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夙今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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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让妈妈坐下,然后问:“丁丁怎么样?”
“他很好,纪总一下班就带他去麦当劳了,这孩子就爱吃麦当劳,吃完就会回来了。”
“丁丁的病还没有办法治吗?”
“是啊,所有能找的大夫都找过了,中医也看了,就是没有一个说能治的。我现在也不报什么希望了。只是这孩子,老是叫着要找妈妈,怎么跟他解释也解释不通,他无法理解死是什么意思。咳!他一声声地叫妈妈,我这心里呀……真受不了了。”
妈妈说到这儿忍不住哭了。大刘本来是想把妈妈的心转移到丁丁的身上,才扯上这个话题,没想到还是引起了妈妈的伤心。
“云妈妈,你别太伤心了!”大刘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你现在的身体一定要健康,照顾丁丁全靠你了。”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丁丁,我可能就撒手走了,我是不放心他呀!”
这时门开了,“姥姥,我回来了。”
纪战武出现在门口,身后钻出丁丁,飞快地向姥姥扑去。
姥姥抱着丁丁,带着泪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丁丁,吃了麦当劳了?”
丁丁点着大脑袋着说:“吃过了。还要吃!”
大刘站在一边看着祖孙俩的样子,表情激动得有些失控。
他借着回头的功夫使劲擦着自己的眼睛。
“大刘来了。”纪战武走过来。
“是,我来看看他们。云澜的死我是有责任的,我对不起你们。”
“大刘,不要这样说。要不是你提供了肇事车的详细情况,杀害云澜的凶手就找不到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谢谢纪董事长。这回我能大难不死,这条命就要当两条命来用,以后云澜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云妈妈,我刘天来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在我高中的时候也得病去世了,我现在光棍一条,没有一个亲人。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妈妈,丁丁就是我的儿子,我一定尽我的所能照顾你们。”
大刘伸手拉住丁丁,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丁丁抬着头看着他,眼睛里一道明亮的光闪过,好像有一种心灵感应一样,完全不拒绝大刘。
大刘说:“丁丁乖,叫刘叔叔!”
丁丁说:“刘叔叔,你真好。我喜欢你。”
纪战武也被刘天来的一番话感动了,他说:“大刘啊,我以前对你不了解,没想到你是这么有血性的好男儿。行,以后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了。不过云澜的事情更是我的事情,你只要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就算帮了我大忙了。”
大刘心里苦笑,这纪战武还和我抢上了,你应该排到我后面去啊。不过他嘴上也不说什么,逗着丁丁玩儿。
到离开的时候了,纪战武叫大刘一起走。
没想到刘天来把丁丁往地上一放,这孩子就大声哭了起来。嘴里叫着“妈妈!我要妈妈!”
“来,丁丁,到姥姥这儿来。”
丁丁只是不肯,抱着刘天来的腿不放。
直到刘天来答应丁丁,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他,才算哄得他不哭了。丁丁把他们送到门口,一个劲儿地说:“刘叔叔明天一定来啊。”
大刘和纪战武走出云澜的家。
纪战武有些嫉妒地说:“奇怪,这小子怎么跟你那么亲?”
刘天来没有回话,但心里也挺纳闷,难道丁丁能感觉到内在的自己吗?
“一起去喝一杯吧!”纪战武邀请大刘。
云澜心想自己‘变身’以后,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还没有和纪战武在一起好好谈谈,今天是个机会。于是说:“好吧。要喝酒,咱俩就都不要开车了,把车放在这儿。打车去酒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你这是接受教训了,不管干什么都要是安全第一。”
“可是有些祸该来的时候你躲不掉啊。”
纪战武拍拍大刘的肩膀,无言地点点头。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人影晃动,音乐靡靡。
要了一瓶马嗲利酒,服务小姐为两人倒上酒并加了冰块。
“你要喝这么多?”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刘摇头。纪战武端起酒和大刘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把酒倒进嘴里咕嘟一口咽下,这才讪讪地说:
“今天是情人节。”
“噢!”
