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点谋杀案 (完结)作者:鬼马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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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起另外一本,那是一本关于扑克牌游戏的书,书里面有个折角。岳程翻到那一页,他惊讶地发现,书上的某组数字,跟刚刚那张纸上的数字一模一样,而这组数字后面紧跟的算式也跟纸片上写的完全相同。这是怎么回事?他翻到书的前页,发现这一章的题目叫做《24点游戏》,原来这就是计算24点的算式。
看起来,童岩似乎非常喜欢这种游戏,还为此做过不少研究。
书就在她的书桌上,是不是表明,这是她出事前经常看的书?
他们调查过童岩的生活圈子,她没什么朋友,父母也不在身边。她唯一的爱好,似乎就是上网做算术。她想用解答数学题来提升自信。那似乎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而数学教师论坛,是她常去的地方。
岳程突然想起,“寂寞水莲”曾经在那个论坛上发过关于24点游戏的帖子,可是响应的人并不多。
他记得心理专家看过现场照片后曾经说过,对凶手来说,她纯粹是他的猎物,因此,他不会把她当人看,他跟她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折磨她,然后杀死她。
假如她是他的猎物,那这个人可能早就盯上她了。假如他发现了她的这个爱好,他会怎么做?当然是投其所好,因为这样很容易跟她建立某种特殊的联系。
一个寂寞的女人,一旦碰到一个志趣相投的男人,会怎么样?对,她会马上投降。她年华已逝,脆弱,缺乏魅力,所以,她会深感要找到一个像他这样跟她“谈得来”的人很难。因为担心失去他,她会对他言听计从。他一定在她去赴约前,让她销毁了关于他的一切证据。
不过,雁过留声,他再怎么狡猾,也总会留下痕迹。可是到哪儿去找呢?
滴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惊讶地发现,那是童岩书桌上的固定电话在叫唤。他拿起了电话。
“喂,是童小姐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不在。你是谁?”
“她不在?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到哪儿去了,我从前天就打她的手机,她怎么一直关机?”对方很急,但他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来问道,“你是谁?”
岳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警察?!”对方非常吃惊。
“你是她的朋友?”
“是,是的。其实,也不算朋友,不过有时候会有业务往来……”
“我们见个面吧。”岳程道。
他约这个男人立刻来警察局见面。对方似乎一开始想拒绝,但嗫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
半小时后,岳程见到了电话里的这个男人,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童岩的事显然让他非常不安。
“我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他一个劲地说。
“你跟童岩是什么关系?”岳程打断了他的唠叨。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偶尔有点业务往来。”
“什么业务?”
那个男人一脸苦相,好像是在慨叹自己交了霉运,怎么会趟进了这趟浑水。他叹着气,摇着头,耽搁了好几分钟,才说:“她是我的信息员。唉,怎么说呢,简单地说,她帮我搜集名片,我把这些名片汇总成信息卖出去。现在有很多公司都需要这种信息。她每搜集一百张片,我给她二十块钱,当然报酬不高,可这事也不难啊,现在很多人都喜欢乱发名片。”
“你打电话找她是什么事?”
“我们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交货日期,按理说,她应该五天前交货,可那天她说,她还缺一张才能凑齐两百张,让我过几天打给她。可我这几天打她的电话,一直没打通。”
岳程想,为了凑齐两百张名片,那天遇到凶手时,她一定向对方要过名片,但被拒绝了,于是她就偷了一张。等凶手意识到自己的名片被偷走时已经晚了,那时候,他可能已经把她扔进了垃圾桶,于是他不得不跑到垃圾桶去找。也许,他还想拿回那个包。可是他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所以他只能匆匆将咖啡馆的名片塞进了被害人的包里。
那个人,是他用被害人的手机叫来的。他这么做本来是为了把警察的调查引入歧途,可谁知,这个人却误了他的事。
在警方到来之前,他大概是想抽身逃走的吧,可是始料未及的小事故却让他没能走成。
他到底是谁呢?
