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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临凤阙-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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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书出生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不在她身上也就罢了,还在一个地位根本不如她的人身上——真心快要气死。
至于李安棋,她的不爽更是有增无减。不过,看到李安书十分不虞,她又莫名地平衡了——
能看李安书吃瘪,实在不错!而且话说回来,就算元家这女儿再漂亮再有才,还不是和她一样,是个侧妃的料!
这么一想,李安棋就平衡了。元非晚要出风头那就让她出呗,反正最后都是没差的!
别人如何想,元非晚管不了,也不想知道。左右这是个打脸的好机会,她不可能放弃——
就以她爹那种正经到刻板的性格,能给她写小抄?呵呵,这是把她和她爹的人格一起质疑了吧?别的都能忍,这个怎么可能忍!
以及,既然大家都觉得她是来抢人风头的,她不做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这种印象?不如坐实它!用实际行动直接告诉她们——
“我就是这么牛,怎样?”
“不服?不服也给我憋着!”
“不想憋?也行!要是你有本事,咱们来单挑呀!”
虽然元非晚心里此类话语刷了满屏,但从脸上愣是看不出任何波动。所以,萧清彤看着她,得出了和李安琴同样的判断——
美得很大气,更重要的是有气场!不是事先知道的话,她还以为元非晚是个公主呢!
这么想想,萧清彤就更喜欢元非晚了。“好,有一个了。”等元非晚站定后,她这么说,同时逡巡底下其他人,“还有没有要来的?”
李安棋原本打算上,但在她得出左右都是个侧妃的结论后,就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冒风险。反正她本来就没多大信心,不如直接放弃。
众女当然先看刚才前三名的反应。现在李安棋毫无动静,她们的目光就全都汇聚在了鱼初身上。
对鱼初来说,这比试可是个鸡肋。
不是说她不能写出一七体诗,然而现在给的时间太少,就算写出来,质量也不如何。
可她不能像李安棋一样直接放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冲着德王妃来的,而且还是德王妃一位呼声最高、背景最雄厚的人。而今天的宴会,和确定德王妃人选关系重大。
现在,阵都摆出来了,也有人应战;然而不是她?
这怎么能行呢?传出去的话,不就是她怕了一个从四品官的女儿吗?脸是要往哪里搁啊!
鱼初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心中还不断催眠自己:这种难度,元非晚也很可能驾驭不了!只不过对方脸上掩饰太好,以至于众人都觉得她胸有成竹!
对,就是这样!只要她不紧张,好好发挥,不见得一定会输!
在两人并排站着的时候,元非晚淡淡地扫过去一眼。她就知道鱼初会上来,因为鱼家位置太高,以至于在势在必得的同时,也毫无退路。这么说来,还不如她这个位置了,进可攻退可守!
刚才唧唧歪歪的人里头,可不包括鱼初。所以元非晚觉得,只要她把底下一票人都比下去,那就是完美了。至于和鱼初的比试,那就随便吧……
她不会刻意赢,也不会刻意输!还是老话,她就做她该做的;至于胜败,各凭本事!
等鱼初上前后,众女中又起伏摇摆了一会儿,最终归于平静。
“还有没有?”萧清彤问。等确定不会再有人上来后,她才把目光转回到元非晚和鱼初身上。“看起来只有你们俩了……准备好没有?”
“回殿下,准备好了。”两人同时回答。
萧清彤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有两个人的话,那就我和阿宁各出一道题目好了,你们抽签决定题目和前后。”
这种安排很公平,两人均无异议。
“一个字的题目?果然很好出。”萧月宁笑道,也不推辞,很快便写好了。
没过多久,就有侍女把两个信封端到了元非晚和鱼初前面。
“这里头是前后。”萧清彤解释道,“谁抽到前,便先选一题,先作诗。剩下的一题,便是后面的了。”
双重抓阄,简直没法挑剔。元非晚和鱼初都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对方,各自伸出手去,捏住了更靠自己那边的信封。
“前。”这是鱼初。
“后。”这是元非晚。
下面的人看着这种发展,心里已经有了好些想法。若是最后鱼初胜出元非晚,那就罢了;但若是元非晚胜出鱼初,那么,她们之中的谁,都没法指责元非晚作弊什么的——
鱼初先抽题目,也就意味着有优先权;在具有优势的情况下输掉,还能说什么呢?
