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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业火如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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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沈白垂袖转到桌边,拿过酒壶满了两盅酒,递了一盅到迟墨面前:“这杯我敬你,劳你费心了。”
  妖是妖,我是我,莫青不论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他一直都是你师兄,这就是你要说的吧?迟墨勾起嘴角盯着沈白手里剔透的青花瓷酒盅。心底轻叹一声抬起眼看着沈白,迟墨接过酒盅一饮而下。
  迟墨和沈白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从金发男人夫妇门外经过房里传来说话声,是两个男人,他们在说什么迟墨和沈白听不懂。
  沈白皱眉看向迟墨,迟墨对他摇了摇手,两人什么都没说一起回到了沈白和方赭房里。沈白打开房门,两人进去见方赭正在和莫青下棋,棋盘上黑子白子纠缠在一起,形势胶着。
  “回来了。”方赭对沈白他们说,目光却并不从棋盘上移开。
  “嗯,师父。”沈白过去给方赭手边空了的茶碗添茶。
  莫青从沈白开门看到迟墨开始就一直盯着迟墨。迟墨对着他微微一弯嘴角,笑得莫青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莫青,该你落子了。”
  “是,师叔。”方赭出声莫青才急忙回过头收起眼底的不悦换上一副谦恭的神色。
  迟墨走进房里在沈白身边站下,说:“有件事想请问道长。”
  “什么?”方赭一面将手里的黑子放到棋盘上一面问。
  “那金毛怪人夫妇房里可是来了什么人?”
  “啊,来了一个红毛怪人,说是个什么传道士。”方赭的黑子落下吃掉了莫青一大块,“莫青,看看,你这棋艺可是荒废了。”
  “师叔教训的是。”莫青说着又落一子。
  “迟墨,你可知这传教士是做什么的?”方赭抬头问迟墨。
  迟墨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方赭刚刚落下的棋子道:“道长,你可落入他的彀中了。”
  莫青手一颤白子落偏。
  “哦?”方赭认真的看着棋盘上的形势,“哎呀,还好刚刚莫青的子落错了,不然贫道就输定了。”
  沈白用有手肘顶了顶迟墨:“观棋不语真君子。”
  迟墨笑言:“我是妖怪,可不是君子。”
  “迟墨兄高估在下的棋艺了。”莫青亦笑,“看,方师叔的这不是已经稳赢我了。”
  “罢了,罢了,你们去看看那个传道士去吧。”说着方赭起身不再下了。
  “是,师父。”
  “是,师叔。”
  莫青、沈白先后往门口走去,迟墨瞥一眼那胜负未分的棋局跟了上去。
  金发男人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迟墨等人时吃了一惊:“怎,么了?”
  “听到你房里有动静过来看看。”迟墨说着眼睛望进了房里,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留着红色短发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前面。
  “哦,我们,没有,事。”金发男人说话总是磕磕巴巴的不流利。
  桌前的红发男人转过身来看到门口站了三个人,起身过来问:“怎么了,乔?”
  “没有,艾伦神父。他们,担心,我们,的安全,所以,来看看。”被叫做乔的金发男人回头对艾伦神父说。
  迟墨看着红发的艾伦神父起身走过来在他自己身前虚点几下说:“谢谢,主会保佑你们的。”
  “主?”迟墨的视线移向艾伦神父手里的那本羊皮封面上面写着弯曲如羊肠的不知名文字的小书。
  “是的,主,我们仁慈的主。”艾伦神父的脸上洋溢着微笑。
  “仁慈的主?”这个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房里多了一个人,深棕色的头发整齐且一丝不苟的向后梳起,脸上挂着尖锐嘲讽的微笑。
  “安东尼!”乔看到他这个突然出现在房里的人忍不住惊呼。
  迟墨的瞳子急剧收缩,能在他面前这般毫无声息出现而不被察觉的这个安东尼是第一个。迟墨垂下双手向前横移一步将门堵上。
  “你们所谓的仁慈的主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安东尼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艾伦神父逼近,“我们在不惜任何代价在寻找新的可以生存的地方,你们又如同苍蝇一样追到这里。你们的仁慈在哪里?!”
