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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奇门遁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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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母亲家门口的时候,心提溜起来,深吸一口气,重重敲响了门。

母亲来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哗啦”一声拉开门,说了一句让娄小娄全身发冷的话:“你怎么刚走就回来了?落什么东西了?”

娄小娄朝黑糊糊的楼梯看了看,转身就朝下冲去。

母亲在门口喊:“你跑什么!”

娄小娄追到楼下,外面一片漆黑,不见一个人影。一阵风吹过来,甬道旁的树丛都伏了下去。娄小娄打了个冷战。

他慢慢爬上楼,母亲还站在门口等他,她说:“小娄,你看到什么了?”

娄小娄说:“没什么。我给你买了一个东西,忘在车里了,刚才下去拿了上来。常叔叔呢?”

母亲说:“他出去遛弯了。你的嗓子好了?”

娄小娄随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就好了。”

母亲说:“你要小心!喉咙的病,严重了就会导致窒息!”

娄小娄从包里掏出那只手机,递给母亲:“妈,这是我给你买的。你要领情啊,我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呢,比我自己的手机都高档。”

母亲愣愣地说:“你给我买这么多手机干什么?”

娄小娄的脑袋迅速转了转,马上意识到,刚才,另一个自己肯定也送来了一部手机!他磕磕巴巴地说:“刚才那部……是送给常叔叔的,这只是送给你的。”

母亲说:“我俩都不出门,还用两部手机?能退吗?”

娄小娄说:“妈,你把我刚才给你的那部手机拿过来,我再看看。”

母亲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崭新的手机,竟然跟娄小娄买的手机一模一样——银灰色的诺基亚8800。

母亲说:“刚才我想问你一件事,忘了,正好你回来了。”

娄小娄说:“什么事?”

母亲说:“昨天晚上我去芍药地那个房子了。那个女孩是谁?”

娄小娄说:“一个朋友。”

母亲说:“女朋友?”

娄小娄反问道:“她见你叫什么?”

母亲说:“奶奶。”

娄小娄说:“这不就得了。她叫你奶奶,就叫我叔叔。怎么可能是女朋友。”

母亲说:“这个女孩挺不错的,就是太小了……”

娄小娄说:“妈,我早跟你说过,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母亲说:“你说不操心我就不操心啊?等我不在世了,你还孤零零一个人,我闭得上眼睛吗!没人给你做饭,没人给你洗衣服……”




2 另一个“我”在干什么(4)




说着说着,母亲盯住了娄小娄的衣服:“你刚才下去换衣服了?”

娄小娄支吾了一下说:“刚才我穿的是什么衣服?”

母亲迷惑地看着娄小娄,说:“一件棕色夹克,一件浅黄色衬衫,一条藏青色裤子……你换衣服干什么?”

娄小娄说:“一会儿我要去参加一个聚会。”

母亲说:“你在哪里换的?”

娄小娄说:“在……车里。”

母亲说:“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娄小娄说:“妈,你太多虑了。什么事都没有。”

母亲又问:“刚才,你换衣服之前,我叮嘱你什么了?”

娄小娄顿时慌乱起来,低头看了看表,说:“妈,聚会要开始了,我得走了。”

说完,他拔腿就走。母亲追到门口,对他喊道:“小娄,你回来!……”

娄小娄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

这天夜里,他梦见自己走在一个黑暗世界中,四周没有一丝光亮。一阵阵阴风吹过来,他听见荒草哗啦哗啦乱响。

突然,天上亮起一道闪电,他倒吸一口冷气——有一张男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由于太近了,他根本看不清是谁。

他后退一步,天上又亮起一道闪电,这次他看清了对方的全貌。他穿着一件浅黄色衬衫。

他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在第三道闪电亮起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是一张照片,镶嵌在一块巨大的墓碑上,上面写着三个血红的字:你的墓。

闪电再也没有亮起来。

娄小娄看不见任何东西,一个人在野坟地里奔跑,突然被绊倒在地。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来:

