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地狱的尽头-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整整一天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度过,遇到收费站检查点就绕过去,他不在乎耽搁时间。
天色入暮,他把车停在一片野地里,开启后备箱拿出油桶来加油。
“小狠毒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个任务。”他忙着加油,声音平静若水,看都没看我。
我目询向他,夕阳下他微笑灿烂,道:“今晚我们要赶夜路,而你不论如何也不能睡着,一定不能睡着,我们正在接近鬼新娘的窝,它和我一样警惕。”
我如他所言一夜没合眼,头顶内饰灯一直亮着。
天亮之后,我困得不行,眼睛看向哪里,哪里都是双影。
待阳光彻底露头,他准许我休息,我一觉闷到下午一点,醒来见他还在开车,那张笑脸上眼睛格外明亮,我担忧他疲劳过度,慰问了一下,不巧他没听见一样沉默。
傍晚来临前,我们已经不知路过几个城市,他把车开进一间公路旅馆,在前台要了一间房,进门倒下就睡。
这里人气火爆,杂七杂八的人很多,连走廊都躺着酒鬼,然而他在这种环境下休息的很好,趴在床上将脸埋进床单中,靴子也不蹬掉,若死尸一样安静。
我搬过一把椅子抵住门,坐在那摆弄麦林枪,闲来无事一遍遍装子弹。
枪在手中,听着门外那种喧嚣依然安心。
我不知不觉睡熟了,良久,一阵怪笑又让我惊醒,我下意识看向床铺,发现岚泉没在那里。
我慌张四顾,见洗手间门虚掩着有一条缝隙,怪笑声正从里面一阵阵传出来。
我双手拿枪对准洗手间,举步慢慢靠过去定睛一瞧,惊见岚泉背对我,面向镜子阵阵冷笑。
灯光下他赤身裸背只剩一个底裤,衣裤散落哪都是,腰间缠着白布,各式各样的飞刀深嵌布中。
他双手分别放在脸上、腰下,细细摩挲每一处肌肤,笑声越来越兴奋,用几个单一刺耳的音调无限循环,老人一样沙哑,听得我心惊肉跳。
“岚泉?”
我叫了一声他没回应,我暗忖,原来岚泉有疯病,就算避开华雄英所说那些词汇,依然会触及雷区,和这种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我关上洗手间门,在房中来回踱步,心里想着离开,可一走了之又怕他会怎么样,不走还惴惴不安,一时半晌拿不定主意。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有人在走廊大喊让我们这里安静,不识相的话就要我们好看。
那人喝多了直打饱嗝,骂骂咧咧的。
我正愁要不要开门让酒鬼安静,卫生间那扇门突然被岚泉踹开,门是向内推的,岚泉硬是将门踢倒在地,随后慢步走出来,脚掌压得木门吱嘎一阵好响。
他脖颈处一条十字架银链格外醒目,很有宗教气息。
他表情还是咧着嘴笑,目无焦距向门口走,我紧贴墙壁给他让路,好在我一点不壮,他那模特步并没挨上我。
他走到门前抬腿踢门,我亲眼看着那条腿明明没怎么往起抬,却是一股绝大力道砰然踢开房门。
房门是向外开的,门没有脱离门框,而是一刹功夫甩到一旁,摔得当一声闷响,像是撞倒什么东西。
我暗叫糟糕,心知是门撞到人了,立马凑过去瞧情况。
这时走廊吵了起来,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打口哨,还有人疼得直叫,而岚泉是闪了出去。
我将麦林枪背在屁股后面,探头扫了一眼,只见房门右侧躺着一个酒鬼,那脸跟血葫芦似的,整个面门被拍平了,完全找不到鼻子。
我再一看岚泉,他径直走向围观人群,步伐很是有力。
我知道不能再捅娄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跑过去拖住岚泉。
他猝然驻足,慢慢转过笑脸来看我,我们身高差距很大,毕竟他是混血儿,这时我才发现他眼眸中瞳孔形状特殊,是上午我用枪对准他那种细微颗粒。
我急中生智,举枪对准他白瓷一样的面孔,喝道:“岚泉!”
