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事-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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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和二桃前来搭救我,灭了老黑尸!”说罢,她就松开了胳膊,毅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崔和尚的脸上不禁有些动容,只剩下的一片下嘴唇一抖一抖的,一副想要哭的样子。
我长吁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时间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垮下来,感到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这女鬼爱花一走,透明鬼自然也跟着走了。
出了红薯窖子,一看外面,阳光普照,格外的明亮。我和崔和尚回到了家,望着院子里的一片废墟,只剩下半截子堂屋安好,进去收拾了一番,还能住人。
见崔和尚一直闷闷不乐,我让他想开点儿。他说感到恶心,咋就找了个变性人呢,都搂着亲几百下嘴了。我没有说话,自个用砖垒了一个火灶,翻出一只旧锅,往里面灌上水,放在火灶上,开始烧水做饭。
下了一锅面条,捞了两碗,我端过去,匀给崔和尚一碗。他却说吃不下,还是感到恶心。嘴里一个劲地噗噗的朝地上吐着口水。
沉默了良久,我彻底发怒了,冷不丁地将碗给摔在了地上,蹭地站起来,指着他吼骂道:“你知道个屁!”崔和尚愣住了,说你咋了二桃,咋这么激动呢。
点了根烟叼在嘴上,狠狠地抽着,大口大口地喷着烟雾,待一根烟快要抽完了的时候,我才说道:“其实,那刘一飞是个女的,至于那片硅胶,是我瞒着你们从自个包袱里掏出来的,只不过我一个劲地给她递使眼神,她才假称硅胶是自己的!”
“啥?!”崔和尚目瞪口呆。
“你还记得吗,当时我问刘申桥有几个儿子,让他注意我的巴掌。我扬晃着巴掌是不假,但有个细节只有刘申桥注意到了,那就是我将大拇指蜷曲起来了,等于是伸了四根手指头,再加上我背对着女鬼爱花,不停地朝刘申桥努嘴使眼神,他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烟吸完了,我用烟蒂摁在手背上,烫得自己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
“刘一飞是爱你的,为了救你,所以她谎称自己整过容变过性,其实你用脑子想想,她一个乡下农村姑娘,哪有什么钱去整容变性呢?”
当我说完时,崔和尚已泪流满面。
他问:“为啥要这样做?”
闻言,我操起一只砖头,用力拍在了他的光头上。
砖头碎掉了,他头上的青大疙瘩还没爆。
“为啥要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那女鬼爱花根本容不得你背叛她,若你真背叛了她,她打算任由透明鬼把你给活活弄死,当时她眼里爆射出那么明显的杀机,难道你就没看出来吗?”我非常气愤地说道。
崔和尚低着头不说话了。
吃过饭后,我和崔和尚来到了刘申桥的家里,想感谢慰问他们一番。刘申桥脸上缠了好几层白布蒙盖住了被我捶瞎掉的眼,但还有殷红的血迹不断地渗出来。他正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的石磙上一边抽烟一边流泪。
靠近过去,我挨着他也坐在了石磙上,搂住他的肩膀,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住了,那种情况下,我若不打爆你的一只眼,你就不会相信我是真的会杀了你!”
唉叹了一声,刘申桥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二桃,我恼的并不是你,而是鬼娘娘,妈了个比的,我给她烧那么多元宝孝敬她,那种情况下她都不搭救我,所以一气之下,我干脆卖给你个人情,配合你演一场戏罢了,只是可怜我那姑娘啊,让你把胸给撕叉了,白生生的骨头都露出来了,不是等于残废了吗,以后咋还嫁人啊?”
