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变态手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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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安嘉是不相信郎飞没有积蓄的。
郎飞抱着安嘉说,他马上就会和老婆离婚。因为离婚是他提出的,所以房子和积蓄以及所有的财产,都得留给老婆,他要“净身出户”,他老婆才肯在协议书上签字。
爱一个人,就要相信一个人。
安嘉信了。
终于有一天,郎飞得到了面试的机会,是一家电台主播。那段时间,她开心地陪着他练习发声,把自己的日用省下来,给他买相关的资料。
她盼望着自己成为主播的太太,虽然只是电台,但是薪水并不低。
只是,她没有想到。郎飞正式签约电台的那一天,也正是她恶梦的开始。
9。
他搬走了,在上班的第二个礼拜,搬到了另外一个女主播家里。他走得时候,还带走了她唯一的积蓄。
她找过他,求过他,哭过,闹过,可是,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笑话。
她有什么理由禁止他跟别的女人同居呢?她只是他的秘密情人,甚至连女朋友都不是。该哭该闹的,不应该是他的老婆吗?
对了,他的老婆呢?
安嘉咬咬牙,拨通了她老婆的电话,她一直偷偷存着她的号码,或许她早就预料到,迟到有一天,自己会拨通这个号码。
没想到,郎飞的老婆,并不像他形容的那样不堪。她的声音很温柔,没有太多的惊讶,也没有生气,更没有骂她。
她说:“唉……我早就习惯了……也早就知道你们的事情……也一直在坚持和他分居,等着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原来,事情恰恰相反,执意不肯离婚是郎飞,因为一旦离婚,他将失去一切:房子和安全的生活保障。
他老婆自己开公司,房子是她买的,家里所有东西也都是她购置的,甚至,她每个月还会补贴生活费给他。
在结婚这三年里,郎飞频频出轨,终于令他老婆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并主动和他分居。
最后,他老婆幸灾乐祸地说:“你不是被甩了?”
安嘉没吭声,挂了电话,爬在床上就大哭起来。
原来,我们所认识的真相,往往都不是真相。
她想起了父亲的愤怒,母亲的眼泪和哥哥的失望,想起了朋友们的劝阻,可是,这些关心过她的人,全部都已经被自己踢出了世界。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拨了家里的号码。
“爸……”
“我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爸爸“啪”的挂了电话。
哦,安嘉想,我是不要脸的。
她并没有埋怨全世界都遗弃了她,因为,是她首先遗弃了全世界。
她遗弃了家,放弃了父母托后门才找来的工作,远离的朋友,把整个生命都倾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而这个男人却遗弃了她。
她的世界,遗弃了她。
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孤独。
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千万不要让自己的世界只剩下爱情。没有了爱情,起码要有钱,没有钱,起码要有工作,没有工作,起码也要有亲人,如果连亲人也没有,最起码,也要有朋友吧?
可是,安嘉什么都没有,她只有一万块,从教授家里偷出来的。她连人都偷了,钱自然也可以偷。
她准备用这一万块,买一个——万无一失的死亡。
于是她回拨了那个全是“*”号的电话,语音提示,她拨的号码不存在。
10.
应劫和尚回到住处,稍微调整了一下气息,开始坐在蒲团上低声朗诵“地藏菩萨本愿经”。自从那次撞了脑袋,他就坚信自己是地藏王菩萨转世,因为他从地藏菩萨那里获得了超能力——能够预测几个小时以后的未来。
本来,他是那个小镇寺院里,最受到歧视的和尚,因为他很笨,因为他悟性差,差到连地藏菩萨的本愿都不能理解。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德高望重,他普渡众生,他是地藏转世,他是这个浑浊世界里,唯一的佛,唯一的救世主。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力量和幸福,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拯救尘世中苦苦挣扎的众生。这一切,都是天意。
他坚信这一点,才选择住在这座公寓,他强烈地感觉到,这座公寓不同寻常,充满了邪气。
颂完了经,已经到了晚上。他微微抬起眼睛,看了看表,微笑了一下,整整衣冠,又出了门,他要去救人,去普度众生。
安嘉就是这众生中的一个。
安嘉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实在无法活下去,别说是一周,就连多一秒都不行。她觉得自己活着的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不行,她一刻也不想再活着了!
