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刑警-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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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碧绿色光芒逐渐燃烧起来,豹子似的女人,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正转向冷酷。“我郑重地告诉你。你的任何问题,我都拒绝回答。而且,我命令你立刻让我朋友恢复正常。否则的话,即使你撕裂我的灵魂,粉碎我的肉体,你都必将与我一切共赴地狱!”
“愚蠢的女人,妳不自量力的说话,为自己选择了最悲哀,也是最被唾弃的结局。”
“是的,我确实非常愚蠢。”安芝莉笑了,还笑得相当妩媚。“可是或许你还不知道,除了愚蠢以外,我也很有点……狡、猾!”
“狡”字甫出口,悄悄插入沙砾中的纤巧脚掌陡然猛力抽出,圆规般在地下划出弧线。大蓬黄沙全无预兆地跃上半空漫天乱舞,筑就出一层遮天蔽日的帐幕。
“滑”字吐出丰唇,豹子似的女人向后滑出几步,挥手。霎时间,被窒息的大气重新活跃起来了。带着腥味的海风围绕着神甫身体,呼啸着、怒吼着、翻滚着、沸腾着。沙砾、碎石、贝壳、以及无数蛰伏在沙砾里的小生物……四周的一切一切,全都被那只看不见的手无情地大力扯吸,搅动。由完全静止到被赋予秒速上百公里的极限速度,半秒间完成的急遽变化让本来无害的事物,忽然间就具备了可怕杀伤力。旋转飓风形同无坚不摧的利刃,将核心处的泰罗斯神甫牢牢困锁,难越雷池半步。
黄沙迷目,刮肤生痛;飓风咆哮,震耳欲聋。触觉、视觉、听觉全都失去了应有作用。急促向上旋转抽扯的空气,更让风暴内部根本无法得到足够氧气补充,直接就陷入了真空状态。近在眼前的现实证明了:风暴中心是平静和安全的这句话,完完全全,彻头彻尾,是个天大谎言!沉沉夜幕,飞沙走石,飓风呼啸。看不见、听不出、触不到,甚至也无法呼吸。空虚渊面内,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于是,神的使徒说:要有光!
然后,就有了光。
光芒是微弱的,但确实存在。光芒是红色的,宛若太阳。但也混杂了银色,酷似皎月。
又细又长如同倒扣喇叭的飓风,突然从中鼓起,随即又向内收缩。鼓起,收缩;鼓起,收缩;再鼓起,再收缩。内外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相互争持着,使飓风筑构的笼牢如同跳动的心脏,不住起起伏伏。激烈争持既漫长又短暂,仿佛能无休止地持续到永远,可是又只在瞬间,便已到达了终结之刻。
苍茫啸声振起,同时混和了旭日炽赤与皎月幽清的奇异光辉轰然爆发,摧毁了那飓风笼牢,把自身能量毫不保留地向四面八方散播而开。黑沉沉的沙滩登时恍若白昼,一沙一石,一事一物,无不在那光辉笼罩下原形尽显,纤毫毕露。
在那光辉映耀下的再不是安芝莉塞隆。而是黑豹!
彪悍黑豹已无声无息地逼近身后,雄健双爪搭上神甫肩膀,显露出满口如刀似剑的锐利獠牙,对准神甫脖子猛噬而下。
连接使用黄沙与飓风交错掩护,只有这一下如鬼似魅的扑噬,才是黑豹真正杀着所在。
变生仓促,刚刚鼓尽全力破开飓风笼牢,奇尔拿神甫正处于旧力使尽,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连闪躲都力有不逮,更遑论抵挡反击。他唯一能做得到的事,便只有提起右手,转动那捻在两指之间的火红翎羽。
翎羽之上陡然红光大盛,电光火石间,黑豹如雷鸣电闪般迅猛的攻击骤然一顿。不过短短半秒,却仿佛过去了好几个世纪的漫长。就是这白驹过隙的半秒,已经足够让泰罗斯神甫将自己的身体向前挪动十公分。当时间流动重新恢复正常,森森利齿再度扎下时,被刺穿的已经不再是神甫脖子上那条跳动的血管,而只是空气。
功亏一匮!当苦心营造的机会被白白浪费之后,黑豹便将要承受最严厉残酷的反击。
霍然转身的神甫左手反臂紧搂住黑豹腰身,将它扯入怀内,右臂袖管内同时响起了追魂摄魄的清脆鸣震。银刃锐剑闪亮滑逸射出。立刻深深插入了黑豹肚腹,干净利落地——前入、后出!
