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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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处的猛兽与别处并无明显差别,有差别的是放出来的人。那人长得瘦弱高挑,即便是与眼前的孔彪想必也要瘦上那么三分……花恨柳对这人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长相模样,还因为他所作所为。
那人正是孟朝君!
自昨天晚上佘庆没有见了他之后他便被人带到了这里来,此时花恨柳等人这才忽然明白为何平白无故地一个上午没有见到他去仙客楼了,原来早就在昨晚,他便已经作为这些凶兽的“口粮”被扣押了起来!
“没有钱猫儿……”佘庆为花恨柳想的毕竟多一些,在牛望秋与花恨柳看向孟朝君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密切注视其他几个格子,直到确认里面并没有钱猫儿后,这才大舒一口气。
他太了解花恨柳了,因此也便能想到,若是钱猫儿出现在下面,那么不需要孔仲满动手,他孔家便是要就此除名了。
而花恨柳此时的脸色,实际上也并不如何好看。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吃饭
(感谢龍夏、知央思安的打赏,今天一更~)
当闫尚文吹响竹哨子放出凶兽之时花恨柳便意识到,自己今日来这孔圈,看上去是受孔彪之邀,实际上却都是孔仲满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事情。
而向他传递消息的荀达翁又何止是没有将赴宴要走哪个门没有说清楚,他没有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凶兽与人都已经放了出来,而花恨柳与佘庆、牛望秋所在的高台却根本来不及做什么,便如刚才孔彪所说的那样,或许还没等他们到高台之下,那一幕幕惨剧便已然发生,甚至结束。
即便是他们看到了孟朝君,那也同样无计可施。
一声声惨叫从高台之下的“格子”中传来,偶尔还掺杂着凶兽示威、怒吼的声音,一时之间,仿若亲眼所见了地狱一般。
花恨柳的脸色变得难看,只不过与一般人愤怒时的狰狞表情不同的是,花恨柳此时虽然愤怒,可是表情却并未有大的起伏,起码在佘庆看来,他开始时愤怒的样子和现在愤怒的样子除了脸色些许有变化外,其他的仍旧如原来,一脸平静。
高台上的几个人,除了满脸污血撞在桌角昏迷不醒的闫尚文外,都沉默不语静等着花恨柳说话。花恨柳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是他更清楚的是即便是说出来,于眼下的事情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
沉默,是最好的态度。
眼睁睁地看着孟朝君被那头狮子追赶、扑咬,最后将那瘦而高挑的身体从脖子、腹部一一咬断,吞吃了几口,便拖进了那放出时的闸道,只在地上留下了几条鲜血淋漓的痕迹,偶尔偏离却多数重合,复归于一处,来来回回像一只伸开五指的爪。
“眼睁睁”是佘庆的角度而言,从花恨柳的角度来看,不如说他是“目不转睛”。他盯着高台下的一个个格子,看着下面一个个人被撕咬、或惊惧,或绝望,神情平静,却近乎漠然。
“吃饭吧。”看着最后一人被扑咬在地,凄惨的叫喊声犹在耳畔,花恨柳转过身来,将闫尚文轻轻一踢,踢到了一旁后招呼牛望秋坐下,又示意佘庆将一旁瑟瑟发抖的孔彪也扶起做好,这才动筷子。
“哦,对不起,有些饿了,就先吃一点。”等自己已经开始吃第二口菜的时候,花恨柳才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余的三个人都没有怎么动筷子。他脸上一笑,略带歉意地向孔彪说道。
“先生……”佘庆看了看脸色仍然苍白的孔彪,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直说。”花恨柳微微惊讶,不知道佘庆究竟要说些什么。
“眼下……是不是……”佘庆心中微微犯怵,他此时反而觉得自己不了解自家先生了,尤其是他不着调自己这个时候说出话来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是先生仍然故作镇定,还是愤而起身离去,这都是未知……
“菜有些凉了。”未等他说完,一旁的牛望秋忽然开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不顾佘庆呆愣的模样,径自向花恨柳问道:“还用不用让人给热一热?”
“不用了吧,这样吃正好啊。”花恨柳又选了几样菜,逐一尝了一口之后说道:“况且拿下去再拿上来总归是个麻烦事情,咱们是来赴宴的,还是随着主人的心意,少给主人节外生枝吧!”
