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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寿衣裁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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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的茶棚生意也不错啊,现在又得了个美娇娘,我看你现在也算是大财主。”徐妈妈从怀中掏出了面小铜镜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面容,一边回道。

  陌白没有再理徐妈妈,转身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用手扫了几下,冲着萧香腼腆的说道:“你也一定累了,先坐这休息一下吧。”

  萧香微微一笑,慢慢地坐在了石头上。

  “唉,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徐妈妈也不忘讥讽一句,同时收起了那面铜镜。

  耳朵静静地站着,一双眼睛连眨也不眨地望向前方,他的双手同时握住了那个木勺,上下揉搓着,小嘴紧闭,木无表情地发着呆。

  老富看了耳朵一眼,没有出声,他一路上都在观察耳朵,他一直都怀疑耳朵的身份,他也一直都想弄清楚耳朵的情况,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机会,但是他知道耳朵一定有问题!但是,问题在哪了?老富望向了耳朵胸前的那个木勺,它真是的是很别致,老富不得不承认。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潮湿味道,随处可见的树叶将众人的视线完好的遮挡起来,踏着那条青石板的小路,大家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只乌鸦恰在些时低旋而过,落下一小搓恶臭恶心的鸟屎,正好落在徐妈妈的头上,一声女人般的尖叫回荡在谷中,一群说不出名字的大鸟从树林的四面八方狂奔而起,树林瞬间变得异常得喧哗热闹。

  钟声突然响起,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老富停下了脚步,他猛地抬起了头,他终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徐妈妈停下了脚步,他挥在半空中的帕子伴着钟声落了下来,轻轻地飘在泥泞的土地上。

  陌白停下了脚步,那双扇风大耳伴着钟声前后摆动,就像是猴子听到了报警的信号。

  萧香轻拂了一下面前的丝发,抬起头望着前方,她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但是看他们的表情,她知道前面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是那里只有一座寺庙,他们怎么会去寺庙?

  耳朵仍然是没有出声,他低头又去摆弄着胸前的那把木勺。

  “我们到了。”陌白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感情。

  到了,真的是到了。

  义静甩了甩刚洗好的衣服,利落地搭在了竹竿上,这是最后一件了,洗完这件他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他喘了口气,找了个台阶斜靠着坐了下来,闭上双眼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清晨温暖柔和的阳光。

  义静似乎听到了几声轻轻地脚步,他睁开了眼睛。

  “是你啊,干嘛这么轻啊,想吓我啊!”当义静看清对方时,不禁笑着说道。

  对方没有出声。

  “咦,义空,你今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被师父骂了?”义静感到奇怪,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么一种死人的表情。

  义空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他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枝,向前又走了几步,慢慢地举起了手。

  义静终于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

  缝衣针带着红色的丝线轻轻地在空中飘舞,穿过潮湿的空气,静静地停在义静的咽喉处,一颗红痣深深的烙在上面,义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在义静倒下去的那一刹,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义空口中发出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在瞬间瞪大了,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义空的口中竟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死了。

  十六 在跟谁聊天?

  空悲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手中的念珠随着他拇指的摆弄发出轻微地声音。

  “方丈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的人立刻退到两旁,让出了一条路。

  空悲缓慢地向前迈了几步,双眉紧锁。义贤死了,义空则跪在一旁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义贤。

  “义空。”空悲唤了一声,可是义空却没有反应。

  “方丈,我们刚才叫了他半天,可是他一直没有反应。”圆觉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空悲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方丈,义贤……”圆觉迟疑了一下,他不太确实自己是否应该说,但是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义贤看起来像是从高外摔下来的。”

  空悲猛地抬头看向上方,那座古塔正静静地耸立在那,破损的墙体还在偶尔的发现着不满,坠下一些无用的碎渣。

  “谁允许他们进去的!”空悲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喝斥道。

  “方丈,没人允许他们进去,更何况……那座古塔一直是封着的。”圆觉从来没见过方丈发这么大的脾气,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指向了古塔的大门说道。

  门的确是封着的,上面的大锁依然保持着它二十年不变的样子。

  “把义贤的尸体放到后院那间空屋子里,把义空带回他屋,好好看着他。”空悲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刹,他又看了一眼那座禁闭很久的古塔。

第八章 裁缝(八)
  深夜。

  空悲没有睡觉,他手持念珠在屋中来回度着步,白天发生的事让他根本无法入睡。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总感到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会是谁?空悲将手中的念珠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慢慢地走向了门口,缓慢地拉开了门。

  义空的两只眼睛似乎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是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悲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那种目光总让他心中感到一种不舒服。

  义空没有出声,迈开步伐走了进来。

  空悲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

  义空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照人,他终于出声了:“空悲,别来无恙啊!”

