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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北洋军阀史话-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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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人多来自武汉,山上还有一条小街,也有医院、学校、运动场、邮政局、警察局等等。
12月的天气,山上一片冬景,霜满山径,雪盖远峰。吴登山后借寓河南第十四师师长靳云鹗的别墅。
吴佩孚上鸡公山后,鸡公山又变成全国注目的一个地方,而他不只是生了病,同时头发也白了。形势影响于人之大,于此可见。在吴佩孚来说,他过于自傲,对左右不假词色,崖岸自高,不同流俗,这些都可以说是他的长处,但也是他的短处。无论如何,在当时北洋军人中,吴不愧是个奇男子,曹锟贿选他不赞成,曹家在北京胡作非为,他也不同意,然而直系悲剧的苦果,却是要他一个人吞下。
吴当时气不能平的,是他如果在战场上战败,还想得过,可是他这次失败,是因为冯玉祥倒戈,同时曹家兄弟不争气也是基本原因。第一次直奉战争,奉系战败后还可以退到关外,闭关自守,发愤图强;这次直系失败,几乎和皖系一样,一败就不可收拾。而直系的大将都自顾自己,宁愿让人各个击破。吴佩孚在这样情况下怎不痛心疾首呢。
段祺瑞对吴佩孚也有深恶痛绝之感。因为段前此垮台,几乎完全垮在吴的手中,吴从驻防衡阳时代,以一个小小的师长,竟向段挑战,从此声望一天比一天高,力量一天比一天大,最后发动直皖战争,一举击溃皖系,段只好在天津息隐。
如果不是这次直系垮台,段怎么能重上北京的政坛。
然而政治上没有绝对的恩怨,政治形势可以把昨天的敌人变为今天的友人。段这次是在奉系和新起的国民军两大势力支持下出山,自己无拳无勇,也就无足轻重,处于两大势力之间,段的临时执政日子并不安逸,段总想建立自己的力量,可是皖系军队已烟消云散,安福系又是臭名扬溢,既无可用之将,又无可用之兵。
有人向段建议重用吴佩孚,在吴穷无所归时,拉吴一把,使吴为段所用,只有吴还可以对付张作霖,尤其对冯玉祥有抵消作用。段也为之动心,不过对吴不敢相信。在吴佩孚来说,他自况关羽,义不帝曹,所以他可能演出过五关斩六将挂印封金,千里送嫂的故事,以标榜自己。在这种情形下,段、吴合作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12月19日下午7时,湖北军第一师长寇英杰上鸡公山谒见吴,吴本打算以寇英杰率军警备鸡公山四周,并以信阳为中立区,缓和胡景翼军南下,让自己能在鸡公山喘息。
然而胡景翼认为河南已是自己的辖区,怎肯在卧榻之旁容一只老虎,他于12月11日在郑州正式就豫督之职,逐走了憨玉琨,占领了信阳,把吴佩孚的残部4万多人缴械,同时通知吴佩孚请他离开鸡公山。
12月28日吴佩孚带病下鸡公山,向湖北进发,可是湖北人也拒吴入境,破坏了路轨,阻吴的火车,吴被迫在广水下车。
吴佩孚入洛阳,上鸡公山下鸡公山,走遍了半个中国,茫茫大地竟无容身之所,昔日他被人歌颂,被人拥护,如今则被人驱逐,被人挡驾。
在患难中才看得到知己。当他穷无所归时,湖南赵恒惕伸出了友谊之手,敦请他前往湖南。而四川的杨森也派人来迎迓他。
吴佩孚和赵恒惕,因对敌而惺惺相惜,由此订交。吴咤叱风云时代,赵在湖南和吴并不步调一致,吴一心要用武力统一中国,赵在湖南则主张联省自治,赵的联省自治是吴所反对的,然而吴、赵的交情却毫不受影响。现在赵邀请吴假道湖北前往湖南。
湖北的萧耀南是吴所提拔的,现在萧却有礼貌地拒吴,甚至吴想假道湖北去湖南都很困难。当吴在广水因铁轨遭破坏,被阻前进时,川督杨森的军务代表刘泗英来谒,自告奋勇愿意先到武汉去游说萧“缓段全吴”,吴欣然同意。刘泗英到了武昌,径赴督署,萧对来客表示自己不会做冯玉祥第二,不过为了保全武汉,请吴不要留在湖北。同时决定三个要点:一、请吴不要驻岳州,改驻黄州。二、吴的卫队以两营为限。三、所乘兵舰决川号和浚蜀号的武装解除,仅供作为交通工具和自卫。
