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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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都猜测不出。
而且芋头他外婆后来又是怎么住到神农架去的?
“王叔以前是干啥的?”我问。
芋头他外婆那么有本事,应该是跟着王叔学的。
“好像是卖什么的?后来村里分了田才开始种田的?”一个老人有些不确定的说。
“不是卖东西的,你看你这脑子。”另一人说。
“狗屁,明明是卖东西的。”
“……”
几人说着说着吵了起来,一群老头子挣的脸红脖子粗。
这时候芋头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和胖子连忙告辞,迎上去。
“看到了?”我问。
芋头点点头,取下腰上布袋,从里面捧出一个牌位,然后犹豫指了指祠堂方向。
我和胖子看了看,牌位是他外婆的,他这意思很明显,想把牌位放在村子祠堂中。
这个有点难办,在村子里我俩说不上话。
但说不上话也得帮。
我和胖子正准备拿牌位找钱永恒,看他有没有办法,大不了咱们这趟的报酬不要了。
可还没等我们走两步,刚才和我们说话那几个老不正经的老头儿跑过来。
“你们看这娃娃……”
“啧啧,长得和王叔有点像。”
“是挺像的。”
“小伙子哪里人啊?”
芋头都傻眼了,被一群老头子拉着问东问西。
胖子上前帮他解围,那几个老人听说芋头的情况之后唏嘘不已。随后他们看到我们手中拿着的牌位。
要不说人老精,鬼老灵,我们还没说出目的,他们就猜到了咱们是想把牌位放到村祠堂中。
“小意思,咱们就说被托梦了,村长不答应都不行!”他们拍着胸脯打包票。
芋头郑重说了感谢。
后来那几个老头又拉着芋头问了半天,了解了他外婆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之后,嘴里一个劲感慨着红颜薄命。
我们也没说啥,只觉得他们用词有点不当。
随后又聊了一会,他们把牌位还给芋头,让他再这边住两天。
芋头不善言辞,胖子满口帮他应承下来。
当天晚上,那几个老人把我们拉过去喝了顿酒,才放我们离开。
因为不太好把人往钱永恒家带,所以芋头在别人家借住。
我和胖子找来换洗的衣服和鞋子给他送过去,一过去,却看到他提着一条扁担,不知道要上哪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芋头看了我俩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胖子凑上去问他干什么。
芋头把扁担举起:“外婆。”
我和胖子愣了愣,胖子说:“这扁担是你外婆?”
芋头脸当场就绿了,我踹胖子一脚,让他正经点。
后来才知道,芋头他外婆的牌位虽然已经带到村子里来了,但芋头他外婆的灵魂还没到。
芋头得去把他‘挑’回来。
我和胖子都挺好奇他会怎么挑,于是跟着他到了外面。
芋头扛着扁担,扁担两头分别挂着一个大篮子,往外走。
我和胖子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只好冒着冬夜的寒风,跟着他出了村,上了外面的大道,然后从外面的大道转过两条小路,一路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路上。
我和胖子左右看了看,这边离周围的村子都有一定距离。
芋头在一个站牌面前停下。
站牌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了。
木头柱子上面孤零零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牌,铁牌上就写着一个地名。
胖子拿手电筒往站牌上面照着,这玩意年久失修,被夜风一吹,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车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车站,不过后来跟这边的路一样都荒废了。
我问芋头来这边干啥。
他却不再说话,笔直站在那挑着扁担,如一棵松。
我和胖子这才看到扁担两头的篮子里铺着纸钱,里头还放着他外婆的牌位。阵杂余扛。
等了好久,芋头一直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胖子冷的直哆嗦,我也扛不住,喊了声,就跑到旁边一棵树下躲风。
