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蓝戒之谜-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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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有话问你。”他道。
付远站在门口,一只手放在门框上,迟疑了一下才跨进去。
过不多久,付远身后跟着两个警察又走了出来。那天晚上回到局里,高竞才听说,付远已经成为“邱小眉凶杀案”的首要嫌疑人。
她承认在案发前两天,也就是4月1日晚上,曾经跟母亲发生口角,两人吵得很凶,后来还动起手来,最后她用一根断了的桌腿打了邱小眉的后脑,导致其不省人事,接着她将其拖进里屋丢在床上后便扬长而去。根据她自己的说法,后来她再也没关心过邱小眉的状况。她向警方承认,她觉得,“即使她死了也没关系。”4月2日清晨她上学时,母亲的房门紧闭,她没想过要跟其打招呼,理由是,“我们家从来没打招呼的习惯”,其实,从4月1日晚上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的母亲。
法医在邱小眉的后脑发现钝器敲打的痕迹,在其腰部和腿部发现多处踢痕,皮下出血现象严重,而在付远的手臂和背上,法医也发现了不少抓痕,这似乎印证了母女之间曾经发生过激烈打斗。警方也从邻居那里了解到,这对母女的关系向来不睦,两人在家里互相打骂是家常便饭。邻居还曾多次看见邱小眉将女儿关在门外。
付远否认自己杀了人,但她无法解释,为什么菜刀柄上没她的指纹,而菜刀面上却有她的指纹。另外,警方没有在付远家找到那根袭击邱小眉的桌腿。
根据以上两个事实,警方判断4月1日晚上,事情很可能是这样的:付远跟母亲邱小眉发生打斗时,情急之下,曾在厨房抓住菜刀,用刀柄袭击邱小眉的后脑,遭到邱小眉的反抗后,陷入狂怒中的她决定杀了母亲。她握着菜刀来到邱小眉的卧室,见其正坐在梳妆台前,便毫不犹豫用菜刀抹了母亲的脖子。
警方没有在菜刀柄上采集到一枚指纹,这当然不正常,肯定有人擦拭过。而付远在给其同学莫兰开门之前,曾单独在现场逗留过,她有机会抹去菜刀上的指纹。至于为什么菜刀面上会留有她的指纹,警方认为,那是她忘记了。付远的学习成绩证明,她的记忆力和智商都偏低,所以,遗忘刀面上的指纹,很正常。
总之,在4月3日夜里的凶杀科通气会上,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付远是杀害其亲生母亲的凶手。在这件事上,只有高竞一个人不敢苟同,他举手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邱小眉在4月1日晚上就死了,那4月2日,她怎么还能洗衣服?”
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他,他不知道那些目光中有多少是友善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有条长裤晾在天花板下面,我摸了一下,还很湿。假如是4月1日或之前洗的,中间隔了几天,即使是晾在室内,应该也干得差不多了。如果她没在4月1日之前洗衣服,那只能是4月2日了,因为4月3日,就是今天,我们发现尸体时,她已经死了超过24小时了。她们母女的关系不好,付远也不会给邱小眉洗衣服,只能是邱小眉自己洗的衣服。所以,我想4月1日晚上,她还活着,她是在第二天洗完衣服后被害的。”高竞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会场上安静了两秒钟。
最后,凶杀科科长张会年呵呵笑道:“小高,今天是第一次去现场吧,观察力不错啊。继续努力。”
他随手丢给高竞一支烟,高竞没接住,烟掉在地上。他慌不迭地弯身去捡,却不料那根烟已被人踩在了脚底。高竞认识那双皮鞋,是顾志浩的。
“不好意思,我没看见。”顾志浩朝他笑了笑。
蓝戒之谜 3、夜闯现场
莫兰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自己房间给同桌赵蜜打电话。
“啊!有这样的事!她妈妈真的死了?你看见了吗?”如她所料,赵蜜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嘴巴里好像还在嚼口香糖。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邱小眉那张惨白的脸在莫兰眼前一晃而过。她立刻甩了下头,强迫自己立刻忘记。
“啊!太可怕了!好吓人啊!那付远有没有哭?”赵蜜似乎对付远的表现特别好奇。
