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走蛟笔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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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岗子的人更少了,有些人有田地在乱葬岗子附近的,都情愿把田地直接给我们村里从湖南来的外来户种,一分租都不收。
找了没多久,就有一个村民找到了一个坟洞,大家很快就聚集在了坟洞旁边, 我也趁乱挤了过去,这个坟洞很小,直径大概只有三十个厘米,一个人要下去应该比较困难,爷爷在坟洞旁边蹲了下来,用手电筒在照着里面仔细看了一会,用手在坟洞口扒拉了一下,就把脚伸了下去,要下坟窝。
看到爷爷要下坟窝,我的头皮都有点发麻,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来乱葬岗这里挖冬笋,两个小伙伴在打闹时,一个小伙伴突然掉到坟窝里面去了,一掉下去就撕心裂肺的哭,和他说话也不理,一直哭,后来我们回去告诉他爸妈,后来他爸妈带了村里一个八仙过来,把他从下面拉了上来,上来后他也不会说话,一直哭,有一个脚上面的裤子已经和脚粘在一起了,后来他那条腿从小腿一下都有触目惊心的疤,好像被火烧了一样,村里人都说那个小孩子掉到坟窝里面,被坟尸抱了。
现在爷爷要下坟窝,里面会不会有坟尸,我很担心爷爷,可是我又不敢冲出去组织爷爷下坟窝。正在我焦急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串到了爷爷身边, 抱住爷爷的身子,用力往外拉,不让爷爷下坟窝。
不让爷爷下坟窝的那个人,就是以前下坟窝里面把我那个小伙伴从坟窝里救出来的那个人,叫老六,是我们村里的八仙,一般人家的白事,都是找他操办,他长得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四不到的样子,但是看上去很凶,平时也不说话,一直沉默寡言,我们小时候都怕他,说他是捉鬼的。
老六拉着爷爷,也不说话,几下就把爷爷从坟窝里面拉了出来,然后淡淡的说,老吴,坟窝你先别下,我先把我家的狗唤来,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再说。
爷爷点了点头,就地坐了下来,抽起了烟斗,村里的人也都就地坐了下来,没人去和爷爷说话,他们可能都怕爷爷会让他们陪着一起下坟窝,我依然躲在灌木丛后面,听着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很多村民都说那蛇就是来对付我们吴家的,我们吴家祖祖辈辈捉蛇,现在蛇王来报复了,他们都觉得是我们吴家连累了这个村子。
我心里一阵阵难受,平时对我很好的小卖部的吴婶,现在也说我们吴家害了整个村子。我静静的坐着,想着我的母亲,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想念母亲之余,又想着大军,他整个手臂都没了,以后他怎么过日子…
没过多久,老六就带着他的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他的狗与众不同,好像命特别长,我记得我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养了这条眼睛上面有着两个白点的黑狗,叫黑子,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死,这狗不知道什么品种,狼狗不是狼狗,土狗不是土狗,特别有气质,走路的时候翩翩然,仿佛是狗里的贵族。
不过这贵族狗一到坟窝旁边的时候,贵族的气质荡然无存了,无论老六怎么吆喝,让狗钻进坟窝,那狗就是不敢靠近坟窝,老六一拉他靠近,他马上就退回去,趴着两只前腿,伸着舌头哈哈的喘气。
老六尝试了几次把黑子拉到坟窝边,黑子都退回去了,便放弃了,摸了黑子的脑袋几下,就走到爷爷身边说老吴,这坟窝不能下了,里面有名堂,还是另外想过法子吧。
爷爷猛的抽了两口烟斗,呼的站了起来,说不行,就算里面真的有坟尸,我也得下去看看,人很可能就藏在里面,说完两步走到坟窝边,腿一下子就伸进坟窝里面了,然后努力往里面钻探。
老六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一下子就拉住了爷爷的胳膊,死死的拉着,用哀求的声音说老吴,别下去啊,不能下去啊,不过爷爷没有理会老六,手一转,就摆脱了老六的身子,身子一蹲,没入洞里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爷爷还真的下了坟窝了。从老六和黑子的反应看,坟窝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东西, 这下糟糕了,我赶紧从灌木丛里面串了出来,朝坟洞那里冲过去。
