缩甚至是死亡、脱落下去,她或许小些的时候确实有过男儿身,不过现在的话,我敢确定她已与普通女子并无差异……”
说到这里,他面带怪异地看了一眼独孤断,又说道:“到时候解释,完全可以让你的这位朋友向他解释说被割的那里受到过刀伤,因此留下了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