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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女尸奇缘-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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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咧嘴呵呵乐了一下,心里有点微微的苦涩,我怕华浩因为向我揭示了真相而自责,就耸了耸肩膀故做轻松地说:“老华,你说得对,有了问题要敢于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困难,你今天对我的当头棒喝让我一下子豁然开朗,精神清爽多了,请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严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着意修正,争取早日回到广大人民群众正直的轨道上来!”
华浩被我逗乐了,呵呵一笑,对我愉快地眨眨眼睛,脸上神情要生动了很多。
我当然不忘自己此行的使命,所以我还是问道:“老华,我现在承认我自己精神和行为上是有点问题,但我自信这对于我的本职工作是没有影响的。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华浩神情立刻一凛,严肃道:“这个不能开玩笑的,在没有精神科专家给你出示诊断证明说明你的精神状态完全可以胜任工作之前,你是不能执业的,即便我相信你没问题,院领导也不会同意,你也要理解他们的顾虑,万一你治疗的某个病人出现医疗风险,告起状来,让他们知道你还扣着个精神病的帽子没有摘,那什么都不用说了,官司必输无疑!
我不甘心不服气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主治的病人绝对不会出问题!”
华浩断然摇头道:“不可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医生不是神仙,技术越高明的医生,手底下死去的病人也越多,结果谁都保证不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切按照规矩办,即便出了问题,至少不输理!”
看华浩坚决的神情,我知道多言无益,既然自己已经接受了精神病的身份,不遵照院里安排估计也不现实了,我唯有无奈叹道:“那老华,你们到底还想让我在家里休养多长时间算完?”
华浩想了想道:“老李,你放心,咱俩铁杆兄弟,我还能不帮你,我随时留意着领导们的脸色,适当的时候给他们敲敲边鼓,包主任那边我再经常咨询咨询,给你提供点建议,你在家里也好好休养休养,一有机会,我就把你的情况鼓捣到领导台前,督促他们的意识,我想,只要我在院里多做脑力活动,你在家里多做体力活动,咱俩通力配合,恢复你的执业许可,应该就在不久的将来了!呵!”
亏他还有心思幽默,我不由咧嘴苦笑了一下,对他感激地点点头,和他握了一下手道:“那好,老华,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大力帮助,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等将来事成了,我再请你好好喝一顿。今天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等你好消息!”
华浩握住我的手摇了摇道:“咱兄弟俩,还分什么彼此,你就放心地去吧,和商诗嫂夫人好好甜蜜一段时间,真是要把神仙都羡慕死了,对了,替我向嫂夫人问个好,嘻!”
被华浩轻俏的神情感染,我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了,对华浩笑了笑,告别了他,去骨科病房找曾勇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进自己病房,气氛是轻喜的,到了骨科病房,我却反而感觉气氛特别压抑了,空气中就好象浸润着一团阴冷的乌云一样,沉重而忧伤。
我跑到护士站,问一个正在埋头记护理记录的小护士道:“您好,请问曾勇大夫在吗?”
小护士猛地抬头,惊疑地打量我一眼之后,竟拿着护理记录本一言不发地走开了,那凝重的姿态,显得比空气中的沉郁还要低沉。
这小护士看来是在哪里受委屈了,让我吃了个冷屁股,弄得我好不尴尬,我无奈地耸耸肩膀,又对着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小大夫问道:“您好,请问曾勇大夫在病房吗?”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本来还算平静的小大夫也惊慌失措地看我一眼,身形略一凝滞之后,就从我旁边匆匆走开了。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尽碰到心情不好的主?我不甘心,于是再试图问了几个,全都皱着眉头横我一眼后,对我不理不睬。到最后,可能在他们之间私自传开了,再见到新人,远远地看到我就绕道而行、敬而远之了!
我十分惊诧,就掏出手机给曾勇打电话,结果手机关机。
这下我吃不住了,正在我也开始惊慌失措的时候,我抬眼一望,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我以前来骨科找过曾勇几次,认识的他,后来又在院里的其他活动上打过几次交道。我象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迎着他远远地走了过去。他象其他人一样一掉头也要逃避,我急声喊了一声:“马大夫,是我!”