我们在树下盯着芋头。
大概十二点左右,忽然刮起一阵阴风,这时候芋头终于动了……
他低声说了什么,声音很沉,然后从篮子里摸出一把值钱洒在站牌前。
随后我俩都看到他像忽然扛起了什么重物一样,肩膀微微往下沉了沉……
紧接着他开始迈步往村子方向行走。
因为地上还积着雪,所以明显能看到芋头步履沉重不少。
咯吱,咯吱。
山东某个小村的外面,寂静的雪夜之中,我们三人踩着雪,往上饶村赶。
四周安静到几乎只有我们踩在雪地上和呼啸的风声。
芋头走得四平八稳,不要不慌,那条扁担跳在他肩膀上,恍若一座安静的大桥。
我和胖子发现芋头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颇有些像下灵人的镇步,不过没那么明显。
我们一直到了上饶村,芋头推开借住那户人家的院门,才缓缓把扁担放下。
扁担上的篮子落在雪地上,压出了咯吱一声。
明明看上去并不怎么重的篮子,却显得异常沉重。
随后芋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打开了偏房的门。
这户人家的主人,也就是白天那几个不太正经的老头中间的一位。
主屋的灯也亮着,那老人家趴在窗户边看,也没说啥。应该是芋头之前跟他说好了的。
芋头打开偏房门之后,站在外面等了一下,才进屋。
进屋之前,他看了我俩一眼。
我和胖子连忙也跟着进去。
随后他又回到院子中,从篮子里把他外婆的牌位捧出来,回屋放在桌上。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那老人家在外面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上面放着几个素菜。
芋头接过碗,谢过之后,把饭恭敬放在排位前,筷子整齐放在碗边,双手合十鞠了三次躬,才舒了口气。
那老人家纳闷看着牌位问:“回来了?”
芋头郑重点头:“回来了。”
胖子盯着我,我盯着芋头,被弄的有些迷糊。
后来那老人家在屋里坐了一下,对着牌位说了两句闲话才离开。
芋头这才告诉我们刚才是干啥。
在以往啊,除了知宾、行宾之外,还有许多其他职业。
赶尸人啥的就不提了,芋头所做的事儿就和赶尸人差不多。
有时候人死在异乡,遗体带回去了,灵魂不一定能跟着回去。
这时候就需要‘扁担’,把人的灵魂用一条扁担跳回来。
扁担也有另外一个称呼——‘户子’。
户在《说文》里有个解释:“户,半门曰户。”
扁担被称作户子,是因为他们一般只送到门口,相当于送一半进门。
户子和行宾一样,也是满天下跑的。所以有时候别人也会喊他们叫‘脚夫’。
脚夫,旧社会对搬运工人的称呼。在陕、甘、内蒙、山西、青海一带,过去有靠赶着骡、驴、马等牲畜帮人运输的人,这种人称作“赶牲灵”,或“脚夫”。“脚夫”的生活很困苦,走南闯北,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一走就是十几天或至数月、数年,全凭两只脚谋生糊口。
户子和脚夫有很多相似之处。
他们在许多时候,往往也行驶着脚夫的指责,靠这个糊口饭。
只是偶尔碰到客死异乡的人,会帮忙把灵魂运送回去。
这扁担就是他们谋生的工具。
芋头之所以腰上一直挂着布袋子,这也是户子的习惯。
户子一般把‘人’运送回乡,需要很多步骤的。
半路上如果把‘人’带丢了,还得返回去找。这找鬼魂可比找尸体困难的多。
我心想,怪不得在神农架的时候,芋头的野外生存经验这么丰富。
估摸着从小就干这门活计吧。
但芋头却摇了摇头:“第一次。”
胖子吃了一惊。
第一次当‘户子’,就是运送自己外婆,而且看情况做的还非常地道,不得不让人肃然起劲。
后来咱们还知道了,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废弃站牌,在‘户子’他们口中也叫驿站。
鬼魂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跟着‘户子’的,特别是白天,鬼魂赶不了路。
但户子因为一些情况,必须在白天先行一步打点情况。所以这种时候,人鬼会约好晚上在驿站见面,然后再接着把‘人’带着走。
根据芋头所说,鬼赶路的时候其实并不比人安全,即便是晚上,也容易碰到许多情况,导致魂飞魄散。
特别是在山里头赶路,危险的不仅仅是人,‘鬼’也会碰到情况。
比如说,这里金气太盛,那边煞气太重啥的。
胖子对芋头竖起大拇指:“你太牛逼了。”
芋头有些尴尬坐下来。
最后我们又聊了一下,胖子问他外婆葬在哪。