慢慢地扭过头,我望向了崔崇光,挤了一下眼睛。他朝我点了点头,走至刘申桥面前,双膝一屈,噗通地跪倒了下来,面情肃重,恭恭敬敬地说:“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磕了一个响头。
“滚你妈的,我不要你当我女婿,瞧你这副鬼样子,先整了去再说吧!”刘申桥气急败坏地唾骂道,一脚踹向崔和尚的脸。
崔和尚却猛一张口,咬住了刘申桥的鞋子,接着疾出一个龙探爪,逮住他的裤腰带,站起身来,高高地将其举起来,一下子给摔在了石磙上。
砰地一声,刘申桥的脑袋撞在了硬滑的石磙上,登时颅崩血溅,白色的脑浆迸出一片,气绝身亡了。我吃惊不已,不待说出话,这刘一飞就从堂屋里钻出来,像小鸟一样飞扑过来,钻进了崔和尚的怀抱。
她抱着崔和尚的光头一阵猛亲,笑眯眯地说:“你终于把我爹给掼死了!”崔和尚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子,说:“好姑娘,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一飞,你咋恁恨你爹呢?”我掂过来一捆子玉米秸秆,分散开遮盖了地上的惨状尸体,不解地问她道。
“我娘有癔症病,总半夜里出来梦游,不停地上吊,在我哥活着时候,就会阻止我娘上吊。可我哥刚一死,我娘就上吊成功了,不用说,肯定是我爹故意让我娘死的!”刘一飞咬牙切齿地恨恨地说道。
“更重要的是,我爹一死,咱村的整个刘家就剩下我自己一活人了。”说罢,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84
天气开始由晴渐转多云了,金色的阳光消失不见,天地间陷入了一片阴沉,低矮的乌云团中开始不断地透露着闪电雷鸣。
默然半晌,我望了崔和尚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既沉重又复杂。刘一飞还在保持着微笑,但面部肌肉仿佛僵硬了,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刻印在了她的脸上,呈静止了。
一柄亮晃晃的钢刺扎入了她的身体内,自后腰而入,打前小腹贯出。
奇怪的是,竟然看不到丝毫血迹,钢刺上干干净净的。
钢刺的把柄被握在崔和尚的手里,他的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额头上沁出了大量的汗珠,脸颊上的油腻肥肉突突地跳动着。
终于他猛然松开了手,踉跄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背靠在一颗树上气喘吁吁。我走了过去,把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说你没事儿吧。
他瞧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悲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二桃,晚了,已经杀不死了!”我呵呵地笑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
不知何时,刘一飞已经泪流满面,缓缓地走至崔和尚的面前。“啪”先甩了他一清脆的耳光,只用了一下子,就把脸给他打得高高肿起来了,怆声问道:“为啥想要杀死我?”崔和尚捂着脸,慢慢低下了头,并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有个人进到了院子中。
是一个长相非常英俊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一件青色制服,上面印着“电业局”字样。
只见他径自走到刘一飞的身边,从后面轻轻地拥住了她的腰,用俊脸不住地蹭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飞儿,给你爹买保险没?”
“嗯。”刘一飞点了点头,挤巴了一下眼睛,又有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我家的每个人都买了保险,而且还是全套的!”
“那就好,这下我们有钱买房子了,等有了房子我们就可以结婚,然后再用房产证抵押贷款,再买一辆宝马车,反正我单位里给发油卡!”英俊的年轻人笑靥如花,看样子是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从裤腰里拔出纸扇,呼啦地扔开,在胸前一摇一摇的,认为自己甚乃风度翩翩,大步流星地踏过去了,到了他跟前,发现个头跟人家差了一截子,便踮起了脚尖摇晃地站着,将扇子一合指着其鼻子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县电业局上班的?”
“是的,瞎眼狗托生的么,没看到这身衣服吗?正式工!咋个滴?”英俊的年轻人扬起眉毛,脸上顿时充满了挑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优越感。
“你往正维修的高压线上送上了强电,把刘兴州给害死了,是也不是?”我掏出烟盒,拔了一根烟扔了过去。
可英俊的年轻人并没接过我的烟,任由烟掉落了地上,只是用一双清澈的黑眸子冷冷地望着我,下巴高抬,显得十分高傲。
倒是崔和尚走上前来弯腰把烟给捡了,放进自个嘴里,刚要用打火机点着,却又将烟揪下来给撅了,把烟揉碎扔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啪!
原来是刘一飞过来又扇了崔和尚一个大嘴巴子,厉声警告道:“休要欺负我的男人!”
“我们两个,你到底爱谁?”崔和尚拭擦去嘴角的血,凄惨地笑着。
“一个杀了我爹,一个弑了我兄,你说我更爱哪一个?”刘一飞耷拉着眼皮子,不答却反问道。
沉思了一会儿,崔和尚转首望向了我,一脸的迷惘和疑问。
没办法,老是被人视作智囊,我只好信步过去,摇着扇子作出解答:“一个是年轻的长兄,一个是老家伙家父,当然是年轻人被保所得到的赔偿款多,更何况,崔和尚还暗中补刀子了,行为端的卑鄙可耻下流,故而,刘一飞更爱的是这位在电业局上班的小哥!”
