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档-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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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屋子本身并不破,房梁和墙砖看起来也还很坚固耐用。只是外表长时间无人打理显得有些过于破败罢了。屋子在郊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本身也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更加上无人居住因此十分符合石穿的要求。
简单的将屋子整理了一下,石穿便脱掉了衣服开始处理起身上的伤口来。一身伤口大大小小足有数十处,大多都是在爆炸的过程中所受,但是在随后的追击和隐蔽的过程中又有所牵动,导致伤口扩大了不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身伤口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肌肉和骨头,所以对石穿行动能力的影响并不算大。
在西安置备的药品和纱布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只不过药品的种类太过稀缺,只有一些基本的创伤药罢了,不过此时此刻聊胜于无。止血、清洁伤口、敷药并缠绑纱布,一系列的动作处理的准确到位有条不紊,比起战地医生来也不遑多让。这些小技能都是石穿自己在战场上摸索出来的,关键时刻自然能救他一命。
“唉……”一边包扎着身上的伤口,石穿却忽然一声长叹。右手双指又在眉心处按了按心思再次开始飘飞,重新在他这几天经过的地方一一盘旋回映。
永兴巷警卫员的尸体……
保险柜里面空无一物……
桂花巷刘秘书突然被杀……
蜀都路档案馆突然爆炸……
突然出现的“暗狼”、芙蓉花虎的谶语、意味难明的铁牌……
事情的复杂早已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预期,老叔所给他的情报也早已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如今,焚档仍旧失踪,敌人仍在暗处。
胡伟杰的身上没有焚档,而档案馆如今早已被炸成了一片白地更是全无痕迹。可以说,再想去找到焚档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性了。但是,石穿又怎能不去找呢?那可事关他的承诺啊!
但是想找,又该怎么去找呢?
甩甩头,暂时将焚档的事情放下。石穿忽然感到一阵阵的疲惫,不顾身上的伤口就地躺倒在一床肮脏的被褥上,枕着手臂仰头看着破碎的屋顶。他的双眼一时有些失神,呆呆的望着阴暗无光的天空。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一个被自己忽略了许久的问题——自己以后要去做些什么?不论焚档最后能不能找得到,他总要继续生活下去的。可也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生活下去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在这个户籍制度已经建立的时候想要隐姓埋名的重新开始,并不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如今的岁月动荡不安,想要安静的生活简直就是一种奢望。直到这时石穿方才发现,自己除了军队之外,竟然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军队,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原本崇高的理想早已随着她的死分崩离析,如今仅剩的信念却也随着他的被捕而烟消云散……自己,以后又该往哪里去呢?
天地悠悠,却是如头顶的破洞般灰蒙蒙一片不见方向。
“妈的,想那么多干嘛?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石穿暗骂一句,便不再这个问题上多费脑筋,转而再次思考起焚档的事情来。一个个细小的线索不断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进行着排列组合以期能够找到一个恰当的结论。
没有结论……
所以,这样的排列组合就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石穿突然“呀”的一声坐了起来。一个极为细小的细节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档案馆在哪儿?!”
“你们怎么都这么性急……”
刘秘书临死前的一句话忽然让石穿的双眸开始发亮,“你们……”“你们”……“你们!”刘秘书说话时用的词是“你们”而不是“你”这说明向他问询档案馆位置的人不止一个!也就是说,除了石穿、刘秘书和在现场偷听的胡伟杰外,还有第四个人知道并在意焚档的下落!
石穿霍然起身,立刻在屋子里不断地踱起步来,丝毫不顾及刚刚绷紧的伤口。他的头脑在飞速的转动着,不断地思考着与焚档相关的一系列问题。
第四个人会是谁呢?他又代表了哪方势力?