他外婆是上饶村的人,后来嫁到贵阳,最后又在神农架定居。落叶归根的话,女方一般应该葬在男方的老家。
芋头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他外婆被火葬了,根据他外婆的遗愿,骨灰用一个盒子装着,埋在了‘王叔’的墓边。
我问芋头要不要立个碑什么的,芋头说不必。
我和胖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很容易就猜出来他外婆是什么想法。
他外婆年轻的时候任性嫁到了离家千八百里的地方,没能尽到做子女的责任,所以比较后悔吧。
不然后来也不会有让芋头他母亲来这里探望。
不过谁也没想到王叔走的早,芋头她妈过来探望的时候,王叔已经去世了。
芋头沉默了几秒说:“外婆想在死后尽个孝。”
气氛一时非常沉重。
胖子一看这样下去不行,连忙回去提了两瓶酒,端了几盘子菜过来。
我们边喝边聊。
芋头话不多,不过我俩也知道他是这性格,所以也不算聊不下去。
聊着聊着,说到了上饶村的事情,对他也没啥好瞒的,胖子三言两语把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芋头把筷子放在桌上,认真说:“刘寡妇跑了。”
我和胖子大吃一惊。
刘寡妇不是被人捉起来了吗?
芋头摇摇头:“又放了。”
原来徐牛他们那村子的人都比较朴实,虽然刘寡妇一直在捣乱,不过真抓住人了,他们也不知道要干啥。
村长硬着头皮上去口头教育了一番,就把人给放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医院
这是刘寡妇在搞鬼?
她一直跟到这边来了?
芋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不过从小吴家里的纸车来看,的确有点像刘寡妇的风格。
我和胖子还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当初在蛇头村的时候,刘寡妇只知道我是‘韩文书’的孙子,胖子是刘泉勇的孙子。
这两条信息当中,几乎没一条是真的。
光凭这两点来找我们的话,完全是大海捞针。大爷爷住在周家村不假,不过当初连我们这些亲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刘寡妇这个外人更不可能找到他,也更不可能通过大爷爷找到我们。
陈尔德倒是一个切入点,但要想从陈尔德方面入手的话,也不可能。
孙中平叔叔那么大能耐,我们借他的人脉,都没查到陈尔德是谁。
刘寡妇孤家寡人一个,想通过陈尔德入手?这不是笑话么。
小雨就甭说了,刘寡妇连她名字应该都不知道。
想了半天,只有一个可能。
当初余老伯被温老怪抓去,余老伯如果和温老怪达成了什么协议的话,很容易从温老怪那里探听到张天师的消息……
然而张天师对我们有一定了解……
怎么威胁张天师把我们的状况说出来不算太难,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从小张弥下手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一身冷汗。
如果他们真是从张天师那里得到消息的话,那么家里可能也出事了……
不然以大爷爷、高老头他们的性格来看,怎么可能出卖我和胖子……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张天师家里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来找大爷爷求助。
胖子摆摆手:“时间对不上。”
想了会,的确是这样,张天师家里出事,是他来神农架之前。
他们在神农架的时候,温老怪一行人也没有走远,不可能是温老怪他们。
胖子喝了酒,胆子愈发肥起来,操起芋头那根扁担:“老子跟他们拼了!”
这货又开始发酒疯。
懒得理他。
其实吧,我还有些疑问,如果刘寡妇和余老伯真跟我们没完的话,直接在后头捅刀子,下闷棍不完了。干啥还非整这套虚的?
怕坐牢?刘寡妇后头几乎都精神失常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不像是会担心坐牢的人。
“应该是其他人。”我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到嘴里。
说到这里,胖子有个疑问:“温老怪抓余老伯干什么?”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