6、三块牛肉
“老弟,情况怎么样?”一看见岳城,陆劲就问。
岳程料想,这个老奸巨猾的昔日罪犯大概早就从他脸上沮丧的神情里看出了端倪。不错,确实是毫无进展。不出他所料,对两人住处的搜查毫无收获,他现在除了知道这两人有嫌疑之外,别的什么都不能肯定。
“我想,我们可能是找错方向了。”岳程兀自拉了张椅子坐下,并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他觉得自己现在很需要闻一下烟味,这能帮他暂时放松神经。
陆劲嚷了起来:“喂,别在无烟区抽烟好不好?”
“无烟区?”岳程已经拿出了打火机,陆劲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急急忙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到另一排桌子前。
“这儿是吸烟区,你想抽就抽吧。”陆劲把一个烟灰缸放到他面前。
“想不到,你这里还挺大的。”
“当时正好隔壁的书店也要转让,就一起盘下来了。”陆劲解下工作围裙丢在椅子上,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是不是找到了新的嫌疑人?”
“没有。”他道。
“那为什么说找错了方向?”陆劲诧异地问。
岳程懒得回答,兀自深吸了一口烟。
“这么说,就是没找到两人犯罪的证据喽。”陆劲问。
岳程没好气地回头横了他一眼。
陆劲笑了起来。“那就不能说找错了方向。”
“那我该怎么说?他们两个确实有嫌疑,可光有嫌疑,找不到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确实如此。”陆劲点头,又问,“那你们都调查到了些什么?”
岳程很想提醒对方,作为一个跟案件没什么关系的普通老百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可他盯着陆劲的脸看了一秒钟后,又改变了主意。
“好吧,说说也无妨。现在的两个嫌疑人,一个我们叫他A,另一个我们叫他B。先来谈A,他跟被害人认识,他们曾经约会两次。他说被害人当晚八点半左右给他发短信,让他半夜三点在你们咖啡馆门口见面。可是我们没看到那条短信,他说已经把它删除了。”
“短信也可能是凶手发的,死者是在八点至九点之间被杀的,八点半时,她可能已经死了,手机当时已经被凶手掌握。”
“是的,假如他不是凶手,就是凶手看了手机里的被害人跟他之间的短信交流,决定叫他出来当替罪羊。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也可能不是。也可能根本没什么短信,都是他编的。另外,他还有一个疑点,他西装上的污渍来自发现尸体的垃圾桶。这也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自己走进过垃圾桶;二,那是跟他迎面撞上的B弄上去的。可是,B已经把当天晚上两人碰撞时穿的衣服烧掉了。”
“烧了?”
“他说那些衣服晦气。”
“理由不够充分。不过,也不能说毫无道理。每个人做事的方式不同,有的温和,有的就会很绝对——对了,如果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垃圾桶,那应该只是抛尸地点,你们有没有搜查两人的住处?”陆劲问道。
“还用问?可惜什么都没发现。没有头发,没有皮肤组织,没有衣物纤维,也没有血迹,其实是什么都没有。”
“但总得有个地方作案吧,而且他不可能跑很远抛尸,所以他很可能就在兆丰巷附近借了房子。”
“现在还没查到。”
“也许不是他自己的房子,也不是他租的,只要调查附近所有的出租屋,就一定能找到他。”
“正在排查,光查这个就得花不少时间。因为我都不清楚究竟该划多大的范围。”
“那么……对死者的调查有什么发现?只要搜一下她的电脑、笔记本、日记或者抽屉,总会有点发现的吧。”
岳程重重摇了摇头。
“她的电脑不见了。我们没在她家里找到日记,我们也找过她的父母,他们对她的生活基本是一无所知,她平均每两个星期才会去看一次他们,就算见了面,也从不谈自己的事。我们也找过她的同事,他们都说她性格孤僻,喜欢独来独往,他们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我们也搜了她在单位里的抽屉,那里放的都是账簿、计算器之类的工作用品。总而言之,现在我除了知道她在被害之前热衷于研究24点扑克牌游戏,平时靠收藏名片来赚外快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知道这两点也很不错了——等等,24点?”