他站住了,回头认真地审视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啊,我道是谁在找曾勇呢?不过……”
话说一半,他又警觉起来,顿住不说了,待我走到他身边,他悄悄拽住我胳膊,将我拉到最里边廊道的窗户角落里,才接着说:“你怎么还到这里找曾勇啊?你不是他最好的哥们么,难道你都还不知道?”
我心里开始上下打起鼓来了,惊诧道:“知道什么?难道曾勇也被停止执业了?”
他愣了愣道:“停止执业?呵呵,要只是这样就好了!怎么你还真地不知道啊?看你这兄弟当得!”
我听得后背一阵一阵发凉,心里也越来越紧了,忙不迭声地急急问道:“马大夫,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难道曾勇出什么事了?”

第248章 去看守所见曾勇
马大夫摇头叹道:“可惜啊,他被抓起来了!好好的前途,就这样被毁了!”
“什么?”
我大呼一声,惊得嘴巴大张,脑子里半天转不过弯来。
马大夫只是不停叹息,默默地看着我。
缓了好一会,我才找回点知觉,我凝集了一下开始回转的心神,诧异道:“他怎么会被抓起来了呢?他不是挺老实的一个人么,能犯什么事?”
马大夫无奈摇头道:“现在不正是医院管理年么,治理商业贿赂专项行动正抓得紧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曾勇哪根筋出问题了,还敢顶风作案,在办公室里和孙代表交易的时候,被医务处下来检查工作的华浩老师抓了个正着,结果正进驻到院里检查商业贿赂治理工作的工作组也知道了,没过两天,他就被双规了,现在已经入了看守所。哎,现在弄得科里气氛紧张得很,人人自危,生怕惹火烧身,狠不得立刻拿把刀子和曾勇划清界限。要不我刚才见你掉头就跑,惭愧啊!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到科里来问曾勇,确实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听完马大夫的话,我已经陷入了呆傻状态,神情僵硬,思维凝固。
曾勇夫妇俩幸福甜美的样貌,恍然如在昨天,今天突然就听说他入了看守所,这让人如何能够接受?
马大夫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转身要走的时候,我急急拽住他的胳膊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吗?”
马大夫想了想道:“他最近一段时间和那个孙代表来往得很勤快,真正出事的那天也就不到一个星期的样子吧,他被抓进了看守所,我们又不是他的家属,哪里能让我们知道情况。再说,我们哪里还敢去和他接触啊!李大夫,我那边还有点事,我得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马大夫就匆匆离去,这样的是非,谁愿意沾惹呢?他算是给我面子的了,告诉了这么多实情,想着想着,我悲从中来,不由一声苦叹!
还能怎么着呢,去看守所看看他吧,这个比我还可怜的孩子!
一路上,我的心绪翻涌,很难平静,有一阵子我突然开始想,曾勇会不会是因为借给我十万块钱,经济捉襟见肘,又急需钱,所以铤而走险呢?或者干脆他借给我的十万块钱就是从孙代表那里来的,现在为了还债,不得不顶风作案?念想及此,我心都碎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个直接罪人!
我苦苦抵御了一下心头浸染的愧疚,实在耐受不住良心的滋扰后,我掏出手机给孙代表打电话,希望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让我发慌的是,手机关机。想了想,也好理解,他也是这起商业贿赂罪的当事人,如果不是在逃,应该也是锒铛入狱了的,又如何能够联系得上呢?
我无奈地放回手机,抑制自己再做无谓地思考,两眼无神地望着出租车窗外那个纷繁芜杂的人世发呆。
很快到了看守所大门口,我交钱下车,再度站在了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当我凝立在大门前,望着班驳大铁门,想象着里边庭院深深、高墙铁窗的场景,我突然觉得好笑,觉得这里好象不是一个惩恶扬善的地方,而是一个人间苦难的祭祀场,多少人进去了,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少罪责,而是因为他们想带着人生多少无奈进去控诉,不是面朝人间,而是仰视天空!
我打电话给刘警官,说:“刘警官好,我是李智医生!”
刘警官愣是愣了好久,才敢与我相认,他回说:“李医生啊,商诗不是已经放了吗?还来看守所?”
我淡淡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就在看守所啊?”
刘警官愣了愣笑道:“你啊,一接你的电话就闻到你的气味了,对你太敏感了!呵呵!”