她翻箱倒柜地找出几条长长的围巾,打了死结,扯着围巾在租屋里晃悠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可以用来悬梁的地方——现在的房子都没有梁。
最后,她打开窗户,看看下面,又看看窗户。决定等一会儿小区没人的时候,挂到窗户上上吊自杀。
一个人想活下去可能不容易,想死还不简单?
她煮了一包方便面,决定吃完就死,要死也得饱死。
可是,她刚刚绑好绳子,站在窗边,就看到一辆警车远远地飞驰而来。
千万不要发现我……她边默默祈祷,边把脖子伸进环套里,闭着眼睛,跃到窗外。她住在三楼,脖子套在绳子里之后,脚尖正好悬在二楼住户的窗户外。
住在二楼的大妈以为三楼窗台上凉鞋掉下来卡在了窗檐上,狠狠地敲敲玻璃,骂道:“破鞋!要掉下来了!”
破鞋吗?安嘉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连她都知道我是破鞋了吗?
第29节
《完全变态手册》 第29节
作者: 小妖尤尤
16。
第二天果然很热闹,不仅仅是清洁工发现了安嘉的尸体。
也不仅仅是那个号称是地藏菩萨的老和尚在家里召集了好多人募捐。
而是,杨信发现了安嘉手机里的重要线索。
杨信坚决不相信安嘉是自杀死的,因为他坚决相信丁厌的话。
丁厌说,她已经说服安嘉放弃自杀了。
一个刚刚决定放弃自杀的人,怎么会突然爆死街头呢?于是,他彻底清查了安嘉的住处,寻找一切可疑的线索。
安嘉的手机里,有一通可疑的电话,来电显示是一串“*”号。
他看了看时间,那通电话,正是他第一次见到安嘉的时候。他皱起眉头,努力想了想,依然记不起,安嘉当时和对方说什么。
从通信运营商那里查来的资料,这个号码是正在国际漫游的国外号码,机主给这个号码设定了最高限度的资料保密,如果要知道机主的资料,必须通过国外的通信运营商才可以查到。而国外的运营商,需要有当地政府部门的文件,才能泄露资料。
妈的,杨信暗骂,一不小心整成了国际案件。
他看着在警局哭得天昏地暗的两位老人,也忍不住眼睛里湿湿的。
“都怪你!你这个狠心的……上次丫头打回来电话,明明就是后悔了,你还说那么难听……”老太太一边捶打着老头,一边甩甩鼻涕。老头只是流泪,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杨信内疚地给了自己一拳。懊悔不已。他要是好好看好安嘉,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
“警察同志!”在安嘉父母旁边的年轻男子突然拉住他,激动地说道:“我妹妹绝对不是自杀!绝对不是!一定是郎飞那个男人杀了他!一定是!”
“你是谁?你又怎么这么肯定?”杨信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郎飞那个王八蛋是电台的,而我妹妹,就是死在电台附近!”
郎飞?
杨信在记事本上写下了这个名字,或许,这真的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17。
下午,郎飞被传讯到警局,他没想到,安嘉那个贱人竟然真的死了。
“我才是受害者!她昨天晚上拿着砍刀指着我啊!”郎飞大叫指指自己的胸口。
“她为什么拿刀指着你?”杨信问,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原因,安嘉的哥哥把一切来龙去脉都说了。
“是感情的原因……可是,我确实不知道她会真的死啊?她自杀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郎飞的审讯持续了三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他虽然有杀人动机,却也有不在场证人。
打发走了郎飞,杨信拨通了丁厌的电话,他想知道丁厌到底和安嘉说了什么,他想知道安嘉说自己放弃自杀的时候,到底有多少诚意。
当时,丁厌的额头正在冒烟,因为非常公寓已经乱作一团了。
应劫和尚的募捐会进行到一半,他的信徒统统闹了起来。
起先是一个老信徒,说应劫和尚是骗子,因为他昨天给他预测的事情没有实现。紧接着,另外一个信徒说,他的一个亲戚认识这和尚,原来他是从一个小镇寺院逃出来的和尚,又坏又笨,镇里的居民说他是个精神病,还曾经勾引良家妇女。
于是更多的人起了疑心。到最后,大家都说这次募捐也是骗钱,纷纷扰扰地堵了电梯,还把应劫的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应劫和尚自始至终都盘腿坐在蒲团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就是劫数。自从他确定自己是地藏菩萨转世后,就给自己改法号为“应劫”——应劫而生。这一切,都是地藏转世应该受到的劫难。
一切都是命运。
丁厌倒不心疼那和尚,她心疼公寓的玻璃。
“喂?杨信啊!”丁厌一看是杨信的电话,马上按了接听:“你这电话打的真是时候!快到非常公寓来!有暴乱!”