就在我冲到坟洞边上的时候,坟洞里面隐约传来一阵声音,那声音有点像牛叫,但是比牛叫更加低沉,更加雄浑,好像是一个有着巨大的喉咙的动物发出来的,特别震慑人,我听到那声音的时候,腿莫名的软了一下。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爷爷在里面有危险,想冲到坟洞去看,被老六生生的拉住了。
老六大喝一声别靠近坟洞,走开一点,大家都散开,说完自己朝坟洞走过去,老六的狗却一直咬着老六的腿,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让老六靠近坟洞,老六 用力一拉,咔的一声,裤子烂了,老六没管那些,很灵巧的钻进了坟洞。
现场马上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有老六的狗趴在地上发出的呜呜声,过了一小会,突然有人跑出人群,往山下跑,接着村民们似乎突然之间全部反映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往山下跑,不一会,就跑得精光,山上只剩下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坟洞旁边, 黑子依然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月光冷冷的撒在山上,冷冷的风刮在脸上,影影绰绰的树木被风吹的沙沙的响, 不时的有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我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哪怕是个噩梦。
突然,坟洞里面又传来了声音,我心里一喜,是老六的声音,问外面有没有人,我赶紧问老六什么事,老六说里面还有个小洞,他们大人进不了,要派个小孩子进去。这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虽然我也是个半大人了,不过我那时候特别瘦,只有一百零几斤,我便没多想,深吸了几口气,壮胆往坟洞里面钻。
坟洞不大,直径大概在半米左右,钻进去只能慢慢的爬行,里面比较潮湿,下面的土有些粘,还有一股很重的腥臭味,就像是死了很多天的老鼠腐烂发出来的那种味道,闻着一阵阵作呕,不过这难闻的气息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洞下面会是什么。
为了转移我的恐惧,我不停的大声的和老六对话,同时拼了命的往里面爬,爬了大概一两分钟,前面豁然开朗,我爬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大的空间,大概有小半个房间那么大,不过我依然直不起腰,倒是老六有优势,他个子矮,可以直接站起来,这个空间四周都是黑黄相间的泥土, 可以看到很多黑色的蚂蝗一样的软体虫在泥土中间爬来爬去,泥土上面布满了蜂窝一样的小洞,那些小东应该是那些软体虫的 巢穴,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种虫子,像蚂蝗但一定不是蚂蝗,因为它们头上有两个红色的触角,看上去就丑的让人害怕。
第7章 蛟的守护虫濛虫
老六用手电筒照射着地面,地面上有一个竖着往下的小洞,洞口比进来的那洞口还要小一些,洞口旁边赫然有一些碎布条,那布条看上去有些眼熟,我拿起一块布条仔细一看,这不是爷爷的衣服上面撕下来的吗?我脑子嗡的一下,就往那个竖着的小洞里面钻。
我脚刚一探进去, 脚上就踩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很快老六就拉住了我,他的力气似乎比我爷爷的还要大,直接一把就把我拉出来,把我拉倒在洞旁边,我正想说话,洞里面就传出来爷爷的声音,天赐,你下来干嘛,快上去,不要在这个洞里呆。
爷爷的话音刚落,洞下面又传来累死小牛叫的声音,不过比小牛的叫声低沉多了,那声音似乎特别有穿透力,震动了我的耳膜,震到我心底。那声音响起的同时,我脑袋里面似乎突然钻进了点什么,一阵眩晕,我想问爷爷在那个洞里干什么,但是嘴巴张着,话却说不出来,只是在老六的手电筒的照射下,我看到那些像蚂蝗的东西爬动的更快了,很多蚂蝗样的东西从那些坑里面钻出来,那土墙上很快就布满了爬来爬去的蚂蝗样的虫子。
几秒后,我终于缓过劲来了,赶紧大声问爷爷在洞下面干什么,不过洞里面一片寂静, 爷爷已经声息全无了,我想跑到洞旁边去看看爷爷是不是还在小洞里面,却被老六拉住了,老六幽幽的看着我说你爷爷刚刚把衣服撕开了,用布条绑住腿下去了,可能是去钓蛇了,天赐,你还是上去吧,快,回村里找些人来帮忙。
