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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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所做的就是吸她运气为我所用。
这就是“请运师”的可怕之处,不知不觉中吸走你的运道,为己所用。
但当时我尚且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把劫运当成游戏,整蛊人,恶作剧的感觉。
所以当晚“劫了”运后我也没走,“包了”老鸨子夜就想看她是怎么倒霉“受教训”的。
结果一夜平安无事,我估计可能是没起到作用,意兴阑珊,天蒙蒙亮的时候叫起梁起鑫去外面吃早点。
没吃几个饺子,就听见老鸨子扯嗓门吼道:“你们两个混蛋,还有欠这种账的,小心倒逼霉。”
循声望去只见“中医推拿”店的老鸨子指着一个民工打扮人,怒目而斥,一张俊脸憋的通红。
这人浑身灰头土脸,满脑袋头发乱的和鸡窝一样,一双又大又鼓的眼珠子就像死鱼眼,直勾勾的似乎不会移动,他上身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劳动布服装,脚上套着一双胶鞋,一看就是农民工,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和他打扮差不多破烂,但身材略矮胖的男人,估计两人是一路的。
老鸨子道:“你们两个王八羔子,看样子就是穷一辈子的命,你们还敢嫖人,你们配吗?一对促狭鬼,迟早得梅毒烂死你两个逼人。”这话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只见矮胖子默不作声的出了门,他走的也不急,一路到了马路边停着的破面包车前,打开车门取出一个包裹,接着返回推拿店门口。
这时老鸨子骂人太出力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但还是放声大骂,双手也没闲着,又抓又挠的,矮胖子走到一动不动挨打的死鱼眼身前,打开包括,两人居然一人抽出一把近两尺长的雪亮亮的砍刀,我心咯噔一下,梁起鑫也放下筷子道:“这女人要倒大霉了。”
老鸨子一看两人拿了刀顿时面色就变了,但惯性还是促使着她骂了两个男人几句,死鱼眼抬手一刀剁在她脑袋上,老鸨子惨叫一声:“哎呀我的妈,杀人啦。”捂着头上受伤部位摔倒在地,她身后的小姐则惊叫成了一片。
两人被骂没有反应时看起来就是底层社会的农民工,可一旦动了刀子立马就变的凶神恶煞一般,出手既干脆又狠毒,瞬间便砍了躺在地下的老鸨子七八刀,她再也无力喊叫,趴在地下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凶手随即上了车子发动汽车跑了没影。
这一起凶案是我生平亲眼所见的持刀伤人案件,那时的我才知道电视里一刀下去鲜血横飞的镜头是骗人的,除了赤膊挨砍,被砍到动脉的,只要身上有衣服,就不会出现鲜血狂喷的状况,所以直到凶手施暴完毕,我甚至没见到鲜血,起初还以为这二人是用刀背教训一下出言不逊的老鸨子,可是走近后就看到躺在地下的老鸨子流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
她的悲惨遭遇,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千万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而我也是第一次正式领教了“劫运”所造成的可怕后果。
这女人虽然是个老鸨子,毕竟与我有“肌肤之亲”,而且对我“服务态度”也确实不错,所以看她此时惨状,我心都在颤抖。
要早知道如此我绝不会贸然劫取她的运势。
可哪有马后炮可放?想到这儿我四肢冰凉,抖个不停,本以躺在地下失去知觉的老鸨子厄运并没有结束,她忽然睁开眼,四肢开始剧烈抽搐,嗓子有气出不来,憋的满脸青紫,虽然医院就在隔壁,但出诊的医生迟迟未到。老鸨子已经开始抽白沫,两眼布满血丝,眼看就不成了,小姐们急的又哭又叫,梁起鑫反倒是沉稳了他道:“赶紧拿一支钢笔给我。”
拿到后他甚至连消毒都没有做,直接用蘸满墨水的笔尖在她喉咙眼子刺了一下,接着咬通笔帽一头,将笔管插入喉咙。
只听一阵沉重的喘息声,氧气从她喉咙气管处直接入肺,随着氧气摄入,老鸨子眼里血丝、乌青的嘴唇、苍白面容逐渐恢复好转,与此同时医院的救护车也呼啸而至,急救医生从车子上下来检查了伤员体征和脖子上的笔管,问道:“这是谁干的?”
