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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屋不藏娇(重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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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瞬间,眼明心亮浑身都通透许多,阿娇惊喜的看了眼手中的空杯子将它放在一边,眼神闪烁的伸手抓住了慕白的小细腿儿将它举起,“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肯定会说话的吧!”
    慕白十分不自知的摇头,一脸无辜。
    阿娇瞬间换了一脸凶相,恨恨道:“我可是没有耐心的,而且我最近十分暴躁,你的主子惹了我却不现身,你最好老实一点快说话,告诉我怎么对付刘彘那个臭小子!”
    慕白依旧无辜,阿娇眯着眼露出危险的讯息,双手突然用力握住慕白的水桶腰,上下左右一通拼命的乱晃将猫咪弄得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即便阿娇停下了晃动,也还不自觉地摇晃着一颗大脑袋。
    “你说不说!”阿娇威胁。
    堪堪稳住身子,慕白哀怨的瞪了阿娇一眼,却是突然张口作势去咬阿娇,后腿一蹬纵身跳进了广阔的芙蓉花田里,再没了影子。
    ~
    六月初八,太后大寿,身为窦太后唯一兼最疼爱的外孙女儿,阿娇自然要进宫贺寿。
    前元三年,因七国之乱祸,宫中一切庆仪皆从简而办,是故今年太后的寿辰,操办的十分隆重。
    热闹嘈杂的人群中,窦太后只是静静端坐首位,面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同来往行礼请安的王公贵族,闲话家常。阿娇难得安静的偎在太后身边,虽说一身火红曲裾格外鲜艳,可过分的宁静以及她眉眼间疏离淡然,只似她同这殿中欢喜毫无关联。
    送走了窦家的几位夫人,太后才注意到今日格外安静的阿娇,“娇儿今儿怎么了,不舒服么?”说着,抬手准确无误的摸上阿娇额头,不曾觉察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阿娇的目光自刘彘姐弟进了长信殿,便一直凝在他身上,原本的淡然之色顷刻消散,换上了深深地质疑同厌恶。听到太后的话,才恍然回神,“没有,外祖母,阿娇很好。”
    窦太后的眼睛如今不过能看出天色早晚,自然不知阿娇神情,沛柔虽未看懂阿娇的神色,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刘彘,悄悄告诉了老太后。老人家立时笑得嘴都合不拢,故作镇定地问道:“娇儿,是不是彘儿来了,沛柔,去请胶东王过来哀家这儿……”
    “外祖母!”阿娇突然一声疾呼,却是意识到自己话语间的生硬,忙撒娇地偎进太后的怀中,娇嗔道:“您就知道捉弄阿娇,皇舅舅也欺负阿娇……”
    “谁欺负你了,外祖母给你做主,说说看。”窦太后作势敲了敲案几,摆出一脸严肃,却难眉眼间的笑意。
    对着一直最宠自己的外祖母,阿娇不自觉得生出依恋,“阿娇不要嫁人,外祖母……”
    “彘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万寿无疆,长乐未央。”刘彘恭恭敬敬地跪行大礼,全然不似个五岁稚子该有的沉稳。
    沛柔自刘彘手中接过他的贺礼呈给太后,摊开在案上,不忘道:“太后,胶东王刻了卷竹简给您呢!”
    阿娇瞟了那竹简一眼,只见太后颤颤巍巍的摸索片刻,便一脸惊喜道:“彘儿还真是好学,这刻得可是《诗经》里的句子?”
    “皇祖母,彘儿望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呵呵,还是彘儿懂事儿!”窦太后仔仔细细将竹简摸索一番,却是笑着问刘彘:“彘儿想要什么赏赐啊?”