因为题型已经很难,所以内容很是简单。至少鱼初在看到自己抽到的题目是“花”时,实在松了口气。
“这是我的题目。”萧月宁笑吟吟地说。“给你些时间审题,然后便开始吧。”
鱼初不敢怠慢,直接照做。虽然她步子有些迟疑,意境也不如之前,但诗作勉强和韵,意思也通顺。以花费的时间来论,已经能算不错。
萧清彤、萧月宁和李安琴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满分若是一百的话,鱼初可以打个八十分,勉强靠近优秀。
接下来就轮到元非晚了。在鱼初赋诗的时候,她被带到后面去避嫌,完全不知道对方的题目,也不知道对方表现如何。但那都不重要,因为她拿到的题目也很简单——

  ☆、78第 78 章

这叫一个大获全胜!
反正,当圆月偏西、宴会结束时,所有人看元非晚的眼神都不对了。不仅是各家贵女如此,连长公主府里的侍女和仆从也如此。
“这真是不得了,”他们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若这小娘子是个小郎,怕是再过几年就能高中进士了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光凭今日的表现,她便比那些中举的进士做得还要好了!”
“简直没法想象……”
“长公主殿下果真把她最喜爱的孔雀纹锦送了出去?还多送了个白玉碗?”
当长公主府中上下都沸沸扬扬地议论着这件事时,元非晚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长公主殿下有意留她过夜,但她婉言谢绝——
今天的风头出得已经够多!若她再顺杆爬,怕是晚上立时有人背地里扎她小人。反正目前只是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她一点也不着急!
“这织锦……”得到允许后的谷蓝已经心急地把织锦外头包裹的布料解开,嘴巴顿时张得圆圆的——
因为那织锦相当厚实,针脚细密,图案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它还在黯淡的背景下反射着整齐璀璨的色泽,简直雍容华贵到了极致!
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这绝对是上上品。
“……这就是贡品吗?”水碧也是第一次见,眼睛瞪大,一眨不眨。
元非晚瞧了瞧。“波斯国的贡品,因为数量少,却是比一般的贡品还要珍贵些。”她想了下,又道:“今日时间不对。若是天气晴好,那园子里还有许多波斯贡菊,更是争芳斗艳。我估摸着,圣人大概把贡菊都赐给了长公主殿下。”
两个婢子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人都说南宫长公主得宠,现在她们才有概念!
等吃惊过后,水碧忽而想到了另一点很重要的。“大娘,您怎么知道这么多?”织锦啊贡菊啊,还有今天的所有表现……要不是她一直跟随元非晚左右,还真要以为壳子里换了个人呢!
“长公主殿下自己不就说了么,织锦是波斯国的贡品。而菊花之类,则是我听她们讨论的。”元非晚眼也不眨地撒谎,反正她不会承认任何怪力乱神的事情,“至于今日的诗词,你觉得我比不过她们吗?”
“婢子当然不是这么想!”水碧立刻澄清。“婢子只是想……想,若是大娘您早些展露自己的才华,说不定咱们便不用去岭南那一趟呢……”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扯,便笑着圆回来:“但不管怎样,咱们现在都回来了!”
不消水碧说,元非晚自己也认为,若她早三年过来,她绝不会让元家被贬岭南。不过话说回来,在长安要那么轻易地用一把火烧掉过去,可没那么容易。现在看看,岭南三年,也算是有得有失。
“没错,无论如何,咱们都回来了。”元非晚不能更同意这句话。她回来了,他们都等着瞧好吧!
虽然元非晚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然而,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她刚才绝不遮掩的表现,就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她、她爹、甚至整个元府,都不是好惹的!
水碧瞅着自家主子因为车帘晃动处投射进来的月光下明暗不定的脸,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委曲求全那么多年,最后终于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就是跟随元非晚左右!
