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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寿衣裁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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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墙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咚”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嗖嗖”的声音,像是有人飞快地跑远了。

  她斜着眼睛看向那个方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伸出手指摆了一个兰花的形状轻轻地在脸上一戳,继续唱着刚才的曲子。

  “鬼!鬼!鬼啊!”寂静的寺庙突然被这几声嘶叫给打乱了,迷迷糊糊的和尚们穿着并不太整洁的衣服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同时涌向了寺庙最大的启灵殿中。

  义能坐在地上,两个腿不停地发着抖,鸭蛋似的脑袋左右摇摆,仿佛中了邪。

  “发生了什么事?”圆觉将胳膊伸进袖子里,又抖了抖衣服问道。

  “大师兄,有鬼!真的有鬼!”义能不知是哪来的劲竟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圆觉大声吼道。

  “你疯了,鬼叫个什么,哪有鬼,我看你倒像是鬼上身!”圆觉一把甩开了义能的手,生气的说道。

  “真的不骗你,大师兄,真的有鬼,而且还是个女鬼,我亲眼看见的,她就在后院!”义能辩解道,脸上的青筋绷得若隐若现。

  “后院?”圆觉愣住了,那不是放义贤尸体的地方吗?而且寺庙里怎么可能有女人?可是看义能的样子是吓得不轻,不像是在撒谎。

  “我们去看看。”空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众人的身后,他手上的念珠还在发出轻微的响声,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后院很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可是这里没有针,非但没有针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鬼影。

  “我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在唱戏,所以才趴着墙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胖的女人在院子中间一边跳着一边唱着,她穿着一身戏服,妆化得很浓,跟鬼一样!不,她就是鬼!”义能还没完全从惊吓中出来,他的身子还在发着抖。

  “还在胡说,我看你是太过胆小了,一定是看错了,听错了。”圆觉嘲笑的说道,众人也发出一阵哄笑。

  义能说他看到的那个鬼穿着戏服在唱戏,空悲没有笑,他笑不出来,他想起了薛秋秋,想起了她那带有一丝忧郁的嗓音,他永远也忘不了,就在刚才,他还听到了从义空口中发出的那个声音。

  屋门开着,好像是刚有人打开的,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空悲犹豫地迈开了步子第一个走了进去,圆觉紧跟着也进去了,其它的人都站在门口够着脑袋往里瞧。

  屋子没有别的东西,就是一口破旧的棺材,棺材旁竟然还有一丝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瓜子。瓜子!空悲不禁心中一惊,他犹豫地伸出手准备掀棺材盖。

  没有女人,根本就没有女人,只有……

  义静静静地躺在棺材中,他的身上正穿着一件合适的新衣服,衣服的质地看上去不错,颜色选得也很艳丽,八颗镶金丝边的红盘扣耀着眼深深地缝在衣服上面。是戏服,义静穿着一件女人的戏服,而且还很合身,只是这戏服已经牢牢地缝在他的身上。

  圆觉坐在了地上,他找了义静整整一天,还以为他去哪偷懒了,却没想到他竟躺在本是义贤躺着的棺材中。义静在棺材里,那义贤的尸体又去哪了?

第九章 裁缝(九)
  十九绝对一模一样

  耳朵猜到水下一定有密道。

  耳朵猜到这个密道一定通向某个地方。

  耳朵猜到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水下的确有密道,从水里看像是一口井加了一个沉重的石盖,只需稍稍拨动石盖旁的一个兽状的小石雕,盖子就会向旁边移去,随着水流的速度,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带进去,石盖会在瞬间关闭,将外面的水挡住。密道本来应该是黑的,但是因为有了老富徐妈妈陌白的到来,现在已经变得亮快多了,两旁的墙上已经点燃了他们事先带好的火褶子,耳朵随手取了一个火褶子。

