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说腥语-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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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就像呼唤亡灵的风铃声。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惊魂未定的我,望着眼前一脸懵懂的他,莫名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吓到你了?”
我后背倚着那玻璃柜,刺骨寒风般的冷气轻松地穿透我的皮草外套,直直地从我肩胛骨透进我的心脏。我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猛攥了一下,刺刺地发疼。
站直了身子,我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和惊恐。
“没有,咖啡好了?”
他的眼神似乎瞥了一眼我后头的柜子,却又迅速地移开。
明媚而窝心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漾开,“刚刚好可以喝。”他让开身子,用下巴指了指茶几。
两杯咖啡正冒着迷人的袅袅烟雾,我的心猛地松了下来。
“你不是喜欢冷的东西吗?”我故作轻松地揶揄他。
“我那杯是加冰的。”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信邪地伸头去看。
一颗颗正方形的冰块满满当当地挤着,有好几块化得差不多了,显示出了残缺的面目,就好像……一颗颗被弄破的头骨。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老是冒出来这么多恐怖的妄想,大概是太冷了吧。
随意地望了一眼外头几乎迷人眼的风雪,窗玻璃上薄薄的冰花绵延不绝,看得人打心里觉得冷,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那一晚,我们上床了。
就在那个冷飕飕的屋子里。
他霸道地把我抵在窗玻璃上,那玻璃凉得好像能一下子割开我的皮肉。
旁边的窗户大敞着,疯了似的雪花被高层的邪风卷着冲撞到我们的身体上,那感觉就好像拿针扎在皮肤上,尖锐的疼痛夹杂着不可言喻的兴奋,倏地席卷全身。
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潮红,身体烫到瞬间就将那雪融化了,融化了的雪水挂在他的身上,如同晴朗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真美。
我紧咬着牙关,控制住瑟瑟发抖的身体回应他,由衷地赞叹着。
雪好像下得没完没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太高冷了。。所以给些个冷的。。。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章 雪(三)
那一晚之后,他就让我住进了那所房子。
这算是被包养吗?
大概吧。
他不在的时候,我喜欢把空调开到几乎让人汗流浃背的程度。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逃开那种快要被寒冷逼疯了的感觉。
他是个好男人。
不抽烟,不喝酒。
这应该是因为怕热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他喜欢在极致的寒冷中和我亲热,起初我觉得这是情趣,也是他的兴趣,便随着他去。可如今,我觉得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吃不消了。
吸了吸已经堵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鼻子,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想去倒杯热水。
一起身,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我好像站在什么旋转台上,眼前的景致歇斯底里地变幻着,脑中有无边的黑暗席卷过来。下一秒,我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地上真凉啊。
这是黑暗将我彻底吞没之前,我唯一的想法。
我想,我真的病得很严重。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身体冷得被扔进了哪个深不见底的冰窟里。
好冷。
心脏缩到疼痛的地步,好像连舌根和内脏的温度都被剥夺了一般。
好冷。
救命,快要被冻死了。
我想睁开眼,想大声呼救。
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任凭如何使劲,也连一个缝都没睁开。喉咙里好像被谁堵了一团肮脏的棉絮似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办?
我觉得自己沉入了无尽的冰冷和黑暗,就算拼尽全身力气挣扎,似乎也不能摆脱。
“你真美。”
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就好像一滴水滴入寂静的水塘一般,那声音倏然激起了阵阵涟漪。
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隔着很多层墙壁。
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上。
“你真美。”
是他!
那呢喃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我从来没从他口中听到过的声音,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这声音就像是敲开玻璃的石子,接着,那玻璃就自顾自地缓缓崩溃了。
我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大,包括他凌乱的呼吸声,窗口北风的呜咽声,还有稳定而剧烈的机器轰鸣声。
轰鸣声?
多么似曾相识的声音啊。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胸前的皮肤上就猛然传来了温热的颤栗,那感觉好像一把利剑,一下刺进我的脑子里,让我脑中的黑暗霎时汹涌翻滚起来。
那颤栗好似燎原的野火一般,倏地蔓延开来。
我那一身麻木的皮肉就从那火种落下的地方开始,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你真美。”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身体已经如一泓融化的春水一般了。
恢复知觉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炙热的他。
这感觉让我不自觉地感到羞臊,却又有点生气。
我病到晕倒,他居然还让我受冻吗?
气血一股脑地上涌,我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
在一瞬间的模糊和晕眩之后,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玻璃,幽蓝幽蓝的玻璃,在那好像把全世界的蓝都揉碎了的玻璃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两条银色的铁链从我的腋下一直延伸到头顶,赤!裸的身体如同被剥了皮的动物,手脚好像没有知觉一般地下垂着。
他似乎在我身后,从那玻璃的倒影里,我能够看到他贪婪抚摸我胸脯的手掌,还有那双泛着血色的眼睛。他的动作凶猛而野蛮,随着他的动作,头顶的锁链摇摇晃晃。
我觉得自己像是菜市场里被兜售的死猪肉。
好恶心。
我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你真美。”
他这么说说着,舌头舔着我冰冷的耳朵,像一条灵活柔软的蛇。如果不是这个动作,我甚至以为耳朵已经不存在了。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不能确定,眼前这噩梦一般的情景是真是假。
脑子里如同笼罩了无边无际的黑雾,而我的脚正在被沼泽吞没。
在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中,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那锥心的寒冷和刺痛。
皮肤也许已经被冻成了冰,好像只要拿手指轻轻一弹,就会支离破碎。
他依然还在。
我能够感受到。
在我冷得好像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里,他烫得好像要把我烧焦。
他前胸贴着我的后背,像是一块光滑的烙铁。他似乎是流了很多汗,那汗让我的身体变得滑腻,却没有任何变暖的迹象。
“我喜欢冰冷的东西。”
如同最阴险的诅咒一般,这话在我的脑中盘桓不去。他那盛满冰块的的咖啡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房间,还有他沾着雪花的黑色大衣,还有……
尖锐的玻璃碎片似的,这些记忆都毫无预兆地刺进我的脑子。
我快要死了。
不,或者我已经死了。
我望着玻璃上的自己和他,再一次沉入了黑暗的冰冷深海。
这一次,我做了一个梦。
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那或许只是叫记忆的重现而已吧。
“这个柜子是干什么的?”
