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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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范里看我准备钻进驾驶室,于是快步向前拉住我,然后谨慎地说道:“你看这尸骸上的衣服!”
我看他紧张的样子,以为驾驶室里有怪物,但是定睛一看,并没有危险的东西,所以就对他讲道:“你放心好了,朗朗乾坤,你还担心这个日本鬼子诈尸?”
“我不是担心诈尸,我是担心……”范里低语道。
谁知道许少德以为我们在对黄金指指点点,商量着怎么分财宝,刚才忽然发呆的他醒过来后,立刻朝我们冲来。我正要后退,许少德这么大步一迈,反倒把我和范里推进了驾驶室。我一个不迭,脚没站稳,径直地往驾驶员的尸骸上倒去。我心里大骂,你个混球,平日啥都不积极,抢金夺银就来了力气。驾驶员的尸骸不经一击,我倒在它的上面,它顷刻间就化为了灰烬。
尸骸毁了,但它的衣服仍完好,我挣扎着站起来,却瞥眼瞧见尸骸的衣服,心里顿时一惊。
第八章 神风队
尸骸的衣服上有一个很特殊的标志,那是一朵飘散的樱花,绣得极为精致。说起这个标志,它的来头可不小,它和一个日本的神风敢死队有关。1944年10月17日,刚刚就任日本第一航空舰队司令的大西泷治郎中将匆匆赶到菲律宾,企图挽救日本帝国日薄西山的命运。大西是日本“铁杆”军国主义分子山本五十六的心腹,也是策划偷袭珍珠港的核心人物之一,在日本海军航空界素有“瑰宝”之称。神风敢死队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日本在中途岛失败后,为了抵御美国空军强大的优势,挽救其战败的局面,大西泷治郎利用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按照“一人、一机、一弹换一舰”的要求,建立了自杀式袭击的敢死队。
“神风”的典故源于公元十五世纪中叶,元世祖忽必烈先后两次派出强大的船队攻打日本九州,每次都是在眼看日本就要被征服时,海上突然刮起强烈的台风,使蒙古人船毁人亡,全军覆没。素来崇尚神灵的日本国民便把这两次葬元军入鱼腹、救日本于转瞬的暴风称之为“神风”。当时正值日本法西斯气息奄奄、危在旦夕之际,他们又幻想得到天助神佑了。
神风队的标志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在军事圈里一直流传着日本在将要战败时,也就是1945年的4月份,曾派了一支神风队,用潜艇离开日本岛屿,前往北冰洋。至于目的为何,以后又是什么结局,大家众说纷纭,没有结论。1945年4月13日,美军轰炸日本东京,东京的航空技术研究所49号楼被炸毁,有一位外国军人在废墟里发现了一份文件。那份文件写着东条英机命令该研究所把一份秘密文件和一些东西运送出日本,将来之日会靠这些东西复兴日本帝国。研究所被炸个粉碎,文件虽有保险箱保护,但也只剩几个字能辨认,其他的都成了灰烬。上面还加上了一个特定的符号,那就是一朵飘散的樱花,全日本看到军服上有这朵花的神风队,必须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东西。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一直猜测神风队护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又护送到北冰洋。美国当局也派了军队去搜索,甚至苏联方面也派了军队过去,但却毫无踪迹,那支神风队从此销声匿迹。
我也是在部队里听王连长提起过一次,没想到会在辽宁的大黑山里碰到,所以无比惊讶。范里似乎什么都知道,我又一次佩服他,但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有时候都想揍他一顿。我心想,没想到这辈子遇到历史上臭名昭着的神风队,可惜这车上只有一车的瓦片,驾驶室除了尸骸就是一个被打开的铁笼,如果这真是历史上那队神秘消失的神风队,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莫非就是把这些东西运出日本,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你知道为什么……”我把问题抛给范里。
“不知道。”范里答得干脆,若是我肯定会胡扯一番。
