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鬼-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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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夏渊手里把厚铜片儿夺过来,学着夏渊来来回回的摸铜片,“铜镜铜镜,你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夏渊拍了下我的脑门,将厚铜片夺回去,训斥我:“别瞎整,这个铜镜是有灵气的,能听见你说的话。”
“真是铜镜啊?”没想到我还说对了,还真的是个镜子。
“镜书。”夏渊说。
这厚铜片名叫镜书,是一种镜子妖精。镜书什么都知道,上至天文下知地理,没有它不知道的东西。
可启动的方法,却非常难,得看它心情。
有的刚拿到手,就启动了。
有的拿到手几百年,都没法启动。
都得看它心情。
夏渊用手掌捂在镜子上面,用灵力朝镜书里面探寻。
过一会儿,夏渊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然收回手,朝手心吹了两口气。
接着,镜书发光了,微弱的黄色的光,像是昏暗的煤油灯似的。
光线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人高的圆形光晕。光线的亮度倒是一点儿没变,一直那么昏弱,像是灵力不够似的。
我紧紧盯着光晕中间,中间有个扇呼着翅膀的小东西,像是一只蝴蝶,又像是一只长了翅膀的猪,太模糊了,看不大清楚。
那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身子大拇指大小,翅膀倒是不小,跟两个枫树叶子似的,而且还是暗红色长了霉斑那种枫树叶子。
它真的特别像一头猪,绿色的猪,猪头猪身子猪蹄子,屁股光溜溜的,没长尾巴。
它飞到茶几上,两脚着地站好,两个小猪蹄插在肥腰上,气哼哼的质问我和夏渊,“谁把我叫醒了?”
不等我们回话,它接着说:“直接对镜子问话不行么?偏要把我叫出来!”
“问了,镜子不回话。”我那会儿学白雪公主的后妈问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可镜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它气嚷着,“那就多问几句!”
对于把它叫出来这件事情,它非常愤怒,一连吃了三袋饺子,都没有消气儿。
饺子比它身体都大,真不知道它把这些饺子都吃到哪儿去了。
吃饱喝足,它用蹄子搓着脸,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问我:“你是不是想问血蛭的事儿?”
“是啊,镜子大仙。”我对它用上了尊称。
它说:“别叫镜子大仙,太难听了。我叫镜子,灵镜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儿子。”
“镜子。”我冲它眨巴眼睛,等着它赐教。
镜子拿腔拿调儿的说,驱除血蛭就得在血蛭发情之前,找到血蛭的母体,然后将母体灭了。血蛭的母体灭了,这些分散出来的血蛭们,就永远发不了情。这时候,去野外抓一种生活在樟树上的绿色金背甲壳虫,直接吞进肚子里头。这种绿色金背的甲壳虫会进去把血蛭给吃了,吃了之后,它会变成一个茧,会和人类的排泄物一起排泄出来。
镜子说,绿色金背甲壳虫吃血蛭的时候,会有点儿疼痛,但是没生孩子疼。
“会不会在我身体里头钻出几个洞?”我很担心。
镜子摸了摸猪鼻子,“会钻几个小洞,不钻洞,怎么找到血蛭。”
接着,它说,“不用担心,那些小洞会自动愈合的。”
“有没有别的方法,不用吞虫子的方法。”我冲镜子眨巴眼睛,求知若渴。
镜子断然回答:“没有,就这一个方法。”
说完,它也没打个招呼,就径直钻回了铜镜里头。
我掉头问夏渊:“这可怎么办?我还得再吞一只虫子,还会在我肚子里头乱窜。”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它一直说甲虫甲虫,还没告诉我,那甲虫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名字。”夏渊补充,“甲虫没名字,不过我能认出来。”
“那就好。”我愁眉不展。
夏渊按着我的肩膀,拍了两下,“有方法了,你怎么还皱着眉。”
“多艰难的方法啊,咱们还得先消灭血蛭的母体呢。”我拄着下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想要消灭我体内的血蛭,得先找到那个男孩,然后把男孩身体里的血蛭老妈消灭了。这血蛭老妈窝在男孩的大脑里,把它消灭之后,不知道男孩的智商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感叹,“事情怎么这么麻烦呢。”
夏渊说:“别愣着了,先去抓甲虫吧。”
“不是说,等灭掉了血蛭它老妈,我才能吞甲虫吗?”我不理解夏渊的步骤。
夏渊说:“除掉血蛭它老妈的时候用,要不然怎么除,难道把男孩脑袋劈开,从里面把它拿出来吗?”