  密道没走多远就分成了两岔,耳朵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右边。走了几步就来到了一个大门前。他轻轻地推开了门,是个屋子,方方正正,规规矩矩,只有一个桌子,一张床,床边有一个凳子,凳子旁边有一个筐,筐里放满了东西。耳朵走上前随便的扒了两下,全部是一些破旧不堪的碎布头,耳朵懒得再去翻,转身看向床。

  一块没有裁剪完的布。耳朵看不出来它要被剪成什么形状,但是遗留在布上的剪刀证明它的确还没剪完。布已经因为年月的久远而失去了它原有的颜色,但是上面醒目的红色还是经住了岁月的考验,耳朵提起了布,一股浓浓的尘土味伴着灰尘同时扑了过来,耳朵不得不咳嗽了几声,同时将布又扔回到了床上。

  “啊!”耳朵不禁叫出了声,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手上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有点钻心的疼,他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中指有一点红,感觉有些凉凉的,血!一滴圆润浑浊的血珠子滴落在那块破布上,耳朵不禁有些生气,他小心拿起那块布,仔细地找了一遍,终于在一片灰色中看到了一道细小的银光。

  缝衣针很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耳朵伸手将针拔了下来。针拔下来了,但是却拽不动,有根线牢牢的穿在针上面。布已经破损了,线却那么结实,耳朵不禁对这根线产生了好奇。

  线很细,是黑色的,也许本来它不是黑的。当耳朵伸手触摸的时候感觉到它有些涩,质地像线,但又好像不是线,耳朵伸手将布扔到了一旁,这回他清楚的看到了线的位置,它深深地嵌在床边沿的缝隙中。

  耳朵只是用力的拉了一下,他只是想看看这根线到底有多结实,他相信它一定会断的。但是……线没断,床板却断成了两截,中间露出了一个大窟窿,黑黝黝的透着一种神秘,耳朵开始变得兴奋,他明白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耳朵举起了火褶子照向了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截歪歪扭扭的石梯,似乎很长,看不到底。耳朵决定走下去看看,他相信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石梯比想象中的还要长,蜿蜒曲折,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耳朵已经无法分清自己所在的位置。道路开始变得越来越窄,窄得耳朵只能弯下腰跪着腿慢慢往前爬。耳朵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那只狗,只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而却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当耳朵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扇门。当耳朵打开那扇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间屋子,当他走进屋子的时候,他看见了三个人。

  老富看着耳朵。

  徐妈妈看着耳朵。

  陌白看着耳朵。

  三个人都笔直着站着,只是他们……都站在棺材里。棺材是立着的,他们是死人。

  他们死了!耳朵感到震惊,就在刚才他还看到他们下了水,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死了,耳朵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均称些,尽量让自己还能够保持刚才的清醒。

  不对!耳朵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希望借用它能让自己冷静地想一想。

  人如果刚死,肤色应该没有变。

  人如果刚死,皮肤还应该有弹性。

  人如果刚死,眼珠不应该是浑浊的。

  人如果刚死,身子还会保持着原来的大小。

  人如果刚死……

  他们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有十几二十年,他们的身子已经僵硬,肤色已经发青,皮肤已经发皱,眼珠似乎已经不存在,身子已经缩水。耳朵想明白了,他们不是老富徐妈妈陌白,他们只是三个长得跟老富徐妈妈陌白一样的人,而且绝对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耳朵的心在刹那间快飞了出来,他突然在想,谁到底是真正的老富徐妈妈陌白?

  二十回家

  徐妈妈第一个浮出了水面,紧接着是陌白,二人上岸后揪下脸上的布就是一阵呕吐,甚至连苦水都吐了出来。老富是最后一个浮出水面的,他拽下了脸上那件滴着脏水的黑布,用手使劲地拧了拧,然后揣进了怀中,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那堆伴着水草的脏水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老富啊,你还真成啊,一点反应都没有。”徐妈妈终于停止了呕吐,用手在嘴上抹了抹残留的汁液,又厌恶的用手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

  “还擦什么擦!咱们浑身上下都是脏水,在哪擦都干净不了!”陌白用自己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不耐烦的说道。

  只有老富没有出声,他贤锁着眉头望着那片脏水,望着脏水里那几条可怜惜惜却又拥有着顽强生命的小鱼在发呆。

  “老富!”徐妈妈不得不大声叫一句。

  老富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们二人,以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说道:“你们说那个人是谁?”