我悠然笑道:“哎,还是刘警官理解我,没办法,我这个人天生和看守所有解不开的缘分,有亲人出来,立刻就有亲友进去,照此趋势,指不定哪天我就进来和刘警官你同居了!”
刘警官顿了顿笑说:“呵,李医生,你这千金之躯,我这看守所可装不起,庙小,你这大和尚还是另谋高就吧!”
我想了想戏说道:“大和尚不占你小庙地盘,但拉开架势做场法事还是可以的,今天我就是到你庙里来念念经诵诵佛的,还望刘警官行个方便!”
刘警官无奈苦笑道:“说吧,今天又是要看哪个呢?”
我坦然道:“曾勇!”
刘警官肃声道:“可是他也是不能和外界接触的呀?”
我微微笑道:“我知道刘老兄是个热心人,商诗那样富甲一方的大老板出来后都对你赞不绝口,说不会忘记你的好,我想,只是让我见一下一个涉嫌受贿的轻犯,刘兄弟肯定会尽力安排的,您说呢,老刘哥!”
刘警官略一沉默后,即爽声大笑道:“哈,李医生,你越来越精了,兄弟我服!”
我呵呵笑道:“看刘老兄说的,不是因为我精,是因为咱们交情摆在这里,你安排吧,我在大门口等你电话!”
刘警官顿了顿说:“不过兄弟,见见可以,但这次我得把话说在前头,你可不能再象上次见商诗那样蹲在牢房里蘑菇半天,可让我捏紧一把汗。这次你先想好要说什么话,进去三言两语讲完,然后马上出来!”
我立马点头答应道:“这个没问题,上次是见女人,那么多的恩爱缠绵要表达,当然要时间,这次是见兄弟,兄弟之间能有什么话,都是光膀子的交情,无非拜个把子托个遗孤什么的,还能说出花来?”
刘警官爽声笑道:“哈,中,就冲这股豪气,我也要帮了你!”
于是,我们挂了电话,我长吁一口气,寂然坐在门口的花台上静候。
不一会,刘警官就从庭院里走了出来,向我招了招手道:“跟我进来吧!”
我跟着他右拐,右拐,再左拐,再左拐,就来到了一间监舍前,竟然和第一次关押商诗以及关押我的那间监牢相隔不远,路过那间监牢前,那股熟悉亲切的气息弄得我心里还好生惆怅,如果不是怕节外生枝,我真想进去缅怀缅怀,和现役狱友攀攀交情。
走过去三五间牢房的样子,就抵达了曾勇的监舍。不知道曾勇算不算享受到特殊待遇了,居然也住着单间。
其时,他正坐在硬板床上低头沉思,我都走进去了,他也没在第一时间看到我,直到我唤了一声“老曾!”,他才缓缓抬起头来,节奏非常缓慢,就好象他的头是块千斤巨石一样。即便他已经抬起头了,好象还没有认出我,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这个陌生来客。
牢狱看来真地是折磨人的身心啊,感觉只是转眼间,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曾勇就变成了一个垂暮老人,他行动迟缓,眼神呆滞,面目无光,皱纹和眼袋风生水起,满含着从内心里翻涌而出的悲戚和苍凉。
我再重新唤了一声:“老曾,是我,我是李智!”
床上的凝重身形这才微微颤了颤,眼睛里逐渐有了亮色,最后他试探着站了起来,蠕动着苍白的嘴唇,嘶哑着嗓子说:“老李,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我怜悯地看他一眼,悲叹道:“哎,你这个曾勇啊,为什么要去做那样的事,挣钱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钱不是这么挣的!为什么非得把自己逼入这样的绝境!”
曾勇嘴角动了动,枯黄的脸面抖了抖,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沙哑的声音里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很多事情不是我想不做就不做的,所以就算现在我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也并不后悔,对于曾经经历的那些岁月,我也依然抱着一种感恩的心态,也许幸福往往都是短暂的,我拥有过幸福,已经知足了!”
听着曾勇如同祷告般的心灵告白,我的心在微微颤抖,为什么苦命人的幸福就非得都是短暂的呢?我不甘心啊!而且曾勇的短暂幸福似乎还是因为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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