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协会3医院怪谈 作者:作者:壹号怪谈社-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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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的这个故事很显然在影射什么事情,又似乎有所隐喻,太过深刻,让人毫无头绪,却又偏偏感到死亡的威胁。
“哈哈,都吓到了吧?我终于想好了,将来不当医生可以去写作。你们先聊着,我去厕所。”
王佳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门吱呀一声开启,又咣当一声关上。那声响像是猛砸在所有人心头,莫名的恐怖。
王佳说是去厕所,但却一去不回。
大家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由张春禾和曾香两个女人加上谢飞,三个人一起到各层的厕所找过,根本就没有王佳的影子,她失踪了。
王佳的失踪立即引起震动,报案后警方立即赶到医院,连夜展开调查。刑警队的冯队长更是从外地赶回来,参与侦破。
最后警方在王佳办公室的档案柜里找到了她,谁都未曾想过,不大的档案柜竟然会是王佳最后的栖身场所。王佳死得很惨,被碎尸,就在她办公室对面的洗手间。凶手显然是匆忙间作案,来不及转移尸体,所以才塞到档案柜。
“我猜凶手肯定也是一个医生!”
冯队长对谢飞说,然后意味深长的盯了他一眼,这让谢飞浑身都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也是一个医生。”
冯队长说,然后弹出支香烟点上。
“王佳是被碎尸,但和普通的碎尸不同,她所有被切割的地方都是骨缝,而且凶手用的工具应该就是普通手术刀。能做到这份上的人,你觉得不是医生会是谁?”
谢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边的小护士们却都吓坏了,立即与医生们划清了界线,特别是男医生。
由于王佳的死,万康综合医院再次成为社会的焦点,多家报社跟踪报道,二十四小时有记者扮做的患者在医院里溜达。医护人员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点破,任他们在医院里上窜下跳。
这天上午,骨科的张春禾和谢飞、曾香、陈凡等人聚在一起聊天时,刑警队的冯队长突然走了进来。冯队长和谢飞是朋友,所以大家也都没拘束,仍各自坐着。冯队长也坐下,想通过交谈深入的发解万康综合医院的情况。
张春禾说她有重要情况,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冯队长正愁案件没有线索,当然希望张春禾讲出来。
“这样吧,我把人名改改,当故事给大家讲一下,名字叫《幻骨》。如果有用的话,再单独和冯队长说,怎么样?”
大家都闲得心里发慌,而在这所受到诅咒的医院,只要一闲下来就会让人感到恐惧,所以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张春禾便开始讲述了。
第五层秘密 幻骨
这张脸让人过目不忘,斑斑血迹浸染了鼻梁以下的部分,像是他曾抱着自己的断手啃食过一般,可是咧开的嘴唇内,牙齿却是雪白的。面颊神经质的抖动,狰狞可怖。
1
昏暗的走廊里寂静无声,甚至病房里都非常安静。偶尔有病人走过,脚步声异常的响,像阴森没有光亮的防空洞里的回声。
我咽了口唾沫,站在骨科办公室门前,探头向外张望。护士小于在咨询处抬头,与我的目光相遇。两个人都有刹那惊慌,说不清道不明。这诡异的夜,最是容易让人想起那些关于医院的恐怖传说。
已经是两点多了,自从我到天南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半年以来,头一回遇到夜班没有急诊病人。而且这么的安静,静的让人害怕。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一切都是为了等某件事的发生。而这件事,就要发生了。
这个念头真正的让我感到害怕的地方,倒不是因为我是个女人,而是前天有个病人临死时的一句话,他说:死神要来了!那是个大款,毫无自杀的理由,也没写遗书,除了临死时的那句话,什么也没留下。
回到办公桌前时,有一阵阴风刮过,值班室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我想起骨科大夫吓实习生的传统故事。有一个老人因车祸送到医院,送来时浑身多处骨折,医生给他做了截肢手术,仍未能保住他的生命。火化时,大夫一时疏忽,忘了把截肢部分也送去。结果每到夜深人静时,这个老人就会拖着一地的血,爬到值班室外,摇晃着门,嘶哑的向值班医生问:我的腿呢……
“你干嘛呢?笑的这么……阴险?”