梁起鑫道:“我?”
医生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得和我走一趟。”
75、捶杀
“为什么?难道我救人不对?”梁起鑫问道。
“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又问了一遍。
“我是兽医,但是医科学院专科毕业的,根据急救原则,紧急情况下,可以使用一切无致命污染源的器械打开人气管,我是了解……”
“不用多想,我们医院外科缺人,如果你有从医的意愿,就来找我,如果考核没问题,就请你来外科任职。”听了这话梁起鑫傻了,僵在原地。
“你想清楚吧,如果同意,就打这个电话。”说罢递给他一张名片后上了救护车疾驶而去。
“发财头、劫运头”我亲手摆弄的头发,得到了极其明显的效果,巨大的爽感瞬间充溢了我的内心,之前对于老鸨子的一丝歉意荡然无存。
这世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操控运气更加令人感到激动的,我真的掌握了《破灾镶星术》上记载的祈求吉运的手法,区别只在于我还没有适应度,也就是一次出手该劫多少,该留多少,毕竟运气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无法用计量来衡量。
劫的过多损人运道,损己阴德。劫的过少却又无济于事,没有效果,所以无论是剃头还是劫运,度,是最难把握的技巧。
“兄弟,你说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突然一下就心想事成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愣了很久梁起鑫才问我道。
“是真的梁医生,这就叫天道酬勤,你有这个能力肯定会遇到自己的伯乐,未来的路必然会越走越宽阔的。”
“好,我托兄弟吉言了,但愿真能如此。”
经过一夜休息我们身体受到撞击的部位基本恢复,不再有胀痛感,于是去交警队接受处理,见到那个醉酒的司机,虽然比猪都肥,但穿着一件花衬衫,酒红色的裤子,拿着手机不知和谁打电话,看到我们没有丝毫歉疚,转身假装看不见。
你现在装逼,待会我要让你“翔流裤裆”。我暗中恨恨的道。这个人可比老鸨子可恶十倍,如果撞得不是车而是人,早就摊上人命官司了。
进了交警的办公室,里面围了一圈人,我们站在屋门口等待处理,只见肇事司机站在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打电话聊天,梁起鑫叹了口气道:“这种人简直没有丝毫人性,对他而言撞到个人跟撞到畜牲没有区别。”
“是,这种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迟早要撞死人。”
“而且你发现没有,他可是酒驾,按理应该羁押的,但比咱两都悠闲。”我没搭腔,走到门口捡了一根他抽过的香烟头,放入口袋。
“你捡人抽剩的香烟干吗?”梁起鑫不解的道。
“留着备用。”我笑道。
一直等到快中午,终于轮到咱们三,进了交警办公室,他慢悠悠的走进来掏出一包软中华散了一圈给交警,就是不给我们。
擦你妈的真心牛逼,我看你能牛逼多久。我在心里暗骂道。
这孙子坐在交警身边椅子上,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交警对我们道:“事故现场我们也去勘查过了,追尾车全责,接下来就是赔偿事宜,你们两方商量一个具体金额,如果谈不拢我们再协调。”
“么啥可说地,等保险公司人来和他们谈。”胖子冷冰冰的道,根本不和我们说话。
我是真怒了正要发作,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只见数十名男女和一位身着警服的警官急匆匆走进办公室里,说来也巧,警官是申重。
只见他表情严肃,满脸愁容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问题,难道他也撞人了?
一个四十多岁穿白色衬衫的瘦子道:“陈警官,我们已经调取习友路监控视频了,里面内容很清楚,就是有人在车内突然袭击驾驶员,以至于车辆失控,撞上受害人的。”
“我不管凶手是谁,撞死人了你们公交公司想不负责任,有可能吗?”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大声嚷道。
“刘大姐,我怎么和你说不通呢,你家老公是被公交车撞了,这点我们不否认,该我们负的责任,我们绝不逃避,但司机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疯子用锤子砸他后脑怎么会发生撞人事故?”
