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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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道:“又哭又笑的,呵呵……”牵动内息,咳了起来。
尹喜笑道:“你不只是每次交手都会昏过去!而且每次都要废去一套好甲!嘻嘻,幸好我的木棉战甲没事。”
九婴问道:“我的刀呢?是不是也没了?叶儿,我昨晚打得是不是很狼狈?”
叶儿挂着泪痕怪道:“刀还在。不过你确是打得很狼狈,以至于在千溪城多了一千个崇拜者。里面一定有好多是女修真者。”
九婴笑道:“我只要叶儿一个就够了,一千个女修真者都抵不上一个叶儿漂亮。”
叶儿的脸一下红了,低头道:“那也说不定有些比叶儿漂亮的。”
尹喜怪叫道:“九哥!我以为我是够油滑的,想不到你说话比我还腻啊。”
九婴笑笑,又对野凌道:“野凌,今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这次一起去参加春试吗?”
野凌点点头,应道:“嗯。”他情感轻易不外露,但一旦认定,对方就是他一生的朋友。
叶儿关心道:“你流了那么多血。能在春试之前休养好吗?”
九婴稍运内息,心有余悸道:“角龙真元不知去了哪里?血神的真力还在。神武一怒真是太可怕了!”
叶儿道:“只要人还在,合体真元是不会消失的。可能是角龙也受了伤,要休息吧。”
尹喜忽然道:“叶儿、九哥,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去参试了,九哥的伤势太重,不如由我一齐送荐信上去。”
野凌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有荐信,不必非要去参加春试。看看九婴恢复的情况再决定吧。”
这话极对尹喜的胃口,他心里本因荐信之事介怀,忙接道:“对,对,大丈夫能屈能伸。”
众人一齐大笑。
九婴伤势既好,话题便扯到了野凌身上。
野凌在大陆南端的金刚原长大,父亲是梵军的神武士,也是在冥梵之战中阵亡。于是他自小便立志从军,以继父志。这次金刚密迹春试,他已对自己实力有了一些把握,便也赶到溪谷。趁春试未开始之机,想和各地的考生较量一下,却不料遇上了公王孙。
众人见又结交了野凌这样一个好友,而且九婴也已醒来,伤势并无大碍,都很高兴。
尹喜说道:“野兄和九哥的战甲都打坏了,一会儿我们上街买一副去。”
野凌忙道:“我就不必了,我有一副家父生前留下的青铜战甲,只是一直舍不得穿。”
尹喜生性慷慨,哪计较这点小事,当下道:“令尊的遗物,你还是好好保存吧。一会我们一起去挑一副。不挑副贵的,就是不认我这个朋友!”
叶儿怪道:“九哥才醒来,等他过几天好点了再去吧。”
九婴道:“不用过几天了,我现在就没事了,只是角龙真元好象找不到,有点担心。”
野凌笑道:“你也不必担心,修真者的合体真元是不会消失的。至于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也不知原因。我在罡气境初期时,与一个御剑境高手过招,合体真元也消失过一次。到了随心境,又感觉到了。”
九婴被他一说,放下心来。
众人都是骇然,越境格斗,实是危险之至。
尹喜最关心别人的合体真元,问道:“野兄是什么真元合体?”
野凌道:“是一只烈虎。可惜错过了最好的合体时间。”他注定的合体真元是烈虎,除不死林外极难遇上,别的真元又无法合体,所以误了最佳的合体时间。但他知自己苦行输了一着,相信勤能补拙,便练功不息,居然也在百年内参透随心境。
九婴想起尹喜当年处心积虑要猎杀烈虎之事,对他眨眨眼睛,尹喜叫道:“走了,去逛剑铺啦,不聊真元的事了。”他一直为真元之事耿耿于怀,再看九婴和野凌修真进境都快于常人,自然是因为有极好的合体真元,心中当然不爽。
叶儿也明白其中原由,趁火打动道:“不聊真元的事,那聊聊别的吧,比如呆会去剑铺,你准备送叶儿什么呢?”
尹喜搔头道:“你的玄冰短剑是玄武剑阁的,你的青纱战甲是我妈送的。你缺什么啊?”