首先,不会是“暗狼”,如果胡伟杰等人已经得知了焚档的下落,那么他接下来的动作就无法让人理解。那时刺杀刘秘书反而会让人对焚档的事情生疑,所以这支力量的嫌疑可以暂时排除。
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石穿忽然站住脚步,双眼开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但旋即,他忽然摇了摇头。不会是他,现在整个中国都是他的势力范围,若是他想要调取一份档案,根本用不着如此费力。况且,他在这方面的情报也不该如此准确。
那就是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不曾被他所探知的势力所为。
“看来,我还是得回桂花巷看看才行……至少,要去碰碰运气。”石穿打定了主意立刻将破烂的军棉衣穿上,又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痕迹飞速离开。
此时天还正黑。
淅淅沥沥的夜雨慢慢的停了,化作满地不规则的镜子。乌云不知为何彻底的消散开来,竟然让成都的天空中也出现了明亮的星光。正北方的天际,一颗硕大的光亮跳入了石穿的视线。那是启明星,石穿于是乎知道,天,就快亮了。
细雨清洗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让空气都带上了一丝清冷。夜尽天明,整个成都的气氛也为之一变。第二天清晨,街道上巡逻的军队忽然多了起来。早已快关门的公安队伍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骑兵和摩托车散布在大街小巷与红卫兵们一起挨家挨户的搜索着陌生人的踪迹。这在大革命开始之后是极为少见的。可见昨天夜里弄出的动静,确实不小。
石穿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绿色军装左臂上戴着红袖标,还在外面套了一件黄呢子大衣。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撞到了他的怀里。石穿一路跟在巡逻骑兵的身后,一口地道的四川话也在不断询问着沿途的居民:是否发现了疑似反动派特务的可疑分子。
一路走去直到桂花巷外。身边的枪口如林,可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一下石穿这个年轻的红卫兵。如水潭般波澜不惊的一路,正如一路波澜不起的水潭。
此时的桂花巷已经被公安封锁了,荷枪实弹的白色制服站满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让石穿找不到哪怕一点点的机会。他装作帮忙调查的样子又在巷子口转了两圈后,仍旧没有发现可趁之机终于选择了放弃。可他刚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大喝:
“喂,你!站住!”
石穿浑身一震,当下果断的拔出了腰间的毛瑟手枪,看也不看甩手就向声源处射出一梭子弹。刚刚那个声音他听得很真切,那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昨晚被他制住的台湾特工——胡伟杰!这个时候他本该在看守所里面接受调查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借着开枪的机会,石穿迅速的窜到了巷子口处闪身躲进了拐角。他眼角的余光向刚刚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里手臂裹着绷带的胡伟杰居然穿着一身白色的公安制服,此刻正捂着流血的大腿在不断招呼着周围的警察。
“该死的!”石穿低声骂了一句,却不再停留,迅速的沿着墙边向前跑去。身后的巷子里面呼喝声此起彼伏,纷乱的脚步声竟恍若疾风暴雨。
枪声终于又在转过两个街道后响了起来,那是五四式手枪的声音,枪响的同时石穿便感觉到自己左肩肩膀上突然一麻。他闷哼一声,却不敢停下来查看,只能把脚下的速度加到更快。脚下纷乱的积水片片踏碎,水渍大块大块的喷打在军大衣上弄出大块的暗色,却不几乎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血。
追兵追的很紧,甚至背后的巷子里已经响起了马蹄的咚咚声,而远处的街道上马达声更是轰鸣震耳。石穿咬了咬牙,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手足并用爬到了身旁的院墙上,他竟然开始沿着院墙和屋脊奔逃。
刚刚几次枪声惊动了很多人,巡逻的骑兵、军队加上公安的增援已经越来越多,渐渐将整个桂花巷周围的地区都包围了起来。而更外层的地方则遍布着手提钢钎、铁棍,一路咋咋呼呼的红卫兵。
形势,已是急转直下……