  艾伦神父闭上眼睛举起胸前佩戴的银色十字大声的用不知名的语言吟诵着什么,希望可以阻止安东尼逼近的脚步。乔也手忙脚乱地从胸前摸出一个小的十字随同艾伦神父一起吟诵,但是他们颤抖的声音泄漏了他们的恐惧。
  “不用再念了,你们的主拯救不了你们。”安东尼伸手抚上乔的脸,悲哀的看着他,“乔,为什么你会相信艾伦的鬼话?你要知道,上帝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而我,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
  乔瑟瑟的抖着金色的睫毛张开眼睛看着安东尼:“我把我永恒的爱和忠诚奉献给了主和我的妻子珍妮。”
  安东尼的眼睛瞬间从深褐色变成了碧绿,呲起的牙齿之间逸出喉咙深处极力压制地愤怒,手掌使力扣住乔的脖子将乔提了起来。乔一张雪白的脸顿时被憋成了红色,两只手用力,拼命的想要掰开安东尼的手,腾空的双脚胡乱的踢腾着。
  “救人!”
  沈白银丝如电缠上了安东尼的手腕,迟墨两手一交抽出袖中银质短刀先沈白一步欺身到安东尼身边,双刀剪向安东尼的颈间。安东尼松开乔的脖子任由乔摔在地上向后一跃,腕上银丝大力一带沈白被他的力道拉了起来撞向迟墨的后背。莫青跃起一把抓住了沈白的脚腕,和安东尼一起将沈白在半空中拉成了一条直线。迟墨手中银刀一铰银丝绷断沈白跌回莫青怀里。
  安东尼盯住迟墨:“你……”
  “同类吧。”
  “你是哪一族的?”安东尼问。
  “还轮不到你过问。”迟墨眼珠一转已是双目尽赤。
  安东尼眼中现出一抹惊慌:“难,难道……”
  “难道?”迟墨手中刀一横,道,“要么死,要么滚,中土不是你们该来的!”
  安东尼目露凶光:“你可知道我们血族有多少人死在了教廷的大肆扑杀之中吗?”
  “与我何干?”迟墨冷漠地看着安东尼,自有一股凌人气势,“我现在问你是死还是滚?”
  安东尼没有回答久久地和迟墨对视着,直到莫青突然出手一爪洞穿了安东尼的胸口。安东尼看向莫青:“你是?”
  “僵尸。”莫青看到安东尼胸口喷薄而出的鲜血时情绪有些抑制不住地亢奋起来。
  “不错,厉害。”安东尼把目光又移回迟墨身上,“我们是不会放弃这里的。”说完化作青烟消失在众人眼前。艾伦和乔不敢睁眼跪在一边虔诚的吟诵着迟墨他们听不懂的话。
  迟墨也不去追安东尼收起刀,递给沈白一把:“拿去防身。”正是上次他给沈白却被吕征拿去杀茅观主那把。
  沈白看了看迟墨已经不再鲜红的眼瞳将刀接过,然后转身去拍了拍乔的肩膀:“你夫人呢?”
  乔这才想起什么来一骨碌爬了起来向房外跑去,沈白他们跟在后面,几个人到了客栈大厅看见珍妮伏在客厅中央的桌上睡着了,桌上摆满了酒菜。乔这才呼出一口气,俯身拍了拍珍妮的脸颊,珍妮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他:“乔,怎么了?”
  “没事,没事。”乔轻吻珍妮妖艳欲滴的红唇把她紧紧搂进怀里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一般。
  此情此景让客栈里的人纷纷面红耳赤地将脸偏开,甚至有酸腐的秀才用大袖遮起涨的通红的脸嘴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迟墨一转头正看到沈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着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一扬笑意从嘴角晕开,眸光再转,莫青看着沈白的样子也丝毫不差地映入迟墨眼里。约莫是察觉到了迟墨的目光莫青抬眼望了过来,和迟墨的视线一触莫青便把头偏向了另一边。迟墨眯着眼睛看着莫青的侧脸虽然嘴角仍然向上扬起眼底的笑意却褪尽不见。


☆、第 14 章

  迟墨将口中的酒吞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果然再喝不到那从喉间一路直下烧灼到肺腑之间如同席卷大漠的狂风般豪烈的酒了吗?这酸酸涩涩的江南小酒真难喝。
  屋瓦下面传来鼎沸的人声,自昨夜乔夫妇在客栈毫无顾忌的当众亲热之后客栈便来了好些想看热闹的人。致命的危险就潜伏在暗处而这些生民依然如此好无知觉,这也是一种幸运吗?迟墨看着一个喝得微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客栈里出去的时候想。
  夜风拂来,带着血腥味,傍晚时分街头的屠户刚刚杀了一头猪,那味道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散去,不断地刺激着迟墨的神经,虽然他不吃猪血但是血腥味对他来说始终是强有力的刺激。杀猪和杀人有什么区别?迟墨活了数百年也没有想清楚过,他曾经杀猪一样杀人,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穿着厚重的铠甲。现在……迟墨撇了撇嘴角。