这句话原本是说给孔彪听的,只不过孔彪这时候却听不下去什么话,反倒是佘庆从花恨柳的话中听出了那么几个关键词,比如说“赴宴”,比如说“麻烦”,又比如说“节外生枝”……一时之间,他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三个人便不管孔彪究竟如何想了,权当做已经很饿的样子,狼吞虎咽一番,竟然将一桌子的菜吃得差不多了,直到最后感觉再多吃一口便要吐出来了,三人才逐一撂下碗筷,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随着花恨柳,闭目养神。
在这个过程中,孔彪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不过唯一让佘庆觉得自己这一顿饭没有白吃的是,孔彪的神情不再呆滞了——实际上,当他看到花恨柳三人像是饿了许久的模样一阵风卷残云“处理”自己准备了一上午的饭菜时,他便已经不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了。
“原来饿极了,然后有饭吃是这样感觉。”久久,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的花恨柳轻声说出来这么一句话,他并没有想着有人会接他的话,而他之所以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一句感慨罢了。
可是,竟然有人回应他,而那回应他的人,刚才还在昏迷,而这会儿也不过是刚刚辗转醒了过来。
“如果多饿几顿,吃起来会更香……”阴测测地一笑,闫尚文试图扶住桌角站起身来。
“不该你说话,你只管闭嘴便是。”牛望秋冷哼一声,轻轻抬起腿朝着闫尚文的肩膀一踢,便将他支撑着身体的胳膊踢断了,而失去了支撑他全身的重量也便失去了支点,向前一扑头头又撞在桌角上,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总之……”仿佛是从来没有听到过闫尚文插话似的,花恨柳伸了伸懒腰,“孔公子,昨晚我与令妹相谈甚欢,今天来到这里吃了你做的饭菜,也觉得很是可口……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答应?”
“愁先生……有话直接吩咐便是。”孔彪不明白花恨柳突然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当即勉强坐正了身子说道。
“你若是有空,最近不妨到仙客楼坐一坐吧?”花恨柳这句话倒是让孔彪一阵惊诧,原因何在?他这样说,就差直接说出“我看你这里危险,不如到仙客楼暂避风头由我们保护你吧”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确实不佳,可是孔彪却仍然婉拒了花恨柳的好意。
“这个……恕难从命了。”他面色为难地说道,“我们兄弟四人被严令不能走出各自所在的地方,您知道孔院、孔祠,是我另外两位兄弟所在之地,一旦我们其中一个走出,另外两个怕是也会有所危险……”
“可是孔雀和孔象不是一样在外面吗?”佘庆听了却好奇问道。
“孔雀……她毕竟和我们不太一样,在我们几个人之中,大概也就他与父亲相处的比较好,所以才没有被过多的限制吧……而孔象……”说道这里,孔彪竟然笑出声来,可是花恨柳却看出他分明是在苦笑。
“第一次出去,便永远回不来了……”说着,孔彪脸上的苦涩竟然片刻之后便被开心所替代,正当佘庆心惊这人莫不是有病时,又听孔彪道:“我也希望向他那样出去就不用回来,不论是变成尸体也好,还是活生生的人也好,走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难道说,你们这些年便一直被限制在一个地方?”牛望秋错楞,若是这样的话,那这孔彪几兄弟……未免太可怜了。
“也不全是。”孔彪笑道:“我们每年都会见一次面。”
“仅仅是一次?”即便是这样,佘庆也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孔彪至少也有二十多岁了吧?难道说这二十多年来也只和自己的兄弟亲人见过一次面吗?
“今年要多一些……”说到这件事,孔彪忽然变得像是斤斤计较的村妇一般,极为认真地纠正着佘庆的话,说完之后又似乎觉得自己太过于较真,歉然一笑解释道:“今年因为从孔府搬到孔圈来住……多有了一次机会出来。”
一边说着,他又彷佛明悟似的,伸手一指周遭:“你看这处名为孔圈,初来这里的人还道是因为这里圈养着这些野兽才得的这么一个名字,其实在我看来,这是专门为我取的名字啊!”
