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是棺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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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有礼貌的问道:“大师,这庙里面,只有您一位吗?”
方丈睁开眼,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庙里只有我一位。咱们这庙小僧少,没有世间的嘈杂,是个清修之所。但是,你可不要觉得咱们这里香火不好,就没有能人啊。”
第七章 铜钱癍7
我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笃信了,这和尚不就是在暗示我,他有真本事吗?
然后,不等他再问,我一五一十,把这两天遇见的事讲了。
老和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一直拿着茶壶喝茶。听我讲完之后,略微点了点头:“这件事好办。我给你写一道六字真言,就是当年大日如来佛祖镇住斗战胜佛的‘唵、嘛、呢、叭、咪、吽’,来来来,你拿去,神鬼都要退避三舍。什么铜钱癍,元宝癍,无药自愈。”
然后,他随手从床下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放着一只秃笔,一瓶墨水,然后把那纸包撕下来一块,提笔就要写字。
我心里暗暗的想,高人就是高人,行事如此不羁……
六字真言写好之后,我接在手里,正不知道怎么感谢的好。和尚居然向我伸出手来。
我有点诧异:“大师,你干嘛?”
和尚理直气壮的说:“给钱啊。六个字,一个字十块钱。”
我的脸一下就拉下来了,这不是讹人吗?
方丈见我满脸不悦,又重新做到藤椅上,一手拿着茶壶,两眼望着房梁,徐徐道:“当年唐僧西天取经,到了灵山脚下,阿傩,伽叶两位尊者尚且向唐僧索要人事,更何况我这里。小兄弟,经不白传,真言也不乱赠。”这句话说完,他猛地把那张纸从我手里抽回去了。
我心里暗暗的想:“有意思,这里叫大圣庙,一切规矩还当真按照西游记来吗?大概有本事的人都脾气古怪,为了保命,给钱就给钱吧。”
方丈收了我六十块钱,喜滋滋揣在怀里了,然后问我:“还有什么难解的问题吗?无论是姻缘,事业,恩仇,都可以跟我说说。”
我犹豫了一会,说道:“大师,我刚才想啊,这道符再厉害,我也不能整天带在身上啊,万一哪一天,我洗个澡,或者换件衣服,不小心把这道符忘了,那些小鬼再找我怎么办?”
方丈瞪瞪眼,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请您亲自去一趟?把那些小鬼灭了,也好让我安心?”
方丈面露不悦:“我在此清修多年,从来不踏入红尘的。”
我想了想,把兜里剩下的二百块钱逃出来:“这个您拿着,算是我给庙里捐的香火。”
方丈叹了一声:“果然是一心向佛的有缘人。佛不渡人,传经何用?也罢,我就随你走一趟。”
我心中大喜,连连道谢。
这时候,庙里的香客早已经走了。
方丈锁上庙门,优哉游哉带我向外走。
我看他气定神闲,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师,你不觉得这河水臭吗?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反应。”
方丈淡淡的说:“习惯了。”
从大圣庙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两个简单吃了点饭,就向市区赶去。等走到昨晚出现鬼市那条街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了。
我指着那条幽静的小路说:“大师,就是这里。”
方丈点点头,站在大路中央,双目圆睁,瞪了几瞪,然后点点头,向我说道:“刚才我开了天目,看到这里果然有不少鬼怪。”
我有点害怕,向后退了两步,盯着那些郁郁葱葱的大树:“那怎么办啊?”
方丈微微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嘟嘟囔囔,发出一连串像是吟唱一样的音节。
过了许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对我说:“没事了,一段往生咒,那些小鬼全都去投胎了。不会再为祸人间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
方丈点点头:“一些小鬼而已,抬抬手就赶跑了。”
我们两个正说着,路边的路灯亮起来了。就在这一刹那,我猛然间看见昨晚上那个美女出现了,就在前面不远的路灯下面,亭亭玉立,顾盼生姿,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而且,我看的清清楚楚,她依然没有影子。
我顿时吓出来一身冷汗,不过扭头看看有方丈在旁边,心里又安定不少。我偷偷指着那美女,对方丈说:“大师,那边还有一个鬼,就是那个美女,你看见没?”