  空悲猛地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茶杯同时掉在了地上,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义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义空慢慢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我来看你了。”他此时的笑容变得很柔美,两只手轻柔地搭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你……”空悲结结巴巴的叫道,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拦。

  “已经三十年了,你还是那样,虽然有些老了,但还跟三十年前差不多。”义空道,同时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惜我也已经老了。”

  空悲倒吸了一口气,但终于鼓足勇气嚷道:“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我?哈哈”义空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他的脸已经因为太过用力的笑而有些扭曲。

  空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的身子向后倒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义空终于停止了笑声,神情诡异的看向空悲道:“我的声音难道你一点都听不出来了吗?哈哈!”义空又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挥袖走出了房间,只留下空悲一个人在房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

  义空确实说话了。

  义空是个和尚。

  义空的声音却是个女人。

  空悲熟悉那个女人的声音。

  薛秋秋的声音怎么会来自义空的口中?

  十七 记忆中的另一条路

  到了?

  陌白说到了。

  徐妈妈说到了。

  老富说到了。

  可是大家现在却露宿在树林中。

  萧香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举止行为,但是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异样的眼光。

  陌白轻轻地拍着萧香的肩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萧香伴着他口中发出的轻微的曲子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耳朵早已靠着一块硬硬的石头睡着了,鼻子中还不时发出闷闷地鼾声。老富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耳朵,耳朵没有动,依然伴着鼾声倒头大睡。老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睡着了?”徐妈妈又拿出了那面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乱的头发。

  “都睡着了。”老富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徐妈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黑的天,从镜子里能看到什么。

  陌白慢慢地将一件外衣盖在了萧香的身上,道:“天这么凉,他们睡在这会不会冻着?”

  徐妈妈立刻给了陌白一个白眼,假声假气的说道:“哼,我看你现在真是有了老婆,忘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陌白轻轻地叹了声气,萧香的到来给他的心头上添了不少慰藉,同时也增添了不少担忧,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情用事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富说道。

  徐妈妈收起了铜镜,陌白又摸了摸自己的大扇风耳,老富慢慢地站起了身,他们同时望着一个方向,记忆中那有一条路,一条很古老的路。

  水是脏的,水草黑得都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但还是有几条灰色的小鱼在里面自由的游着。

  老富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破布围在了鼻子和嘴处。

  陌白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脑袋包上,只露出两只猴般的眼睛。

  徐妈妈不情愿地将那个白帕子围在了脸上。

  老富第一个跳了下去,溅起了几朵浪花,伴着月光竟然还能看出它的本色。

  陌白憋足了气,一头也裁了进去。

  只剩下徐妈妈了,他不情愿地来回走了几步,但却终还是轻叹一声跟着扎了进去。

  月亮发出了凄惨的光环,正好照在黑压压地水面上,一缕波纹微微展开。耳朵收回了手,水很冷,他在身上随便抹了抹,慢慢地站起身,取下了身上的衣服,将它围在了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此时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形,耳朵在笑。

  又是一股浪花叠起,耳朵跳了进去。

  萧香眨了眨自己妩媚的杏眼,伸手轻轻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他们都下去了?”声音来自于萧香的身后。

  萧香转过身望着对方,说道:“都下去了。”萧香的声音变得低沉,她有些幽怨的目光望向了前方。

  那座寺庙已经有些破旧了。

  十八 后院有个唱戏的人?鬼?

  屋子里有口棺材,棺材空落落地放在地上,没有祭品,没有香烛,有的只是一具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与之相伴。屋子有些冷,除了棺材什么也没有,破损的窗户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

  屋子里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棺材的盖子慢慢地向右移开,一只完好无缺的肥手伸了出来。虽然盖子跌落的声音很大,但是这么偏僻的后院没有人会恰巧听见。

  “今天晚上的天气真不好,又是乌云,这个混蛋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一天到晚阴着个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如果哪一天不骂一次她就浑身不舒服。她随便将一把瓜子放到嘴里,瓜子是从棺材里取出来的,她只是胡乱的嚼了几下,就又连皮带仁的都吐了出来,她堆着一脸横肉怒声骂道:“什么破瓜子,这么难吃。”说完,将手中的瓜子扔到了一边。

  她拿起了针线,她已经决定今晚将最后一颗镶金丝边的红盘扣缝好,丝线很细,她的手很肥,但是细细地丝线到了肥肥的手中竟然也变得万般花舞灵巧。

  扣子一共有八颗,都被完好的缝回它原来的位置。她满意的露出了笑容,最后一根线用完了,扣子也刚好缝完。她站起了身,左右转转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身上这件五彩斑斓的新衣。衣服做完了,扣子缝完了,她推开了屋门,今晚她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所谓的后院就是一个圆形的院子,离前面的房子稍远一些,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一般都是寺里一些普通辈份的和尚死后暂放尸体的地方。她清了清嗓子,又甩了甩长袖,肥硕的腰枝突然立了起来,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充斥着一双肥嫩的大脚,多余的肉因为没有过多的空间而委屈的挤在其中,将鞋上娇艳的牡丹都挤得变了形。声音来自于她那要短粗的咽喉处,伴着少许鼻音从口中轻轻地滑出,随着声音她挥舞着硕大的袖子摆动着自己肥胖的身段做起了各种各样的姿势。

  “啊!”墙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咚”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嗖嗖”的声音,像是有人飞快地跑远了。

  她斜着眼睛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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