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地狱的尽头-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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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着声音才发现那三个人里面有达哈尔，于是问老萧：“这是哪里？”
老萧顿上一顿：“地狱。”
他声音响亮，余音娓娓传开来，我抬头打量四周，见到一根根锥形钟乳石密集排布在头顶，钟乳石的尖端距离我差不多四五米远，随后我放眼水潭，心里咯噔一下。
老萧在旁笑道：“很吓人是吧？我最早看清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我不由感叹，他的话没错，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体断肢汇聚在一起，粗浅去看，血花花的手脚胳膊腿，红灿灿的鲜血，一起散发恶臭，细心去看，血水上浮着一层蛆，密密麻麻，弯弯曲曲，很像方便面。
我说：“这些……断肢都是从哪来的？”老萧紧紧鼻子没说话，远处又一次响起达哈尔的笑声：“这里不是很好吗？起码我们不用饿死了，可以炝拌大腿，串烧眼球…哈哈…”
我不想和他打屁，又一次询问老萧。
老萧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探索，想了想，说：“在那个密室里面，我和岚泉对峙，马新介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你知道，那棺材本来是没人的，看着他疯了似的往这边跑，我们当然一路追过来，半道上队伍里响起惨叫，拿荧光棒的全死了，我们只能摸黑向前跑，后来就到了这，和你一样掉进那里面，染成了红色。”
“你少说了一件事，应该有两个人掉队。”我来到血水潭旁边，定睛往里面望，仔细寻找背包的影子。
老萧猛的抬头，而我身体一探钻入水潭，血水四溅的时候，我的疯狂举动成功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除了还未醒来的华雄英。
我的判断力很准确，没多久就寻回了背包，而且血水潭不是太深，一来一回才用了半分钟。
当我钻出水面，把背包扔去老萧脚下，我看到四只脚，老萧是一双尖头皮鞋，旁边那双方头的，脚码很夸张，我趴在水边抬头望去，首先迎来一杆黝黑的枪口。
老萧拿枪指着我，旁边是面无表情的华雄英，达哈尔和其余两人还有吴明志也围过来，我目光扫过每个人，达哈尔是错愕不敢说话，吴明志微微张嘴，最后我视线定格在另一个膀大腰圆，体格和华雄英差不多的人身上，他目光犀利，私下里向我颔首，是冷冽，于是我对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意思他不要轻举妄动。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结局（上）
（扎进海涵胸口的小刀做了更改，上章改成留在胸口上面，没有拔出来！十分抱歉，望海涵。）
我叫华雄英，爹娘给起名的时候，希望我报效祖国，长大参军成为一位有功勋的英雄，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小时候吃窝窝头和咸菜也不觉得苦，因为爹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连窝窝头都吃不到，我受这点苦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六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个叫海涵的小孩，我们两个年纪相仿，成天在家门前一起玩，他老是用奶糖和巧克力诱惑我，结果我堕落了，他却跟着父母搬家到南方，而我开始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
十二岁，我开始小偷小摸，十四岁开始在公园蹲点打劫情侣，十六岁跟着狐朋狗友到边境混饭，结果撞上人贩子被卖到境外某处做苦力。
十八岁，练就一身肌肉块的我杀了一个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把黑工厂管事的脖子生生扭断，领着一群少年往出跑。
