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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北洋军阀史话-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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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悚而就范;再待以恩,以结其心,则不思勾结外援,乃永无反侧矣。武侯擒纵遗法,可师其意,而稍变通之,以策久远,非仅今日计也,陈使亦以为然。此非空言所能了,必时时留意,事事经心,乃得缓缓入手耳。树铮能否自行其言,仍盼庙算枢谋,随时督诲,俾获成效。谨用陈明,伏祈核察。制树铮。元(十三)”
徐树铮施出他的混身解数,向巴特玛大施压力,其间经过曾于11月14日他给北京政府的电报中详载:
“活佛前最重要者四人,一总理兼内务长巴特玛多尔济,一大沙毕商卓特巴,一绷楚克,一棍布,均最高之喇嘛,活佛惟其所左右,王公皆侧目而视。王公之赞允撤治,名为情殷内向,实与喇嘛争权,事成权归王公,政府无大便利。陈使前拟六十三条,虽不适用,确曾煞费经营,而喇嘛从中牵掣,活佛虽大开会议,皆喇嘛令王公分谤之策。盖会议时,活佛并不质询可否,但问汝辈不以为然耶!则王公什人而九高声应诺而散会矣。陈使虽欲速定,而明知喇嘛为祟,无术制之。又过听王公之请,益忤喇嘛不敢相近,牵掣愈力。此树铮所谓‘听信陈使自办,即经年累月亦不得定’也。
树铮察知此情,擒贼应先擒王,王公可暂从冷淡,一意向喇嘛市好,俾知依附,然后济以恩威,期遂吾计。本意与陈使协同妥办,奈每与晤谈,稍及喇嘛,渠即苦口向树铮代王公求情,一若树铮与王公有深仇大恨不能相容也者,故前电有‘不敢尽情信任’之说也。自严谕岱青王绷楚克后,迭向喇嘛中人日加灌溉。又深知巴特玛因前充商卓特巴为活佛所夺,又年轻者皆封亲王,而伊只有王衔,心中亦多不平。且现任总理,手执政柄,其人又颇谙外事,可谕以利害,故专意结之以信,感之以情。每于大议场中,当众极与谦下,尊以老辈,誉以清操,讽以活佛多病,可接其任。看操之日,示以军规之严,军容之肃,兵士放假观剧,苦乐与共,俱知军心之固,期可入我彀中。连携与谈,皆谓现公与喇嘛相持不下,非黄教之福,宜劝活佛立功自固,勿久执迷。其实活佛应否,全惟此四人是视。而四人之中,巴年最长,位最高,活佛信任较薄,故属其尽力以自托于中央,树铮亦许以全力相辅,巴甚感戴。数往谒佛,往来三数日,佛仍推宕不应,托词非待会议,既声言外交有关。昨晚遂与勒限,谓外交有中央政府在,会议无可待,活佛向来办事不待会议,今不能独待,我只责求活佛与执事两人意见,他有异言,我自当之。执事如此高年,不惮奔走,以谋黄教之安,而活佛罪恶已极,尚不肯发一言,徒令喇嘛假威福以祸王公,王公不平即久,必思报复,争乱相寻,则黄教已矣!黄教去,蒙古必如散沙,则外蒙已矣!是执事有爱外蒙爱黄教之心,而活佛持之以酿乱也。外蒙为国家领土,我为外蒙长官,有弹压地面之责,不能坐视。请往告活佛,明日速应则已,不应当即拿解入京,听政府发落。巴又稍以俄人及蒙兵为言,意在谓如是必致惊恐地方。树铮谓即有惊恐,是昏佛使然,非我之咎。然执事至此,尚为此言,意令倾佩,真黄教之主也。渠许再往面佛力劝,更略谈其不平之事。树铮许以事定后,王衔立可册真,并其弟皆与双俸。渠更约明晚再见。今晨独坐默念,万一佛再不应,安能经行拿解?当即坐罪彼四人,责以不能善辅活佛,姑作拘禁之状以恐之,再图别策,庶刚柔相济,而不损国家之威。
正自筹酌,巴忽匆匆而来,握手告语云:昨晚别后,连夜面佛,痛陈利害,继之以泣,佛感悟,遂允撤治。惟言陈使偏袒王公,所拟条件,决不愿用。又前三音诺颜之死,佛之野子袭封,出自陈使指使,而彼今辄举之以为佛罪。加汗增入京,佛曾专函令谒大总统,请撤换陈使,故今日之事,佛不愿其与闻,亦不愿他喇嘛王公预其事,但由树铮与彼换交商定条件,具呈政府可矣等语,并缕举活佛恳代维持往事数件。树铮以机不可失,遂许以今夜偕其谒佛面商,决不令佛有失体面,或喇嘛王公有何不均。巴称谢而去。临行又坚请守密,深盼定后再告他人云云。俟议定后,详电驰报。”

一四七、外蒙撤治
徐树铮一方面对巴特玛施压力,同时也准备要求政府径行明令撤销自治。他的做法完全是霸道的,因为他有兵在库伦,所以敢为所欲为。