麦林枪一亮相,围观人群顿时散了,倒是他看向枪口的瞳孔开始扩散,慢慢恢复正常。
“小狠毒?”他眼中逐渐有了生气,随后惊讶起来。
我们跑回房间收拾衣物,旅馆几层楼就炸开了锅。
待冲出旅馆回到车上,远方市区那里已经传来警铃。
岚泉冷静套好裤子,发动汽车狂飙出去,还顺手打开车载电台。
这次潜逃持续很久,因为电台一直通缉我们这辆车,及一个持枪男孩。
☆、第十一章 血路
即将亮天的时候,我们被迫将华雄英那辆车藏在一片小树林中。
做完这些,我恨恨看向岚泉,若不是他,电台会通缉我?这下好了,这片土地上我算是彻底出名了。
倒是他不以为然,嘿嘿笑个不停。
“你中奖了小狠毒,你不是要去姜姨那里吗?我看你怎么去,还是乖乖跟我混吧。”
他说完话,我真想一枪崩了他。
他向前推着摩托车,身上背着两大包东西,我捧着一捆铁锹,累的呼呼直喘,重死了。
我们还没爬上公路,他忽然叫我等等。
他从裤口袋中拿出手机,调出地图看了看。
我眼利,见那上面有许多标记,正要问他标记干什么用,他截口道:“把铁锹放上来,咱们和那只女鬼很近了,步行过去吧,反正天也亮了。”
也许是他对我有愧,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负担还有说有笑。
我们进入一片深山老林,这里深涧纵横,很多峡谷,景色非常好,只是脚下的路变得异常难走。
这里森林繁茂,眼下草长过膝,步履阑珊不说,还深一脚浅一脚没准哪脚会踩空,必须盘算着慢慢来。
“我们要去哪?”我双手握着铁锹在前面探路,问道。
他在后面一边推车一边留意四周情况,牢骚着:“小狠毒呀,已经三百遍啦三百遍!都说了去女鬼的窝。”
“她窝会在山里?鬼相信。”我气结。
“坟墓不在山里在哪,难道在你家马桶里?我们找她的坟,是刨她的坟,碎她的尸!”
他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一句,让我半晌回不过神,傻站在原地。
我俄然顿足,倒是他一不留神险些推车压到我,停下来给我一顿臭损,但我全然听不到,心中想着刨坟、碎尸,那该是怎样的情景,到底我们俩谁来下手,我吗?
“快走呀!”他用前车胎微微擦了我裤腿一下。
“咱俩谁挖坟?”我转身问。
“当然是我呀,快走!目的地就在前面。”
上午九点整,我们跋山涉水总算到达鬼新娘墓处,这里没有坟墓记号,只是半山腰上一块开阔地,寸草不生,入眼一片白色沙粒,远处一条小路可以下山,路上有很多轮胎印记,我们身边也是。
岚泉停下来四处张望,我傻站在旁被阳光暴晒。
“小狠毒跟我来。”他扔下摩托车拎起一个背包往小路那边走。
我不情不愿跟了几步,见他在远处停下来,打开背包拿出一个血袋,我好奇,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这功夫,他用飞刀划开血袋,小心翼翼在地上洒出一个圆圈来,一个血袋刚好画一个圈在地上,之后他随便扔掉血袋,示意我继续跟着走。
估摸走出一百米,他又停下用血袋在地上画圈,这样一来二去好几次,我们离鬼新娘墓处越来越远,我不明所以,问他做什么。
“你能不能别絮叨了,我都快疯了!乖乖跟着得了。”他语气挖苦,表情是永恒的微笑,让我好不尴尬,一想确实叨咕他两天了,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他画圈,我跟着,渐渐我发觉一些眉目,我们下山差不多四百米,他画完几个圈后突然偏离路线,进到一片森林。
密林中他仍然规律画圈,只是缩短了圈与圈的间距,这次是几步一个圈,血袋用度很大,所以他那个背包越来越轻。
他好像不安起来,圈也画的不规则起来,半晌后,树林还没走出去他突然站下,因为背包空了。
他甩远背包,原地叉腰,信口叽哩咕噜一阵外语,我能猜到那是脏话。
“快,快!跟我来!”不待我反应,他好像想到什么,攥紧我一只手腕向前跑,我猝不及防,好悬没摔倒。
阳光透过茂密枝叶挥洒下来,我们在光荫中快速向前,将血圈抛在背后。
估算没有两百米,我们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废弃林间伐木场,几个车间腐臭味很浓,岚泉放开我,抬头直盯车间旁一座信号塔,那塔二十多米高,工地中塔吊一样。
我顺着他眼望去,见那上面一盏射灯,很巨大的射灯,外形还好,应该还能用。
他盯着射灯叫我等在这,一个人跑向信号塔。
那个红白油漆相间的信号塔中有扶梯,但他完全无视,双手攀上铁栏杆向上爬,速度快得不像人。
他在射灯后面检查起来,不一会挥手向我喊:“还好,和我几天前来一样!没有被人破坏!”