那时的我,已经当堂入室,几乎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他正站在窗前,享受着像是刮骨刀一般的西北风,一口一口地啜饮着杯子里的冰咖啡。
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谁都有怪癖,他这样也不算太过分。
——我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他微微侧头看我,面无表情。
风把他的眼睛吹得眯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刻,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幽蓝的细碎光芒,就像是深夜出没的狼群。
他的眼睛里,住着一群狼。
“那里面用来装我最喜欢的东西。”
我眨眨眼睛,“难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他忽而绽开了笑容,却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盯着我瞧。
我自讨了个没趣,只能耸耸肩,岔开话题,“那这里面的东西呢?”
“没了。”
“丢了吗?”
他好像没答我,而是将头转了过去。
我突然觉得有些诡异,于是赶紧摇摇头,甩掉这种感觉,“不能再买一个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我正在努力。”
他说,他正在努力。
如今我看着玻璃里被他□□的自己,似乎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几乎花了一整夜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全身都粘腻不堪,双腿之间更是火辣辣地发胀发疼,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窗外已经显出了鱼肚白,东方的天空绚烂得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我已经被吊在这个冰柜里一天了,胳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想即使我被放下来,那手可能也坏死了吧。除了与他接触的地方有些微的感觉,我全身都麻木了。
快死了吧。
望着露出了半边的红色朝阳,我再次没入了黑暗中。
再一次苏醒时,我知道自己死了。
所有的痛苦都倏然消失,意识可以轻飘飘地飞起来,虽然不能完全离开身体,却变得格外轻盈,好像风一吹,就能悠悠荡荡地飘走。
他似乎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件事,一瞬间,他变得尤为的兴奋,甚至到了亢奋的地步。我不知道的一个男人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压榨自己压榨到这种程度,但是我敢肯定——
他疯狂地迷恋着已经死去的我。
由于刚刚死去,我的身体犹如柔软的冰块。他用力地揉捏着我,每一下都掐到变形的程度。他手指下的一方皮肤诡异的微微凹陷着,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光泽和弹性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分外的丑陋和恶心。
但他却好像不这么认为,如同膜拜这具冰冷的身体一般,他不停地赞美我。
已经一年了啊。
我想着,望向了穿戴整齐的他。
“带你去个地方好吗?”他捏着我的下巴,亲吻着我的嘴唇。
“去哪里?”
“那是个天堂。”他说着,将我抱进了保温袋。
“我以为我一直都在天堂。”
“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拉上拉链前,他这么对我说着。
他说这里是天堂,可是,这里真的是吗?
或许吧。
幽蓝的地下仓库里,冰冷的烟雾袅袅升腾起来,眼前的一切都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
铁链声的碰撞声伴随着男人癫狂的粗喘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分外嘈杂。
身后的男人格外中意我的身体,他一边耸动着,一边用那条粗粝的舌头舔我的后背,并且时不时地用力咬我的脖子和耳垂,如同一只正在交~配的动物。
这是他从来不会做的事。
兴许是一年没有接受过其他男人,我居然有些抗拒,但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如今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接受。
想到这,对于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我突然就感到伤心起来。
他就在我的不远处。
像爱抚我一般,他的手正在那个陌生女人身上尽情地移动。那手好像在玩耍一般,一会儿移动到她的胸脯,一会儿移动到她的大腿内侧,然后像往常一般突然地,他进入了。
一瞬间,我从不绝于耳的呻~吟中听到了他狂喜的声音。
“我喜欢冰冷的东西。”
再次想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猛然箍紧了我的腰,开始无意识地加快速度。
接着,一切都结束了。
我被永远地抛弃在了这里,和这里数不清的女人一样,成为了他们的玩物。
紧闭着眼睛,四肢下垂地被吊着。
这是我们永远的姿态,也是他最喜欢的冰冷姿态。
在这之后,他偶尔会来,偶尔会称赞我,却再也没有把我带回那栋冷冰冰的屋子。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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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要是有顺风车就好了。
我躲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不停地来回跺着冻得脚趾头都发疼的脚。
透过茫茫的大雪,我望向路的尽头,别说车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哎……”
我丧气地使劲跺脚。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光突然刺到了我的脸上,我欣喜地抬起头,连忙眯着眼使劲望向那头。因为生怕错过这辆车,我的手臂几乎挥到了酸痛的地步。
“嘶!”
粗噶难听的刹车声响起,那车稳稳地停在我的面前。
我忙不迭地冲过去,拍了拍窗玻璃。
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