8年11月15日是决定关键的一天,陈毅和车林交涉了十个多月而终归破裂的撤治问题,竟在这一天解决了。其间如何急转直下,可以从徐树铮给北京政府的三通电报中看出。
徐电一:“北京西北边署。○密。抄呈大总统、国务院、段督办、各部钧鉴:
寒(十四)日到巴特玛寓所议商条件,因仍为去喇嘛权利,树铮坚持欲定条例非简略不可,详细办法可另订办事章程,或不定条例 ,但由佛率众具请撤治,一切办法统待另商,或派人随树铮入京详定。渠狡展良久,逼之去谒佛。树铮寻又严词诰谕,谓祸蒙之罪,不在佛而在喇嘛。宽限一日,夜晚须解决,否则拿解者不止一佛,执事虽老,亦当随行。渠情状极畏惧,大约一二日内,可见定夺矣。制树铮。删(十五)”
徐电二:“北京西北边署。○密。抄呈大总统、国务院、段督办、各部钧鉴:
删电计达,今日巴特玛召集喇嘛王公全体会议,议定先由活佛盖印,率众具呈自请撤治;一切条件办法,概从另定。饬人来求,今晚不必再逼,日内定即办妥。树铮允以不逼,但仍须从速办结,由活佛派大员随树铮入京,觐谒大总统致贺云云。恐其夜长梦多,故必严促其速定也。仅此报呈,伏祈察核。制树铮。删二”
徐电三:“北京西北边署。○密。抄呈大总统、国务院、段督办、各部均签:
删二陈报蒙员会议情形,并求树铮今晚不必往逼,系都护派人来告,谓蒙员托其转达。电发后,有人询巴特玛何以会议未散,匆匆先归?答云:昨徐公限定晚六时晤面,故早归待之。树铮即往晤,始悉所定办法稍有不同,都护是传闻之辞。活佛签名盖印,向无此例;由官府各部长签名盖印,声叙会议公决,活佛允准,请为代陈政府。查清室逊政,亦由太后谕内阁与民国大员交接,并非帝后自须具名。夜郎虽小,帝制自娱,佛不具名,亦于外无嫌,慨然允之,并致昨晚鲁莽歉意。其公文旦夕即定也。仅此陈明,伏乞察核。制树铮。删三”
两天后,外蒙古自治政府准备了两份自愿取消自治呈文送给都护使和筹边使,请求代转呈中国政府。
外蒙自治政府请求撤消自治的呈文,全文如下:
“外蒙自前清康熙以来,即隶属于中国,喁喁向化,二百余年。上自王公,下至庶民,均各安居无事。自道光年间,变更旧制,有拂蒙情,遂生嫌怨。迨至前清末年,行政官吏秽污,众心形益怒怨,当斯之时,外人乘隙煽惑,遂肇独之举。嗣经协定修约,外蒙自治告成,中国空获主权之名,而外蒙官府丧失利权。迄今自治数载,未见完全效果,追念既往之事,今人诚有可叹者也。
近来俄国内乱无秩,乱党侵境,俄人既无统一之政府,自无保护条约之能力,现已不能管辖其属地,而布里雅特等任意勾结土匪,结党纠伙,迭次派人到库,催逼归从,拟行统一全蒙,独立为国,种种煽惑,形甚迫切。攘夺中国宗主权,破坏外蒙自治权,于本外蒙有害无利,本官府洞悉此情。该布匪等以为我不服从之故,将行出兵侵疆,有恐吓强从之势。且唐努乌梁海向系外萱所属区域,始则俄之白党,强行侵占,拒击我中蒙官军,继而红党复进,以致无法办理。外蒙人民生计,向来最称薄弱,财款支绌,无力整顿,枪乏兵弱,极为困艰。中央政府虽经担任种种困难,兼负保护之责,乃振兴事业,尚未实行。现值内政外交处于危险已达极点,以故本官府窥知现时情况,召集王公喇嘛等屡开会议,讨谕前途利害安危问题,冀期进行。咸谓近来中蒙感情敦笃,日益亲密,嫌怨悉泯,同心同意,计图人民久安之途,均各情愿取消自治,仍复前清旧制。凡于扎萨克之权,仍行直接中央,权限划一,所有平治内政,防御外患,均赖中央竭力扶救。当将议决情形,转报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时,业经赞成。惟期中国关于外蒙内部权限,均照蒙地情形持平议定,则于将来振兴事务及一切规则,并于中央政府统一权,两无抵触,自与蒙情相合,人民万世庆安。于外族共和,共享幸福,是我外蒙官民共所期祷者也。再前订中蒙俄三方条约,及俄蒙商务专条,并中俄声明文件,原为外蒙自治而订也,今既自己情愿取消自治,前订条件当然概无效力。其俄人在蒙营商事宜,将来俄新政府成立后,应由中央政府负责另行议订,以笃邦谊而挽利权。”
11月22日,徐世昌以大总统身份发布明令,接受外蒙自治官府的请愿。令云:
“核阅来呈,情词恳挚,具见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及王公喇嘛等,深明五族一家之义,同心爱国,出自至诚。应即俯如所请,以顺蒙情。所有外蒙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应受之尊崇,与四盟沙毕等应享之利益,一如旧制,中央并当优为待遇,俾其享共和之福,垂于无穷,本大总统有厚望焉。此令!”
