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囹-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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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真是个神秘的职业“后来呢?”
阿惠严肃起来“我发现残缺的墓志当中有一段记录了不死卫士的故事,说的神乎其神,去除掉夸张修饰,意思基本上跟我们的情况一致,文中提到了天下倾塌、宗族避祸、同龄同血、除金互养,我研究一番,大概是说秦朝颠覆之后天下大乱,嬴政的后人为了避祸,也为了保护不死卫士这个秘密,可以用同血互养的办法摘掉黄金,保全自己。在今天,相同血型年龄的异性不死卫士用血互相注射,这样可以平衡身体里的病毒,有了固定的人,黄金就可以摘掉了,没有了黄金这个标志,我们就可以隐姓埋名逃出这该死的宿命。只要黄金一天不除去,我们身上就永远订着标签,我们就是各方势力狩猎的目标,凭什么我们要做猎物?凭什么我们像稀有动物一样被追捕?谁来问过我愿不愿意?上天没给过我们选择的机会,可是,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唱歌、游泳、打球、购物、旅行,我有很多梦想,有很多事因为我的特殊身份从没做过。我这么年轻漂亮凭什么要在这方寸之地苦练十八般武艺?凭什么我就必须坚强?我是个女人,我想被追求,我想恋爱,我想自由自在的穿行于国际都市,我想嫁人生子!”说着说着,阿惠嘤嘤的哭了起来,她的话震撼着我的心灵,她说得对,我们都不愿意,可是大祸偏偏临头,我们没得选择。阿惠还年轻,公主一般的女人凭什么躲躲藏藏一辈子?她当然不甘心了,我不远万里的跑到云南来,不也是因为不甘心吗?我们都想摆脱这个厄运回到正常的人生,阿惠没有错。
我点头“虽然你的方法我不认可,但是你心里的苦我能理解。别难过,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一定都会脱离苦海的。”我拍拍阿惠的肩,阿惠顺势扑进我怀里,更是万分委屈的哭泣着。哭了很长时间,哭得我手足无措,这时她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的说“我们被黄金选中,走上了这可怕的宿命,没机会选择。阿哥问我,这种没得选的痛苦我们已经承受不住了,凭什么又让姚远没得选的去试验同血互养。我无言以对。阿哥说得对,即使我再怎么心急也得让你慢慢接受,慢慢考虑,如果我们真的要同血互养今后就是永远的伴侣,一次可以强迫,可是天长地久又怎么强迫呢?所以我特意来征求你的意见。请你考虑一下,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摘掉黄金,从此相依为命。”
听到这我的心里特别堵,上不去下不来,这明明是自救的上佳选择,我们同悲苦共命运,能够彼此理解,找到这个办法应该是件欢天喜地的事。但阿惠给我内心的冲击太大了,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她身后有一幅巨型蛇蝎背景图。她身上的秘密和她那深不见底的心机让我望而却步。甚至于目前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也未可知。
我叹气,紧皱着眉“让我考虑考虑。”
阿惠点头“我给你时间,在云南,没什么危险,你有条件慢慢考虑。反正你也离不开这,咱们困在一起慢慢想,想好了就一起远走高飞,想不好就一起困在金笼子里作伴。”阿惠的样子像是笃定了我会答应。
她走后,皮陆翰和嫣然一前一后进来了,嫣然的表情怪怪的,似乎有话要说,皮陆翰则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低,算是你们的缘分。既然阿惠有这个意思,你就好好考虑考虑,我已经把赵勇送回东贤楼了,你也回去歇歇吧。”这个时候我当然想见到赵勇,想跟他说一说这些突发情况。
我出门前听到皮陆翰叹息一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恰当的措辞。
我诚恳的说“皮大哥,我们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我知道你的为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没关系。”
皮陆翰沉吟片刻说“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血型,并没在意,因为我没想过阿惠会选择你。墓志并不完整,上面写的办法又很诡异,我们说好了不去尝试的。所以,我想,她需要你同血互养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阿惠喜欢上你了。”我的心脏瞬间被响鼓擂动,心里的感觉无法言说。
默默的回到东贤楼,看着疲惫沉睡的赵勇,不知这一天一夜他被关到哪去了。从他兜里拿出烟点上一根,还没抽完,他就醒了,可能是烟味儿叫醒了他。“皮陆翰让我回来等你,出什么事了?”他捏捏太阳穴,看起来很疲倦。
我掐灭烟头“你被关哪去了?”赵勇挠挠头“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蒙着眼睛走了很久才到。是个封闭的地下室,墙壁、地面都是条石垒砌的,只有刺眼的灯光,什么其他东西都没有。我盘腿坐在地上打坐,可是闭着眼睛还是觉得光特别强,根本无法入睡,也无法集中注意力,那种环境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就像中暑的感觉。”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无所谓的笑了“不算什么,你这边出什么事了?皮陆翰怎么会这么快就放了我?”