叶儿道:“我要传音珠,象九哥那种。”
尹喜一拍大腿,喜道:“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到时,我给大家都买上。”众人愕然,传音珠价值不菲,而除了军方,又无太多实用。更有一点,传音珠只能供二人使用,要让四人都能互相传音,就要十二颗传音珠。
四人走上街来,寻到一家最大的剑铺。尹喜为九婴挑了一套店里最贵的玄冰战甲,为野凌买下一套随心境的黑铁甲,又买了十二颗传音珠,前后花费一百多个黑币。其中,传音珠就费了一百二十个黑币。铺中剑师见他出手豪阔,笑出满脸褶子。
走在街上,不时有修真者看到他们,窃窃低语。四人知是议论昨晚西城门之事,但被这许多人指指点点,也不怎么好受,渐渐没了逛城的兴致。
回到客栈,却有两人已等在那里。除了九婴,三人却都识的,这二人便是昨晚帮忙将九婴带回客栈的修真者。
第一卷梵原(开篇)
第八章春试之前'下'
尹喜立时上前为九婴和二人引见。那二人都是金刚密迹弟子,颀长身材的叫虹升,个头中等的叫轩灵,都是御剑境的高手,昨日也在观战之列,后见九婴受伤,而围观者多不敢上前,便帮忙将九婴带回客栈。
虹升道:“想不到九婴兄弟恢复得如此之快,我们也就放心了。今日我二人到此,是为了春试之事。今日门主火长老已到千溪谷,我们报知了昨晚之事,他大为关心,此来便是告知九婴兄弟,可以不用参加春试。春试之后,直接到溪谷小筑来找我们即可。”
九婴道:“多谢二位和火前辈挂怀。我身体已经恢复,可以参加春试了。”
虹升笑道:“九婴兄弟果然爽直,这样火长老在公王怒面前也不至于难做。”公王怒虽没有什么好名声,但领军打仗确是好手。金刚密迹和摩崖这样的门派,与军方联系紧密。出于大局考虑,火公也并不想得罪公王怒。
尹喜一听火公到了溪谷,忙拿出荐信,交给虹升二人,道:“这封信请转交火长老,我要在这儿照看九哥,多有不便,相烦二位代劳。”
虹升一看封面落款,笑道:“失敬,原来令堂是方驯龙使。我二人一定代为转到。”
尹喜本就羞于自己要倚仗父母之名拜师修行,听虹升一说,急忙解释道:“我本也想参加春试!但母亲仰慕金刚密迹已久,又爱子心切,怕我失手,这才一定要写信推荐。”
虹升往届也见多了神使子弟,哪会不知其中缘由,笑道:“尹师弟家学渊博,春试原是不用去的了。你若去了,岂不是占了别个考生的机会?”
此话似乎是给了一个台阶,但尹喜听在耳里,讥讽之意欲浓,但他也没法再说什么,只是讪讪而笑。
九婴知虹升有取笑之意,忙把话题叉开,问道:“虹大哥,不知春试是如何进行?”
虹升笑道:“第一轮考防御,第二轮攻击。通过的考生参加第三轮。根据考生的情况,由金刚密迹不同修为的弟子与考生比武,通过者即可入门。”
叶儿心道:“若是我能胜得密迹弟子,还何须入密迹修行!”她虽然资质聪慧,但毕竟修真时间尚短,对这种比武没什么信心。
诸人又聊了一阵,虹升、轩灵二人告辞而回。二人走后,因昨晚之事来拜访的修真者络绎不绝,大多是好奇,也有刻意结纳的精明之辈。九婴厌于应酬,但他生性善良,来人都是笑容可拘,他也不好拒绝。叶儿怕他过于劳累,倒帮他挡了几批。
到得下傍晚时分,客栈伙计上楼来报,说又有人来访。叶儿让九婴呆在房中,抢先下楼去了。九婴昨晚毕竟耗费气力过巨,又被烦了一天,便靠在床上与尹喜、野凌说话。
却见叶儿又走进屋来,对众人道:“是公王孙!见还是不见?”
众人诧异,都看着九婴。九婴想想道:“见!”
叶儿出去领了公王孙进来。
公王孙一脸愧疚,完全没了昨晚飞横跋扈的神气,见九婴居然面色如常,也是一怔,上前施礼道:“昨日之事,全是因为在下过于骄横了。后来家父回去也深自不安,将我狠狠训了一顿,特令我来此探望。”
九婴见他说得客气,心头的三分怒气也只剩得一分,笑道:“令尊是行伍出身,脾气大点也正常。梵军的神使哪个不是为梵原立过大功的?我们这些后辈倒没什么好计较的。再说,公王神使的三击,也是有约在先,谈不上道歉。”
公王孙这才没那么拘谨,道:“九婴兄这话说得大气了,就是家父在这儿也要汗颜。我给野凌兄和九婴兄带了点伤药和灵丹,略表心意。千万要收下,算是接受在下和家父的道歉。”说着取出两瓶伤药和一个丹盒放在桌上。
九婴也不推辞,公王孙见他已不记前嫌,只是尹喜、叶儿面色中还有恨意,野凌则面无表情,也就借机告退,道:“几位歇着吧,我就不再打扰了。过几日待二位痊愈,我再来相请到邸中相叙。”
看着公王孙离去,野凌道:“这两父子变脸变得倒快!”