方丈看了看美女,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是鬼?”
我盯着美女,小声说:“是啊,大师,你看,她没有影子。”
方丈揉了揉眼睛,忽然惊呼道:“妈呀,真的是没有影子。咱们快点走吧,有鬼。”
我连忙拽住转身要走的方丈:“别走啊,咱们不是来捉鬼的吗?”
方丈哪管这个,把我挣脱开来,大踏步的向回走,之前的那些气定神闲变得当然无存。
我不依不饶,一直拽着他的僧袍。终于方丈跺跺脚,向我说道:“许由啊,实话跟你说说了吧。我不会法术,我也不是真的和尚。大圣庙的上一任住持是我表舅,他把庙传给我,想让我混口饭吃。”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你不会捉鬼?”
方丈无比诚恳地点点头:“真的不会。”
我摇摇头:“你骗我,你肯定会,大圣庙就你一个人,除了你还有谁?”
方丈叹了口气:“我真的不骗你,年轻人,看你也挺有文化的,怎么这么迷信呢?”
我脑子已经发懵了,喃喃道:“你不会捉鬼?你不会捉鬼还敢来这里?”
方丈气急败坏的说:“我哪知道你能遇见真鬼啊?我还以为你自己吓唬自己玩呢。这样吧,我把钱退给你还不行吗?咱们赶快走。”
然后,他拽着我,急匆匆向外面走。我脑子里思绪纷飞:完了,高人是假的。但是我身上的铜钱癍是真的。我要死了吗?七天已经过去了两天。剩下的日子我该干点什么?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把宿管阿姨揍一顿?半夜摸上女生宿舍楼?
我正这样想着,忽然我感觉方丈的手掌剧烈的抖动起来了。
我有点诧异,问道:“方丈,你怎么了?”
方丈哆哆嗦嗦指了指前面:“你看。”
我偏了偏脑袋,越过他的身子向前一看,只见一个美女正站在灯下,似乎正对着我们笑。
我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又回来了?”
方丈惊恐的看了我一眼:“像是鬼打墙。”
我看了看周围,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正在这时候,方丈惊慌失措的叫道:“那女的冲咱俩过来了。”
我扭头一眼,那美女嘴角带着鬼魅的微笑,果然已经走过来了。
我和方丈吓得肝胆俱裂,掉头就跑。
这时候还管什么鬼打墙啊,先逃命再说吧。
我们两个跑了一段,忽然前面又是一片灯光,而路灯下面,同样也站着一位美女。
我和方丈累得气喘吁吁,吓得遍体生凉。
方丈一边喘气,一边小声埋怨:“许由啊,许由,你可把我给害了,我好端端的在庙里吃斋念经多好,跟着你来这里干嘛?”
方丈在旁边喋喋不休的抱怨,我忽然灵机一动:“方丈,咱们干嘛一定要在大马路上跑啊,咱们向路边跑啊。”
这条小路周围很偏僻,路旁是郁郁葱葱的大树,里面更黑,更阴森。
然而,我们两个已经没有选择了,咬咬牙,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我们两个钻到树林里面,走的拖泥带水,踢踢踏踏。
这种树林完全是野生野长,没有经过人工修建,我们两个摸索着,在里面乱钻。
方丈像是吓破胆了,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只能透过树影看见一点方丈的身影。我心中惶恐,一路上小声的叫他,让他等等我,然而,方丈根本不理我,仍然在使劲向树林深处钻进去。
我跟着钻了一会,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条路我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是路边的景物都算是熟悉,这里有几棵树不假,但是不可能这么多啊,钻了这么久都没有钻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吓得差点叫回来,心慌意乱的向后看了一眼。后面站着一个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谁。
那人的声音嘶哑难听,颤颤巍巍的:“小伙子,你在这乱钻什么?”
这声音把我吓得遍体发麻,但是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在哪听过似得。我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是陈婆?”