我是你的照片。每个人一生都会拍很多的照片,其中肯定有一张是用在墓碑上的。我就是那一张。

这个梦断断续续做了一夜。

第二天,娄小娄很晚才起床。他走进书房,看到传真机又吐出了一张纸。

这一次,写的是八卦每一卦在自然界代表什么东西,在社会里代表什么角色,在家庭里代表什么身份,在地理上代表什么场所,在空间上代表什么方位,在时间里代表什么季节,在人类之外代表什么动物,在静物中代表什么东西,在人体上代表什么器官,在色彩里代表哪一种颜色,在食物中代表哪一种味道。

还有天干、地支、八门、九星、八神的信息含义,对应的具体事物,以及它们之间错综复杂又恒定不变的关系。

还有奇门遁甲的常用吉格和常用凶格……

娄小娄把它收起来,出门了。

这一天,他没有去上班。有个大学同学来北京旅游,他带她去登长城了。

第三天,他来到单位,刚刚打开诊室,有个人就跟了进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白白的,戴着眼镜,眉心长着一颗很大的瘊子。“瘊子”谦卑地说:“娄大夫,昨天我爷爷在您这里针灸之后,回到家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娄小娄打了个激灵。

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似乎知道他今天不上班,于是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的诊室,坐在了他的椅子上,煞有介事地给患者看起病来。

可是,他怎么能打开诊室的门呢?

“瘊子”还在等着他答复。他回过神来,急忙说:“走,我去你家里看看。”

“瘊子”连忙说:“谢谢,谢谢你,娄大夫。”

在路上,“瘊子”关心地问娄小娄:“你的嗓子能说话了?”

娄小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醒了就好了。”

患者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坐在藤椅上,一言不发,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儿孙们对他毕恭毕敬。老人独居一室,窗明几净,色彩鲜艳。娄小娄感觉到,这户人家的晚辈十分孝顺。

由于老人不开口,娄小娄只好向他的亲属询问情况。




2 另一个“我”在干什么(5)




他们告诉娄小娄,老人患有高血压、气管炎、糖尿病。近些天,他感到脖子僵硬,口齿不清,昨天就去了北方中医院。可是,经过“娄大夫”的针灸之后,回到家却变得更严重了。现在,他连路都走不了了。

娄小娄问道:“昨天我针灸的穴位是哪里?”

“瘊子”看了看娄小娄,眼神里明显露出了不满。他在爷爷身上指了指。

上肢肩髃、曲池、外关、合谷、内关、十宣。下肢环跳、阳陵泉、足三里、承山、三阴交、昆仑、涌泉。

看来,另一个自己也精通穴位和针灸。

娄小娄在老人的怒视下,给他做了一番身体检查,然后他对他的家人说:“现在,他是发病初期,最好给他服西药。另外,对于半身不遂患者来说,推拿治疗效果更明显一些,你们可以带他到我们北方中医院的推拿科看看。”

娄小娄离开老人家的时候,“瘊子”送他下楼。

娄小娄说:“你太客气了,请回吧。”

儒雅的“瘊子”突然停下了,露出凶相,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爷爷从此瘫痪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3 母亲的质问(1)




这一天,桑丫放学之后,回到芍药地,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听见背后有脚步声。

他回过头去,竟然看到了朱玺。

转眼都来北京半年了,朱玺只是给她打过几个电话,两个人没有见过一面。此时,桑丫看到他,竟然感到很亲切。这小子胖了。

桑丫高兴地说:“朱玺,你怎么在这儿呀?”

朱玺说:“我来找你啊。”

桑丫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朱玺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嘿嘿。”

桑丫说:“你不会尾行我吧?”

朱玺说:“我有卫星定位系统。”

桑丫说:“别吹。你现在在那个学校怎么样?”

朱玺说:“混呗。我老爸说了,毕业之后根本不用我出去找工作,他把家里的公司给我,直接当总经理。”

桑丫说:“这个我不赞成。你是一个男孩,为什么不闯闯呢?万一不成功,再退回去继承家里的现成事业。”

朱玺说:“我听你的。我可以看看你的房子吗?”

桑丫说:“随便。”

朱玺各个房子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娄小娄的照片上:“这房子是他的?”

