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异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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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心疼得受不了,立即大叫,你干什么啊?
我吓了一跳,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说,哥,你怎么了?
我要问你要怎么啊?电视有你这样看的吗?这可是花了我大半年工资买回来的。拍坏了你赔啊?
赔就赔,小气鬼!我朝他做鬼脸。
气得他脸色铁青。好在有大伯在,而且我又是客人,所以他又不便发作,愤愤地踢了那只爬在他脚上撒娇的黑猫。黑猫被主人一踢,喵的一声夺门而逃。
大伯说,干什么呢!跟一个小孩子生这么大的气?
堂哥黑了脸,不理我。
不理就不理,我还懒得理你呢。
这一天过得真累,我见到了我的母亲,现在又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所以我很快就睡去了。昏昏沉沉中,我又见到了我的母亲,她在一个黑暗狭小的屋子里不停地打转,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我想去抓住他,就见她诡异地伸出舌头,朝我笑,我吓得赶紧跑,然后我又梦到了一个白衣老太婆,她朝我走来,伸出双手,说来吧孩子,他的手突然变成了一双爪子,又尖又长。我只好又赶紧跑,这回,我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上空无一人,一点灯光都没有,死寂得让人害怕,突然一条巨大的蛇从山里向小镇上冲过来,他张开大嘴,就要来咬我,我吓得跑啊跑,突然从斜地里冲出一个男人,他迎面向巨蛇冲过去,那巨蛇舌头一卷就将他带进了嘴里,我吓得大叫一声,我的妈呀!
我醒来的时候,正是午夜时分。大伯在我身边已睡得鼾声雷动,他一点没发觉我被吓醒了,我发觉他有严重的口臭,大概是平日里烟抽过多的原因,我觉得非常难受,就悄悄地下了床。我端了凳子靠在窗户边上,然后爬上窗口,看城市里的点点星光。我开始想念方丈,想念觉明和慧明两位师傅,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是不是也非常想我。
说心里话,我并不喜欢来城市的感觉,我还是喜欢在山里欢快地蹦跳。
我这样想着想着,就差点睡着了。幸好有防护窗的保护,我并不担心会掉下去。就在我使劲打瞌睡的时候,我听到一声猫叫的声音。那猫叫的声音在夜里是那般的渗入人心,让人心寒。我警觉地朝下面望去,只见楼下的公路上,一只黑猫正坐在那儿望着我。它的眼睛发出淡淡的绿光,就那样一直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干嘛?我心里挺生气,还看?他妈还看我!我也盯着他,我们俩一直盯到了后半夜。后来,它终于认输了,起身迈着轻灵的步伐独自向小巷深处走去。
第二天,大伯问我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咬着一口包子,回答他说睡得好。
他笑了。堂哥吃完饭,匆匆去上班。他走的时候,提了个黑色的公文包,然后对着门口那块玻璃认真的梳理少得可怜的头发,直到梳到十分光滑顺溜才肯出门。
正要关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说,今天我去学校问看看,主要是已经开学了,看插班好不好插的问题。说完就下楼了。
放心,你哥在教育局上班,他有的是办法。大伯对我说。
这一天真无聊,我又窝在家里看了一天电视,可惜白天没有昨晚的《封神演义》我只能看一些通威牌鱼饲料或者刘显和的技术之类的广告,无聊得要死。大妈吃了饭就出门去了,堂哥通过他的关系在城里给他找了个扫大街的工作。早上出门,中午回来吃了饭,又匆匆去上班。只有大伯稍微闲一点,陪我在家里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整天通威鱼饲料大黑猫估计是昨晚因为我被堂哥踢了一脚的原因,一直躲在门外不敢进来,他在门缝里悄悄地瞅我,我回过头去看他,我发现那眼光好特别,好熟悉的感觉。
原来是它!
晚上的时候,堂哥终于下班回来了。
他进屋就对我说,小子,你上学的事情终于落实下来了。明天跟着我一起上学去。
听了无数次上学,可上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不清楚!于是,我向大伯打听,上学好玩吗?
大伯立即严肃地告诉我,大雨,上学可不是让你去玩的,是让你去学知识的,只有学到知识,你才有出息,将来和你哥一样,找个铁饭碗工作!你到学校后,要听老师的话,还要和小朋友们搞好团结,不要老是调皮捣蛋。听到没有?
