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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嫡女解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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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皇帝下旨,“宫人纪氏,温柔淑婉,侍奉勤劳,甚得朕心……且育有皇八子……”册封小宫女为德妃。这下子,淑妃恼了。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宫女,跟她并肩?
  小宫女虽然做了妃子,可她在宫中毫无势力,她也不懂,不会。很轻易的被设计了:与侍卫有染。那侍卫恰好是她同乡,在她做宫女时是见过面的。
  皇帝皱皱眉,任由淑妃处置了。这宫中,很多事务是由淑妃作主,而不是皇后。淑妃处置完情敌,又想起那小男孩,不过小男孩已被皇后抱走了,“我无子,他失母,正好相依为命。”皇后楚楚可怜的央求着,皇帝答应了。
  淑妃只好罢了手。她再厉害,也不能闯到皇后宫里要人去。于是,小男孩,先帝最小的儿子,得以在中宫教养长大,长大后封为秦王,就藩太原。
  秦王想起年幼时母亲温暖的怀抱,流下泪来,“娘,娘。”皇后,如今已是太后了,倒是对他一直很好,可也不是亲娘。那温暖的怀抱,只有亲娘才会有。
  “娘,她跟您一样处境很悲惨,可她不认命,一直不认命,”秦王想起今日才听到的故事,心中酸楚,“您也该跟她一样,不认命啊。”您那么轻易的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很孤单,很孤单。
  “娘,那个淑妃已经死了,可她儿子还活着。”秦王温柔斯文的说道“我杀了他给您报仇,您说好么?”


  ☆、69

  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口中严严实实堵着块抹布的鲁嬷嬷;解语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想不到,一向和善的奶娘李嬷嬷也有这般凶狠的时候。
  李嬷嬷和丈夫李大牛一起出门替儿子李峰买笔和墨,回家时却在街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西京蔡家的鲁嬷嬷吗;当日在尼庵威逼姑娘和自己的那个?李嬷嬷拉拉李大牛,低声告诉他“前面那女人很坏;姑娘差点被她们害死”,想起解语曾经吃过的苦;李嬷嬷眼圈红了。李大牛不假思索的说道“这好办;眼下她单身一人。”夫妻二人一人把风;一人作案;在僻静处李大牛一闷棍将鲁嬷嬷打晕,装进麻袋中扛回后花园。
  “您打算拿她怎么着?”解语看着满眼哀求、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的鲁嬷嬷;硬着头皮问自家奶娘。这就是个小喽好不好,您捉回她来,咱们还得养着她呢。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如今米面可是贵得吓人。
  李嬷嬷朝着鲁嬷嬷狠狠啐了一口,“呸!当初你是怎么猖狂的?是怎么逼迫我家姑娘的?你也有今天!”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要我家姑娘认命。想起尼庵中鲁嬷嬷趾高气扬的模样,李嬷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姑娘,她在街角鬼鬼崇崇的,不知又打什么歪主意!依我说,咱们也不打她也不骂她,只清净绑着她饿上三日五日,惩治惩治她,也是好的。”
  解语失笑。敢情自家奶娘费了这么大劲把人掳了回来,就是想饿她个三五天?解语笑着对李大牛说道“烦您把她口中的抹布拿开。”这人既然在安家附近徘徊,总要问问她的来意。
  李大牛一边不情愿的把鲁嬷嬷口中的臭抹布拿了出来,一边忿忿说道“什么饿上三五天,既是从前害过姑娘的,至少要打上一顿方好。”打得她长记性,往后不敢再胡乱欺负人。
  鲁嬷嬷素来有些体面,这时做了阶下囚,一点脾气没有了,“安姑娘,我不过是做下人的,奉了主人之命而来。”不是我自己要来的,真的不是,“我家少奶奶有命……”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
  藏着掖着也没用呀,这会子说书先生和媒婆该是已经到了,反正安姑娘迟早会知道。不如跟她说了实话,自己也少受些皮肉之苦。旁边这大汉粗粗鲁鲁的,手里拎着根粗粗的木棍,不定什么时候就招呼过来了。
  “还有什么?”解语笑吟吟看着鲁嬷嬷,笑吟吟问道。这法子若对付土生土长的姑娘家,真是恶毒至极。若是对付自己,那可还不够。还有没有别的招数?