“我们俩在一起过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吧。”
纪战武的调侃没有给自己带来稍好一点的感觉,反而因为一杯酒下肚,胸中的闷气被激发而涨红了脸,不无想发泄地笑了起来,
“哈哈!!”
纪战武眼角里一滴泪光晶莹闪烁。
大刘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也只能默默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战武啊,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的情人,就坐在你的面前,如果我没有死,现在不就是咱们俩个在过最浪漫的情人节吗?
我在医院静养的这段时间,已经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云澜已经死了,自己要转换角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自己而言得之实在不易,云澜有很多未能完成的心愿,一定要在做大刘的这三年完成。我现在时时刻刻都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就是大刘,大刘就是我!我要活得精彩,活得值!
但是真正面对现实,面对自己的亲人和故友的时候,我又一时放不开,不能马上进入自己现在的角色,这就是所谓的情感滞后吧,理智和情感的不同步造成了我一时的无法适应,但是在刚才见到母亲和丁丁的那一刻,他终于放下了自己内心的枷锁,也就是他说出自己的承诺的那一刻:云妈妈,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妈妈,丁丁就是我的儿子,我一定尽我的所能照顾你们。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不再被情感所羁绊。
第五章 陌生熟人
看到纪战武的郁郁寡欢,云澜心里太清楚了那是什么原因了。而此时的他心中油然而生的一个念头是:让身边的人都获得幸福。
“纪总,你比我年长,以后我就叫你大哥了。你有什么心事不要郁闷在心里,把我当做你的知己,吐露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你的苦闷。”
纪战武看着他真情流露的目光,心中感动,点点头说:“好,你把我当大哥,大哥也正想和你说说心里话。大刘,你相信缘份吗?”
“我相信。”
“我觉得世上最说不清楚的就是缘份。”
纪战武又喝了一口酒。
“我记得有这样一句歌词:既是无缘上天为何让我们相见,既是有缘上天为何让我们分离……唉!说的就是我和云澜啊。
我和她从中学就在一个学校,那时候我们太单纯,只是普通的朋友。一直到上大学四年级时我们才确定了恋人的关系,同学们都很羡慕我们。没想到啊,我和云澜的感情道路会那么曲曲折折,毕业后我在单位被人无端的陷害,蒙受不白之冤。***三年后我才查出来,原来是那个叫梁斌的高干子弟早就对云澜的美貌垂涎三尺,他布置了一个圈套,设计害我,再假惺惺地趁云澜对我误解的时候去追求她。可是云澜和她结婚以后,他这个畜生还在外面找女人……我无能啊,让云澜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却爱莫能助。”说到这里,纪战武拿出一根烟,大刘马上举起桌上带着小小灯罩的蜡烛给纪战武把烟点着。
“云澜劝我不要抽烟,咳,她看见了会生气的。不过她不在了……你也抽一根吧!”纪战武苦笑了一下。
“谢谢,我不抽。”
“我记得你以前抽烟啊。”
“咳,通过这次死里逃生,我对生命有了新的领悟,我戒烟了。”
“噢,真的戒了?”