“她呀,好像根本就无所谓!她一滴眼泪都没掉,真怀疑那个邱小眉是不是她亲妈。”莫兰想起付远脸上那若无其事的表情就觉得心寒,“你知道吗?警察在她家搜查现场的时候,她居然跑到隔壁的小亭面馆去吃面了。我看见她在里面狼吞虎咽,点的还是那家面馆最贵的招牌黄鱼面。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还叫了一瓶冰雪碧!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就好像在庆祝她妈妈被谋杀!”说到这里,莫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响了,连忙降低了音量,她不想让父母听到她在说什么。
“小亭面馆?不会是杜云鹤家开的那一家吧?”赵蜜道。
杜云鹤是高一(3)班的另一名留级生。虽然同是留级生,但杜云鹤却有着跟付远完全不同的待遇,因为这位长相英俊的少年,从12岁开始就参加各种影视剧的拍摄,现在已经是本市小有名气的演员了。他是庆北高中的风云人物,在学校里,他有无数的崇拜者,就连老师也对他另眼相看。可是莫兰从来就不喜欢这个油嘴滑舌,动不动就炫耀自己演艺经历的杜云鹤。
“他家是开面馆的?”莫兰很意外,她没想到那家略显简陋的小面馆跟杜云鹤还能扯上关系。她听杜云鹤吹嘘过他的家庭——“我家是搞餐饮业的”,原来开的只是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小面馆。
赵蜜听出了她的不屑,说道:
“你可别小看那家面馆,在附近很有名。所说15年前就有了,他父母就是靠这家店把他们两兄弟养大的。我去吃过那里的招牌黄鱼面和爆鱼鳝丝面,味道确实鲜。”
“原来开了那么久了。”被赵蜜这一宣传,莫兰对那里的面也产生了兴趣。她想,要不改天叫自诩美食家的老爸一起去尝尝?是吃招牌黄鱼面,还是爆鱼鳝丝面?她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就听到赵蜜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地说:
“真没想到付远也会去那家店……其实我一直觉得付远好像对他有点意思。”
“啊?不会吧?”莫兰大吃一惊,黄鱼面的影像在她脑海里瞬间消失。付远和杜云鹤?她实在无法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而赵蜜接下去的话,让她更意外。
“杜云鹤生日,付远送去他礼物。”
“什么什么?”
“杜云鹤生日那天,不是把我们都请去了吗?”
“我没去。”莫兰那天跟父亲去拜访他的老朋友了。
“对了,你没去。可我去了。他那天请了全班同学,你知道吗,付远也去了。”
“啊!她也去了?”莫兰真的没想到。
“对啊。她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了份礼物,是个长方形的盒子。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然后……可能是因为没人理她,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吧,只待了20分钟就走了。杜云鹤还送她到门口,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嘿,这家伙还挺有教养的。”赵蜜兀自笑道。
“可能他也没想到付远会去吧?”莫兰还是不敢相信,走路时脸永远朝着地面的付远会带着礼物出现在一个帅哥的生日晚会上。
“肯定的。”赵蜜好像在电话那边重重点头,“杜云鹤请她,是因为他要请的是全班,不好意思把她撇在外面。谁知道她还真的去了,所以我觉得付远很有可能对他有意思。那份礼物跟她的人可不一样,干干净净的,外面还包了彩色包装纸,看上去很精致的样子。当时大家都很意外。”
“有这样的怪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莫兰恼火地问。
“这事就发生在前天,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哪。再说,第二天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你却说,你讨厌杜云鹤,不想听他的事,所以我只好闭嘴了。其实,他那天弹吉他唱张学友的新歌,真的很棒。我都听入迷了。”
赵蜜的话提醒了莫兰。她蓦然想起,杜云鹤的生日就在4月1日。当时,她还暗地里跟赵蜜说,在愚人节出生的人,要不是特别聪明,就是特别傻。她觉得杜云鹤就属于后一种。哪有中学生给自己印名片的?最可笑的是,他还在名片上印了“著名演员”四个字。莫兰觉得凡是自己说自己“著名”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名气,而且,将来也不会出大名。
“呵,他还弹吉他了!”莫兰不自觉地语带讥讽。
“嗯,是啊,那天他兴致很高。”说到这里,赵蜜话锋一转问道,“莫兰,那最后戒指找回来了吗?”
这句话正好说到了莫兰的心坎里。
“没有啊。”她烦恼地回答。
“那怎么办?”