“什么暴乱?”
“老和尚快被打死了!啊呀!甲乙丙丁和大米都拉不住啊!”
杨信挂了电话,决定先到丁厌那里,顺便当面问问丁厌关于安嘉的事。
他到达非常公寓的时候,愤怒的信徒们已经走了。应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甲乙丙丁和大米也伤痕累累。
大米说:“真讨厌,脸上的淤青消失之前,我都没脸见小米了!”
应劫和尚微笑着缓缓睁开眼睛,轻声说:“这就是劫数。”
“狗屁劫数!”丁厌扶他坐起来,“你这个好管闲事的和尚,别死撑了。你就说自己不是地藏,那些人可能下手还轻点儿!他们可都是地藏菩萨的信徒啊,当然无法容忍别人亵渎他们的信仰了!”
“我就是……地藏菩萨……”应劫说,“我要普度……众生……我不入地狱……谁入?”
“那你下地狱去吧!”丁心疼地看着被家具和硬物戳得坑坑洼洼的墙壁,心疼不已——一大笔维修费啊,不知道这和尚肯不肯赔。
18。
又是一个第二天。
又是一个热闹的第二天。
过足了手瘾的信徒们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们以诈骗的罪名起诉了应劫和尚,经过核实,罪名居然成立,因为应劫以前寺院的主持做了证——这个人是他们小庙里最卑微的和尚。
同样在这一天,郎飞死了,死于乌头碱中毒,死在安嘉自杀地点的附近。
人的生命,有时候坚硬得像钢铁一样,有时候又脆弱得如薄冰一般。
杨信从郎飞的手机通信记录里,又查到了那个神秘的*号码。
看来,这两个人的死,都非同寻常,都和那个神秘号码的主人有关。
杨信把案情进展报告递交上去,并申请国际援助。
队长说:“这个案子转到重案组了。你以后别再插手了!”
“为什么?!”杨信跳起来,为什么总是有人针对他,不给他任何出头的机会。
“不为什么。”队长淡淡地说,“就因为你是自杀专案组的,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你所负责的范围了。”
当杨信十分郁闷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丁厌的时候,丁厌的屁股乐成了四瓣——因为太高兴乐,所以不小心墩在了地上。
重案组?交给重案组她就放心了。据丁厌所知,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警察是肯认真破案的:第一种,是像杨信这样的傻警察,新人,嘛都不懂;第二种,是电视电影和小说里的警察;第三种,是被上司下了死命令不破案不准升职的,简单说,就是被逼上梁山的那种。
丁厌假惺惺地安慰了杨信几句,开心不已。
这件事情应该圆满结束了吧?那个可能坏事儿的和尚已经被抓了起来,杨信这个自杀专案组虽然还存在,不过已经不足为道了。
杨信这傻瓜!丁厌大笑着打开电视,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甜蜜。
这傻瓜!
电视里正在播放应劫和尚的专题。媒体记者们几乎都把他的祖宗八代挖了出来,甚至还提到了姚颖,谣言说他们有一腿。很多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宗教协会的专家和得道高僧都对这起荒唐的诈骗案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分析。
可是,无论别人怎么说,应劫和尚依然坚信自己就是地藏菩萨,就算是在法庭上也依然振振有辞。甚至他为了证明自己的伟大,还把杀死那个孩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警察根据他的描述,果然在井里找到了小孩的尸体。应劫在法庭上大吼着:“我不是杀人犯!我是替天行道!那个小孩是该死之人,他必须死!他不死,就会有无辜的人替他死!”
心理医生说,这和尚,患有典型的“身份妄想症”。
他认为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另一个人。这种“身份妄想”经常有夸大的倾向,他的新身份往往高于旧身份。从生理角度讲,可能跟病人脑中神经传导媒的异常代谢有关。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