“也是。”我无力的应声。
☆、第156章 蛭附骨血蛭六
夏渊带我去了西山里头的乱坟堆。
这块儿的坟,基本没人来拜祭,时间长了,就成了长满野草的乱坟堆。
“从这边的樟树抓?”我厌弃的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这地儿的味可真怪,说臭不臭说腥不腥的,闻着让人脑袋发晕。
“嗯。”夏渊说:“这种甲虫,是从死了一百年以上的尸体里孕育出来的,喜欢在樟树上活动。”
我冲口而出,“那不就是尸虫么。”
“不是尸虫,尸虫是血红色的肉虫,有剧毒。这虫子没毒,也没名没姓,是血蛭的克星。”夏渊拉着我绕过一个老坟,来到一棵樟树前。
捕捉甲虫的工作由夏渊来做。
这种甲虫特别鬼灵,对活人的气息特别敏感。虽然我不算百分百的活人,但是我呼吸,只要我呼吸,它就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而夏渊就不同了,不用呼吸,所以甲虫就不会感觉到他。
夏渊顺利的抓到了一瓶子甲虫。
甲虫和七星瓢虫长的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七星瓢虫是红色黑点,它是翠绿色金背。
我问夏渊,“这些够了么?”
“不够再来。”夏渊把瓶子塞到我手里,让我拿着。
一想到我将会吞进去其中的一只,我就浑身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把瓶子朝夏渊兜里狠狠一塞,说:“还是你拿着吧,我一想到要吞下其中一只,我就难受,现在就特别难受。”
夏渊不以为然,“这个是好的,是救你的,你怕什么。”
“它要进我肚子里头,我能不怕么。”我真怕这样的。
身体里隐匿着一个活物,这个活物,随时可以乱爬乱钻,我当然害怕。
夏渊屈指弹了下我的额头,“楼铁胆,现在成了楼没胆了。”
我没好气的回答,“胆子被血蛭吃了。”
“你把血蛭当蛔虫,蛔虫也是寄生在人的身体里。”夏渊安慰我,“你想想,其实差不多。”
“差多了,差大了。”我站小土堆上,做远目状,“蚂蟥这玩意儿,是我最害怕的东西。”
夏渊把我从小土堆上扯下来,按着我的脑袋,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边的瘦老头说:“她不懂事,踩错了地方。”
“这谁啊?”我盯着老头。
老头恶狠狠的盯着我,眼神绿油油的,跟狼似的。
我突然醒过味儿来,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刚刚被我踩上去的小土堆,赶紧弯腰把土堆上的脚印擦平,“不好意思啊,大爷,没看见这是你家房顶。”
“哈哈。”我干笑两声,扯了下夏渊的袖子,冲瘦老头说:“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啊。”
瘦老头不远不近的跟了我们好一阵子,直到我们上了大路,他才消失了。
“至于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有点儿愤愤,“幸亏能看见他,要是看不见,被他跟到家里,然后被他这样那样的折腾,那不冤死了。”
“谁让你踩了他家房檐。”夏渊取笑我。
我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脑门,“我真衰啊。”
“我最近没吸你的运气,你的运气正在慢慢回升。”
我叹了口气,“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我自个儿倒霉。被人碰一下,身体里头就钻进来一个蚂蟥。上山抓甲虫,想站个高点儿的地方看看风景,却踩到鬼坟头,还差点儿被跟到家。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
夏渊将胳膊搭到我肩膀上,哥俩好似的,“这些都是意外,不能算在霉神头上。”
“我这意外出的,可真叫我难受。”我郁卒的说:“还不如让我掉沟里掉坑里,骨折断腿也行,都比身体里头钻进去个蚂蟥强。”
抱怨了一会儿,我陡然又有点儿想通了。
“算了,人生总得方方面面都经历了。何况我的人生这么的与众不同,那经历的倒霉事儿肯定也得和大家不一样才行。”我看着天边的云朵儿,“以后等我老了,我就可以跟我孙子讲,说我曾经是无名大英雄。”
“这跟血蛭有关系么?”夏渊真会泼凉水。
我斜他一眼,“有关系。当我灭了血蛭老妈,这不又是一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儿吗。”