简单的讲了他被关起来之后发生的事,以及阿惠的心思和同血互养。赵勇听完点头“在密林中,你去打水的时候我确实撕了阿惠的衣服,可是她并没挣扎,反而冰冷的看着我,那种蔑视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而且明显不是一个乡下小丫头该有的复杂,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说,想通过云南王的考验就得在事成之后把你骗到她身边。我不知道她打算干什么,就先答应跟她合作,反正通过考验之后我还可以反悔嘛!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儿。”
我点头“你是故意引我去偷听的吧?一来明确你的立场,二来出事了我可以在外面接应你。”赵勇笑了“恩,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第三十四章 丑恶理论
我唉声叹气“居然被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看上……”赵勇大笑“明明是个占便宜的事儿,怎么看你像被逼良为娼啊!”
我咬牙切齿“那个女人,给你你要吗?”赵勇摸摸下巴,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事“还不错啊,她外表像十七,其实跟你一样二十大几了,同龄人比较有共同语言啊!不过她保养得真是不错!不知道她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我大喊一声冲过去拉扯赵勇的脸“喂!你到底是哪头的?不撕你真是不敢确定你是真的假的!”赵勇哈哈大笑“不说了,不说了!”
闹过一阵,我们重新坐在椅子上认真的讨论阿惠这件事。
我提出几个疑问“第一,为什么阿惠说我们同龄,她看起来就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完全不像我这个年纪的人,不管她用什么化妆品保养也不应该跟我的女同学有这么大的差别,我有很多女同学,二十六岁的皮肤什么样我很清楚。她的年龄一定有问题!第二,既然那个墓志不全,同血互养这件事还不知道靠不靠谱,值得尝试吗?第三,阿惠说在她们进去前有一批北派盗墓贼已经进去过了,像是他们破坏了那块墓志,那他们一定有墓志的全套拓本或照片?即便没留任何记录,他们也一定是看懂了墓志的内容才搞破坏的,不然那种老派的盗墓贼严守行规什么都不破坏,为什么偏偏弄碎这块墓志呢?”
这时我想到了周天王,不知道阿惠看到的墓志和周天王的秦朝拓本残片是不是出自同一个墓。但这些话我不想对赵勇说,并不是不信任他,只是在事情尘埃落定前,我不愿意在做任何牵连周兴的事情了。当初决定与赵勇合作共享信息时我并没有说的太仔细,所以赵勇不知道周老爷子有拓本。
其实我心里是觉得,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墓,即便不是同一个墓起码也是另一个知情人的墓,都是与不死卫士有关系的。
可是周天王那块拓本是在解放前的老房子里挖出来的,肯定是在解放前就出土了,而阿惠发现的墓穴是前几年的事,依照阿惠的年龄来说,也就是四五年前,并且在她之前进去了北派盗墓贼。
就是说,如果北派盗墓贼是近几年进入那个墓穴的,周天王的拓本和阿惠看到的墓志就并不是出自同一个墓穴,那么这世界上就有两个墓主人知道不死卫士的事情,可查的线索增加了。
而如果北派盗墓贼是解放前进入那个墓穴的,周天王得到的那块拓本就应该是北派盗墓贼带出来的了。而阿惠在前几年进入那个墓穴,只看到了残破的墓志铭。那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那批北派盗墓贼知道墓志的内容了。我们就只能去找他们了,祈祷他们手上保留了全部拓本吧。
赵勇思考了良久,问道“阿惠的情况比较特殊,还要慢慢去了解。至于墓志铭,那些北派盗墓贼肯定看懂了不死卫士的秘密,别的不动,偏偏动墓志,他们会不会也是被选中的?他们不愿意后来人知道一些秘密,就弄碎了墓志,可是并没有全部弄碎,特意留下了同血互养这个自救办法。”
我说“很有可能,否则既然想隐瞒销毁,为什么不砸个粉碎?一定是留给后来人的。可他们隐藏的部分是什么呢?”