14年1月1日,吴佩孚率领卫队抵达汉口大智门车站,宣言不入租界,留住火车中。这时候湖北公团向萧提出请愿,要萧劝吴离开湖北。2日萧耀南撤回驻防岳州的湖北第二十五师部队,以岳州还湖南,赵恒惕即派邹序彬为岳阳镇守使,率部前往接防。4日晨吴佩孚至湛家矶,改乘决川、浚蜀两舰,东下黄冈,泊赤壁下,不登岸。川、湘、黔各省代表均在船上,大家合拍了一张照片,密订川湘联防条约。5日,抵黄州,即在黄州住了下来。立春日吴偕僚属游灵泉寺、陶侃读书处及其他名胜,均有吟叶,好整以暇。现在抄吴当时的几首诗——
(初至黄州,走笔云史)为谋统一十余秋,叹息时人不转头;赢得扁舟堪泛宅,飘然击楫下黄州。
(赤壁春望书示云史)戎马生涯付水流,却将恩义反为仇;与君钓雪黄州岸,不管人间且自由。
(黄州早春登城)两字功名百战哀,江山无改此登台;举杯独酌看周易,樊口江鱼下酒来。
黄州距离武汉只有120里,当时变成了冠盖云集之地。段祺瑞也奈何吴不得。萧耀南看到吴的潜力不可侮,段的势力不觉畏,对吴的态度也和缓多了。然而吴已饱尝世态炎凉的滋味,湖北各团体对吴的称呼就变了三次,开始是“大帅”,后来是“玉帅”,最后则直呼子玉。更且发起“拒吴保鄂”。
萧耀南有他的苦衷。第一怕胡景翼军以捕吴为借口而开入湖北。第二段祺瑞派了代表坐守督署,天天逼着萧要把吴押解入京。同时萧也怕吴的部属在湖北活动,所以曾贴出一张皇皇的布告:“吴上将军表示下野,倘有假上将军名义号召党徒者,惟有执法以绳。”他也发出通电:“倘有野心家侵犯鄂境,定即率我师旅,相与周旋。”这是对付胡景翼的。
吴到黄州后,萧也有微电通告各方:“吴前使来鄂,奉执政电喻,勿任或往他处,以靖人心等因。吴使鉴于各界环请之诚,即于江日乘轮离汉,不问世事。我执政保全将才及吴前使遵守和平之旨,俱可昭示于天下,垂美无穷。耀南奉命周旋,公谊私交幸获俱尽。”这篇文章真算“好手笔”。
吴佩孚在段祺瑞和张作霖眼中,是一个仇人,可是形势变了,冯玉祥的崛起和倒戈,让段和张同具戒心,他们都有用吴制冯的动机。所以张作霖曾对报界谈话说:“过去悬赏缉吴,纯为军事行动,现在军事行动终了,对待敌人的行动当然也中止,对吴如何处置,作霖概不过问。”
段很想把吴请回北京,如用他不让他离得太远;如不用他,在北京更可放心。王揖唐讨了这个差使,王觉得段的手下能和吴打交道的,除了自己没有别人,过去王任南北议和北方总代表时,吴反对最烈,可是现在王已荣任了皖督,自己觉得身份不同了。
14年2月25日,王揖唐到了黄州为段做说客,劝吴自动入京,有话当面谈,前罪一笔勾消。吴待王以贵宾,从黄鹤楼谈到赤壁,天一句地一句,始终不正面谈政治问题,一连几天,越谈离题越远,王揖唐看看无可再谈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王揖唐之行没有结果,段祺瑞认为既然软来不行,就只好硬来了。密令海军司令许建廷率领长江舰队八艘前往黄州,希望能一举擒吴,同时对萧耀南也有兴师问罪之意。段派在湖北监视萧的,是曾任第三师第五旅旅长张学颜,张的现职是萧的参谋长,他和吴有过一段不愉快,脱离了直系而投奔皖系。
湖南的赵恒惕继续向吴劝驾,正当吴有离黄州之意时,赵来了一个电报,情意殷切,内称“湘为旧游之地,盍兴乎来,愿扫榻以待。”
吴在穷无所归时,得到赵的电报,深为感动,喟然叹曰:
“炎午真够朋友。”
吴和湖南之间,是敌是友,论主张是敌人,因为湖南是独立省份,直系称霸时代,湖南是不听命令的;可是吴和赵之间,从吴在衡阳驻军起,两人订交,深相契结。最妙的,是湘人坚拒北军驻境,现在自动把吴从湖北接来,假使当年吴在湖南逼湘人太甚,今天就不会有这个结果了。
吴决定赴岳阳,在吴心中,岳阳是他的发祥地。第一次入湘时,他脱颖而出,成为北洋军中一颗彗星。第二次入湘时,他扶摇直上,成北洋军中一枝独秀。第三次入湘时,则逼赵军签定城下之盟,他那时兵力本可完全占领湖南,可是因为他敬重赵恒惕,所以只签盟退军。现在是他第四次入湘了,他却穷途无依,托庇于湘。