那边嗯了一声,说道:“小伙子,你别再往里面走了,跟我来吧。”
然后,陈婆拉着我的胳膊,慢慢的向外面走。只是走了几步而已,我们已经回到路上,路灯在头顶明晃晃的照着我们。
我着急道:“方丈还在树林里面呢。”
陈婆的脸色忽然变得神秘又紧张,对我说道:“那个人不是方丈,快点走。”
我紧张兮兮,心脏砰砰的跳,左顾右盼,跟着陈婆在小路上逃命。
这一次很顺利,我们没有遇见鬼市,也没有遇见那个美女。安全的来到大马路上。
我刚刚从小路上走出来,就听见一个热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许由,你回来了?”
我扭头一看,方丈正站在路边,像是等了我们很久的样子。
我诧异:“怎么你倒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树林里面呢。”
第八章 水鬼8
方丈拍了拍秃头:“刚才咱们俩逃跑,我在前面跑了一段,忽然听见后面声音不对劲,我回头一看,你自己向树林里面钻进去了,叫你你也不答应。我正着急的时候,这个老太太来了,把我领出来了,然后去救你。许由,你小子不是被鬼迷住了吧。”
我挠挠头:“没准还真是。”然后我又向陈婆连连道谢,问她:“您怎么来这里?”
陈婆叹了口气:“昨晚睡觉梦见儿子了,让我来这里给他烧点纸。他说身上的癍是在这里长上的,这条小路,也算是他的黄泉路吧。”
我听完这话,忽然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件重要的事,但是具体有什么事,我偏偏又想不起来。
我站在路边冥思苦想,方丈问道:“我们两个都看见鬼了,还遇见了鬼打墙,老太太,怎么你没事?”
陈婆嘿嘿笑了一声,露出仅有的几颗牙:“哪有儿子吓唬自己妈的。再说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几年活头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方丈点点头,感慨了两声。
这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件事,对陈婆说道:“老太太,你昨晚上梦见你儿子,他告诉你来这里烧纸?”
陈婆点点头:“是啊。”
我充满期待的问:“他有没有告诉你,这铜钱癍怎么解?”
陈婆点了点头:“说了。”
我一听见这两个字,顿时五脏六腑涌起一股热意,迫不及待的问道:“该怎么解?”
陈婆说道:“得了铜钱癍的人,死后身子烂的特别快。你只要找到一个这样的人,把他的尸油抹在患处,睡上一觉就好了。”
我听得胃里一直泛酸,皱着眉头说:“这也太恶心了。”
方丈在一旁劝我:“许由啊,这时候就别嫌恶心了,脏了还能洗干净,命没了找谁要去?”
我点点头:“好吧。可关键到哪找这么一具尸体呢?”
陈婆说道:“正好我儿子就得过铜钱癍,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他的坟。”
我一听这话,顿时感动的了不得:“老太太,你真是好人,我要是能治好病,我就给你养老。”
陈婆冷笑了一声:“我儿子还打算给我养老呢,到时候还不是没影了。”
说完这话,陈婆取出火柴,点燃了一只白纸灯笼。原来,她是提着灯笼来的。
方丈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胆子并不大,他摸了摸光头:“咱们白天再去行不行?晚上怪吓人的。”
陈婆哼了一声:“你怎么不七天之后再去?白天把坟挖开,气都散了,没有用。”
我们两个人都不做声了,跟在陈婆身后。
一路上,我隐隐约约有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他在暗中窥探,却又不靠近,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我看了看方丈,方丈脸色苍白,显然有相同的感觉。
而陈婆镇定自若,提着灯笼,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你可得感谢我们这的人,民风淳朴,不肯火化,不然的话,你去哪找尸体?”
我们在后面唯唯诺诺的答应。
陈婆带着我们,越走越偏僻,我们走了一会,已经到郊外了。几分钟后,她指着一个坟包说:“就在这里,挖。”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没有带工具啊。”
陈婆说:“用手挖。”
我和方丈无可奈何,蹲在地上用手挖起来。
月黑风高,阴风呼啸,我们俩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