    “彘儿什么都不要,只愿皇祖母安好。”不过五岁的刘彘,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可听来却太过教条化,阿娇不由露出几分不屑,在心中暗想,王娡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教导他背会这些话,而那卷笔迹稚嫩的竹简,刘彘又是刻了多久才成。
    可是这话,太后倒十分受用,招手拉过刘彘,也不管阿娇面上是万分的不情愿,自顾将两只小手合在一处,笑道:“彘儿,阿娇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宝贝,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要不,皇祖母可不依你。”
    刘彘绵软的掌心覆在阿娇手上,有炙热的温度在缓缓收紧,阿娇心下一颤,诧异地回头看向不过同自己一般高的刘彘,他薄唇一张一合,却十分坚定:“皇祖母,彘儿一定会好好爱护阿娇的。”
    说罢突然回过头来,对着阿娇狡黠一笑,毫不意外的看到阿娇仓皇窘迫的别过脸去,笑意更浓了几分。
    很多年前,年幼的刘彘也曾在窦太后面前郑重其事的许诺,要好好爱护阿娇。可那只是爱护,不是爱。过往缤纷杂乱的岁月映画般闪过阿娇的脑海,从手心传来的温度瞬间冰凉,提醒着阿娇逃不掉的宿命——刘彘。
    “阿娇……”刘彘望着匆匆跑开的阿娇,正要追出去,却听太后缓缓的开口:“彘儿,阿娇性子骄纵,你要处处让着她。”说罢,扶着沛柔的手起身,缓步往前殿寿宴处行去。
    刘彘看着窦太后蹒跚的背影,眸间闪过一丝疑惑愣怔,却是再不犹豫,转身追出殿去。
    ~
    “哎,刘彘,你烦不烦啊!”阿娇突然止步回身,怒气冲冲的瞪着刘彘,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跟着自己,着实讨厌的很。
    刘彘也不生气,稚嫩的小脸一直挂着浅笑,正经八百的样子和长信殿里说《老子》的先生有一拼,“阿娇,皇祖母让我护着你。”
    “要叫阿娇姐!”一瞬间,阿娇觉得,刘彘总是有办法踩到自己的底线,轻而易举的左右她的心情,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哪有跟自己的老婆叫姐姐的,”刘彘趾高气昂的越过阿娇,坐在了小径旁的石凳上,“再说,你哪里有个姐姐的样子。”顺手拿起石桌上一朵卷了边的栀子花,细细端详。
    刘彘的无赖,似乎只存在于童年的记忆中,阿娇强忍着怒气,不停地在心中默念:天命,天命,不能生气,她应该对这个日后手握生杀大权的小屁孩儿和颜悦色。终于将头顶的火花生生压回了肚子里,这才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彘儿,你是不是觉得,把我气死了,就可以左楼右抱了。”这句原本无比凄楚的话,配上咬牙切齿的语调,果不其然惹得刘彘哧笑出声。
    “阿娇,你……”
    “阿娇!”
    刘荣一声大喊,将刘彘的话瞬间封缄,看到大步走来的刘荣,阿娇顿时满头黑线,因为刘彘脸上的笑容瞬间化作了冰冷。
    “阿娇,我寻你半天,怎么不在宴上,躲这儿清闲来了。”刘彘眼里的小冰块,被刘荣完全忽视,他的眼里只有阿娇,哪里有功夫计较刘彘在礼仪上的疏忽。
    刘荣的温文儒雅,同景帝如出一辙,可又少了几分帝王该有的狠厉果决。所以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大汉天下,不再需要这样的帝王,而刘彘的狠厉野心,恰好相反。
    “太……荣哥哥,你怎么来了?”阿娇到了嘴边的太子殿下,在看到刘彘阴沉的小脸后,立马亲热的改了称呼,拉住刘荣的胳膊,弯成一泓月牙的眼睛无比灵动。天命既定,也没说我要事事顺着你,眼角扫到刘彘越发阴冷的面色,阿娇心里顿觉出了一口恶气。满心雀跃。
    “何永,”刘荣惊喜地顺势去拉阿娇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然而他并不在乎,只接过小黄门递来的鸟架,献宝似地递给阿娇,“这是刘余从鲁地带回来的,今儿才进宫,本是要给皇祖母送去的,可巧给我看见,这不赶紧给阿娇你拿来了,喜欢么?”
    铜鸟架上,通体幽绿的鹦鹉高傲的扬着脑袋,额上一撮嫩黄的羽毛仿佛皇冠般闪耀,鎏金的铁链拴在它的脚上,才堪堪磨去这只鹦鹉的几分锐气。阿娇上下打量一番,却并未伸手去接,这鹦鹉,看着虽好,可那粉红的小硬嘴,看来十分恐怖。
    “长乐未央,长乐未央……”
    那在阿娇看来十分犀利的鸟嘴,突然一开一合,尖细的声音极快地重复着这句话,唬得阿娇一惊,猛然后退几步。
    “荣哥哥,这鸟,看来阿娇并不喜欢,”刘彘不知何时起身,撑住阿娇后退的身子,看着她又道:“阿娇姐,你说是吧?”
    他这声阿娇姐,唬得阿娇一愣,木讷的点头,立刻便看到刘彘眼中的狡黠,心生懊恼。
    “我当然喜欢!”此话一出,阿娇自然看到了刘彘眼中的恼火,连忙后退几步,“殿下,王爷,外祖母见不到我会担心,阿娇这便先告辞了。”说罢,却是头也不回得跑远了去。
    这两个男人,一个如今的太子,满心真情,一个将来的太子,满腹算计,都不是好相与的,三十六计走为上,他们俩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阿娇!”