去厕所回来的庄秦庄大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斟酌着辞句问,让我吃了一惊。庄大夫是什么时候进办公室的?我为什么竟没听到?
庄大夫是我的导师,一个三十七八岁风趣幽默的中年人。和其他骨科大夫不太一样的是,庄秦不仅长的胖,而且高,一米九几的个子,站在我面前像座山。
这样一个人,走路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没,我没笑啊……我只是在看昨天的病例。”
庄大夫有些疑惑,但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病例后,椭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倒着看字,果然是旷世奇才,佩服佩服!”
“啊?”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把病例拿倒了,脸上顿时羞红一片。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我心头一跳,那种莫名恐怖再次袭来,手脚一片冰冷。
“还记得那个老头的鬼故事吧?其实是真事。当时给他做截肢的是院长,我那会还是实习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并不是老头,而是个三十来岁死囚!而且是连环杀手,据说死在他手里的人就有二十几个。”
庄大夫点上支烟,目光一时有些恍惚,像是回忆起一些恐怖的事情。
“他送来时就差不多快死了,截肢也没能保住命。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但谁都没料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整整七年,每天晚上走廊里面,他都会忽然出现,趴在值班室门外的地上笑。从最初没有双腿,到有腿,再到有脚,他站了起来。但是,那双腿上面没有一丁点的血肉,那么白的骨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沙沙,沙沙……”
我似乎感觉到值班室里的温度又下降了许多,都已能看到自己呵出的白气。阴森森,就像是身处停尸间!
“哈哈哈,吓到你了吧!逗你玩呢!看看,脸都白了!”
庄大夫拍着桌子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出来了。
庄秦是一个好开玩笑的中年胖子,医院的主力医师。按理说我能跟这样一位医生实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但他总开这样恐怖的玩笑,实在让人受不了。
就在我正要抗议时,医院大院内传来刹车声,然后嘈杂声在大厅里响起。庄秦叹息着摇摇头,抓起听诊器挂到脖子上。
“没得玩了,开工!”
2
“我的手!我的手!还给我!快还给我!!”
这个二十岁左右叫贾铭的病人醒来后,就一直在声嘶力竭的吼叫,那已经变调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人类发出的。他的左手少了一半,只剩下僵直的大拇指,手掌上的肌肉开始萎缩,露出森森白骨。
庄大夫和两个男护理把他按在床上清创,对贾铭的叫喊有些不耐烦。
“还呆着干什么?再给他来一针!”
“可是,已经是第三针了,这违反……”
“我叫你打你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张春禾,手术室准备的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
我慌忙回答,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庄大夫转身皱着眉着盯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不一会,身材瘦小的贾铭就被送进手术室,直到这时我才真正看清他的脸。这张脸让人过目不忘,斑斑血迹浸染了鼻梁以下的部分,像是他曾抱着自己的断手啃食过一般,可是咧开的嘴唇内,牙齿却是雪白的。面颊神经质的抖动,狰狞可怖。
虽然贾铭注被射了四支镇定剂,但他仍清醒着,只是有些茫然,扭曲的面孔透出让人不安的怨恨,那双恶毒的眼睛木然的在手术室里扫来扫去,像在寻找什么目标。
“他是手没了,不是鼻子掉了。好了,现在开始手术。”
我的目光终于从贾铭脸上移开,心里有些害怕。
庄大夫双手擎在半空中,扫视一周,然后接过手术刀开始手术。
“他的断手。”
护士在一旁递过,盘子里摆着一些零碎的手指。
“不是吧,这是他的手?我还以为是炖排骨。”
庄大夫夸张的说,他是想缓解一下手术室里的紧张气氛。但本应处在昏迷状态的贾铭却突然清醒过来,猛的坐起,两眼通红的盯着庄大夫。
“那是我的手!”
