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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净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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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真儿道:“你这样说也没错。我觉得最根本的是身份变了,这些虎贲卫在梵城中是普通军士,到了婆娑湖传旨,他们代表的便是梵帝。”

九婴叹道:“但愿他们在边境面对北冥军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代表梵原最优秀的军人。”

按那三名传旨的虎贲卫所说,是要求九婴连夜启程赶来的,而到了梵城却没能马上得到梵帝的接见。九婴有点不解,有点不满,却只能无奈地等待。

桑河堡边境的紧张局势,使九婴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就在身边。北冥和梵原的战局不会等待他,每一天对九婴来说都变得极其珍贵,他只想为梵原多做一些努力,哪怕是让边境上少牺牲一人也好。

正在九婴和梅真儿百无聊赖之时,意外地接到了大神使天宗的邀请。名帖上只有九婴的名字,梅真儿不愿意参加这种官方的应酬,宁愿在宿地等他。军士领着九婴来到天宗的大神使邸,天宗居然早早在邸门前迎接,完全没有大神使的架子。更让九婴意外的是,他不是这次晚宴的唯一客人,另外,还有一位九婴认识的神使也在邸中作客,他就是公王怒。

公王怒和天宗一起在门外迎接,这阵势多少过于隆重,九婴拱手道:“二位都是梵原的重臣,在下只是无名小卒,不敢担此重礼!”

天宗笑道:“九婴你早已不是无名小卒了,力毙两名千魔使和二百名北冥兵,真正是扬我军威,传名天下啊!”

公王怒则道:“数年前在赴那城一晤,一直想设宴致歉却苦无机会。今日借大神使之花献佛,也算了却我心中一个心结。”九婴虽对赴那城之事已不介怀,但对公王怒的成见已是根深蒂固,见他如此说,也只是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晚宴上清一色是鲜果和酒水,双方分宾主坐下,客气一番之后,象征性地用了点瓜果。天宗是一个爽朗的人,说话的声音总是很大,时不时焕发出淡淡的真气。象他这样的性格,加上战神境的浓郁真气,很难掩饰住自己的修为。他是梵原的第一个大神使,也是梵城守军的统领,曾经带领梵军在桑河堡击退了北冥最早的三次侵略。

九婴对天宗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将前几日与楼甲他们讨论的看法说了一遍,道:“这其中有些蹊巧!战事是肯定要发生的,北冥人不会无聊到没事就把军营搬到靠近边界的地方。但是,北冥人的这次军事动向似乎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一副唯恐天下不知的架势。因此,我觉得多闻的防御级别要比往次提高。”

天宗点头道:“你见梵帝时,也对他说说这个观点。是否增强多闻的防御,还要看军探进一步探到的军情。毕竟,北冥从未真正进攻过多闻军塞。而且两个防御点之间,有个军力厚此薄彼的问题。”

九婴拱手道:“大神使考虑得周到。”

公王怒带着一点讨好的口气,对天宗道:“我还是倾向于北冥军的主攻方向是桑河堡,这次与尹俭争夺桑河堡的副守将之职,还望大神使在梵帝面前多多美言。”九婴此时才明白,公王怒为何也出现在天宗府邸。

天宗笑道:“公王神使这是求战心切啊,我一定会把你的本意转奏梵帝!但是最后的任命,只能由他决定。”

公王怒拱手谢道:“只要大神使肯说几句话,比我三番五次上奏要管用得多。”

天宗点点头,转而看着九婴,赞道:“九婴年纪轻轻,便已有神武境中期的修为,对战事也很敏感,不知你是否愿意到梵军中担任神使?”

以二十多岁的年龄当上神使,这在梵原史无前例,属于无上殊荣。但九婴自有一番考量,婉言谢绝道:“多谢大神使青睐,九婴资历尚浅,还想在外多历练几年,当我觉得自己够资格当神使了,会亲自来求大神使成全的。”

天宗更加赞许,道:“与你的修为进境相比,你的心境才真正难得啊。好,我不勉强你,但你记住,我天宗的府门永远对你敞开!”