他好像很高兴,这种情绪感染了我,我也跟着笑,因为之前他举止反常,弄得我格外压抑。
他回到我身边,我说:“你要用那射灯对付鬼新娘。”
我这样讲不是没根据,在汽车垃圾场那惊魂一幕我一生难忘,当时岚泉就是用一个聚光手电筒救了我一命。
“小狠毒很聪明,就是这样。”他诚恳赞扬。
“那之前你洒那些血袋是为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问道。
他没迟疑,道:“我们往回走,边走边说比较有效率。”
回去路上,他终于将计划讲给我听。
我们此行是为了彻底毁灭鬼新娘那个魔物,他还告诉我,他不会苏牧北那套风水秘术,倒是我有些惊讶,苏牧北还懂风水,我曾前真没印象。
所以岚泉只有用自己那套办法,来惩办这只鬼,至于那些血袋,是将鬼新娘送回地狱的保障,我们要挖出鬼新娘尸体,通过血路运到伐木场这边,最后用射灯结果它。
岚泉认真起来说话特别正式,让我有了一种身负使命的感触。
我们回到开阔地,打开另一个背包从中取出特警防护服换好,只有服装没有头盔。
做好这些,岚泉在开阔地中间位置挥起铁锹开挖,我也在旁帮手。
挖的位置没有任何标记,若不是土质疏松,我绝对想不到鬼新娘埋在这。
☆、第十二章 背死倒
我们斜面向下挖,这样挖出棺材好往上推,倒是鬼新娘埋得很深,我们挖下去两米,还是不见棺材。
中午之前,头顶渐渐聚起一些碎云,气压也在变低,该是要下雨。
我和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于是拼命向下挖。
两点钟左右,挖掘出现状况,岚泉和我的铁锹先后撞到一些石块,这些石头大而结实,他用锹撬出来一块,弯腰下去掂量一下足有二百来斤。
“看来就是这了,过来推。”他将铁锹插入石头底部,用力把石头撬上斜面,然后我们合力推出去。
这样来回两三次,我就有点吃不消了,他让我歇着,一个人去撬剩余的石块。
岚泉外形过于美好,看他一个人在那折腾,我心有不忍,只好硬撑着过去帮手。
“一、二、三,推!”
在他清脆的口号中,我们终于抢在六点前清光了石块,返回下面再看,那是一整张玻璃,更可以说是一个全封闭的水晶室,棺材就在里面。
雪白色木棺静静陈列在内,距离我们差不多一米左右,他跪在玻璃板上四处敲了敲,告诉我是钢化玻璃,盲目着来绝对弄不开。
我听后有些气馁,他却笑着推我回到地面,居高临下看向水晶室,还让我拿出麦林枪。
“现在看你了小狠毒,你选择玻璃板上一个角,向那里开枪。”
他不提枪我还真忘了,只是都要开枪了,还选择角落做什么?我心下腹诽,枪口对准玻璃板正中心,不待他反应,率先放了一枪。
这次击发无比舒适,看来麦林枪那可怕的后坐力,确实被岚泉调整的很好。
枪声惊飞林中一些鸟,在山中回荡不止,余音久不能绝,可玻璃板竟然丝毫无损,我难以置信。
他白了我一眼,夺过麦林枪,不由分说一枪命中玻璃板右上角,连看都不看。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玻璃板从角落开始整张粉碎,像结满冰花一样,随后哗啦一声落了下去。
这一幕让我看得痴了,倒是他将麦林枪还给我说:“对付这种玻璃,以后记住要打角落,那才是它脆弱所在。”
我们合力用绳索拖上来棺材时,阳光彻底消退,山中下起小雨。
天气本就燥热,这种不冷不热粘粘糊糊的小雨让我特心烦,岚泉也一样,眼色变得深沉起来,像我欠他钱一样。
我们围着棺材做观察,发现棺材板中间偏左那里有一个弹孔,弹孔周围还有一些没擦干净的血迹。
“就是这了,原来有一个弹孔她才会跑出来。”岚泉自言自语说。
我听得后背发凉,问他棺材里鬼新娘什么身份,他苦笑,表示鬼新娘背景很复杂,尤其和苏牧北有一段理不清剪还乱的恩怨情仇。
鬼新娘叫訾慈,老萧他们都认识,是一位生意方面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