我记得很清楚，那次集体逃跑有很多人掉队，有饿死的，睡死的，冻死的，数都数不过来，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因为我壮的像头牛，最后我被一个老毛子救了，那时大雪封山，我一双鞋子冻成冰坨，脚趾头都变黑了。
养了一阵伤，我为了感恩就留在山里照顾那个老毛子，我顶替老毛子成了一名猎人，成天到晚拎着土枪满山跑，见什么猎什么，数月光景练就一身好枪法，于是在一次去毛子镇上卖兽皮的时候，我闯下大祸，有人光天化日调戏少女，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让色狼饱饱吃上一顿枪子，最后落得个被四处通缉。
我觉得自己够苦了，老天还是不放过我，让我人生当中再遇海涵那个贼小子，这家伙跟鬼精灵似的，满肚子坏水，不过对朋友还是挺开事的，我们好到穿一条裤子，然而，我没想到今时今刻，海涵会在我的面前被别人用枪对准眉心……
荧光棒在我手上照亮了血水潭，及我们每个人的脸，海涵像在课堂上趴桌一样依附在岸边，头发全是湿的，嘴紧抿成一线，眉毛倒竖，抬眼盯着我。
我不由偏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安静片刻，老萧往上提了提枪口，意思让海涵上来，海涵没动，视线还死死定在我身上，眼神十分倔强。
短暂的对峙让冷冽变得烦躁不安，吴明志静静看着海涵，达哈尔是给吴明志使眼色，私下里问吴明志，老萧为什么用枪对着海涵，吴明志耷下眼皮，懒得给他解释。
“海涵。”
老萧叫了一声，说道：“我不管你是死人还是活人，是僵尸还是天使，回答我一个问题，枪给你，我马上走。”
马上走？我眼盯荧光棒，心里嘲笑老萧，也不分析下目前的处境，还想走？估计走不上几步先饿死了，看他瘦得跟个小鸡仔似的。
海涵稍微低头，对老萧说：“你问吧。”老萧听后放下枪，两手叉腰刚要讲话，海涵身边水面忽然浮出来一个水泡。水泡很大，表面有一层黏膜，亮晶晶的，吸引住我们每个人的视线。刚开始水泡只有一个，然后是两个，五个，九个，最后吧嗒吧嗒全部碎掉，紧跟着又出现新的。
水下有东西……
这些年出生入死攒下经验不少，我瞬间反应到水里有东西，达哈尔和老萧也是。
几乎是同时，吴明志和冷冽抢着上前拉海涵，海涵也向他们伸手，但双方指尖还没勾到，我就亲眼目睹一个庞大的阴影在海涵身下浮现，它陡然出现，上漂速度奇快，很快在深红色的血水里慢慢变大，变得黝黑！
瞬间，血水潭骤然溅起丈高，我还什么都没看清，血水和断肢就把我淹没，瞬时冲散我们这群人。
意识里，海涵随着水浪卷出水潭，一头撞在我脸上，牙齿磕在我眉骨上，火辣辣的疼，我俩滚成球，抱团被水流冲出很远，最后我全身一震，撞上某处岩壁，一口热汁从嘴里直喷出来，之后又喝上一口恶臭味很浓的血水，待水流褪去，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抠嗓子，想方设法把血水吐出来。
我干咳的时候，一只手摸上我的肩膀，细细的手指让我顷刻认出他是海涵，我诧异回头，见他手里抓着我那支荧光棒，他的五官极度扭曲，眼望着血水潭的位置，我顺着他目光一看，手立时垂落到地上，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呆住了。
我看到一颗又肥又大的光头，比老萧那颗光滑，比老萧那颗饱满，比老萧那颗巨大千倍，巨型光头下面还有数条腕足，每条上面很多吸盘。坐蛸？一只从血水潭深处涌上来的巨型坐蛸兽？是它让水潭溅起丈高？！
“娘的！这是一只坐蛸兽！”达哈尔骂骂咧咧爬到我们身边，随后是老萧跟吴明志，我们一起看向坐蛸兽，它停在水潭那里，大半身体露在外面，每条腕足看似没动，实际在一伸一缩的律动呼吸。
海涵眼中凶光闪动，目光定格在坐蛸兽那里：“冷冽在哪？记得还有一个人在的，他们俩在哪。”老萧听后看向我，我看达哈尔，达哈尔看吴明志，最后吴明志举起信号枪对空一发，信号弹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瞬然点亮整个血水潭，使得坐蛸兽的完整外形暴露在我们眼中，我们不约而同倒吸凉气。
真是一只无限巨大的坐蛸兽，铁青色的外皮带着石斑纹，每条腕足都无法估量长度，每个吸盘都足有铲车轱辘那样大，吸盘中是螺旋向内的肉刺，于是我胡思乱想，万一自己搅进吸盘的肉刺里面……我喉头咕隆一声，悄悄吞下口水，不敢再往下想。
吴明志举手指向坐蛸兽：“冷冽在那里！”我们一起抬头看去，那是一个血腥到极致的情景，冷冽和另外一个人，两人身体摞在一起被锥形钟乳石穿透，脏器和肠子正拉长线落到坐蛸兽头顶，滑溜溜黏糊糊的顺着坐蛸兽的头部曲线延伸到血水潭之中，坐蛸兽一阵颤抖！肥大的肉躯下面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听得我想呕吐，因为傻子都能猜到是坐蛸兽在吃他们的脏器。