“我想……”莫兰决定把她的打算说出来,这时,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莫兰,别打电话了,快出来吃饭。”
“哦,我马上来。”她答应了一句,随后压低嗓门对赵蜜说,“我想晚上自己去那里找找。你有空吗?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啊?你要自己去?”赵蜜很吃惊。
“要是被我妈知道我把戒指给了算命婆,那还不得骂死我啊。”莫兰朝门口瞄了一眼,低声道,“警察已经把尸体搬走了,付远也被带到警察局去了,晚上那里没人,我想自己去找找。怎么样?你去不去?”
赵蜜想了想道:“好吧。我陪你。”
“哈哈,太好了。”莫兰很高兴,又提醒道:“别忘了带上手电和手套。我们不能开灯,也不能碰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明白,那叫保护现场。”赵蜜说完,又在电话那边小声欢呼,“好刺激啊!莫兰!我还是第一次去杀人现场!”
晚上9点,赵蜜按照约定,先给莫兰打了个电话,然后,莫兰以归还赵蜜数学课本为由,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家门。赵蜜在路口的水果摊上等她。两人见面后,就直接去了公共汽
车站。付远的家跟她们两人所住的小区相隔两站路的距离,她们乘上公共汽车后,没多久就到了彩屏路。
“她家居然住在彩屏路。”赵蜜跟着莫兰下车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彩屏路又怎么啦?”莫兰勾住好朋友的胳膊往前走。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有个同学也住在那里。”
“谁啊?”莫兰奇道。
“老夫子啦。他爸原来是钟表厂的,下岗后在那里开了家钟表铺,他们就住在钟表铺楼上。”赵蜜嗔怪地白了她一眼。老夫子名叫薛震,是全年级的学习尖子,一个会为考试成绩跌出前三名而痛心疾首的学习狂人。因为他从不与名次低于十名之外的人说话,也从不帮助学习成绩较差的同学,所以,以他如此优异的成绩,居然不是班级的学习委员,也不是任何别的干部。莫兰的成绩差不多总在十五名左右徘徊,所以,两人从没有过任何交往。
等等,钟表铺?莫兰骤然停住了脚步。
“彩屏路是不是只有一家钟表铺?”她问赵蜜。
“对啊。那又怎么样?”
“付远家就在那家钟表铺旁边的弄堂里。”
“真的?好巧啊!”赵蜜大叫,随后便疯疯癫癫地笑道,“那他们算不算是青梅竹马呀?”
“嗯嗯,还是两小无猜呢。”莫兰重重地点头笑道。她能想象老夫子听到她这句话会有多生气。
前几个星期,她曾经向薛震请教过两道数学题,当时薛震脸上那不耐烦的神情,她至今记忆犹新。“怎么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上课时你都在听什么?你们女生的逻辑思维就是不行。”薛震居高临下地教训她。
“因为不会,所以才来请教啊。如果你也不会,我还来请教你,那才是逻辑不对呢。”莫兰当时回敬了一句。被她抢白后,薛震显然很不高兴,后来给她讲解那道题明显敷衍了事。最后,莫兰没等他说完就拿着作业本走了。她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跟这个人说话。想不到,他就住在付远的旁边。
莫兰和赵蜜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来到彩屏路38弄。这时候,旁边36号的钟表铺已经打烊,莫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钟表铺的楼上,楼上果然亮着灯。这时候老夫子在干什么?是在研究那些难解的数学题呢,还是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此时正在为隔壁同学家发生的凶杀案而惴惴不安?
莫兰很想知道,薛震对既是邻居又是同班同学的付远到底知道多少。但她猜想,一旦有人去问他,他一定是那副欠揍的鬼样子,一边摇头,一边眼睛朝天花板翻,“谁?付远?我怎么会跟她说话?有这必要吗?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薛震一定认为,像付远这样的女生,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薛震不是单独生活,他有家人。有家人就难免会有八卦,付远和邱小眉又如此特殊,他不会什么流言蜚语都没听见过吧?他也不可能对她们母女的关系一无所知。他们又是近邻,假如他从自己家的窗口往下望,谁知道会不会无意中窥探到什么。啊!莫兰忽然想到,假如她能证明,薛震有机会偷窥付远的生活,警察会不会经常去找他?老是被警方打扰,一定会浪费不少本应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到时候,他该多烦恼!
可是,当莫兰拐进38弄走到钟表铺的背面后,却大失所望。她发现从薛震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