徐树铮不同于陈毅的,是他懂得用权术来处理外蒙问题,针对王公、喇嘛和活佛和弱点各个击破。他在11月18日给北京政府的电报中,把他的权术说得非常清楚,该电全文如下:
“北京西北边署,○密。抄呈大总统、国务院、段督办、各部钧鉴:巧电计蒙鉴核。外蒙撤治事,意见纠纷,久议未决,今仍不附条文,慨然而定,殊为始料所不及。查此案陈护使往复磋议,已历半载,其中烦琐诸点,参夺呈部调查案可知。而联络商谈,奔走诱说,恩李各副使劝导外路王公,功劳均不可没,枢府计已鉴及,无庸树铮代为告叙。
查王公辈首鼠两端,欲争回喇嘛已侵之利权,则一面向陈使具请,又恐为活佛所害,则一面又声言不愿撤治。喇嘛辈凭借活佛,招权纳贿逼人,恐撤治后失其所依,则蔑王公之荏弱,力盅佛听,俾担允行,而外仍饰词。自树铮到库,察知此情,遂阳与喇嘛示好,俾相信附。树铮领兵之人,又与高团连成一气,威望具矣,自为喇嘛所趋,谓可借以抵陈使而制王公也。王公辈见喇嘛有恃,愈不得不坚附陈使以自固,不虑再有涣散。树铮乃得一意搏捖喇嘛,餂之以恩,则好语绵绵;临之以威,则词棱霍霍,俾其形神颠倒,莫知何意。然后猝入本题,责以盅佛逢恶之罪,并斥王公迟回却顾,不知利害。树铮借国钺,秉督办神猷,手握重兵,恐喝无智无力之蒙人,譬扬刃以吓家儿,丈夫所羞出。徒以案久不决,国家将有损威失重之虞,遂不惜出此下策。前电布置略定,即指此而言,不图侥幸一发而中也。然非陈使操纵巧妙,即有策亦属无隙可乘;非高团军队坐镇在先,即有威亦难仓卒使成。是事功之立,全出陈使高团之力;树铮经营擘划,尽在日后,未尝注意目前,何敢引为己幸也。迭次电文稍有不满陈使者,比因院电别有感触,故有愤激之词,非与陈使有所芥蒂,统祈核谅。制树铮。巧(十八日)二”。
19日,小徐还发给国务院一个电报:
“北京国务院钧鉴:治密。删电敬悉。承奖,惭无以副。现与蒙官府商定,不用条文,先请撤治。陈恩李三使,均极赞同,前电计邀钧察。连日上陈电语,不无激烈,比因别有感触,不觉夹杂在内,钧院德量含宏,犯而不校,尤深愧谢,仍盼代陈,并抄转段督办及各部鉴及。制树铮,谏(十九)”
徐树铮的筹边使署总务厅厅长王荫泰,在外蒙撤治谈判中也出了不少的力,不过他的贡献不能见于官书。据说哲布尊丹巴有一位弟媳妇是当时库伦的活跃人物,人还长得不错,由于她能常常接近活佛,所以在政治上便颇有力量。王荫泰当时算是一个美少年,又是徐筹边使身边的红人,所以这位蒙古贵妇和王之间便传出了罗曼史,而传说徐且令王透过这位活佛的弟妇向活佛活动撤治,活佛最后同意撤治,最大的影响力还是他这位弟妇的劝告。
大功告成后,小徐要返北京复命,11月20日行前特别演剧招待蒙古官民,有电报告北京政府:
“北京西北边署。○密,抄呈大总统、国务院、段督办、各部钧鉴:树铮现定明早启程还京,蒙官府多员到署送行,颇向树铮作亲切恳挚之谈。晚间邀请蒙官及各使,又各军队连长以上官佐欢宴,仍以演剧娱宾,并阁街通告,撤去卫兵,无论汉蒙商民,贵贱贫富,概许迳入。见观剧者至形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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