赵勇拍拍我的肩“而且,阿惠也未必全部告诉你了,她应该还有隐瞒。”
我点头“依她的心机,我可不相信她会对我毫无保留。”说到这,赵勇咳嗽一声“如果,让你跟阿惠做个交易,她带我们去秦朝古墓,回来后你就跟她同血互养,你能接受吗?当然,不必把话说死,到时候你可以找理由反悔。”
我心里顿时烦躁起来“不能。”我既不愿意拿自己去做交易,也不愿意去欺骗或利用阿惠。
赵勇叹了口气“在云南王的庇佑之下,我们得以苟且偷生,但这样躲着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我们到云南来,一是为了保护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二是想借助云南王的力量拯救自己,真正解决掉这个危机。”
我打断他“我当然知道一味的在云南躲着不是办法,即使云南王愿意保护我们一辈子,我们也不愿意一直寄人篱下东躲西藏的活着,迟早得正面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我不能为了解决掉这个要命的危机就丢弃那个要命的原则。”
赵勇哼的笑了,笑的很突然,很突兀“你来告诉我,丢弃什么原则是要命的?你不愿意丢弃真诚,就注定陷在别人的阴谋里。你不愿意丢弃情义,就注定成为别人利用的垫脚石。你不愿意丢弃善良,就注定伤透心肺死不瞑目。
道德是什么?在和谐平等的社会群体中,道德是人与人在群居生活中相互制约的前提条件,是人们为了保护自己而提出的共同要求。对于现在的你而言,道德是束缚,是精神枷锁,你甚至不能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别人是生活在和谐平等的氛围中,他们谈道德是高尚的。你生活在危险和逃亡里,你谈道德简直可笑!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四肢完整的活下去,别说道德,谈任何话题都可笑!姚远,今天给你上第三课,先保证自己能活着,才有资格去想其他的。任何事情!任何事情都没有活着重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欺骗?利用?阴谋?伤害?我的脑子一下子乱了,内心挣扎起来,活着,是啊,我跑了这么远,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办法吗?我千里迢迢跑到云南,不是为了来悲天悯人的,是为了活着。
我看看赵勇,突然觉得这个人比阿惠更可怕,任凭阿惠千变万化,她碰不到我内心脆弱的部分,而赵勇只需几句话,就能将我置于挣扎痛苦之中。
最初认识赵勇时,谈起弱点,他说我弱点太多,他说给我上第一课,如果不想被牵制,就要先学会无情。后来在云南王的考验中他让我亲手杀死阿惠,他说这是第二课,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人的不负责任。今天他说,先保证自己能活着,才有资格去想其他的。在我面前,他总是摆出一副前辈姿态,我讨厌他残忍丑恶的理论,讨厌他铁石心肠的口气。而他身上透着军人的刚毅和决绝又令我感到崇拜和依赖。他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可以杀伐决断。而我只是厨房里的菜刀,切瓜剁馅儿。我对他的感觉很矛盾,即信任这个人,又不能接受他的价值观。我想,如果在正常的生活中,我和赵勇,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想到这儿,我笑了,半真半假的说“如果有一天,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我会让你活着。”
赵勇愣了一下,沉默。
我很想知道在他教导我放下道德学会狠心的过程中,他是抱着怎样的态度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以为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我们是伙伴,是彼此信任和理解的朋友,我们共同经历了逃亡、生死,我以为我们可以背靠背支撑对方,可是,当他沉默的时候……
过了几分钟,他拍拍我的肩,而后起身下楼去了。
这个回答让我琢磨了很久,这是在表达什么?
无论如何,我还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