九婴心中有一个迫切的想法,要为梵帝与玉西真搭一座桥,试一试谈和停战的可能。一旦成为神使,便要在固定的驻地处理每日的事务,行动反而不方便了。

酒过三巡,天宗一击掌,从帘帐后走出几个婀娜女子,或抚琴,或吹笛,或翩翩起舞。这些女子的姿色均属上乘,而才艺也超过羽裳帮的艺人,只是在表演中一颦一笑都含着无限的幽怨。梵原修真法重“清欲”,九婴第一次在本土看见如此品级的歌舞女子,不禁讶然。

天宗见他面现现惊讶之色,笑道:“这是在与北冥交战时,从大漠掳来的北冥女子,后来我将她们交给商人带回清凉境,雇艺帮教习,可费了不少功夫!”在他眼里,这些女子不过是战利品。

九婴见这些女子姿色非俗,心生感慨,自己在北冥这么久,都未曾见到过这样美貌的北冥女子,而天宗邸中一下便看见七八个,若不是掳掠了数千人,怎可能从中挑出如斯佳人?

公王怒随口附和地称赞了几句,他心事重重,只想着桑河堡副守将的空缺。

正在赏曲听乐之时,门外大摇大摆地走进一个人,身着神使服制,身上的真气看起来比天宗还重。天宗介绍道:“这是名成神使,梵宫的虎贲卫左统领。”又对名成道:“公王神使你是认识的了,这位是九婴。”

第四卷疑兵

第三十一章天宗之宴'下'

九婴心道:“讨债的正主儿来了!”拱手见礼。

名成是个直性子,虎眼一睁,直接发难道:“连虎贲卫都敢打!你倒是胆子不小啊!”

九婴针锋相对道:“我的胆子可没有那几个虎贲卫大,他们敢打在婆娑湖静养的老神使!”

天宗闻言大惊,问道:“怎会结下如此过节?名成,此事你要设法瞒下,好好安抚那几位手下。否则,传到梵帝耳里,该要雷霆大怒了!”

名成道:“梵帝此次传他,必有要事。我还不想用这样的事去烦他老人家,事情我已压下了。”

天宗显然松了口气,向名成询问细节。

名成述了前事,拍桌道:“我做事从来以大局为重,这事可以对梵帝压下,却不能不给我的手下一个说法。否则,这兵,我是没法带了。”

九婴早料到来者不善,不紧不慢地道:“但凭神使吩咐!”

名成转向天宗道:“大神使,你也知军中以勇名镇军,以严法治军。我手下在外有辱军体,我已在营中责罚示戒。但九婴不是梵军中人,这样随意责打军士,于士气有损。名成在大神使邸中不敢造次{奇书手机电子书网},只请准与九婴过上几手,也好安得军心。”

天宗向九婴问道:“自己人较技,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和气。你意下如何?”

九婴笑道:“名成神使既要指教,在下奉陪就是!”对这样的武人,让步是没有必要的,越让步越会让他看轻自己。

天宗叫一声好,见九婴身上并无片甲,便让人取了一副神使的白金战甲给他,兵刃则各用各的。九婴原先血甲已合入体内,防力上暗捡一个便宜,他本意化解过节,也就闷不吭声,照单全收。

众人来到大神使邸后院,有十余丈方圆,九婴与名成隔数丈站定。

名成站定之后,道一声“小心”,便发出一团罡气。罡气在半途便散去,九婴知他是出招示意,一手凝起罡盾,表示已准备好了。名成喝一声,兵刃挥动,罡气在他的黄金战斧上布成前宽后窄的巨刃,随着他身法和招式大开大合,气招充满了半个后院。

九婴赞一声好,暗道这名成果然是经历过战阵的,他的战斧虽然舞动在一个局促空间,却有在万人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气势。

九婴不愿以强横罡气与名成硬拼,对方的路数本就刚硬之极,若以硬碰硬,虽不一定落败,但必有一方会受伤。他展开身法,于名成战斧的空隙中游走。他的柔功先后受房烛、罗蓝儿和泼律才的影响,造诣不凡,每每在间不容发的危急时刻化险为夷。

虽说在武技上讲究“刚则易折,盈则不久”,但名成的战斧丝毫没有减少力量,反而有加快之势。

九婴知道一味游走,迟早是要伤在斧下的,只有找空隙发起了反攻。他使用的仍是弧月斩,本意是为了节省真气,保持久斗的体力。十七八个弧月斩先后发出,却只有一两个收回手中,名成战斧的覆盖范围实在太大,几乎所有的弧月斩都碰上了他的兵刃。弧月斩不断击上战斧,名成的速度慢了下来,九婴不敢怠慢,弧月斩仍是不断发出。

战斧重于一般的刀剑,本就不好控制,在九婴密集的弧月斩攻击下,名成终于被击中。弧月罡气打在护体罡气上,不能击伤他,只能将他打疼。第一次被击中,名成并不在意,这样的攻击对他几乎没有伤害。但是,弧月罡气接二连三地击中他,不禁使他恼怒。恼怒的情绪使名成的战斧风声更甚,也出现更多破绽,九婴的攻击频繁得手。

名成突然慢了下来,几个挥斧的动作也完全没有威胁,空门大露,弧月斩纷纷打在他的白金战甲上。九婴正在纳闷,却见名成手中不停,头顶已升起一个战斧斗士——他居然能在格斗中直接蓄气,凝出罡气元神!梵帝贴身侍卫的统领,果然有其武技造指的独到之处!

