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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金屋不藏娇(重生)-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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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帝王,初为新政遭到打压,到如今能够一展拳脚,该是意气风发的,可他不轻不重将这东西给了阿娇,即便皇后无子,太皇太后也是想不通的。
    “皇祖母……”阿娇呐呐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人生在世,转眼百年,你这一辈子还长得很,不是好就是坏,总僵着心里的那根弦儿,好也成了坏了。”说了这么一句,沛柔便扶着太皇太后往寝殿去了,留下阿娇端着那锦盒坐在原地,兀自愣怔。
    她分明已敞开了心去爱刘彻,可为何每个人瞧着,都不是那个样子……
    那日的棋局过了没多少日子,太皇太后便去了。晨起时沛柔几番唤不醒,才发觉太皇太后已仙逝了。


☆、尚虞番外之楚项故人

  冷箭寒锋相向,他不曾有半分胆怯,可当那个女子奋不顾身地挡在他身前,他心底那份视死如归,忽烟消云散,瞧着这天地辽阔,竟也多了三分不舍。
  从什么时候开始,该是从他知道了自己乃楚项后人之时,便已存了这份视死如归心。活意义被强加成了报仇,他不觉得什么,可那个他另眼以待女子,偏偏流着他仇族血液,这才让他觉得,活着,真不如死了。
  他自幼伶仃,被师父收养在身边,学医习武,仗剑天地倒也逍遥快哉,从来随性而为,只尤爱那雪白清透,不沾半点尘俗色泽。
  原本,他该这般肆意逍遥直到季宣寻着他来肩负家仇,继而拼尽余生去同那汉刘皇族作对,可偏偏,景帝前元年间,他接了那样桩买卖,丢盔弃甲,满盘皆输。
  切,不过因着株夏过三伏冬过三九九伏草,而已。
  堂邑翁主陈阿娇,先前在临淄时,他也是听人说过,那个被金屋之光笼罩华贵女子,于他也不过是市井传闻中谈资罢了。
  原本,不过是来往桩交易,可是瞧着那粉雕玉琢女娃儿,偏偏他竟会下不去手。仗剑天涯,他也杀过不少恶人,亦曾受人之托行夺命之事,都不曾像这次似为难,因着这份为难,他带着路向东,回了临淄。
  可即便后来日日相见,阿娇胆识、明媚都让他赞叹,却是万万不曾生出异样心思来。他知道在客驿中留了线索,也从来没打算将留在临淄,只是疑惑于,万千宠爱下陈阿娇,竟也会那般无助戚戚,可也不过点疑惑罢了
  白云苍狗,自辉煌于朝堂,他自惬意于乡间,各不相干。
  季宣到来十分突兀,孑然身空口无凭,他本打算抵死不认,那楚汉之争远去多年,要他为那故去无根仇恨赔上生,自然是不愿。
  只是师父自小将他养大,恩情无以为报,句话,让他再没了抵赖心思,安心做了这楚项后人。
  “让习武学医,为便是有朝日,能作柄利剑,□汉刘皇室心头去,以解心头之恨!”
  淳于缇萦,汉初生人。
  师父并不曾告诉他那其间恩怨如何,可只这句话,他义无反顾做了季宣口中少主,领着帮不死心项家人,和天下任何有反心诸侯王公异士联合,以图颠覆。
  蚍蜉撼树,谈何易!
  又两年,汉中有异,他同师妹奉了师父命往上庸行医。
  再瞧见阿娇时候,他脑海中忽清明许多,莫不是这宿世仇怨,就是为了让他跟这个明媚如火女子重逢?
  可那终归只是想想罢了,他惊艳于那尊贵美丽,却不会去玩火,楚汉之争关乎天下,阿娇从不是他能肖想人。
  地震来突兀非常,当淳于歆惊讶寻他而来,说着阿娇不见时候,颗心忽被提起,仿佛有只手在攥着那团肉,酸涩纠结,无法言说。
  “尚虞……怎么才来啊……”冰冷却柔软身子毫无顾忌扑在他怀里,半点提防不见,全是信任。
  往后种种,似乎都是从那刻,望着刘彻瞧格外笃定志在必得眼神,他不觉便想要争争,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过是早就注定了宿命而已。
  同锁心道离开长安时,他提着多年尘封宝剑,打算仗剑天涯游医肆意。
  “别经年,可曾听说,椒房殿中巫蛊事?”季宣远远追来,并未提及让他入宫行刺事,只这么不轻不重提了句,却正中要害。
  季宣走后,锁心白着张小脸来同他讲:“师兄,想回宫去瞧瞧娘娘。”
  
  锁心跟着阿娇几年,自是有感情,他早也知道,锁心对他心思,可他瞧着那张惨白脸,只是点了点头,“陪回去吧。”这话说得要多无耻有多无耻,因为锁心转身就跑了出去。
  
  第二日季宣引路,他便回了长安。
  他师父是淳于缇萦,天下闻名神医,味假死药偏过太医院那些庸医,绰绰有余。
  
  只是当阿娇靠在他耳边说出那句“爱他”时,所有切,胸中那股气瞬间消散,他不知如何是好,这切忙碌又是为了什么,明明眼前这个他放在心尖女子流着仇敌血脉,明明身后就是自己恨之欲死皇帝,偏偏下不了手。
  他松了手中剑柄,打算赴死,可阿娇偏偏那么挡在了他身前,被冷箭堪堪擦肩而过。
  
  爱恨,就又纠缠在了起。
  刘彻步上前扶住阿娇顷刻,他提剑不轻不重刺了过去,刘彻没有躲,坚定地目光里满是愤怒,却没有下令杀他。
  这种无胜算无意义报仇,从开始就注定了失败,季宣愤然提剑抹了脖子,他却浑浑噩噩束手就擒。
  上林苑地牢中,阴暗潮湿,方寸大小扇窗开在头顶,不过略亮了些微。
  
  眼前袂玄衣肃然,同这牢房色调极其协调,般深不可测,他瞧着默不言声刘彻,忍不住先开口道:“想怎么样?”帝王心术,由来深沉,到此时他也懒得去猜。
  刘彻蓦地愣,瞧他眼光里便带了三分赞许,“为何,要将阿娇掳走?”
 
  他冷冷笑,眼中带了几分嘲讽,却并未言声。
  “无妨,如今是朕皇后。”刘彻低头,转身便要走。
  “不杀?”
  
  “杀?”刘彻回身,“倒清楚,朕若杀了,阿娇必会记辈子,连带着怨恨朕辈子。几次三番救性命,今日朕就当替还了,往后,便是各不相干。”
  哂然笑,各不相干,他将这话在心底喃喃念了几遍,沉沉呼了口气,抬首道:“可知道,在密林中同说,爱……”
  刘彻猛地上前步,双拳都握得紧了,双眼睛阴鸷瞧着尚虞,似乎他言不慎,就会毙命当场似地。
  他故意来了个大喘气,“说,是刘韶父亲,爱。”
  面上喜色不过瞬,刘彻瞧着尚虞,定定开口:“朕放走,锁心……也随走。”
  
  走出老远,刘彻却忽顿住步子,空落落牢房里,他听得到那声音来回飘荡,“姓项,而非尚,对么?”说罢也不等他回答,自顾提步,身影没入外间骄阳间,派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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