“二桃,不得不说,你的确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刘一飞歪头瞧着我,眼神颇有些暧昧。
“不敢当!”我倏地一缩脖子,捂着嘴巴吃吃地笑起来。
“一飞,你不是说你爹对你不尊敬,于一个月黑风高夜中强行霸占了你,才让我杀死你爹么,要早知道为了个啥子保险赔偿款,我才不干这等草菅人命的事儿呢!”崔和尚气愤地跺脚说道。
霎时,刘一飞的脸色刷地变了,猛然扭头瞧向英俊的年轻人,看起来甚是紧促不安。
英俊年轻人的脸色也瞬间起了变化,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问道:“飞儿,你不是说自己还是个处子么,到底咋回事?”
“我。。。。。。”刘一飞一时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要早知道你不是处子,我才不搞死刘兴州呢!光钱是收买不了我,我更向往纯洁的爱情,世界上处子不多了,我以为你算一个,那是何其珍贵,闹了半天,你不是,还被你爹给自产自销了!”英俊的年轻人哭着喊叫,大量涕泪纷飞。
气氛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
刘一飞深深低下头,下巴抵着怀中,声音响亮地说道:“不要啥都扯上我,你们杀人行凶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我只不过是一个受害家属!”说罢,嘤嘤地哭泣起来。
“啥?”崔和尚和年轻人不约而同地叫唤出来,互相对视一下,俱是瞪大了眼珠子,表情犹如吞了一只囫囵鸭蛋。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就连智慧天下无双的我,也搞不懂这是咋个回事了。
呜呜的警笛声传过来,由远至近。
一辆警车停在了刘申桥的门口,一位穿崭新警服,脚蹬铮亮皮鞋,头戴大盖帽的中年警察到了院子,示亮出了证件,又拔出了一把手枪,朝上鸣了一枪,大喝道:“办案,都给我举起手来!”
我们都高高地举起了手,其中我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展开的扇子。
中年警察走过去,把扇子从我手上抽掉,照我头上狠狠地拍打起来:“这大冷天的,风刮得呼呼叫,你装啥逼?让你装!让你装。。。。。。”
“妞子,证据呢?到底有没有?”他打够了我,扔掉烂扇子,走到刘一飞面前伸出了手。
只见刘一飞从怀里摸出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中年警察:“都录在这上面了,证据确凿!”
“好,一下子给我鼓捣出俩杀人犯,等我升了级,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中年警官笑得嗓音洪亮,眼睛都快眯不见了。
“娶我不娶?”刘一飞问道。
“哈哈,再说!”中年警察将录音机里的东西放了出来,传出了我们刚才对话的声音。
“到底娶不娶?”刘一飞瞪大了眼睛,变得咄咄逼人,突然将手一举,掌中又多了一个录音机。
犹豫了半天,中年警察终于点了点头。
刘一飞逐渐裂开嘴笑了,笑得非常开心,非常满意,劲风刮得她的长发胡乱飘扬。
天下起了雨,其中夹杂着冰渣。
真的是冬天了。
我仰起头,任由细碎的冰渣砸着脸,享受着刺骨冰凉。
觉得心里特别犯堵。
崔和尚和他的情敌被锁上了手铐,给押上了警车。刘一飞也跟着上车了,一脸冷傲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将车窗降落下来,对我说道:“二桃,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苦笑了起来,对她摆摆手,说声再见。
警车闪着花灯呜呜地开走了。
嘎吱一声,我推开了两扇上面布满灰尘的厚重门板,进了一间散发着浓重霉味的屋子,来到一张床前。
这张床上正躺着一个人,面朝里对着墙,身体蜷曲得像虾米一样,上面没有盖被子,穿了一身黑粗布衣裳,又戴顶黑皮帽子。
怪异的是,他脚上却蹬着一双血红得刺眼的鞋子,跟周围的景象对比,非常有违和感。
“二桃,你总算来了!”那人开口说话了,发出有些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