  鲁嬷嬷迟疑片刻,犹犹豫豫说道“听我男人说起,好似少爷也在谋划什么,也跟姑娘有关。”她是蔡家世仆,和她男人一起随蔡新华来京城的,都是亲信。“到底是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只隐约听过一两句。”反正都是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这边李嬷嬷一头骂着“黑心肝没王法的!”一头急急奔了出去,唯恐真有什么说书先生、媒婆来败坏姑娘的名声。只是她奔了出去,到门房看看,却是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根本没有什么说书先生,也没有什么媒婆。
  “警醒些,”李嬷嬷吩咐门房,“若有什么不认识的人来捣乱,直接捆了。”甭跟这帮人客气。门房连连答应,“是,您放心吧。”邻舍有私兵能借,谁来捣乱咱都不怕!
  李嬷嬷回至后花园,告诉解语“什么人都没有,一切如常。”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尖叫道“怎么会,怎么会?”自己尾随说书先生和媒婆出来的,他二人确确实实到了当阳道!都这会子了,如何还不发作?难不成金子银子都不想挣了?
  解语若有所思的看着鲁嬷嬷,慢吞吞对李嬷嬷说道“这人便交给您了,由您处置罢。只是莫弄出人命,有伤天和。”想饿她几天,或打她一顿,都成。只是她可恶归可恶,到底也没犯下死罪。
  鲁嬷嬷大惊,交给这两人处置?那还能有自己的好?她刚开口央求,“安姑娘……”已被李大牛手疾眼快的又拿着抹布塞住了嘴。李大牛搓着手,憨憨的笑道“姑娘放心,咱不打她,不打她。”李嬷嬷也承许了,“不要她的命。”
  解语笑笑,离开后花园,缓步走回房中。蔡新华还有什么恶毒主意,这倒在其次。说书先生和媒婆被谁弄走了,这个是要紧的。当阳道附近有人监视?会是什么人?。看来像是没有恶意,可是实情究竟是什么,谁知道呢。
  谭瑛把她叫了过去,简短告诉她,“傅深剿匪不力,圣上下令就地解职,押回兵部受审。”杜侍郎和杜少卿这两个不怎么亲近的舅舅都有信过来,特特的提及此事。杜侍郎信中还颇有些“阿瑛有先见之明”的意思。
  “不只傅深一个,福建山东等地也是一样,十几名总兵官全数就地解职,押回兵部。”谭瑛又补上一句。
  解语皱皱眉。这皇帝真是不招人待见,一股脑的发落这帮将领,也不怕将领们寒了心,引起兵变?一口气派出五位都督,十万兵马,又一口气连着发落十几名总兵官,这是抽什么疯?根本没这么做事的。
  除非……?解语咬咬嘴唇。除非皇帝身边已无一个头脑清明的大臣,只有一帮趋炎附势的小人,不管皇帝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大呼“英明!”再跟着蹿跺几句,奉承几句。如此一来,皇帝还能做出什么正确的决定,越来越糊涂。皇帝十几年没上过早朝了,也极少接见大臣,镇日在宫中研习长生不老之术。既贪财,又怕死,这算是个什么皇帝。
  待晚上张翻墙过来,二人秘密商议一番,解语写下一封书信,张亲手绑到信鸽腿上,然后放飞信鸽,“去吧,快去快回。”这是他和沈迈的信鸽,很有灵性。
  冬日的京城,天气阴霾。已经连着多少天没见到阳光了?解语抬头望天,心中郁郁。这天倒是李嬷嬷笑咪咪的过来,带来她自认为的好消息,“我让人去蔡家看了,报应,真是报应!”李嬷嬷心肠又不恶毒,饿了鲁嬷嬷一天一夜便把她放了。之后派人一路跟着鲁嬷嬷,看到蔡家不少奇事。
  “那蔡家,大早上的打开了大门,便看到门前吊着两具尸首!”李嬷嬷神色兴奋,“姑娘猜猜是谁?一个是说书先生,一个是媒婆!”这下子可热闹了,苦主、里正闹上门来,又经官动府的,蔡家又要支应官府,又要抚慰苦主,偏偏一家之主的蔡新华不知做什么去了,数日不归,蔡家少奶奶蒲氏又病倒在床上。蔡家乱成了一锅粥。
  解语轻轻笑了笑,“不是认了宫中太监做干爷爷么,有靠山,出不了大事的。”官府看在太监份上,不过是多诈些银子,抚慰住苦主便罢了,难道会要蔡家以命相偿。
  李嬷嬷沉下脸来,“这太监也是的,乱认干孙子,包庇恶人,将来定会不得好死!”好容易蔡家倒霉了,后面还有太监给撑腰!这该死的太监!