“你?”
庄大夫一愣,本能的后退一步,而手术室里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
我就站在庄大夫左边,目光与贾铭的双眼接触,浑身顿时一凉,止血钳没捏得住掉落在地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漆黑的瞳孔扩散几乎占据整个眼球,而在那漆黑的中央,却似乎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瞳孔,射出邪恶的目光。我像是要被吸进那黑暗里,血液不停的涌向大脑,心跳的难以平复。
贾铭说完话后,一声不响的又倒下了,伤口被扯动再次涌出鲜血。
“同志们,别发呆了,再不干活他就要流血流死了。”
庄大夫只片刻就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依旧风趣给我的解说手术中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及应对方法。手术室里其他人也都渐渐镇定下来,开始认真工作。
只是,我的眼角无意中看到,庄大夫在手术台下的衣角,在抑制不住的抖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却又想隐瞒。
手术还算顺利,只是贾铭的断手不知什么缘故被浸过机油,似乎还被火焚烧过,创伤面的组织已经坏死,因此手术后,贾铭的左手有些畸形,模样很恐怖。
在贾铭送来后,庄大夫给院长汇报过情况,院长认为这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立即电话通知各科室的人都到医院会诊,并通知媒体进行报道,甚至还免除了贾铭的一切医疗费用。更主要的是,院长决定让我们这批六名实习医生都跟进手术室,让主治医生全程辅导。
我还记得院长在做准备工作时,对我们六个人说的话:你们就是我们第一人民医院的希望啊!
“妈的,吓死老子了,这个姓贾的真他妈的是个怪物!”
手术结束后,在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们几个实习医生时,神经科的实习生周弼说,其他人也都开始热闹起来。
“是啊,四支镇定剂都放不倒,简直就不是正常人类!”
“你们听说没有,十多年前,医院接治过一个老头,车祸截肢,院长主刀,手术后就死了。火化时忘了把腿带走,之后医院就开始闹鬼……对对,就是那老头。我听说,这个贾铭就是那老头的儿子!”
“净瞎扯,贾铭才多大,怎么可能是十多年前一老头的儿子?”
“你还别不信,手术前我看见庄大夫和院长在讨论什么,我路过办公室时听见的,他们说的就是那个闹鬼的病人。庄大夫说:贾铭肯定是他儿子,院长说:没事,当年是我主刀,就算找也是找我,你怕个什么?”
我一下子想起庄秦给我讲的鬼故事,顿时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述。
正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庄大夫出现众人面前。
“你们在这干什么?还不回去写总结?等着你们的上级领导给你们写啊?张春禾,你来一下。”
一直坐在饮水机旁保持安静的我站起来,对大家抱歉的一笑,走向门边。
“张春禾,一会我送你吧!”
周弼忙站起来,休息室里立即又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我转身勉强对周弼笑了笑,眼睛在他热切的脸上扫过,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不用了,今晚我值班。”
走出休息室后,身后响起一片哄笑声,还有周弼在争辩着什么。我在走廊里慢慢的走着,眼睛不知为何闪现着刚才的那一幕,周弼热切的目光变得灰暗的刹那,让我莫名的心痛。这像是在一潭静水投下了石子,引起道道涟漪。
周弼比我大两岁,是个英俊的阳光大男孩,美中不足的是有点匪气,整天粗话不离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医大的。我们是一起到第一人民医院报道的,他很照顾我,有些大哥哥的味道,让我见识了他粗线条下真实的自我,敏感细致的男人。这样一个有事业前途而且英俊的好男人,大概是所有女人都喜欢的吧,可是为什么我对他却没一点感觉呢?
心中忽然莫名的不安起来,却又有些羞涩,甚至还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