这时候，一个脚步缓缓走来我们身后，由于我们注意力都集中在坐蛸兽身上，一个个看得出神，所以没发现这个人的存在，除了海涵，而我发现到这个人，是因为海涵拿开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扭头去看才注意到她。
随着我眼中惊讶的逐渐放大，坐蛸兽突然进行原地收缩，每条腕足都紧绷起来，整体停顿上一秒左右又突然释放身体，霎时，一股海洋的腥味扑面而来，吹得我和老萧睁不开眼，也拂乱了海涵和廖芷君两人的发丝，他们间隔一米多远，相对静立，两两凝视，一个笑容妩媚如丝，一个表情严峻冷酷。
此刻，我眼中的海涵暗暗攥拳，条条青筋和血管在他两条手臂上凸显出来，看得出来，他心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好浓的杀意呢，父亲大人！”廖芷君曲起右腿，用高跟鞋蹭了蹭笔直修长的左腿，掩口娇笑。
这一来发现她的就不止我和海涵了，老萧他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个个面露惊骇之色。
廖芷君斜肩挎着沉甸甸的背包，我若记得不差，那里面有一对黄金眼球和一颗黄金心脏，她一只手按在包上，歪头对海涵抛媚眼。
这时坐蛸兽发出呜呜的低吼，我和老萧他们不得不分神出来警惕这只远古巨兽。
海涵稍微回头；“你们先走。”廖芷君怒嘴道：“走得了吗？”海涵回头看向她，缠着纱布的右手来到胸前，一把握紧我戳在他心窝上的格斗小刀，吴明志和达哈尔这才发现正中在他心坎里的凶器，两人都是一惊。
廖芷君哈哈轻笑，蹦蹦跳跳退后一小段距离，随后提臀弯腰，让秀发直落向下，展示出傲人的背部曲线，同时玉手在窄细的靴筒上方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
她右手握紧匕首，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弯曲匕首的刃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下的去手吗？”
海涵目不转睛盯着她，攥紧战斗小刀的手微微用力，猛的拔出！而坐蛸兽浑身赘肉一颤，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同时舞动起数条肥硕的腕足，将最长的那条高高抬起，使得庞大的阴影笼罩住我们每个人，我极快似雷的心跳拍击着胸口，眼见坐蛸兽的腕足就要落下，只听身后噼啪一声，是海涵的小刀和廖芷君的匕首架在一起，他们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动手！
廖芷君进入癫狂状态，漂亮的眼球充满血丝，全力下按海涵的战斗小刀，海涵咬紧银牙拼命苦撑，忽然大叫：“闪！”
瞬时间，庞大风劲从上方袭来，我紧忙侧滚向旁边，老萧他们也朝四面八方紧急躲闪。我们安全那刻地面轰隆一震，坐蛸兽的腕足直拍在地上，卷起一片沙尘。
我半跪在地，抬头向烟雾里望去，发现两抹剪影正在其中你来我往相互攻击，他们明明站在那里，我却看不清他们手臂的挥舞频率，肉眼能直观的只有层出不穷的零星火花。
我看的正呆，坐蛸兽的腕足再次高高抬起，这次是两根，达哈尔见状鬼叫，老萧和吴明志飞快来到我身边，老萧急切说：“帮谁？”我眼睛快速在坐蛸兽还有拼死搏杀的两人身上一扫：“你们处理笨章鱼，我帮海涵。”话音一过，他们分三个方向快速消失，我原地定了定神，看准海涵和廖芷君的影子，横膀子直撞过去！
我左手抱紧右手肘，蓄满全身力量在右肩膀，咬紧牙关，斜身冲向廖芷君。耳听尖刀互搏的撞击声越来越近，我余光瞥见海涵的表情，他在看到我那刻，脸色霎时变白，叫嚷了一声什么我没听清。
“嘿嘿嘿嘿。”前方传来廖芷君寒气逼人的冷笑，我猛的回神，惊见一把长匕首的刃口正直刺过来，突破掉层层烟雾，突破掉我的思维，突破掉我的神经，所以在我看到匕首的时候，手脚一凉，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只有等死！
铿的一声火花四溅！另一把战斗小刀从旁突现，蹭着我的脸皮过去，抢在匕首前面将匕首卡紧，而我还处在惊愕当中，直到冷兵器相撞而出的火星燎着了眉毛，知道疼了，才反应过来是海涵救了我！
“起开！”海涵薅住我领口往他身后一带，我半跪过去，廖芷君的匕首就戳在我之前的位置，我心里发怵还来不及，战斗小刀和匕首就在我头顶再次交戈，呼呼的风劲撩拨我的神经和稍长的发丝，玩的就是心跳！
海涵挡下一招，对我吼道：“还不快走！”同时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