哦!我不高兴地答应了他,既然一点不好玩,那我还上学干什么?
这一晚,大伯没和我一起睡觉了,留下我一个人单独睡。我又开始不停地做恶梦,和头一晚的一样,我仍旧梦到了母亲,梦到了白衣老太婆,梦到一个男人和一条巨蛇,我从梦中醒来,一脸大汗。我又爬上窗口,发现那只猫又在窗口下用淡绿色的眼光看着我,丫那个丫的!我突然冒了句白天在电视里不知和谁学的一句话!我就不信看不过你!我干脆抱了个枕头,放到防盗窗上去,靠在上面和它对视起来。一直看到天将亮的时候,它终于熬不过我,又向巷子深处跑去,我暗叫,真没劲!
☆、第二十六章鼻涕女生苏可心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正看到堂哥非常生气地站在我旁边,大伯大妈也在旁边。
你这孩子咋回事啊?堂哥非常难看地说,好好的床上你不睡,睡那上面去干什么?不怕掉下去啊?
我说,看星星。我不敢把夜里和猫对视视的事告诉他们。我怕我这暴脾气的老哥又去修理那只老猫。
切!看星星,你当你数星星的孩子啊。堂哥没好气地来了句,随即去涮他的牙了。
吃完早饭,大伯将一个新的书包套在我背上,就打发我们出发了。当然,堂哥还不忘记对着镜子梳理他那几根掉得差不多的头发。
我们到学校的时候,女老师已候在门口,她微笑着说,你们来啦。
堂哥点点头,很愉快地跟她答话,说这是我堂弟,少林寺回来的。
少林寺?女老师吃惊地望着我的小光头。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堂哥献殷勤地冲她笑。他说小王老师,好好照顾我堂弟哦,我下班的时候就来接他。
丫那个丫的!堂哥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在家里就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见到小王老师,脸上就跟一朵盛开的鲜花似的。不过这王老师的确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两个淡淡的小酒窝特别招人喜欢。看来,还是要长得漂亮才行啊!我在心里暗暗说。
我被领到了幼儿园教室门口,那个时候的幼儿园不分大小班,所有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都在一起。王老师先进门去,我看到那教室里闹闹喳喳地有好几十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他们不停地在打闹,有的甚至把书和笔扔了进来。
王老师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在桌子上找了一根竹棍,使劲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安静!安静!她板着脸喊到。那些孩子瞬间都安静下来了。王老师冲门口喊,进来吧。
我就磨磨蹭蹭地站在门口。她看我十分不乐意的样子,喊了声,胡大雨!进来。
我被她这严厉的一声吼吓了一跳,乖乖地进了教室。
我的位置在第三排右边,挨着我的是一个吊着两条鼻涕,扎了两条小辫子的女生。她趁王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悄悄凑近我,跟我说,别怕,我们刚到学校的时候也害怕。过两天就会好的。
滚开些!鼻涕虫!我怒不可遏地骂道。要知道,我正不高兴就这样被送到学校来,哪知道旁边又坐了这么个不讲卫生的女孩子。
大概我太凶了,吓到了那女生。她竟然哇哇地哭起了起来。
王老师转过关头来,生气的看着我们,她那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瞬间快喷出火焰来了!她大声地质问,胡大雨,你在干什么?
我,我,我没什么!我有点结巴地说。
苏可心,你说看看怎么回事?
她叫苏可心?我看着旁边这个和我一般高的女生,心想。这么好听个名字怎么就是个鼻涕虫呢?哎!可惜了这好名字。
苏可心哭哭啼啼地对王老师说,他骂我鼻涕虫!
胡大雨,你太过分了!王老师生气地看着我,她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女生呢?你看你自己那个小光头。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哈哈哈,小光头,教室里的所有孩子都笑起来了。我被他们的嘲笑弄得很尴尬,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像苏可心一样哭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整整半天都坐在位置上生闷气。谁也不想理。直到中午堂哥来学校接我,他笑着问王老师,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还说呢,你那堂弟一来就把一个女孩子欺负哭了!
有这回事?