此时名成的位置正在场地中央,偌大一个后院顿感狭小了。天宗、公王怒二人站在院边廊下观战,衣甲被战斧斗士的罡气带得猎猎作响。

九婴根本没想脱出神武一怒的杀戳范围,祭起罡盾,向战斧斗士推去。一段时间以来苦练弧月斩,使他的出手快了许多,一盾未灭一盾又生,前前后后迭起十余重盾浪。战斧斗士一发动,便扑入了盾浪之中,发出灼烧之声。

罡盾被摧枯拉朽般破开,声声相连,如撕巨帛。九婴只留了一小半真气护住甲胄,其余的真气全部凝盾发出,此时他也看不清战斧斗士,眼前全是自己发出的罡盾。

名成的修为比一般的北冥千魔使要高上一大截,九婴看到战斧斗士从他的盾浪中现了出来,来势减了好多,以剩余的真气完全可以挡住。

就在此时,名成的罡气元神突然加速,几乎如同未受阻隔一般。“好家伙!竟还藏了一手!”九婴没料到对手刚才也未尽全力,到现在居然还能加催真气。

天宗和公王怒早看出九婴只守不攻,必要吃亏,看到目前局面,受伤呕血是在所难免的了。

九婴只得搏上一搏,罡气急转,使出血龙涅磐的前半招。一个血红的龙头刚从九婴头顶浮现,名成的战斧斗士已怒吼劈到。

龙头几乎只能算是一个血红的罡气怪物,尚不及成形,名成的进攻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九婴吃了过于托大的亏,幸好真气储备还够,硬生生趋动血龙头向战斧斗士撞去。红光四溢,龙头被战斧劈为无形,九婴大吼一声,罡气布满白金战甲,右胸被名成的罡气元神黄金战斧直接砍中。

所有的人,包括名成,都完全没预料到结果会是这样。自始至终,九婴除了骚扰性的攻击,一直未下重手,却因为对名成实力的一点误判,被神武一怒直接击中。

白金战甲承受不住重击,迸碎开来,碎片四射,嵌入后院的围墙廊柱。后院里的草木、廊柱被炽热甲片灼得发出木焦味。

九婴身影原地不动,上身的衣衫只剩下焦黑的残片。其余三人都呆住了,他可是梵帝要召见的人,最好不要出什么事。

“咳咳~~幸好有大神使所赠的白金护甲!”九婴闷咳几声,说出话来,三人都吁出一口长气。九婴似无大碍,拱手道:“名成神使的功力远远超乎我的预料。”名成笑道:“若不是最后留了一分力,被你凝气成形,战甲被炸飞的还不知是谁呢?”

天宗摇摇头,叹道:“出乎意料的不是名成的功力,而是九婴的防御力!居然能硬挡神武一怒!”公王怒笑道:“九婴是专顶神武一怒的,在他没进入神武境时就接下过我的。”名成愕然。

九婴刚才静立不动,只是为了匀息静气,调息已毕,随三人回到宴厅,天宗吩咐手下另取了一套外衫给九婴穿上。

名成是典型的武人,与九婴交过手后,立时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几杯过后,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北冥女子的歌舞,蛮腰轻扭,唱腔甜美,别有一番北冥女子异域野性之美。九婴却始终惦记进见之事,无心观赏,问道:“大神使,我到底要何时才能见到梵帝?”

天宗道:“这几日,前方军情变得太快,梵帝确实腾不出空来。我会时时关注此事,一有时间便安排会面。”名成也道:“这几天是另一个神使值班,过得三五天,我一见梵帝,便将你这事提出。”对名成的好意,九婴只能心领,三五天他可等不住。

公王怒与名成见天色已晚,都起身告辞,九婴便也随之告退。

天宗留住九婴,指指厅上两名北冥舞女,道:“这两名女子,送于九婴罢!也好闲时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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