    刘荣看着阿娇远去的娇俏身影,心生恼火,将手里的鸟架扔给何永,看也不看刘彘,大步循着阿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何永将受惊扑腾的鸟儿捉住,躬身向刘彘行礼,这才追着自个儿的主子跑去。
    看着最前那抹渐渐消失的银红身影,刘彘将手中凋残的栀子花缓缓碾碎,那花瓣皱巴巴的跌落在地,零落成泥。




☆、君子之约

盛开的栀子花将本就曲折的小径掩映其中,阿娇顺手摘了一枝拿着,信步闲庭。
    想起刚才刘彘的挪揄,就满腹怨气,顺手用花枝去抽那栀子,却不防腕上的金丝错玛瑙手钏被树枝勾了去,跌在远处。
    这手钏是今儿早晨母亲才给她的,若是这么会儿功夫就掉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怪罪。
    阿娇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提起层层叠叠的曲裾,躬身躲过繁复的枝桠,往里走过几步,伸手去够那手钏。
    好在,这栀子花枝开得高,她身形又小,倒也不难。只是将手钏拿在掌心,透过这层层叠叠的花枝,却隐约看到前面廊柱下,一个杏色身影鬼鬼祟祟的张望,仔细看去,可不正是平阳公主——刘娉。
    上次在猗兰殿,张牙舞爪的刘娉,如今可是要嫁去匈奴和亲的公主呢。阿娇的得意还未浮在面上,就看到那廊柱下没了人影,倒是一袂靛蓝的袍角,转瞬没了踪影。
    宫中黄门皆着暖色衣衫,那靛蓝袍角定然不是宫中内侍,平阳刚才鬼鬼祟祟的,又是在干嘛?
    阿娇将手钏戴好,绕过花丛,提起裙摆连忙向着平阳刚才站的地方跑去。
    长乐宫中,除却长信殿因是太后寝居之地,热闹非凡,其余殿阁少有人烟,阿娇四下里乱逛,却已经是进了永宁殿的地界。急匆匆的绕过回廊,却已经没了平阳的影子,抬头倒是看见不远处永宁殿的牌匾,顿觉心惊。
    记得母亲曾特意交代过,这永宁殿里不干净,让她离得远点。阿娇望着那永宁殿高广的宫殿愣愣出神,实在想不起那里究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了好奇心,阿娇决定下次找了刘非陪她一起上那永宁殿里好好瞧瞧。
    打定主意刚转身,却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得她脊背发寒,不禁打了个寒战,听到细微的人声,从永宁殿那边传来。
    迈一步,又退两步,再迈一步,又退两步……
    挣扎许久,阿娇终于在对平阳日久天长的怨恨中,毕竟是阎王殿里走过一遭的人,她索性压下恐惧,往永宁殿走去。虽然,她的胳膊在不停地颤抖,可步子,却迈得越发大了。
    永宁宫的殿门并未关牢,空荡荡的大殿内,一个身穿湖绿深衣的女子,背对着阿娇,正言辞悲戚的哭诉,而那声音身形,赫然便是平阳。阿娇心中禁不住一阵雀跃,微微将门打开了些,才注意到平阳身前,那个一身靛蓝袍服的少年,剑眉紧蹙,也是满脸悲恸之色,倒将他略显儒雅的气质给掩了起来。
    这人十分面熟,阿娇却想不起来是谁。只是平阳和亲在即,怎么会跑到永宁殿这样偏僻无人的地方,同这人见面呢?
    “你若再不去求父皇,就再别来找我!”平阳突然扬声,甩开少年的手,一副决绝之态。
    正愕然间,却见那少年果真沉沉地叹了口气,提步越过平阳,缓缓地往殿外走来。阿娇正手忙脚乱不知该往何处躲藏,却看到平阳一双纤纤玉手,牢牢搂在了那少年的腰间,将少年宽广的臂膀都惊得一颤。
    这下子,阿娇已经不是膛目结舌,她的下巴早就掉在了地上。
    “嘭!”
    “谁?!”
    阿娇恼怒的捂着撞在门上的小腿,未及转身,颈前已经冷冰冰的被横了一把长剑。
    看着眼前一脸恼怒的少年,阿娇突然想起,这不就是平阳公主刘娉的第一任丈夫,曹寿。再看看寒光凛冽的利剑,想起上辈子,这辈子,活了两世,她堂堂堂邑侯府翁主陈阿娇,还没被谁拿剑这样威胁过。不觉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望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曹寿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眉眼间尽是不屑的小女孩,持剑的手却是不由失了几分力道。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平阳却看到了一脸淡然的阿娇,不由愕然,“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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