“这好事是我做的吧?”夏渊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嫌弃的瞟他一眼,“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咱俩谁跟谁。主要是你做,我也是不可或缺的参与者。没有我,你自己哪能办得了,是不是?要是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血蛭又为害人间了。”
夏渊乐的要命。
他的笑点一直很奇怪,很多时候,我说的都是正经事儿,他却能笑歪下巴。
真怪。
我和夏渊赶回了家,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先得查出那个男孩住在哪儿,然后查查他体内的血蛭是不是母体,查清楚这个,还得查查,有多少人被植入了血蛭。
我陷入沉思,思考了一会儿,拍拍夏渊胳膊,“我觉得这些甲虫肯定不够,到时候我先吃啊。”
夏渊调侃我,“你应该舍己为人,让所有人先吃,你最后吃。你这么做,才是大功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特认真的跟他说:“人首先得爱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爱。所以,我必须先得对我自己好,这样,别人也会同样对我好。我要是舍己为人了,那别人就会认为,我是应该被舍弃的那个人。你懂么?我自个儿都舍弃我自己的话,别人更会把我当成废品。”
我喝口水,评价舍己为人这个词儿,“舍弃自己,成全别人,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儿。”
夏渊笑着说:“照你这么说,这世上不定多少傻子呢。”
“在我眼里,他们是傻子。在他们眼里,我自私自利。立场不一样,看法就不一样。”
夏渊乐了,“你懂的不少,还知道立场。”
我白了他一眼。
夏渊是逮着机会就讽刺我一下。
讽刺就讽刺吧,再怎么讽刺,我也就这样了,不能升华也掉不下去,都定型了。
该斗嘴斗嘴,该办事儿的时候,我俩也不含糊。我们商量好了,明儿一早就去找那个男孩,抓着他,就把甲虫扔他嘴里。
我想起个事儿,“那镜子不是说,驱除血蛭,得在血蛭发情之前么。可男孩体内的血蛭已经发情了啊,这可怎么整?我有点儿糊涂了。”
夏渊说,他有办法。
“你告诉我一下啊,别老把我蒙在鼓里,弄的我云里雾里的。”我指责他,“我以前办什么事儿的时候,从来都不瞒着你,你太不地道了。”
☆、第157章 附骨血蛭七
夏渊说,说出来怕我恶心。
驱除母体,不仅得喂甲虫,还得挖下男孩右眼,从右眼里把血蛭捏出来。
发过情的血蛭非常难对付,甲虫只能咬住它不放,没法吃掉,所以得我们上手,把血蛭拿出来。
“你动手哈。”我跟夏渊商量。
夏渊点头,“我动手。”
有时候,夏渊真是不错,就譬如现在,答应的这么爽快。再譬如我掉进幻境的时候,他从天而降,把我从里面拉出来。
“你这什么眼神,怎么色迷迷的?”夏渊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别了下嘴角,“我这是崇拜你的眼神。”
“我看你这眼神,像是要把我衣服扒下来似的。”夏渊做个了抱胸的动作,一脸惊恐。
“哼。”我鄙视他,“你就算脱的跟个白条鸡一样,我也不会动你的。放心吧!”
夏渊笑的很是意味深长,“小相,你总是心口不一。你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可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总在我身上乱摸。”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强调,“哪儿都摸。”
“不可能!”我断然否认。
夏渊一眉高一眉低,“你要是不信,就在卧室按个监控器,把睡觉时候发生的事情拍下来。”
我别他一眼,去翻抽屉,找白线。
花纪年给我的珠子,我还没串呢,我得找个白线穿起来,辟邪气!
把所有抽屉找了个遍,只找着根乳白色的鱼线。我拿着鱼线问夏渊:“这个也算是白线吧?”
夏渊笑的眉眼都在抖动,浑身跟得了癫痫似的,“行,真不错。”
他的夸奖可真假,都笑成那样儿了,还假装正经的称赞鱼线。
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