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诡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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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小娃娃夭折了,那就没这待遇了,直接用破被子一裹,扔上婴灵塔,去和那死胎作伴去。
兵兵这个年纪,确实死的不尴不尬。算是早少(少读降调,同“少爷”的少同音),意思就是没活够一花甲就早早的没了。不过村长最后还是决定给兵兵办丧事,入祖坟,大不了之后再给兵兵娶个鬼妻了事。
由于兵兵不是喜丧,所以丧礼一点也不喜庆。灵堂布置在村长窑洞的堂屋,中间放着原木色的棺材,兵兵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面上盖着一块白布(注意,这块白布可是大凶之物,出殡后一定要焚毁的),棺材后立着一杆引魂幡。棺材前面是台案,案上放着香炉,香炉两侧各是一支白色的蜡烛。蜡烛要一直点着,燃尽就要换,千万不能熄灭直到出殡。台案下面是烧纸钱用的砂锅,两侧是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笑眯眯的注视着院子里的人来人往。
院子四周摆着花圈和纸货,院子中间摆着几张桌子给客人准备吃饭用的。
对于兵兵的死,我的心情比较复杂。总是有些内疚,毕竟是死于我的诅咒。可是前世的事情,我又能奈何呢?
今儿是兵兵的头七。
按照习俗,中午和晚上乡亲们要去村长家吃饭,我不想去,可是家里木有吃的。去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老贵一家人。最后还是被小舅一把拎起来带了去。
中午客人们已经都到齐,不一会儿帮厨的开始上菜,就七个菜,都是素菜。我知道,这叫豆腐饭,早少的标准待遇。只有喜丧才能吃上肉。
整个中午,我都没什么心思吃饭,当然不是因为木有肉,而是看到王老贵和她媳妇,还有二三四五六兵们冷冰冰得目光,就像一把把西瓜刀一样寒光闪闪的劈向我,而我却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如果那些目光都能化成实体,我估计早就成了包子馅儿了。
他们显然没有把事发前我说的话告诉相亲们,毕竟那些银元是见不得光的。然而却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认定兵兵的死和我有关。可是我却无法解释。且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单是让全村人知道我是个转世的怪胎,估计不被群起而拍死才怪呢,越是蒙昧的地方,就越是野蛮。
当然,大民无疑是可靠的,因为他是钟家人。
饭后乡亲们都在村长家帮忙收拾,准备晚饭。
我百无聊赖,想想对兵兵总是有些愧疚,算了,给他上一柱香吧。可是这么热的天,一进到堂屋就是感觉阴森森的,而且兵兵的尸体已经摆了七天了,堂屋内虽然焚着香,烟雾缭绕,但是仍然能闻到那股浓烈的尸臭味。还有那两个童男童女,不管我从哪个角度去看,好像都是在笑眯眯的看着我,看着我心理直发毛。
我告诉自己,要沉着,要镇定,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打过僵尸斗过厉鬼的人了,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可怕的。况且前生还是牛逼的童祠,区区一个兵兵,有啥可怕的。
心里给自己壮着胆,就走到台案前,踮起脚尖从台案上拿了三支檀香,之后去蜡烛上点火。当我把檀香凑过去的时候,那蜡烛火焰偏偏往后摆,好像是有风从门外吹进来似的。我再去点,烛火又往后摆,又没点成。但是今天天气很好,根本就没有风吹进来啊。
我正纳闷间,只见棺材后的引魂幡哗啦哗啦一阵乱抖,无风自起!靠!这镜头太吓人了,我刚要转身走,只见旁边的童男头一歪,冲我倒下!我想向后躲,却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下,躺倒在地上,那个纸人就笑眯眯的直接压在我身上!
妈呀~~~~~我直接就被吓哭了,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起身向外跑去,结果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我抬头一看,只见来的人面色乌青,一只眼睛怒目圆睁,另一只眼窝空荡荡!黑色和红色掺杂的液体混合着流出来,滴在地上,一滴,两滴。
兵兵!
我想喊救命,可是从兵兵身后一看,满院子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也不见了!