这一刻,黑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它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后悔,更没有迟疑。
健壮的肌肉代替手臂,紧紧钳制住银刃锐剑,不让它有机会从自己身体内逃遁。黑豹喉间发出模糊的咆哮声,前肢利爪深深扎进泰罗斯神甫的背部,勉力扭转头颅,张口咬下。黑夜中但听得无比诡异的“咯勒”一声异响过去,神甫右肩上的锁骨与肩胛骨同时应声折断。锐利断骨连同黑豹獠牙倒刺入肉,剧痛攻心的神甫下意识地扭转武器,银刃锐剑变本加厉地在黑豹身体内翻滚肆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禁制。相同颜色的鲜血如同廉价自来水般急促泉涌而出,将身下的千万颗黄沙,染成了一片鲜红。
两败俱伤。
时间仿佛又再停顿了。一人一豹以最亲密姿势紧紧相拥,可是将他们联系起来的,却是死亡。
四目凝视,奇尔拿泰罗斯直视着黑豹无比深邃的碧绿眼眸,忽然间明白了一切。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过于轻视你的决心了,野兽。”神甫的声音镇定如恒,就仿佛那严重得足以致命的伤势,并非存在于自己身躯之上。“在经受如此重创之后,我必须使用〖不死鸟之羽〗的力量离开,因为作为神的使徒,我没有权力擅自放弃生命。而你的朋友,将由此而得以从被凝固的时间之中解脱。如果这结果就是你想要的,那么你得到它了。”
黑豹低低叫了一声,听得出来,那是喜悦的呼声。
“那么,在末日审判的殿堂上再会吧。愿你灵魂能够经受得住地狱劫火的煎熬,女人。”神甫淡淡地叹了口气,再度捻转了指间翎羽。已经减弱到若有若无的红色光辉最后一次勉力闪烁,奇尔拿泰罗斯就似溶化在空气中一般,彻底消失了。失去依靠的黑豹无法自制地向前扑下,黑光闪过,连在串止不住的抽搐痉挛之间,安芝莉塞隆倒在被自己鲜血浸透的冰冷黄沙里,失去了所有让她再度站起来的动力与欲望。
疲累欲死的感觉传染了浑身内外每根神经,眼皮上仿佛压了千斤巨石,耳边也悄然听见了死神的低声呢喃,正不住地道尽甜言蜜语,诱惑她赶快放弃生命,进入永恒安眠。可是本以为已经无牵无挂的内心,此刻却发现总还有些留恋,迫使她无法就此舍弃现实,走向虚无。
朦朦胧胧中,安芝莉好似听见了司马影姿的惊呼和某样衣物被奋力撕开的裂帛之声。也好似感觉到有双手紧按着自己腹部伤口,用绷带将它紧紧包扎,阻止鲜血与生命继续流失。更依稀听到司马影姿要求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去的嘱咐和急促远去的奔跑,然后,一切又再归于宁静。
不,并非完全宁静。迷迷糊糊之间,安芝莉忽然又听见了歌声。歌声温柔而安详,那声音好似是威廉,又好似是沙文添。温暖热流淌过心田,滋润了干枯的灵魂。她缓缓张开眼帘,目中所见,是大海。
漆黑大海深处,蓦然燃起了点点碧火幽炎,就像一条条活泼游鱼聚结成群,哗啦啦跃升水面,然后渐聚渐浓,形成了威廉的模样,形成了沙文添的模样。他们就站在那里,微笑着,哼唱着教人怀念的温柔歌声,向她招手,渴望与她抱拥。
她笑了。压榨出体内残存的最后一分力气,她摇晃着勉力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向大海,走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名男人,走向了自己的爱。
现在,他们都属于她了。这里就是她生命的终结之所,是她的家,是她的永恒归宿。
她已经完全满足。
爱君只如梦,虽是梦,我却但愿能够……永不醒来。
黑豹恋歌 尾声:地下室
问你怕黑不怕黑,没有灯的课室,慢慢打开那道门,切戒操之过急。
今晚那笔,就与魔鬼接洽。欲望将因你现形,你性急不性急。
不必怕黑。没有灯的课室。慢慢的搜索现场。切戒操之过急。
地下室等你回来,寻回遗失
情和欲那样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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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皎洁银辉洒遍大海,规律起伏的浪花,犹如母亲的臂弯,给予了她最温磬的拥抱。
她就在这里,静静漂浮在大海中央,脸庞上展露着满足的微笑。长长秀发飘散四方,身边簇拥着一群小小游鱼,好奇而活泼而环绕着她无论活着还是死去都美丽依旧的身躯,欢快起舞。温柔大海以自己的宽阔胸怀包容了她,在这里,她再不会有烦恼和悲伤,更没有痛苦与愤怒,只有安详,只有平和。
霎然,阴冷的死亡气息从虚空之间蔓延涌现,受惊的鱼群们惊惶失措四下奔逃,片刻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道黑色霹雳劈下,将空间大门击碎。人身狼头,却浑身上下金光灿烂的失落神灵阿努比斯,如今跨越了界域,行走在凡间的水面上。
死亡引导者走近了女人身畔,侧头凝视片刻。然后,它弯腰从水中捞起了那身躯,仰天望月长嗥。月亮瑟缩发抖地躲到云层背后,再不敢露面。又一道黑色霹雳从那被遗忘神祗的指掌间发出,阿努比斯将女人挟在强壮手臂间,大踏步走进那扇黑色大门,回归了幽冷的死亡国度。
黑豹恋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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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传说,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人存在。他不是你的同胞兄弟,可是他的一切都与你没有分别。然而,当命运的绳索将这两个从未见面去又仿佛一心同体的两人相互联结起来后,将发生些什么事?