纪战武看了看手里的烟,把烟也给掐了,
“你这么说挺有道理,我也不抽了。咳,这段往事我从没有和云澜提出过,甚至无法和她解释,因为我怕刺痛她,怕她因此难过。因为有的时候暴露真相比隐瞒真相更伤人。她一定是对我仍然有这个误会,所以才一起不肯答应我的求婚。”
大刘默默地听着,他的心里被纪战武的这段话所震动。这段往事她完全不知情,现在才知道纪战武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原来是因为她,而他宁肯受了那么多委屈却还是处处为云澜考虑,云澜真是命薄,这份爱她是无福消受了。
“真正爱一个人就是为这个人牺牲,为这个人奉献,而不求任何回报。”大刘很平静地说:“老纪,我很佩服你。”
“我以为一切磨难都已过去,云澜的离婚给了我新的希望。云澜同意和我合作办公司,你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制造了几次机会想向她求婚,说来也怪,每一次我准备未婚的时候,都会被意想不到的事情所干扰。第一次我要求婚的那天,发生了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受到政策影响,差点造成巨大的损失;第二次我要求婚的那天,丁丁突然病了……唉,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向她求婚了,可是她让我等她一个星期。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啊,谁能想到一个星期后,她躺在灵堂里了……我只能在灵堂里把戒指给她戴上,她是再也不会拒绝我了。”
说到这里,纪战武伏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战武,你喝多了。”大刘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也夺眶而出。
纪战武身子震了一下,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刘说:“你刚才的口气好像云澜啊!”
刘天来心中一禀,知道自己的神态十分出格,马上笑着说:“你看你,真是有些醉了。”
当大刘叫了辆出租车把纪战武送回家,自己走在街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没有一丝月光的夜空阴沉沉的,不太宽的街道上,几盏昏暗的街灯将树荫照成一团团黑黝黝的怪物,反而让人感到阴森森的。
刘天来忽然觉得不对劲,心中一阵陡跳预警。不远处的树影黑暗中走出一个人。
没觉得这个人在动,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到了自己对面的一米处,在黑夜里无声无息地移动,形同鬼魅。
刘天来警惕地看着来人,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如果他真是鬼,我还真的不怕,经历过死亡,知道死并不可怕,这世界上有神自然会有鬼,世上的事都有运行的规律,该怎样做,都不会超出自然的法则。可是看他的样子,黑色的墨镜,黑色的风衣,这打扮像个电影里演的黑社会。他好像是特意冲着自己来的。
那人上下打量着刘天来,对他的表情十分不解,疑惑地问:“怎么了你?老四,你看着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似的?”
老四?他怎么叫我老四?看表情他应该和刘天来很熟。这下坏了,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刘天来的记忆恢复得很慢,而且有很多片断是独立的,没有联系看不出来龙去脉,因此就是觉得眼前的人的确有些面熟,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是我的朋友?”
“怎么?你脑子坏了,连我衰仔鹏都不认识了?”
“衰仔鹏?对不起,我现在脑子确实坏了,上个月出了车祸,前些天刚出医院,脑子里被颅骨塌陷压迫着神经,差点儿成了植物人,所以现在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你说你是我的朋友?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失忆了?这下坏了,咱们的事你全忘了?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事?”衰仔鹏急得叫了起来:“那可怎么办?要多长时间才可能恢复记忆?”
“不知道,医生说这要看自己恢复的情况,说不准得用多长的时间。”
“走!去我那儿去,想个办法帮你恢复记忆。”
“我现在完全想不起你是谁,你让我跟你走,那怎么行。”大刘挣开衰仔鹏的手。
“我是衰仔鹏啊,***咱俩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你会信不过我?”
“可是你怎么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找我,难道你有什么秘密?”
衰仔鹏暴走:“真气死我了。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好吧,这样吧,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信,明天咱们在赛特酒店大厅见面,你一定要来,我把咱们最重要的东西给你看,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好不好?”
刘天来,男,23岁,文化程度高中,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任排长。这个简历在他档案里写得很清楚。复员后到同德公司,一直任云澜的秘书,工作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这一点云澜是最清楚的,难道他是个有背景的人?工作了一年他现在的年龄应该是24岁。
这个自称是刘天来战友的人,从直觉上感到很神秘,他自称是刘天来的出生入死的战友,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听语气好像还非常重要。
回到家,把刘天来的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一件一件的仔细查找,包括本子里的所有记录,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不放过。前几天搬家的时候,他曾经因为要给大刘保管好东西把所有东西都整理了一遍,所以有个大概的印象,现在再这么整理一下,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
临睡前,刘天来照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