  “包庇恶人”?李嬷嬷愤愤不平的是这个,解语乐了。太监才是大恶人好不好?可比蔡新华那厮恶多了。
  慈圣宫偏殿,太后寝宫。一名身着宫装的中年贵妇缓步走向屋角的红木案几,伸出纤纤玉手,亲自往一盏莲花形状的纯金香炉中投下香屑。幽远的香烟慢慢飘出,令人心旷神怡。贵妇嘴角泛上丝微笑,漫声问道“你主意定了?”
  秦王站在下首,声音低而坚定,“是,定了。”贵妇缓缓回过身,她眉目温婉,声音温柔,“你虽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亲自养大的,我待你自是不同。若你真有志向,做母亲的少不了要助你一臂之力。”
  秦王缓缓跪下,俯伏在地,“谢母亲。”贵妇伸手拉起他,叹道“祖宗家法,后宫不许干政。原本我不该管这些,只是怜你自幼孤苦。”况且,不能让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好江山、万世基业,毁在皇帝手上。看看这天下,如今成什么样子了。
  这贵妇,自然是太后了。太后微笑道“自你父亲去后,我这未亡人原本该跟了他去,之所以苟且偷生,只是放心不下你罢了。我又没有娘家,又没有亲生儿女,还贪图什么?”秦王动容,哽咽道“母亲!”
  本朝太祖皇帝十分多疑,怕功臣要夺权,怕后宫要干政,怕太监要乱朝纲,各种惧怕。他定下形形色色的制度,例如“皇后虽母仪天下,然不可俾预政事。”“皇后之尊,止得治宫中嫔妇之事,即宫门之外,毫发事不得预焉。”并且后妃不选世家大族女子,只选低级小官吏的女儿,或平民的女儿,防范得这般严密,无非是怕外戚专权。
  这一点他还真防住了,本朝自太祖皇帝至今已两百多年,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外戚专权。外戚,不过是有个“国公”“侯爷”的虚衔,俸禄极高,却不给实差,手中一点实权没有。因此,从来对皇家也没有过威胁。
  但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寺人只得奉扫洒之事”,防止太监乱政,却是一纸空文。太监可以做到司礼监太监,秉笔太监,简直是帝国实际上的“丞相”,权柄很大。更别提矿监税使了,那是任何官府都不敢管,也管不了的。
  “傻孩子!”太后叹息一声,这个孩子自己从小养到大,知他甚深,“宫中,母亲可以帮你一把;宫外,却是全要靠你自己了。你,可要心中有数。”太后凝视秦王,缓缓说道。


  ☆、70

  “母亲放心;”秦王神色郑重;“儿子定会部署得妥妥当当。”太后微微一笑,歪在蹋上,和秦王闲话起家常。皇帝、皇后至慈圣宫请安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太后眉目慈祥,秦王一脸孺慕;母子二人说起秦王幼时趣事,都觉好笑。
  “母亲宫中这紫玉香炉甚好;”团团行过礼;坐下来叙话;秦王开口要东西;“待儿子回太原时,赏了儿子罢。”太后日常用的多是纯金香炉;只有一尊罕见的由紫色玉石雕成的佛手状香炉,很是精巧可爱。
  太后笑咪咪道“什么好东西经了你的眼,我还留得住?你既爱上,便赏了你罢,只是要爱惜物件儿,莫糟蹋了。”秦王笑着谢了,“知道母亲疼我。”
  皇帝在旁刚想说什么,秦王又冲他伸手了,“弟弟昨日去兄长宫中,见案上有一只青铜古鼎,看着像是周朝的罢?想必是古物,是值钱的……”皇帝心疼的答应,“便给了你罢。”确是周朝的古物,他这眼神儿还真好,单拣值钱的要。
  秦王如愿要到两件珍宝,神色大悦,围着太后、皇帝说了一车一车的好话,把太后、皇帝都逗乐了,“真是小孩子脾气,不过一两件希罕物事罢了,把他喜成这样。”
  秦王黄昏时分方出了宫,回到秦王府。如今他的谋士当中多出了一个人:卫念中。和其他文官只是表面上归顺不同,卫念中是真心投靠秦王,急切盼望秦王能成就大业。只有秦王成了事,百姓才有救,大丫儿才有救。
  “卫大人睡都睡不安稳,常常做恶梦,”胡大夫低声回禀,“常常一身大汗的醒来,口中叫着大丫儿,大丫儿。”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卫念中牵挂爱女,胡大夫也至为同情。
  秦王沉默半晌,方问道“卫大姑娘,是被马衡掠去了?”劫回卫念中等人后秦王派胡大夫查过,说是卫大姑娘被锦衣卫指挥使马衡掠去府中,死活不知。
  胡大夫低声回道“是。”马衡平日并不是一个好女色的人,既然对卫大姑娘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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