“我不管,撞人的就是公交车,不找你们我找谁?”
“医院的治疗费用我们也垫付了,你还想怎么办?”
“光是医疗费用啊,我们老家来那么多人,你们也不说派个车子接送,至少路费要报了吧?”
“你们真是不讲道理,你们家里人来看他的路费为什么要公交公司承担,再讲来多少人车费要两万多?”
“喂,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我等了大半天,凭啥又排到后面去?”胖子怒了起身道。
“等会儿成吗?你……”申重皱着眉头正要搭腔,却看到我们,他有些意外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倒霉透顶,被他车子撞了。”我故意极不尊重的用下巴颏戳胖子。胖子却连脑袋都没动一下。
“谁的责任?”申重道。
“他酒驾追尾。”我大声道,胖子似乎自知理亏,皱了皱眉头,也没说话。
申重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名堂,看了交警一眼,对方略有些心虚,眼神飘移不敢与之对视。
“申警官,你来为什么?”我道。
申重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个疯子,第七名受害者了。”满脸无奈。
“第七名受害者?什么意思?”我道。
“我把你当本市人了。”他自嘲笑了笑继续道:“大概是去年下半年,市里出现了一个疯子,专门在末班车上用铁锤敲击驾驶员,虽然安排了专门警力抓捕嫌疑犯,但这人至今没抓着,说也奇怪他每次作案穿的都是同一件衣服,却没有公交驾驶员认过出他。”申重道。
“就是你们警察办案不利,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几次三番伤害无辜群众。”一人大声道。
申重表情顿时有些发青,但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
“这件案子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我们压力可想而知,但凶手非常狡猾,根本就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是,大家都难,但我们干不好扣工资,你们破不了案子凭啥还有这么好福利待遇?还天天搞腐败。”受害者家属越说也激动,几乎要指着申重鼻子骂了,公交公司的人反而成了看空。
申重一句话不说走到屋外走廊上闷头抽起了烟,我对这个胖警官印象不错,便走到他身边坐下道:“别生气,只能怪罪犯太狡猾。”
“我怎么会怪受害者家属,只是想不明白嫌疑犯的画像都交到公交司机的手上,为什么没人发现他,被他屡屡得手?”申重道。
我想了想道:“公交车上有倒车镜,被凶手靠近驾驶员不知道?”
“知道也没用,凶案现场有打斗痕迹,但没有一个驾驶员能幸免于难的,凶手带着一把铁锤作为凶器,而且身强力壮,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我听凶器是铁锤心里咯噔一下道:“凶手作案时穿的怎样款式的衣服?”
“长风衣,拎着一个老式皮包,锤子就装在包里。”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差点脱口而出,万幸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下去。
没想到那天晚上与我们一墙之隔的居然是连连作案杀人的连环杀手,而当晚凶手敲砸地面曾留下血迹,说明他可能刚刚作案不久,只是我们偷入人家的动机不纯,而且洛奇还偷了一块五十万的百达翡丽,这个金额足可以判他重刑了,所以我虽然掌握了一定的线索,却无法告诉申重。
“这就是我们给凶手画的像。”他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张a4纸递给我,素描中的人物和我见到的完全一样。
“道长要是能把他算出来,可是帮了我天大的忙。”申重苦笑一声,正当我要问他关于虐杀网站调查线索时屋里又吵成一团,申重赶紧过去调节纠纷。
看大厅四周无人,我悄悄取出刚刚捡起的烟头,冲屋里看了一眼,只见胖子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吵架的人群。
妈的,我让你装逼,这次我让你装到位。我暗中狠狠的道,接着用a4纸叠出一个人形,将沾了他口水的烟纸撕下来。
我就像是第一次出去执行暗杀任务的杀手,心里紧张的咚咚直跳。
76、半脸人
没人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叫“整蛊”。
大多数人对于“整蛊”的理解多来自于港台电影,觉得就是一种恶作剧的行为方式,一人使坏,用缺德法子整的另一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