老六的力气很大,直接把我往进来的洞口那里推,我不甘心,一边连声大喊着爷爷,一边和老六推搡起来,推搡中,我不小心碰到了身后布满蚂蝗样虫子的土墙,顿时,一片吱吱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万千只老鼠在同时叫唤。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我们村里面有关于蛟王的传说,老一辈人都说我们村有蛟,有一种叫濛虫的虫子是蛟的守护者,如果有人看到濛虫了,说明蛟就在附近,村里也有人不时的看见过濛虫,他们说以前的濛虫都是红褐色,现在的濛虫都变成了黑色了,只有触角是红色的,这说明蛟王快要出山了,而且他们说的濛虫,就是和蚂蝗一样的躯体,叫声也类似老鼠的叫声。
想到这里,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布满濛虫的土墙后面,会是什么东西呢,会是一条大蛟?或者,我们村被蛇叼走的那些人会在土墙后面?我没时间想那么多了,爷爷让我赶紧出洞,不要在这里呆,老六正试图把我推到洞口,让我走。我用力一下子挣脱了老六紧紧抓着我衣服的手,冲到土墙边,用力朝土墙一踹。随着万千的吱吱声,土墙凹进去了,很多濛虫粘在了我脚上,触目惊心。
我没来得及把脚上的濛虫甩掉,大声嚎叫着再次用尽全身力气往凹进去的土墙踹过去,这一次,砰的一声,土墙给我踹出了一个洞,黑压压的濛虫吱吱叫着四散奔逃,很多白色的濛虫的幼虫掉下来,在地上滚动着。
一股臭到令人窒息的恶臭传了出来,我吸了一口臭气,猛的咳嗽了两声,赶紧用手捂住鼻子,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就在这个土墙的后面,蜷缩着几个人,每个人的背都弓着,侧躺在地上,我用手电筒扫射了一下,一共三个人,根本没有母亲的身影,我心里 一下子就空落了下来。
这时站我旁边的老六猛的又给了土墙几脚,土墙一下子破了一个很大的洞,老六一弯腰,钻了进去,我赶紧跟着钻了进去,这里面的地上湿漉漉的,而且很滑,我一进去就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却正好摔倒在了大军的母亲身边,我用手电筒照射到大军母亲的脸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嚎叫了一声。
大军母亲的脸已经瘦得脱形了,紧闭着的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睛下方,鼻子下方,嘴巴周围,全部是黑色已经凝结的血咖, 脖子上面一个一个青绿色的疙瘩连着,活脱脱一个怪物。不过在我嚎叫了几声后,冷静了一些,赶紧摇了摇大军母亲大声喊春秀婶,春秀婶,不过大军母亲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赶紧爬了起来,又在洞里面四处找着,又找到了三个躺在另外一侧的村民,一共有六个村民,依然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老六一直在试图叫醒村里和他有点瓜葛的寡妇有莲,我突然发现洞角又有个大洞,大洞外面,还有一堆黄色的新鲜的泥土,我用手往洞里面一照,漆黑一片,我心想我母亲会不会在这个洞里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下来,准备爬进洞看看。
就在脑袋刚刚钻进洞里面一点点的时候,我还在洞外面的脚一把被人抓住了,我很快就被拖出了洞,原来是老六把我拉出来的,老六幽幽的看着我,咬了咬牙,冷冷的说天赐,你不要命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洞吗?你快上去,回村里叫些人来帮忙,推些独轮车过来,要是村里人不敢来,你就和他们说人找到了,让他们过来抬人。
老六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洞,八成是个蛇洞,这个洞这么大,天知道那蛇有多大,反正现在人还是找到一些了,大军妈妈也在,我还是先回村叫帮手,人多力量大。
我点了点头就赶紧往回撤,走到外面那个洞的时候,脚却使不上劲,好像有亿万个小虫子在右脚小腿里面钻,我忙撸起裤腿来看,一看,心里又是一抖,一只个头比较大的濛虫像蚂蝗一样,紧紧的贴在我的小腿上面,嘴巴已经钻进去一部分了,我赶紧用手去扯濛虫。
我刚刚伸手去扯,小腿又是一阵麻痛,像不属于我的小腿一样,一下子没有了知觉,我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我只好座起来,用手去抠濛虫,像把濛虫从我小腿上面抠下来,可这濛虫的身子太滑了,根本就抓不住,更不要说抠出来了。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爷爷突然从旁边那个洞里面爬了出来,可让我纳闷的是,爷爷的腿上居然咬着一条蛇,那蛇虽然不大,碗口粗细,但是这条蛇很明显,是一条蝮蛇,蝮蛇俗称五步蛇,剧毒,它的毒液能破坏人体神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