我被吓傻了,正要拿出看家绝招——小便失禁,兵兵用手一指我的小JJ,吼道不许尿!我原本已经摇摇欲滴的童子尿,愣是被吓的倒流了回去。
我哭着求兵兵,放过我吧,我就是给你烧个香,没其他意思……
我不用你给我烧香!兵兵对我吼道: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碰过银元的都会死!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了想,如果实话实说,那兵兵就相当于是我害死的,他更饶不了我,也罢,一不做二不休,我说兵兵,你看你爸来了。
兵兵闻言往身后一看,我瞅个空子撒腿就跑,结果刚跑过兵兵身边,一股尸臭袭来,之后我就被兵兵从后捏着脖子拎了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啦!上一次是被死鬼上身的王五,我最讨厌别人这么拎!感觉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鸡一样,一点自尊都没有!
兵兵把我拎到面前,轻蔑一笑。我的怒火腾一下被点燃。对着死鬼兵兵乌青的脸,我一字一顿的说,我发过誓,没有人能够再这样拎我!
兵兵听后面色狰狞,对我说,糯米,今天我要你死!说着手一扬,把我扔向棺材。我也很听话,在空中连续后空翻三周半之后,噗通掉进棺材里,正好和棺材里兵兵的尸体来了个面对面,深情的KISS了一下,不过中间隔着那张白布!
我只觉得全身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之后一股阴气和无穷的力量充满了身体,我从棺材里慢慢起身,头一点一点的抬起来,脖子左右活动一下,关节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微微转过头,看到墙上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青紫色的脸,双眼乌黑,没有眼白————童祠!
☆、第十七章 兵兵的葬礼(下)
我慢慢的从棺材里起身,头一点一点的抬起来,脖子左右一动,脊椎关节咔咔咔的几声响。
我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堂屋的烟雾缭绕顿时充满肺叶。香烛纸钱燃烧的味道竟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沁人心脾。大概有几百年没有闻到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盯着门口的兵兵。
此时的兵兵仅有的那只眼瞪的比黑洞洞的那个眼眶还大。用手指着我,颤巍巍的说:你是————是你!你不是糯米!你是大戏台下面那个……
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像我这么低调的人,姑且算是人吧,是不喜欢站在棺材里居高临下去看着别人的,我————人见人爱花见花败大妞见了用脚踹的李家窊第一帅哥糯米面对死鬼兵兵,很从容潇洒的一甩头,才发现秀发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很飘逸的一甩————小舅昨天刚给我剃的秃头!说是小孩子剃秃头省事!尼玛坑外甥啊!好容易拉风这么一回,形象全毁了。
赶紧想办法补救。好歹我也是千年童祠,享受几百年香火,虽不是法力无边,但也颇有些道行,在一个新生小鬼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于是我一手托着棺材帮抬腿一跃,想跳到外面来。结果因为个头不够高,被棺材拌住了脚,一个跟头从棺材里栽了出来,摔了个狗啃泥。
丢死人了,尼玛我不活了,让大妞看见让我脸往哪儿阁呀!还好只有这个死鬼兵兵看见。
但是接着一个歹毒的想法在我心头诞生:我得杀鬼灭口!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灰。没脸面对兵兵了,干脆背对着他。
兵兵在我身后问,你到底是谁?工地上的工人和我,都是你害死的对不对?
我说,兵兵,你别问我是谁,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等我说清楚,你的尸体也早腐败了。但是你还可以把我当成糯米。还有我再申明一点,你和工人们的死,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而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具体说,是你们的贪念造成的。我只是在一百年前下了诅咒,凡是贪恋石椁内银元的人,都要死。对不起,是你们拿了你们不该拿的,所以,都要死。
兵兵听后,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问我,都要死?拿过银元的都要死?!你竟然是如此狠毒啊!我死不足惜,那我爹呢!我娘呢!我的弟弟们呢!你是不是也要害死他们!