谷蓝自然也这么想。不过,她现在的全部心神,都在织锦和白玉碗上。那玉碗晶莹剔透,看起来简直像水晶做的。“好漂亮呀……”她低声自言自语,“婢子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元非晚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若是你喜欢,便给你了。”
“……哈?”谷蓝被吓了一大跳。“大娘,我不要!”她连连摆手,连婢子的自称都给急忘了,“这是长公主殿下赐给您的,怎么可以给我呢?”
“再贵重,也是死物。”元非晚翘翘嘴角。只要对她忠心,她能给的都会给。“哪儿有人来得重要?再者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水碧和谷蓝额头上齐齐挂下一排黑线。物品不如人这个理由还勉强过得去,但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长公主前不久赐下的,都没捂热乎呢!不不,说起来,她们主子就看了东西一眼吧?
我们大娘真是清新脱俗、不为世俗之物折腰!两人不由都这么想。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元非晚之所以没什么大反应,是她见得多了。若她真是什么都不在意,又何必想着一定要让她爹登上人臣的巅峰呢!
忽然,她们马车前头响起来一片由远及近的声音:“让让,都让让!”
本来,八月十五夜里的长安城,热闹得很。她们这一路过来,人声喧闹不绝于耳,元非晚还悄悄地往外看了好几眼。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让人让路的声音,几个人不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水碧反应更快,直接下车去看了。没过一阵子,她便重新探进头来,紧张道:“大娘,您可能要下来。前面来了好几辆马车,打头的好像是要回宫里的!”
宫里的?元非晚微微挑眉。宫里派头大到能让街边平民退散、车里的人也得下车垂立的人,也就皇帝皇后和太子。而若是帝后出行,阵仗不可能这么小……
“太子殿下出宫了?”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水碧微微瞪大眼,又去打听。在这当儿,谷蓝抄过一边的帷帽,眼明手快地给元非晚戴上。等水碧再探头进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准备下车了。“听人说,确实是太子殿下。今日十五,殿下带了几个王爷去曲江池游玩,很多人都看见了。”
元非晚点头,伸手按在水碧探出的手臂上,钻出车厢,踮脚下车。她刚离开长公主府时,时辰已经过了寅时;现在在路上撞到回宫的太子一行,怕是他要赶早朝。
事实也正是如此。萧旦好容易得了一个出宫休息的机会,说不得要捱到最后一刻再回去。他这个带头的走了,其他几个成年王爷也散了。该回宫的回宫,该回府的回府。这么一群人,各个都是显贵的皇室成员,当然从老远就开始叫回避。
不用费心,都能从马车轱辘声以及马蹄踩踏声听出一整条浩浩荡荡的车队。元非晚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等他们一行人过去她再赶紧回家。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她一走,她爹肯定做什么都没心思,现在正眼巴巴地等她回去呢!
打头的马车里,萧旦不大不小地打了个酒嗝。边上侍从听见了,便立刻道:“殿下,已经让人先回去准备醒酒汤了,绝不会耽误您上朝。”
萧旦听见了,但他现在晕头昏脑,没什么心思说话,随意摆了摆手。其实他们一行出来时都骑马,不过在玩月时喝了不少酒,为防着凉,只能改乘马车。
侍从见状,知道主子不想被人打扰,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而后面一辆马车里,秦王萧旭喝的酒和萧旦差不多。然而他状态却比萧旦清醒,因为他正在和人讨论今天的情况。
“直到最后,老七也没来。”萧旭亲弟、老四江王萧晨正呵呵冷笑,“以前就觉得他们面和心不和,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吗?”
“谁知道呢?”萧旭也哼了一声,“说不定是太子故意诳我们的……老七那么大一个人,太子竟然不知道老七跑哪里去了?”
萧晨颇有些不以为然。“哪里,肯定是你想多了,哥!你看老七,回来也有两个来月了,可曾给人好脸色看?别说他,换成是我,被扔到岷州那种鬼地方整治内乱,回来以后一定觉得全天下都欠我的!”
“嘴上还有没有把门的了?”萧旭忍不住提醒。“你自己想想,你这一句话把什么人都说进去了!”
可不是吗?这全天下的人,肯定也包括同意萧欥代替萧旦去岷州的皇帝吧?
萧晨撇了撇嘴。“反正我觉得,老七现在肯定和皇后、太子生分了。若是可能,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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