  徐妈妈也皱起了眉头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知道哪?”

  陌白甩了甩头发,他希望借此能尽量甩干头发上的脏水。

  “活着的人没有人知道这条路。”老富突然又冒出了一句,同时他的眼睛有些深陷的望向徐妈妈和陌白。

  “你的意思是……”徐妈妈把后半句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他捂住了自己的嘴,深怕那个字不小心脱口而出。

  “你是说有鬼吗?”陌白不识趣的说出了那个字,徐妈妈气愤的瞪了他一眼。

  老富低下头半天都没有出声。

  相隔二十年,他们再次来到了这里。

  这里有一条路,那是一条相当隐密的密道。

  密道里的情况只有他们三个最清楚。

  可是当他们再次进入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来过。

  这个人也知道这个密道。

  这个人对这个密道很熟。

  这个人不止来了一次。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东方已经露出了一丝白雾,老富脱下了那件带水的脏衣服,轻轻地说道:“我们该回去了,萧香和耳朵也该醒了。”

  萧香正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躺在石板上,就像是一个睡美人。徐妈妈脚底发出的声响正好惊醒了睡梦中的萧香。她揉了揉眼睛,柔声道:“你们醒的好早啊。”

  醒得好早?陌白苦笑,他现在困得要死,累得要死,他真希望找个舒服的地方搂着萧香好好的睡一觉,把一晚上的损失全部补回来。

  “耳朵哪?”老富突然发现耳朵不见了。

  “耳朵?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睡得都很香。”萧香伸了一个懒腰道。

  老富徐妈妈陌白互相望了一眼,没有出声。

  倒是萧香接着又问道:“你们身上什么味道啊?”她伸手捂住了鼻子。

  “啊,没什么,这里脏的东西太多了,咱们赶紧走吧。”老富赶紧说道,他伸手摸了一下耳朵睡觉的地方,石头很凉,看来耳朵离开已经很久了,他会去哪?老富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犀利。

  “来,萧香,咱们该回家了。”陌白轻轻地扶起萧香,柔声道。

  “回家?”萧香又听见了这个词,她一脸迷茫的望向陌白道。

  老富看着眼前的大门,他不相信它已经破损得如此严重,他走上前轻轻的扣了一下大门上的铜环。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小和尚探出了头。

  “你们找谁?”小和尚谨慎的问道。

  找谁?老富突然感到好笑,他自己回自己的家竟然还被别人问找谁,老富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找你们的方丈。”

  “方丈他现在不见客。”小和尚回道。

  不见客?老富堆起了笑脸接着说道:“请问你,这座寺院的方丈法号是什么啊?”

  “我们方丈的法号是空悲。”小和尚答道。

  “空悲!”老富徐妈妈陌白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

  老富记得空悲只是寺庙里一个最不起眼的扫地的小和尚。

  徐妈妈记得空悲只是寺庙里一个最老实不过的小和尚。

  陌白记得空悲只是寺庙里一个最不爱说话的小和尚。

  但他现在竟然成了寺庙里地位最高的人!

第十章 裁缝(十)
  二十一夫妻关系

  老富看着空悲,他的脸上的确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稚嫩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有些苍老而又深沉的粗面,他的手还在摆弄着念珠,那个声音让老富感到心烦。

  “好久不见了。”空悲第一个开了腔。

  很俗的开场白,老富感到有些别扭,一个曾经扫地的和尚,现在却飞到了枝头上去,他心里不禁产生某种说不出来的嫉妒,他板着脸没有知声。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现在真是飞黄腾达了!”徐妈妈上下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娇声娇气的说道。

  空悲想吐,打他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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