  迟墨把酒瓶送到嘴边仰头灌下一大口,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他干吗还记那么清楚,朝代都已经更迭了两三回了。他还记得母亲告诉过他,吸血鬼可以长生不老,只是她没有告诉他,他们的落寞和悔意也会随着他们长生不老,就像她自己对父亲。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他的皇帝舅舅以为他死掉的时候修给他的墓里沉睡,等他一觉醒来天下早已易主。那个曾经“九天阊阖开宫阙,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帝国覆灭这中间有多少杀伐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听说南方山明水秀歌舞升平于是他来了,在毁掉他那虚伪的墓志铭之后带着墓里所有赏赐给他陪葬的金银珠宝。
  其实,都差不多吧。迟墨喝干瓶里的酒叹一口气。正要下去把酒瓶还给掌柜的,迟墨看到沈白跟着莫青出了客栈,两人迤逦向北而去。客栈坐落在小镇上,向北除了一间破庙就是树林。夜已渐深,莫青带沈白去那边做什么?迟墨扔了酒瓶偷偷跟了上去。
  沈白随着莫青到了镇北的林外两人停了下来。林子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瞧不见,连月光都都漏不进去半点。莫青向里面望了望,又拉着沈白向后退了一些。
  “师兄,什么事要到这里来说?”沈白问。
  月华之下,沈白的微笑温润如水让莫青心底生出无限感慨。如果,就那样死了,小白必然会被迟墨占去吧?昨晚迟墨看着小白的眼神……自上次下山自己就应该发现了,小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依赖自己无助倔强的小孩了。还记得每次下山时小白殷切的目光一直尾随着自己,不是不想带他一起去,也不是忘了自己给他许诺,而是,没有勇气跟师父提。师父跟两个师叔之间的纠葛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小白是方师叔的徒弟,所以自己不敢贸然地提起带他一起下山,虽然知道小白一直都相信自己会带他去。唉……
  “师兄?”沈白久久等不到莫青的回答只看他一人站在那里神思难定的样子忍不住叫他。
  “小白,我……”莫青欲言又止。
  “嗯?”沈白不明所以地望着莫青,“师兄,什么事?”
  莫青垂下眼睛咬了咬下嘴唇里面,说:“小白,我问你,迟墨和我谁对你好?”
  “呵呵,”沈白看着莫青笑出声来:“师兄,我又不是小孩,怎么这么问?”
  莫青讪讪地笑着说:“我随口问问。”
  “师兄。”沈白上去扯住莫青两人在旁边找了一截横倒在地上的树桩子坐下,道,“你我师兄弟从小一处长大,我知道从小你就很照顾我,但是又碍于师伯的威严有些事情虽然说了却迟迟不敢跟我兑现,我不怪你。不管师兄你以后变成了什么都是我师兄。”
  “小白……”莫青忍不住想要去握沈白搭在膝盖上的手。
  “迟墨,虽然跟他是初识,他又是妖怪,不过,他是个值得肝胆相托的人。如果他是个人的话必然是姑娘们托付终身的最佳人选。”
  闻言,莫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自己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而那个妖怪却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莫青心底泛起的苦涩不知不觉已染上眼角眉梢。
  “师兄,无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师父担心。”沈白说着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木屑把手伸给了莫青。
  “师兄,拉钩。”莫青看着沈白瘦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哪里还是当年要跟他拉钩的样子。莫青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搭上沈白的手却是大力一扯将沈白带入自己怀中。
  “师兄!”沈白挣扎着从莫青冰凉的怀里爬了起来却看见莫青身后站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青面女僵尸急忙将莫青拉到自己身后:“妖孽,看剑!”
  二尺桃木剑从沈白袖中飞出,还未刺到女僵尸面前,沈白忽觉身后阴风阵阵急忙拔地纵起两丈高,一低头看到莫青被一个身穿华服面目难辨的男僵尸制住。沈白剑一振从上劈下:“放开他!”那男僵尸一仰头哈的喷出一口黑烟,恶臭扑鼻。沈白凌空一个后空翻闪开了,左手一抖符纸飞出,右手一送桃木剑符串在了剑上,口中念咒:“灵官咒,灵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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