我也觉得不宜多待,所以叫提议马上进山,谁知道那座金万藏尼姑庵容不容易找,也许得花上半天的时间。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把艾伯特的东西送到老和尚手中,然后就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凭我的直觉,这里一定大有问题,还是别在这里久留为妙。范里没说什么,和许少德一样地胡乱点头,不知道是否同意我的想法。说来奇怪,这条奇怪的路竟然蜿蜒地通往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这让我心里浮出一个想法,也许艾伯特说的主持可能是一个日本人,也许那座古寺是一个日本鬼子的联络点。
许少德眼见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也不想多待,但是他的神情有点变化。我觉得他是太累了,所以也没多问。翻过了几个山坳,我们看到了一块黄色的石头,它十分平展,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这个特征艾伯特对我提起过,而且卓海说,那晚他母亲失踪,村民曾说在这里发现了几具尼姑的尸骸,所以我看到这块石头时,便不住地多望了几眼。
黄石一过,就看到了几颗黑松紧紧地围绕在一起,那样子好像是在抱着什么东西,不让别人发现一样。寺庙处于一座小山丘的顶上,从下面往上,有一条石阶,但奇怪的是,石阶竟是由瓦片堆叠而成,一眼望下去,就犹如一只蜈蚣一样,钻进了黑松之中。
因为先前看到一辆破旧的卡车运送文字瓦,这里又看到了瓦片做成的阶梯,所以我们下意识地盯着瓦片阶梯看了几眼,可是这些瓦片并没有文字。日本人修建的石子路的终点就是此处,我们三人往四周瞧了瞧,可是除了一些树木,便再无其他建筑和特殊之物,实在不明白日本鬼子的目的为何。
这是一个山丘模样的土堆,我莫名地觉得这是一个坟墓,不知道古人为何将寺庙建在了这个鬼地方。我想那座奇怪的古寺一定就在上面,所以心急地踏上瓦片阶梯,准备看个究竟。可是,许少德忽然拉住我,不让我上去。他刚才就有些古怪,我正愁没机会问个明白,于是就停住脚步,问他到底想干嘛。
“我刚才好像看见那边有人?”许少德迟疑地说道。
“哪里有人?”我问道。
“那边,那边的林子里。”许少德指着黄色石块后的松林,认真地说道。
可是,我朝那里望了几眼,却没见一个人,就连只兔子也没有。他看我不相信他,于是就发了个毒誓,可是发毒誓我们简直是当饭吃,所以便没再理会他。范里一直望着山丘上的黑松林,他来到这里后,便没再说话。我往上踏了几步,便觉得身后有些发冷,似乎真的有人在后面盯着我们。我警觉地望向黄色石块后的林子,那里的确有些影子,但因为太远,我没看清楚是什么。
被人偷窥肯定不爽,所以我就想走过去看个明白,光天化日的,莫非山里还能有偷窥的变态者不成?我正要走过去,却听到山丘上有一阵争吵声,但是听得不真切。我转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道还没反应过来,瓦片阶梯上就掉下来一个红色的塑料盒子。红色盒子应声而落,我本以为它会掉在我们前面,怎想它掉在半路就停住了。
我在心里骂道,真不给面子,竟还让老子上去捡。因为上面的古寺有人说是尼姑庵,所以我心里想着那盒子可能是尼姑用来化装的,里面定是胭脂水粉,现在捡上去还给人家,到时候问事情时就方便一点。红色盒子就在上面的不远,我们没迈几步就走到了那里,我拾起盒子,许少德却想抢过去。
“你干嘛?”我把盒子握紧。
“看看里面有没有尼姑的玉照!”许少德嬉皮笑脸地答道。
“你也不怕亵渎神灵,她们能有这东西吗?”我教训道。
“别吵了,这盒子……上面有血!”范里在一旁低沉道。
我听范里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个红色的塑料盒子,上面果然有几丝血迹。许少德以为盒子里有什么好东西,所以趁我不备抢了过去。等他打开一瞧,盒子里的东西竟是我们曾经见过的!
对着红色盒子里的东西,我和许少德激动地异口同声道:“它怎么跑这儿来了?”
红色塑料盒子里是一份帛书,这东西我们在新疆的火焰山下见过,当时给人的印象特别深,而且帛书的反面被常乐公主和一个神秘女子接力记载了一个秘密,所以我们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份帛书当时已经被何凯教授交给文物机构,但是我听说在运往北京的途中,出了意外,那批文物中失窃了不少的珍奇,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份帛书竟会自己跑到我们手上。
“我就说嘛,人的运气好,好东西都会自己送上门来。”许少德心花怒放,立刻把帛书占为己有。
“你少胡闹,这东西怕是不吉利。”我吓唬地说道。
“怎么不吉利了?”
