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的败落-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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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西京站,拿起电话,以命令的口吻说:“要严密注意秦进荣今晚的行动!”
“西北王”的败落……第三十二章 再次“诈和”
第三十二章 再次“诈和”
范秀珍在夜色下走进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大门。她发现今晚情况有点异乎寻常:从大门内至办公大楼岗哨星罗棋布,显得气氛很紧张。宽敞的练兵场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活动的影子。
她通过一道道岗哨,虽然没有受到盘问阻拦,但她感觉到了每道岗哨都对她很注目。她已习惯了这种“注目”,因为她在这个上千人的司令部内,是独一无二的“一朵花”。兵营是性压抑的地方,她每一出现,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这种目光犹如饥饿的野兽发现了食物,极度的贪婪和兴奋迸出了火花!她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烙热,内心激起一阵阵微波。此时此刻,她总有一种既惬意又难受的矛盾感,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去理睬,却下意识地又在尽情展示着女性的魅力。她甚至能够听到周围的人对她绰约风姿的赞叹,于是隐约地意识到她在这个环境中拥有无数的崇拜者,所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畅通无阻,并且受到优待。
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走到办公大楼的大厅里,准备登楼的时候,一个拷盒子枪的卫士,竟然阻止她登楼。
卫士朝她行了个军礼:“中尉,上面有命令,闲人不能上楼!”
她瞪起了眼:“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楼上吗?”
卫士答道:“知道。但上面有命令,今晚参谋长和秦参谋在办公,所以任何人不得上楼打扰。”
她又瞪了卫士一眼,却也无可奈何。犹豫了片刻,她退出办公楼,站在楼下,仰头观望着楼上的窗口。她发现秦进荣的办公室窗户窗帘拉得很严实,旁边参谋长的办公室的窗户倒是敞开的。她焦虑地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她走到一盏路灯下,写了张字条,叠成小方块,又回到大厅里。
她对把守在楼梯口的卫士说:“你去将秦参谋的勤务兵小宋叫下来,可以吗?”
卫士为难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向她提出了建议:“我们班长负责查哨,可以走动的。回头他查到这儿,求他上楼去叫小宋吧。”
她只好耐心等待着。
大楼的下层是司令部八大处的办公室,现在只有参谋处全体人员在忙碌着,这是临战前的正常现象。
过了许久,带班的卫士班长终于走过来了,那个把守楼梯口的卫士,讨好地赶紧向班长报告。这个班长看看范秀珍,范秀珍朝他嫣然一笑,班长就毫不犹豫地上楼去了。
稍顷,宋洪随班长下了楼。他发现了范秀珍,就走上前去说:“他忙啦,有事明天再说吧!”
范秀珍忙说:“我不是马上要见他。”说着掏出那叠好的字条,“你把这字条交给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宋洪不在意地把纸条接了过去,只点点头,就转身上了楼。他听见身后班长在讨好地说:“这个小宋,太没有礼貌了!”
他上了楼,来到秦进荣办公室门外,并没有进去报告,仍旧在门旁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秦进荣每当夜间办公,都叫他坐在办公室门外,阻挡任何人进入打扰工作。
午夜,“小厨房”的炊事员用提盒送上夜宵来。宋洪接过一份夜宵,送进办公室。
秦进荣正在整理着文件。
宋洪将夜宵放在办公桌上,顺便说:“刚才小范来了,让我带了张条子给您。”说着掏出叠好的字条,放在桌上。
秦进荣笑了笑,将字条推在一旁。看看夜宵,是一饭盒馄饨,一饭盒小包干。他起身将茶缸的水倒掉,然后端起饭盒,将馄饨拨了一半在茶缸里,又将包子拣出一半放在饭盒盖上。
“小宋,你拿去坐在沙发上吃吧。”
宋洪说:“回头我去厨房吃也一样的。”
秦进荣将茶缸塞在宋洪手里:“我还要忙一阵,你再去厨房也不会有吃的了。”
宋洪不再推辞,端了食物仍到门外去吃。
秦进荣吃完夜宵,正准备写总结,却发现宋洪送来的范秀珍的字条还放在一旁,顺手拿起来展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的是:
“有几十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行事须加小心!”