桑丫说:“是。”

朱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醋意:“他是谁?”

桑丫说:“我跟你说过的,中医。”

朱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桑丫说:“你住在学校里吗?”

朱玺说:“我老妈给我买了一套房子,我又让她卖掉了。”

桑丫说:“为什么?”

朱玺说:“因为离这里远。她最近又在这附近买了一套。”

桑丫说:“天,你家倒腾房子就像倒腾玩具一样!”

朱玺说:“我老爸就是造楼的,在我眼里,房子就是水泥和砖头!说真的,我老妈对你印象非常好。她还说呢,哪天让我带你去看看那套房子,如果你说不好,我们就再卖掉。”

桑丫岔开了话题:“你跟那个帕丽怎么样了?”

朱玺说:“人家都谈上了,跟一个画家。听说,还是她追人家!”

桑丫说:“你现在有人选了吗?”

朱玺说:“其实,女孩也是身外之物,只有你不一样,你长在了我心里,偏偏不能移植……”

桑丫说:“又是手机短信吧?”

朱玺指天发誓说:“这绝对是我原创的!而且,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撒谎的话,天打五雷轰!”

桑丫认真地说:“朱玺,爱是两个人的事,我衷心希望你幸福,但是我做不了什么。抱歉。”

朱玺的眼圈湿了,说:“难道一点儿余地都没有吗?我可以等,等一辈子都行。”

桑丫说:“我们只是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

朱玺擦了擦眼睛,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朋友。”

桑丫说:“谢谢了,我今天有事,改天我请你。”

朱玺有些伤感地说:“你抬头看看,对面四楼那个窗子,那就是我的房子。你遇到什么难处,马上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等着你。”

朱玺离开之后,桑丫朝对面望了望,那扇窗里,开着一盆粉色的格桑花。想到格桑花的花语——“怜取眼前人”,桑丫的心里生出几分感动和歉意。

几天后,桑丫从一个要好的同学那里听到了一件事,令她大为恼火——朱玺去了桑丫的学校,四处散布谣言,说桑丫被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包养了,那个男人还给了桑丫一套房子……

桑丫是一个心性高洁的女孩,她觉得,这样的谣言对她是一种侮辱,对娄小娄是一种诬陷,对她和他的纯洁关系是一种亵渎。

为此,她回到芍药地的住所,一直趴在床上哭。

正巧娄小娄打来了电话,尽管她极力掩饰着,娄小娄还是听出了她的哭腔:“桑丫,你怎么了?”

桑丫说:“没怎么。”




3 母亲的质问(2)




娄小娄说:“你哭了。”

桑丫说:“心情不太好。”

娄小娄说:“为什么?”

桑丫说:“可能是想家了。”

娄小娄说:“你骗我,到底怎么了?”

桑丫想了想,终于说出了实情。

娄小娄笑了,说:“那套房子是我的,给你住着,没错啊。怕什么,我们身斜不怕影子斜。”

一句话把正在流泪的桑丫给逗笑了。

是啊,没什么好怕的,实在不行,她就随他一起飞。

晚上,妈妈打来了电话。

妈妈说:“桑丫,今天有人给我打来了匿名电话……”

桑丫心中一紧,马上想到是朱玺。她不安地问了一句:“说什么?”

妈妈说:“他说你被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包养了。”

桑丫勃然大怒,想骂一句“妈的”,第一个字吐出来又改了:“妈……你应该了解你的女儿,除了爱情,别的东西打动不了我。”

桑丫了解妈妈的性格,她要求严格,观念传统,她绝对不能容许女儿做这样的事。她以为妈妈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妈妈的口气始终很柔和:“这几天,妈妈一直在想一句老话——穷养儿子富养女。妈妈对不起你,咱家是穷人家,妈妈不能给你提供很好的物质保证……”

桑丫鼻子一酸,说:“妈,你别说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房子的主人是我的一个朋友,人很好,他一直像父亲一样照顾我。”

妈妈突然问:“你喜欢他吗?”

桑丫顿了顿,说:“喜欢。”

妈妈说:“你大了,离开妈妈的翅膀了,很多事需要你独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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