尹喜道:“象这样的神使子弟,我是见得多了。平时仗着家中势力,胡作非为,不学无术,到真见着硬手了,也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叶儿打趣道:“胡作非为倒是,不学无术可套不上。这公王孙至少也是随心境的修为。”说完笑盈盈看看尹喜,再朝九婴眨眨眼。
尹喜被说中痛处,默不做声,想不出话来挣回面子。
九婴见状,怪叶儿道:“没见我欺负你,倒只见你欺负尹喜。算了,不说公王怒父子的事了,总之人家来赔礼了,又没出什么事,这事就算过去了。”
叶儿恨然道:“也就是你如此大方。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被神武一怒打成灰埋进坑里了。”
尹喜见九婴替他出头,忧色顿去,捏着嗓子说道:“人家……还不是……替你担心嘛!”
尹喜虽然捏着嗓子,但还是粗音,腔调倒学得颇象叶儿。叶儿大恼,追打尹喜,九婴忙下床劝架,又打闹了一会儿。
过得二日,公王孙果然又到客栈,相邀众人过神使邸,要置宴赔罪。九婴虽不记前歉,但也不想与公王怒父子二人过于深交,于是婉言谢绝。
在春试前的十天里,四人在一起讨论修真心得,精心准备。尹喜也跟着三人日夜用功,吐纳境的修为已臻完美。
梵原修真法讲究一个“博”字,是以金刚密迹收徒从无门户之见,四人背景各不相同,一起切磋,果然互有裨益。自那日接下神武一怒,九婴进入御剑境,在功力上没有什么进展,而御物的技巧却娴熟了些。
转眼已到春试的前晚,九婴、野凌早已伤势大好。野凌在屋内擦试装备,尹喜整天不在屋里,他生性好交友,因荐书之事烦扰了虹升、轩灵二人,就常邀二人喝酒,借此又结识了密迹的一些弟子,到得后来,密迹门中的大事小事他竟都一清二楚了。
自从九婴勉强能御剑飞行,叶儿就常缠着他带。前几日九婴尚未练熟,为了满足叶儿的愿望,加紧苦练,着实摔了几百跤,到得这晚已有些心得,便带着叶儿到北城郊练习。北城离千溪谷最远,人也最少,以他三脚猫的御剑,当然是看到摔跤的人越少越好。
九婴将龙角长刀祭起离地约一尺,踏了上去,叶儿跟着也上去,牵住九婴衣袖。
九婴试了试,自觉并不费力,便问道:“叶儿要去哪儿?”
叶儿抬头看天,想想,指着弯月道:“那儿。”
九婴见她玩笑,童心也起,道:“站稳了!”长刀带着二人,猛地向空中飞去。
叶儿没想到长刀飞行如此之快,惊呼一声,紧紧拉住九婴作胳膊,叫道:“不要再高了!不要再高了!”
九婴心中暗笑,长刀离地已有二丈,以他的技术也不敢再升高了,便御着长刀,转向平缓的溪边草坡降去。御剑绕弯,他一人已练习过无数次,但载着二人却是大不一样。一时把控不住,长刀急转。叶儿吓得不及惊呼,一把抱住九婴。
背后叶儿温软身躯紧紧贴住,九婴更是慌乱,二人一刀险些栽入溪中。九婴急定心神,终于将长刀稳住,一看脚下三尺,潺潺流水映着月光向城外流去。
叶儿惊魂未定,仍是紧搂着他。九婴刚才气血上涌,这才强自安定下来,回头对叶儿柔声道:“好了,停住了!叶儿……哈欠……”却是风吹叶儿长发,拂到了他鼻子。
叶儿刚发觉自己还搂着九婴,急急放手,正在尴尬间,便被九婴逗笑。
新月弯弯,流水粼粼,天地间美景如斯,二人索性坐在长刀上,环顾四野。
叶儿一颗心还在激跳,自觉脸上娇红久久不退,又暗自庆幸背着月光,女儿心思还能藏上一藏。
凉风习习,二人坐到半夜,方才回到客栈。
第一卷梵原(开篇)
第九章春试入门'上'
次日一早,四人来到溪谷外的春试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