看罢字条,他不禁皱眉沉思。
自从他们“邂逅重逢”,她对他表示出十分坦诚的样子,说明她已参加了军统,随后便是源源不断地将军统的秘密行动泄漏给他,而且事后证实她提供的情报并非子虚。这是要冒风险的,她却总是“自觉自愿”地及时把情报送给他。这与当年在服务团时的问寒送暖是否异曲同工?他总觉得是有差别的,尽管他还说不好究竟差别在哪里。就如同当初她狂热地追逐着他而现在她也一再表白愿意以身相许那样,前者欲拒不能,后者却是得难接受。
今天送来这张字条,又说明什么呢?
他再次展开字条逐字研究。前一句“有几十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来免危言耸听;后一句“行事须加小心”却是字条的关键,更关键的应该是“行事”二字。显然,她指的是“行”见不得人之“事”,所以“须加小心”!
蹊跷就在于此!
他冷冷一笑,将字条撕碎,扔进字纸篓里,拿起笔来,继续写总结报告。
子夜,秦进荣写完了总结报告,拿起文件,走进参谋长盛文的办公室。
盛文正在对着墙上大幅军事挂图标着记号,见秦进荣进去,忙迎了过去,一边说“辛苦了”,一边让座。
秦进荣将资料和总结报告放在桌上:“这些部队送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
盛文忙问:吓0象如何?”
秦进荣答道:“这些部队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兵员不足,装备很差,所以战力也成问题。”
盛文叹了一口气:“抗战这么多年,国疲民穷,能撑到现在,确实不易了。在战争中我们的伤亡是很大的,兵员补充一向是个难题,恐怕现在满员的部队屈指可数。至于装备,那就更谈不到了,我们的嫡系部队尚不能充分供应,杂牌部队哪里能指望?美国人原答应装备我们三十六个师,由于他们研制成功远程轰炸机,可以无需利用中国基地直接轰炸日本,而且战争重点转向欧洲,他们就赖账了,只给了半数!在反法西斯作战中,我们中国战场吸引了日寇百分之八十的兵力,减轻了盟军的压力。现在时过境迁,他们就背信弃义了!”
秦进荣也叹息不止:“了解了这些情况,在作战使用这些部队时就需要照顾了。”
盛文摇摇头:“打起仗来形势一紧张,就顾不了许多了。”
秦进荣很想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是拿士兵当炮灰吗?”但他没说出口,因为指挥权在胡宗南,跟对方争论是没有用的。他只好改了话题:“材料看完了,也写好了总结报告。现在把材料和报告都交给参座吧。”
盛文翻了翻总结报告:“材料先放在我这儿,明早交参谋处存档。总结报告还是你拿着,明天当面呈交给先生,先生有什么问题,你也好直接回答。”
秦进荣说:“报告写得很详细,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参座也应该审查一下,有什么问题我好补充。”
盛文点点头:“也好,回头我看看。”又笑道,“说实在的,这原本是我应该做的事,有老弟帮忙,我就省事多了。老弟才高八斗,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倒是让我学习学习哩。”
“参座过奖了!”
盛文又说:“现在部队正陆续进入攻击位置,先生说等战斗打响,要亲自去前方指挥。先生的作风是令人钦佩的,但是,他现在贵为战区司令长官,再不能冒风险身先士卒了,要劝劝先生,还是不要去的好。”
秦进荣点点头:“是的,昨天先生说起,我已经劝过了。但先生说指挥官在后方瞎指挥,犹如纸上谈兵!当然,我们还是应该努力劝止的。”
“我们分别力劝,也许会起到一定作用。”
秦进荣答了声“好”,便起身朝盛文行了军礼,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宋洪跟进办公室:“忙完了吧,是回去睡呢,还是在这儿将就睡一觉?”
秦进荣笑道:“瞧你说的!回去不过一张床,这儿也有一张床,怎么能说‘将就’呢?”他说着走向里间。
里间是一小间,放了一张单人床,靠后窗摆了一张三屉桌,另有一个小衣柜和两张椅子。仅此几样,已经摆得没有多少空间了。
秦进荣在脱衣,宋洪替他铺着床,并准备替他弄洗脚水。他制止了:“算了吧,这倒是可以将就的。你快去值班室睡觉吧。”
宋洪说:“你还是快娶个媳妇吧。人家都说有个媳妇管着,就什么都不敢将就了。”
秦进荣笑了起来:“我倒是想娶一个,就是媳妇不知在哪里。”
“您这话说得太亏心了!”宋洪来了神,坐到床沿上争论,“您要想娶,伸手一抓一大把呀!”