纳呢?!我崩溃了:你们全家都碰银元啦!靠!这次就算我不忍心也没辙了,村长一家人要死绝了。
兵兵说,村支书临走前送给爹爹一包银元,爹爹给我们每人都分了二十个,说是卖了就够娶媳妇,以后他也没啥可操心的了。
我耐着性子和兵兵说,兵兵,诅咒是我发出的,但是我未必能阻止。就像是我射出的箭我自己却无法阻挡一样。如果,你们家的人能把银元全部送回去,我不能保证他们能活,但是不送回去,那他们就必死无疑。
兵兵听后,语调深沉,说,糯米,你竟然如此歹毒,我不能留你了。
说罢一声怒吼,身体暴涨,头大如斗,眼大如铃,全身布满绿色的尸毛。完完全全现出枉死鬼的原型。之后像箭一般朝我射来。
我只觉得身后阴风四起,堂屋内引魂幡再度哗哗暴响,蜡烛火苗随风乱颤,檀香烟雾四散。我眉头一皱,也现出童祠原型,头上青紫色皮肤不见了,裸露出皮下满脸纵横斑驳的黑色肌肉,面色狰狞,纯黑的双眼怒目圆睁,千年前被活活薄皮的痛苦,一千年来被封禁的哀怨,以及近一百年来内心的怨毒,全部涌上心头。
就在兵兵冲到我身后的刹那,我猛的一回头,张开黑洞洞的大口,冲着兵兵大喝一声:破————!
只见兵兵原本急速向我射来的身影就像遇到强台风一样,身形顿时停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再无法前进分毫,一个浓重的黑影从兵兵的身上脱离随着我的喊声飞出堂屋在阳光下消散。再看此时的兵兵已经完全变回原来的的样子,就像虚脱了一样,颓然瘫倒在地上,身影变成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走到兵兵近前和他面对面,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只见他仅有的一只眼睛和另一个黑洞洞的眼眶里盛着满满的恐惧和不甘。
我伸出墨黑而干瘦的手,手上依然没有皮肤,只是布满纵横的筋骨和肌肉,掐着兵兵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问:你也会害怕么?
兵兵滚下一行泪说,糯米,你真是糯米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怕,但是我不怕死,也不怕魂飞魄散,我怕你伤害我的家人。糯米,你放过他们好不好?
本来把兵兵拎起来,我心里颇有胜利的快感。但是他的这几句话却如此沉重,压的我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错的总是我?为什么他们贪财,却要把罪过怪到我的头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我捏着兵兵的脖子,把他的耳朵凑到我的嘴边说,你放心吧,我会尽力去救他们。你现在魂魄散了一大半,没法轮回了。而你心里又满是恨意,留着你也只能害人。
兵兵默默的闭上眼点了点头。我道:兵兵,走好!手上一用力,兵兵就像一个气球一样,嘭的一声,化为乌有……
心里从来没有如此难过,禁不住眼角滚落两颗泪珠。
突然咚咚咚的几声声响传来,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卷起我冲出堂屋。我勉强睁眼一看,自己正爬在院子里的圆桌上,口水和眼泪流了一桌子。
靠!我竟然睡着了!那么拉风的一幕一幕都是我在做白日梦啊!只见小舅正锤着桌子喊我。这货真不知道要我说多少次,叫醒我的时候能不能温柔点!
再看院子里到处是穿梭的乡亲们在热心的帮着村长打点杂务。有几个闲汉在我边上看热闹,见我泪眼摩挲,就说糯米这娃果然重感情啊,上次哭王五哭的那么伤心,这次又哭兵兵……
次奥,我那次是哭王五么!
懒得跟他们计较。一看晚饭还得等一会儿。发现今天竟然没见大民,就想去看看大民在干嘛。我朝院子外走去,路过堂屋我忍不住朝里看了一眼,只见台案上的檀香早已燃尽熄灭,两旁的白烛也燃尽化作一滩烛泪静静的摊在台案上。台案两侧的金童玉女早已倒在地上,砂锅内烧完的纸灰四处飞扬,整个灵堂内一片狼藉,好像打过架似的。
我提醒王老贵家的一个亲戚,说台上的香烛灭了。那人一看,吃惊的叫道,刚续的香和蜡烛,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这句话引来很多人驻足观看,人们议论纷纷,说是都在外面忙,没注意灵堂怎么回事,刚刚换的香烛,怎么一眨眼就燃尽了。是不是兵兵回来了?这个疑问一提出来,所有人都齐刷刷打了个冷颤。兵兵毕竟是枉死的,头七这么敏感的日子,回来作怪也是有可能的。有些带孩子的家长,赶紧把孩子揪到一边问,你们有没有去灵堂玩?碰没碰灵堂里的那个引魂幡?
在农村死了人,如果家属特别思念死者,会在头七夜让一个人去摇动立在棺材后面的引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