“是啊。就是用四张牌的数字算出24。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陆劲的反应让岳程大感兴趣,他连忙问道。
“那天你走后,我仔细问过我们这里的三名服务生,我让她们好好回忆,在八点之前有没有一对男女是分开进来的。我想既然是约会,而且两人也不一定很熟,那可能是一个先到,另一个稍后才来。后来,其中一个服务生告诉我确实有这样一对男女。男的先到,等了大约十分钟,女的才来。”
“这算不上显著特征,为什么她会记得他们?”
“就是你说的扑克牌游戏。”
“怎么说?”岳程精神一振。
“还是让她自己跟你说吧。”陆劲说罢起身走开,过不多久,他跟一个扎马尾巴的女孩一起走了回来。“Jenny,跟警察先生说一下,你都看见了什么。别怕,你就把之前跟我说的再说一遍。”陆劲对她说。
那不是先前岳程看见过的女服务生,这一个更年轻,脸蛋红扑扑的,好像还是个学生。
“那天那个女的是晚到的,她进门之后,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那个男的。一开始那个女的没坐下,她站在桌子边看着那个男的,后来不知道男的说了些什么,那个女的还是坐下了。我看见那个男的从口袋里拿了四张扑克牌摊在桌上,我猜,他们可能是在玩24点游戏,因为我叔叔过去很迷这种游戏,只不过,现在好像已经没人玩了。”
那个男人果然是用24点游戏在诱惑她。可问题是女服务生能肯定是他们吗?
“他们是几点走的?还记得吗?”
“大概八点不到吧。”Jenny又想了想,才肯定地点点头,“对,是八点不到。因为八点过后,店里一下子空出好几张台子,我记得后来我曾把另外两位客人引到那张台子去,因为他们说想找个安静点的位子。”
他们是八点之前离开咖啡馆的,时间也吻合。
“如果你再看见那个男人,你还能认出他吗?”岳程问道。
女服务生摇了摇头。
“他坐在角落里,老是低着头,我没看清他的长相。我只记得,他大概有170公分高。”
这种身高的男人,本市至少有上百万。
“那个女人呢?”
“她挺普通的,好像也没什么特点,当时我正好有点忙……”
岳程大失所望。“好吧,谢谢你。”他道。
女服务生正想走开,陆劲又叫住了她。“他们走后,是你打扫桌子的吧。”
“是的。”
“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什么啊。”
“那为什么第二天,他们座位后面那个放伞的金属桶不见了?”
Jenny笑了起来。“老板,你还担心他们会偷那个呀,是我把它放到仓库去了。放在那里,老是有人把它当作废纸篓,那天那个女人就把纸巾丢在了里面。我亲眼看见她捡起地上的纸巾丢进去的。”
“那后来呢?”
“我当然是拿出来扔掉啦。”
岳程“哈”地叫了一声,随后重重叹了口气。
“看见没有?她根本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了,就算那就是他们,我们也证明不了。”
“就算她能认出他们,也只能证明他们来过咖啡馆,并不能证明那个男人就是凶手。所以她说的,你听听就算了。”陆劲道。
“不,在咖啡馆跟她一起的男人就是凶手。”岳城立即道。
“你怎么能肯定?”
“我们找到一个目击证人,她在当晚八点左右曾经在兆丰巷看见过被害人。她还记得被害人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裙子,因为她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她先注意的是裙子,后来才看到人。她说被害人跟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男人搂在一起,样子很亲热。那个男人还凑在被害人的耳朵旁边说话,被害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好,他们是八点之前离开咖啡馆的,八点左右出现在兆丰巷,九点之前,被害人死亡。在死亡之前,被害人肯定还经历过一些别的事,比如聊天、化妆……”
“还有前戏。对,你说得不错,这需要一个过程,时间刚刚好。”陆劲接着他的话头说。
“所以,关键是要证明,那个时间谁在这里跟被害人一起喝的咖啡。可没人记得他。”
“看来是很难办哪。”陆劲现在终于理解了他,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