“那可不行!瞎抓一个回来弄不好天天吵架怎么办?”秦进荣半玩笑半试探地问,“小宋,你看范小姐怎么样?”
宋洪倒认真地想了想:“要说范小姐对您倒是够上心的,年数也不少了,人嘛……也算漂亮,配您倒合适……不过……”
秦进荣很注意地听着:“不过什么?”
宋洪答道:“她有些举动不怎么好——我发现她去家里老翻您的东西,连挂在衣橱里的衣服的兜她都要摸摸、掏掏……怪别扭的……”
秦进荣装做认真的样子反驳:“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嘛,总是疑心她爱的男人会跟别的女人好,所以就要经常‘侦察侦察’呀。”
宋洪忙摆着手说:“妈吔!讨个老婆像小偷似的,那太没劲了!太没劲了!”
秦进荣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胡宗南来到办公室,就把盛文和秦进荣叫了去。听完他俩的汇报后,他很满意地说:
“好!你们辛苦了一夜,都回家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叫你们来。”又对盛文说,“你还要准备一下,过几天我要带你去前线设立前敌指挥部哩。”
秦进荣忙说:“先生,日寇虽是强弩之末,却也困兽犹斗,交兵接刃非统帅分内之事,先生宜坐镇司令部运筹帷幄……”
胡宗南含笑摇头:“此事我们已争论过了,何必再说呢?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秦进荣只得求其次:“那么,请允许部下随侍先生左右……”
胡宗南又摇摇头:“不!你留下替我‘看家’吧。”又诡秘地笑着说,“我还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与张倩修好。如何?”
秦进荣虽颇感意外,但回答得很得体:“部下与张处长个人之间毫无芥蒂,为了党国事业、理应精诚团结。”
胡宗南很满意地点着头说:“好!好!昨晚我为你们俩的事还忧心忡忡哩。你们俩都是我身边很得力的人,如果能通力合作,对我的事业帮助就更大了。我希望这次我从前线归来,能看到你们俩的关系达到亲密无间!”说罢哈哈大笑。
秦进荣告辞出来,走出办公大楼,便驾驶着吉普车驶出营门。他注意观察,发现有几辆轿车在附近停着,他的吉普车一拐出营门,这几辆车就起动了。他暗暗冷笑:果然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我!他略加思索,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吉普车开到挂着“西京日报社”牌子的门前停下。秦进荣下车后,便进入了报社。后面跟踪的几辆轿车纷纷在马路对面停下,特务们跳下车,对西京日报社采取“包围态势”围了上去。
秦进荣登上楼,直接走向玻璃门上注有“总编辑室”字样的房间。
卢总编一见秦进荣走进来,不啻钦差大臣驾临,慌忙走出写字台,连连鞠躬:“秦参谋!您能光临,真是蓬革生辉!其实有何见教,打个电话来,兄弟敢不奉召前往聆听教诲!”又忙向外喊,“来人啦,快——上好茶!”
秦进荣也不谦让,往沙发上跷腿一坐:“不必了,我坐不住的……”
卢总编忙说:“这怎么可以呢?您难得来,指示完了,一定要请去便饭的。”
秦进荣满不在乎地说:“天天‘便饭’,把胃都吃坏了!改日再叨扰吧。你不要忙,坐下来说几句正经话吧。”
卢总编忙答了几个“是”字,但不敢坐回写字台,也不敢在沙发上对坐,却去搬过一把椅子,放在一旁,端端正正在坐着,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秦进荣说道:“现在大反攻在即,贵报配合大反攻的宣传准备得如何了?”
卢总编忙答道:“自从接到您的通知后,兄弟便积极组稿,大反攻一开始,就以‘重轰炸’方式展开宣传……”
秦进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兵马未动,舆论先行。否则就是马后炮了!”
“是!是!承您开导,茅塞顿开!兄弟马上布置下去,明日见报!”
秦进荣又说:“还要准备发几次号外——前线有胜利消息,要尽快报道,以鼓舞民心、士气。”
卢总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