ps:感谢两耳草、CUTEM和榴芒莵 几位的慷慨打赏,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加更一章以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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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再去广元,我一路向北 '本章字数:297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6…04 12:42:12。0'
“在上面!在房顶上面!”巷子里一个声音大声的叫道。几乎与此同时,原本零星的枪声陡然变得激烈而密集,已经有不少骑兵和公安发现了在房顶的石穿,子弹顿时瓢泼而来好像春节时欢快的爆竹。
骑兵手里的卡宾枪来源不一,但却是清一色的美国货,子弹的威力颇大而且射速极高。石穿骂了一声,果断的纵身跃下房顶,而他刚刚动作,脚下曾经站立的瓦片便被纷纷炸碎。一颗子弹甚至擦着石穿的头皮飞了出去,带走了一小撮头发,更是让他的额头多了一层冷汗。
落地之后的石穿顾不得后怕,一脚踹开了院门继续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面来回穿梭着,拼命摆脱身后的追兵,但他却是再也不敢企图攀上屋顶。追兵自四面八方而来,马蹄声和马达声的响动也越来越大。石穿清楚,对他的包围圈正在慢慢地缩小。
“这样不是办法,迟早会被抓到的!”石穿心中焦急万分,但是脑子里却愈加的冷静。越是在危急的时候,他越是能够保持冷静。这是一个优秀侦察兵必备的素质。
一步踏出小巷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石穿猛然停了脚步,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
眼前的两个路口仍旧是小巷子,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些巷子里面的房屋更加的老旧,几乎是清一色的木石结构,屋檐低长,屋角如同鸟之飞翼向天空高高的翘起极有历史和艺术的气息。立柱和砖墙在常年的风吹雨打下呈现出乌黑的深沉之色,一如这座深沉的古城。
石穿心念一动,腾出右手从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上摸下一大把鲜血来,在正前方的小巷积水滩里将之洗掉,随后他脱下鞋提在手里放轻了脚步几下攀上了一栋房屋的立柱。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翻上房梁,反而三两下便缩身在屋檐之下的角落里,后背冲上尽力压低了自身的气息。
五秒钟,大队的追兵便从巷子口急追而来,打头的是四名手持卡宾枪的解放军骑兵,在看到岔路口后,四人迅速的勒马观察,让小巷里不断回荡起马匹的长嘶和咚咚的踢踏。
“班长,你看地面有血!”一个骑兵将枪口冲地上指了指,那名班长立刻打马上前查看。果然,左边巷子地面的积水中一缕缕殷红的血液正慢慢的浮沉,一滩水正在慢慢地变成淡淡的红色。
“班长,那个小子看来就是从这里跑的,我们追吧!”身后的战士纷纷催促着,但是班长却摇了摇头冷哼道:“得小心他声东击西,我们分头去追,发现目标后直接开枪。胡同志说了,那个人是敌特,危险的很。明白了么?!”
“明白了!”
“走,驾!驾!”
四名骑士分成两队,马匹踏着隆隆的鼓点声渐渐远去。随后,大队的公安和红卫兵组成的追兵队伍也迅速赶到,他们却只是稍稍看了看便找到了方向,一行人咋咋呼呼的冲向了有血迹的胡同,脚步声仍旧似一阵狂风暴雨。
鼓声渐远,风停雨歇
当最后一名追兵的背影也远远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时,石穿方才舒展了一下身体,从房檐中一跃而下,仔细的擦掉了滴落的血液和周围的痕迹,这才穿上鞋子迅速向反方向奔去。走上马路后,他的速度方才变得缓慢起来。
染血的军大衣已经被他随手丢弃,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顺手偷来的黑色棉袄。棉袄的尺寸显然不够,让身材颀长的石穿看起来像一个乡下来的老实农民。不过此时大街上早已没有半个闲人,穿梭来往的都是继续向小巷深处奔去的军队和公安,他们哪里还有观察农民的闲心呢?
石穿低头走在大街上,一路不徐不疾,尽量避免被旁人关注。身旁的军警和红卫兵们来来往往却根本没有几个人看他一眼,即使看了看也很快的将视线跳了过去,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乡巴佬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
就这么一直走了两个小时,他才终于回到了人影稀少的郊区,而这时石穿早已脸色惨白,过度失血已经让他的脚步都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