段派海军偷袭吴的计划,前海军司令杜锡珪获知急电吴,这是14年3月1日午夜。吴接报立即采取紧急行动,率领随从人员登上决川、浚蜀两舰,大风雨中启碇向湖南出发。吴的坐舰启程两小时后,许建廷所率的八艘军舰才掩至,已被吴兔脱了。段获知吴已离黄,急令萧耀南加以堵截,吴当然想象到一切可能,所以过武汉的时候,两舰灯光一齐熄灭,潜过武汉,萧亦假装不知,让他鼓轮西行,抵黄金口,第十五师长陈嘉谟密置大炮于两岸,掩护吴的座舰,同时宣言如海军军舰再上驶,岸上的大炮就采取攻击,许建廷的八舰到了黄金口遂不敢前进。
吴佩孚于14年3月4日安抵岳州,岳阳镇守使邹序彬代表赵恒惕欢迎吴,吴自己留居舰上,眷属住岳绅葛豪家,卫队分驻天后宫一带。
赵恒惕发表阳电迎吴:“国内互争,皆缘政见偶异,并无恩怨可言。子玉果已解除兵柄,不妨随地优游,何必迫之侨寓租界?既非国家爱护将才之至意,尤乖政党尊重人格之美德。”
赵恒惕迎吴佩孚到湖南,真是一种雪中送炭,患难知交的表现。赵本想请吴到他家乡衡山去小住,然而吴却在岳州,因为他不是真的放弃一切,他虽然愿意寄人篱下,却不能真的与世隔绝。
吴在岳阳不肯登岸,赵请他弃舟而陆,他亦不愿。吴自浮海南下后,他的亡命生涯是在海上、山地、湖上、舟上、车上。处处有惊无险,而他不仅不愿托庇租界,连陆地都有点懒于一住。
吴在黄州时,虽各方代表往来如织,但黄州是萧耀南的辖境,萧在名义上又是段的属吏,在段、萧的监视下,吴不能畅所欲为。现在到了岳州,岳州是赵恒惕的辖地,湖南又是独立省份,不受北京政府的命令,吴受赵的欢迎而来,他除了对招待他的地主还有顾忌外,对北京政府可以完全不理了。
14年3月30日(农历三月七日)是吴佩孚52岁的诞辰,这与他50岁在洛阳时代如日中天的气象完全两样,可是仍然有八方风雨会中州的态势。各方均派代表来祝寿,张作霖也派了代表。
赵恒惕送吴的寿联是
平生忧乐关天下;
此日神仙醉岳阳。
这对联如其人如其事,吴不觉捻须而笑了,亡命途中得到这样知己,也可安慰。
7月23日(农历六月初三)是吴的夫人张氏四十整寿,吴的朋友和部下也在岳阳大事庆祝,并且举行堂会,演唱平剧祝贺,平剧上演前请吴点戏,吴拿起笔写《过昭关》一剧。
吴的部属用湘绣给吴送了一块匾,上写“东山再起”。
果然,吴很快就东山再起了。

二一七、曹锟变成阶下囚
13年10月23日冯玉祥和胡景翼、孙岳等控制北京后,即发出停战主和的通电,电云:
“国家建军,原为御侮,自相残杀,中外同羞。不幸吾国自民九以还,无名之师屡起,抗争愈烈,元气愈伤,执政者苟稍有天良,宜如何促进和平,与民休息。乃者东南衅起,延及东北,动全国之兵,枯万民之骨,究之因何而战?为谁而战?主其事者,恐亦无法作答。本年水旱各灾,饥荒遍地,正救死之不暇,竟耀武于城中,吾民何辜,罹此荼毒,天灾人祸,并作一时。玉祥等午夜彷徨,欲哭无泪,受良心之驱使,为弭战之主张,爰于十月二十三日决意回兵,并将合所属各军,另组中华民国民军,誓将为国民效用,如有弄兵好战,殃吾民而祸吾国者,本军为缩短战期起见,亦不恤执戈以相周旋。现在全军已悉数抵京,首都之区,各友邦使节所在,地方秩序,最关重要,自当负责维持。至一切政治善后问题,应请全国贤达,急起直追,会商补救之方,共开更新之局。所谓多难兴邦,或即在是。临电翘企,伫候教言!”
冯、胡等既然控制了北京,即派兵分守九门,布告安民。
曹锟这位可怜的总统,花了无数的力,挨了无数的骂,才做了一年的总统,就遇上兵变。当23日他接到冯军回撤的消息 ,真是热锅上的蚂蚁。冯回京后仍驻在北苑,也不去见曹锟,曹锟只好派国务总理颜惠庆移樽就教,到北苑见冯,征求他对时局意见。冯提出三项要求:
(一)颁停战令。(二)惩办主战人物及附和者。(三)召集全国各省代表会议,共决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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