“如此……那我也便不再勉强,不过我相信孔公子的愿望一定能够早日实现。”花恨柳轻轻拍了拍孔彪的肩膀鼓励道。他与孔彪年龄相差不大,可以算作是同龄人了,此时这样一副模样却没有让人感觉到有丝毫的不协调,这其中感触最大的或许便孔彪了,刚开始花恨柳这样向他走近时他尚显得有些不自然,可是不知道为何,当花恨柳将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时他却倍感温暖,似乎有一股股暖流流淌入了自己的心里,包裹了自己的全身。
“牛先生。”花恨柳说完,向牛望秋喊道。牛望秋微微皱眉,不明白花恨柳如此郑重地喊自己是否又有重要的事情让自己做——他不满意之处不在于有事情要做,而在于花恨柳此时竟拿自己当外人一般,称呼得如此生分。
“你在这里多呆些日子。”仿佛是看懂了牛望秋皱眉的意图,花恨柳下面一句话却不客气了,甚至连“请”、“劳烦”这样的字眼都没有提,直接便向牛望秋吩咐道。
“好。”牛望秋脸上轻轻笑着便应下。
“佘庆。”说完牛望秋要做的事情,花恨柳又与佘庆说,佘庆马上在一忙应声。
“钱猫儿那里……我仍旧不放心,虽然孔仲满说话尚算算数,其他人我却不敢相信。”
“带回来吗?”佘庆点点头问道。
“不用,暗中照看就好。”花恨柳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尊重钱猫儿的意见,暂时不去打扰他。
第四百三十三章 绕城(首更)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冻得一直想往被窝里钻啊!今天两更~)
送花恨柳等人来孔圈的店小二名为赵得发,与钱猫儿的较真相比,他大概就要算得上是比较随和的那种人了。
当然了,这样说他或许太过于偏颇,毕竟除了死人,只用一个词来概括一个人都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
在一些事情上,赵得发其实是很有原则的。比如说在他名字的读法上,“赵”是姓氏,千百年来大家都是同一个读法那便也算了,可是“得发”两个字却能有不同的读法:文雅一些的读法,是将“得”按照“不得不”的读音读;糙一点的读法,便是按照方言“得去”的读音来读,这样的结果自然便是有人选择文雅的叫法,有人选择按照方言里的发音来叫他。
赵得发喜欢别人用方言的叫法喊他,他自己本身并不是什么文化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两个读法一事也是因为村里教书的先生笑话他时才说给他听的。
按说同姓同辈之人对于“得”都应该是一个叫法,可是赵得发却不屑于与那些人为伍,什么赵得刚、赵得华、赵得功之流,压根就不能与自己的名字相提并论,为何?因为他注定了是要发财挣大钱的人!
当然了,这会儿他或许心思并不在如何挣大钱上,自从把那三人送进了孔圈他便一直在踌躇自己究竟用不用在外面继续等下去,毕竟三个人进了门之后还不知道几时能够出来,而自己虽然临出门前悄悄跑去后厨吃了半只烤鸡,可是因为担心被大厨看到吃得战战兢兢,这会儿早已经没有了感觉……最关键的是,那三人提前下车了,而马儿又不敢靠近孔圈,他便只能守在离着孔圈上百丈的外面——压根就没有孔圈里的人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到了开饭的时间自然也便不知道原来还有马需要喂料,还有人需要加餐了!
尤其令他心惊的是,方才孔圈内兽吼连连,那匹马不受他的控制又撒欢儿往外跑了四五十丈这才罢事。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麻烦,顶多他待会儿等吼声低下去了再往回赶几步车便是了——这是他最初的想法。
不过,等他饿得需要集中精力将注意力从肚子上转移到别处的事情上时,他却隐约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刚才老虎狮子叫,难道说里面又开始“斗兽”了?如果是的话,不知道会是哪些人那么倒霉被当作食物投给那些畜生去了……莫非是自己拉来的那三个人?不至于吧?他们三个不是被请来做客的吗?听说这三个人的身份也不简单……自己昨天翘班了,从别人那里听也听得不全,不知道与孔家老父的身份比起来,他们究竟谁高谁低……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赵得发严词否认了自己荒诞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