传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本神秘的黑魔书。它的作者是撒旦,它记载了无数的黑暗秘密,能够释放出人心中所潜藏着的最秘密欲望。它的名字,就叫做《黑暗圣经》。而,当这本魔法术落到了地狱刑警的手中后,它将引发出何种力量?
地狱刑警之双子,2007年春节过后,郑重登场
双子 第一幕:惊变(全)
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是谁,做对多少事?你是谁,任性可相似?凭著各自相貌,所享福份,有没有偏差。如若性别有异,际遇同样幸福吧?
同命的一个人,同时出世异地诞生。如上天分配平等,你是我知音。
同命的一对人,你我不要,妒忌众生。来吧将花瓣平分,一枝花渡两生。
我是谁,护照几多号?你是谁,运气好不好?持着各自国籍,所享福份有没有偏差?怀着各自志愿,际遇同样幸福吧?
同命的一个人,同时出世异地诞生。如上天分配平等,你是我知音。
同命的一对人,你我不要,妒忌众生。来吧将花瓣平分,一枝花渡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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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七年的一月,比起G市以往两世纪来所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冬天,都更加地温暖。舒适但却反常的气候,促使栽种于路边的紫荆树,比往年更早就盛放了满头的灿烂与美丽。娇嫩花瓣难经风雨吹袭,不时地从枝头飘落,将泊油马路也铺上了一张赏心悦目的地毯。
当沙文添从停靠在马路边上的出租小汽车后箱处,搬下了自己的最后一件行李时,恰好有一朵紫荆花飘落到他的脸上。当仰首拨开那还带着露水的花瓣时,不经意地,透过头顶上并不特别茂密的枝叶,沙文添看见了她。
她是名很年轻的女孩子。洋溢青春活力的高中学生制服,显示了她正处于生命中最具备无限可能性的年纪。她就在哪里,站在公寓的阳台上,沐浴于夕阳的余辉下,活象正若有所思的天使。当沙文添看见她的同时,她也看见了这名穿着灰色风衣,眉宇间仿佛总是带了说不出的忧伤的男人。
然后她就笑了。淡淡的笑容,很纯,很可爱。扬起手来,招呼道:“嗨,傍晚好。”
“是的。傍晚好。”沙文添点了点头。顺便将背囊背上。
“你是新搬来的房客吗?”
“是的。G市龙津道四十七号,二零二室。”
“二零二室吗?我这里就是二零一室。看来,你就是我的新邻居了。”
“那还真巧。妳好,我叫做沙文添。”
“你好,沙文添。我姓芈,芈罗绮。就在前面莲花道上的《尔雅中学》里念高中二年级。以后,请多多指教。”
“也请妳多指教,芈罗绮。”沙文添也笑了。那笑容就像拨开云雾的阳光,立刻就吸引了女高中生的全部注意力。霎时间,她的神情变得痴痴地,仿佛看入了迷。
可是沙文添已经弯腰提起行李箱,走进了小公寓的楼梯阴影下,他所归属的永恒黑暗中。
身后,夕阳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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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行李并不多,家具也都是现成的。但是,当沙文添将总共三十平方米的公寓房间全面打扫完毕,真正安顿下来之后,亦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了。看看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沙文添叹口气,斜身躺倒沙发床上,双目茫然投向了雪白的天花板,看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