你自己问问他吧。
堂哥就拿刀子一样的眼审视着我。我只好赶紧躲开他的眼神。丫那个丫的,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货色,当面笑兮兮的,背后翻脸比变天还快,我在心里暗暗骂堂哥和王老师。
第二天,堂哥送我到学校时候,特别叮嘱我,今天再也不准欺负女生了哈!小心我揍你屁股。我朝他吐吐舌头。
乖乖,今天鼻涕虫居然不流鼻涕了!在她的鼻子下面有两道长期被鼻浸泡的红红的痕印。
昨天是我对不起你,她说。我不应该哭,不应该告诉老师。
乖乖!这小丫头怎么回事?被我欺负了,还主动向我认错。这是闹的哪一出?我都摸不着头脑了。
我妈妈说,要跟班里的每个同学搞好关系,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苏可心说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块糖来,她说,这是我请你的。
我被她这一出给整感动了,老实说,昨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后来我也挺后悔。现在看到她这样真诚的样子,我更加羞愧了!我大方地接过糖,剥了皮放在嘴里,还真甜!
后来,她又悄悄地问我,听说你是从少林寺回来的呀?
谁告诉你的?
你昨天来学校的时候,送你来那个人跟王老师说的,我们在门口悄悄地听。
哦。我告诉你吧,我在庙里当了四年和尚,我摸着小光头说,不过不是少林寺,方丈说少林寺在河南,很远很远的地方。
反正也差不多!苏可心说,少林寺里都是和尚的。听说那里的和尚都会武功,你会吗?
我当然会。不过这会儿不能表演给你看,我悄悄地示意她看前面。王老师正恶狠狠地盯着我俩。
从那以后,我有了个霸气的名字:少林寺!
堂哥越来越喜欢送我去上学。每天上、放学的时候,一定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我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而且王老师似乎对他也有那个意思。每次都笑呵呵地到门口接我送我,再顺便和堂哥唠上几句。然后两人才含情脉脉地道别。
有一次,苏可心问我,少林寺,你哥是不是和王老师在耍朋友?
什么叫耍朋友?我问。
就是两个人相互喜欢,一起玩,然后再结婚生孩子,就像我爸爸妈妈那样。苏可心告诉我。
我说,这事可不能乱说,我哥和王老师脾气都那么凶,搞不好要挨揍的。哈哈,你还怕挨揍啊,你功夫那么好,十个王老师也不是你对手,是不是?旁边的半条命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这个半条命,就是喜欢乱说。半条命的大名叫范乒乓,很奇怪的一个名字。据说他爸喜欢打乒乓球,在县里是出了名的高手,有时县上组织一些单位搞比赛,他爸总是拿冠军。于是乒乓球给他带来了荣誉也带来了好运,县体育局特意从乡林业站把他爸调进了体育局,专门做县里乒乓球爱好者协会的主席,他爸是希望他继承衣钵,所以给他起了个比较怪异的名字——乒乓,于是班里人最开始喊他乒乓,或者乒乒乓乓,后来又叫他乒乓球。他讨厌死这个名字,从懂事起,就发誓不碰乒乓球,而且不搞体育有关的事情。因此,从小就体弱多病,整天都病猫一般,进出门都缩着脑袋,怕被门框砸着。他又好请假,三天两头就跟王老师请假,请假的唯一理由就是,生病了!所以王老师有一次非常生气,你那命怎么那么脆弱啊,跟半条命似的,动不动就生病了!从此我们就喊他半条命了!
半条命虽然身体差,上课却比较听话,不怎么好动。但是和我关系很要好。听说我是少林寺来的,佩服得不得了。
后来,班上有一大半男生,都要跪下拜我为师,跟我学功夫。只要一下课,趁王老师不在的时候,我都要让他们齐刷刷地站一排到教室后面的墙根去蹲马步。一个个蹲得汗水长流、叫爹喊娘!
滚地龙付光华就是我最得力的徒弟,这小子一身肥肉,跑起来地板都打抖,所以他蹲马步最费力气,往往是最先倒地。他赖在地上说,师傅,天天练这马步,你就不能教点别的吗?再说你嫂子要是知道了,你多丢少林寺的脸啊!
等等,我嫂子?我哪来的嫂子?我问。
你哥不是和王老师在耍朋友吗?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