“这可是两个怨气极重的女人写的东西,你也敢要,不怕她们晚上来找你?”我胡扯道。
“来得正好,少爷我没摸过女鬼妹妹的手,这下子可要好好体验一番。”许少德沾沾自喜,并没被吓倒。
“别争了,上去看看。”范里看我们没个正经,立刻阻止我们斗嘴。
红色塑料盒子肯定不会自己跑下来,我们觉得事情蹊跷,上面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三人就一拥而上。这个山丘并不高,所以许少德脚下生风,第一个跑在前面,生怕上面的好东西给人抢了。瓦片阶梯并不平坦,我们一颠一簸地爬上去,再接近顶点时,老黑松里有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禁不住地寒蝉。
绕过密集的老黑松,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都树枝打得黑白分明,脸上也抹了一些黑泥。古寺建在山丘顶上本就古怪,现在又在山丘顶上种了这么密集的黑松,阳光也无法穿透,莫非这些人害怕太阳?
我们挤过黑松,迈进去时,里面的情形却让每一个人都惊奇不已。
第九章 怪屏风
黑松林里的确有一间破旧的寺庙,上面写着“金万藏”的古体字,不晓得这间庙与我的名字有何联系?古庙紧关大门,但是门前竟不通畅,因为有一具男性尸体横在门前。在这佛门净地,竟有如此血腥之物,我们着实呆了好一会儿。
尼姑庵的大门是用朱漆做主色,黑色的小图案纹在其间,显得十分压抑又庄严。尼姑庵的木门半开着,上面有一个模糊的血掌印,似乎是有人匆忙之下打开后逃了进去。要不是朱漆已经斑驳褪色,我们很难发现上面有一个血掌印。我心想,这肯定是有人杀了地上的男人,但又听见山下有人,于是只好推门逃进去。如此看来,他们是在抢夺这个红色盒子,而盒子里的帛书肯定是他们都想要的。
我仔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尸,他穿着粗厚的棉衣,面相属于大众脸,腹部和胸部给人捅了共五刀,此刻红色的鲜血已经染遍了他四周的泥土。他壮实高大,若是我们三个大男人也不一定能放倒他,估计是个熟人干的。可是,眼前是座尼姑庵,这男人怎么会和尼姑熟悉呢?
我们摸不着头脑,但我们一路上来并没看见有人下去,所以都断定凶手躲进了尼姑庵,所以大家毫不犹豫地从半开的木门踏了进去。尼姑庵似乎经历过一次大扫荡,很多摆设都被摧毁,里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范里说,估计是破四旧时给捣毁了,又或者是当年日本侵略时把古物夺走了。
奇怪的是,尼姑庵的大堂外竟有一座灰色的屏风,这有违常理。屏风上是刻画着一片湖水,水面上似乎有一个女子在端着镜子梳头什么的,又或者是捧着一个烧饼在啃。因为屏风饱经风雨,而且似乎遭受过人为破坏,所以上面的图案看得不清不楚的。在古时候甚至现在,很多人家都会立一座屏风在自家大厅前,说是能阻挡外来邪祟,保主人平安,但是从没见过寺庙里也有这种建筑。出家人六根清净,而且是佛门净地,哪有邪祟侵扰,也不必画蛇添足地立座屏风在此。
许少德一看屏风就轻蔑道:“这群尼姑还害羞不成,摆个东西挡着,大爷我还不稀罕看呢!”
“你懂什么,也许她们在欣赏艺术,这可是艺术品,哪像你浑身粗糙,没点墨水!”我说着就走了过去,想一窥屏风的奥秘。
“你说这屏风应该很古老了吧,搬出去卖了,应该有一两千吧?”许少德打量着屏风说道。
“你就别贪小便宜了,先看看寺里都有些什么美女,青天白日的也关着门,莫非个个国色天香?”我开玩笑道。
“那更好,我正觉得孤单,现在已是文明社会,尼姑们应该还俗,随少爷我回家,做个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
“你哪来这么多的少奶奶,新社会就只有一个老奶奶。”我赶紧让许少德打住,以免他亵渎神灵,污了佛门净地。
“嘘,你们别说话,里面有人!”范里双眼紧盯大堂之内,说话时也没看我们一眼。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春天的大连还是阴云压顶,而且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