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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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王婚宴很热闹。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我有些恍惚。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即使是以嘉王、杜皬、杜贵妃、甚至太子、裴东岳、裴皇后……他们泼天的权势,缠绵于几十年、上百年的富贵,也终究会有曲终人散的一天。或者,想的更艘恍词勾笾G晟琊ⅲ蚶锝剑笾@弁醯姆峁ξ凹ǎ释及砸担仓站拷晌嗤痢
想到这里,我看看自己手中拿着的古瓷酒杯,喝着上百年的泸州老窖,吃着鲍参翅肚,还有我面前一直晃动的一群一群身穿绣满了飞禽走兽的锦袍的衣冠禽兽们,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我忽然想起来我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黄瓜的样子。
十几年的真心相待,也比不了太子许下的一时富贵。
也许,我应该试着去习惯失去。
失去黄瓜。
失去……崔碧城……
也许终究有一天,我将彻底失去文湛……
暗夜中,有一个人,谜一般的视线透过无穷无尽绚丽的牡丹花丛看过来,我回头,在亭台楼阁中,有一双苍蓝色的眼睛,冰冷的看向这里。
他微微笑着,像一匹狐。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
不久之后,诶,其实,后面的故事还比较复杂的说。请相信蚊子对小甜橙的感情,只不过,道路比较曲折的说,诶~~~~~~~~~~
一鞭,两鞭,三鞭……
我咬住下嘴唇,就算吐血也绝不呻吟。我知道我罪有应得,我根本没脸乞求文湛的谅解。东宫大殿外安静的好像是坟墓,所以皮鞭打在我后背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像大郑岐山神宫的丧钟,一声,两声,三声,……一年,十年,一百年。
真长。
长的似乎可以生出蔓藤,缠住我的脚,直接拖我下十八层地狱。
文湛下手越来越狠,打的我全身筋骨仿佛都碎裂了。
黄瓜在我身边一直哭,他想要扑过来代替我受罚,可是他被两个缇骑壮汉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终于,柳丛容噗通一声跪在文湛脚边,哭喊着一直猛磕头,“求殿下开恩,别打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的,殿下,殿下!!”
柳丛容疯子一样的磕头,那声音咚咚锵,好像大戏开始前的锣鼓声,如暴雨一半。
然后,他停手了。
我爬在石板上再也无法起身。
文湛走过来,他伸过来他的手指,热的烫人,他还像原来那样,很温柔的撩起我的头发,把它们别在我的耳后。
他俯下身,情人一般的耳语。
“承怡,我以后不再逼你,也不会再爱你,不过……你逃不掉的,……留在雍京吧,无论你是谁的儿子,无论你是谁,你生在雍京,那么……”
“你死,也要死在雍京!”
148
小莲的眼睛很美,是一种迷离而危险的美。
就像昆仑山的冰。
听说那里的冰都是经过上万年的劫难而凝结起来的,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冰寒当中,慢慢的散发着死亡的芳香。
危险至极的美。
可能因为今天我喝了酒,可能因为我看到了文湛和那个美貌的姑娘的翻云覆雨,可能因为崔碧城的话,黄枞菖的隐瞒,还有司礼监那刺目的阳光,绿直的深沉,文湛的专断,缇骑兵那一排整齐的人头,还有眼前无穷无尽的饕餮盛宴,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厌烦,疏离,还有冰一般冻结的孤独。
这样陌生的感觉,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寂寞?
我忽然有一种抓住小莲的冲动。
可是,他却像鬼影一般,在花丛后面一闪而过,消失了。
他的身后谜团重重,可是,他是故人。
他的姐姐也是故人。
然而这里还是热闹的。
大家谈论着皇上钦赐自己的衣袍,杜家百年豪族赫赫扬扬的喧嚣,皇上亲家文王家族的彪炳战功,还有,三皇子妃那声誉满雍京的泼辣。
据说,文王女公子长的像一颗豆芽菜,面黄肌瘦,却深得武将家族的真传,会打一整套少林长拳,据说曾经把哪个瞎了眼的居然想要轻薄她的乡野村夫打的满地找牙。
她自己有一支脂粉军,那些军士全是她的近身丫鬟,各个身形彪悍,虽然不能说都是身负绝技,至少都能双手挥舞大斧头,切肉剁骨不费吹灰之力。
都是男人,没有人艳羡老三娶到的那个女公子。
老三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难想象,他和他老婆两个人晚上吹灯之后怎么上的坑?
想着想着,我的脑子中形象的出现了一个长的像顽石一般的豆芽菜,强行霸占了我三弟的身子,然后羽澜体弱不支,翻身倒在床上牛喘不止的惨痛模样。
真是……恕
我从酒桌后面站起来,忽然肚子里的热酒上头,我踉跄了几步,黄瓜搀着我,他一直说什么‘大殿下不胜酒力,醉了,醉了’一面推开了那一双一双汹涌过来灌我酒喝的手。
我和羽澜关系不好,我和他满座高朋的关系也不好,我在这里呆着着实无趣。
老三喜欢的是温柔似水的女人,他不喜欢他老婆,可是他却娶了她;老三喜欢安静的书斋,清净、怡静、雅静,他也不喜欢这些表面逢迎他,背地嘲笑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杜家的诸多门生故吏,可是他却和他们结交,谈笑风生。
从这些看来,他比我强多了。
我们走到外面的牡丹花丛边上,我让黄瓜先回去,我自己出去逛逛。
他不走。
我推他,他还是不走。
黄瓜低着头说,“大殿下,您杀了奴婢吧。刀子,剪子,白绫,毒药,什么都成,您杀了奴婢吧。”
妈呀,我着实被他吓着了。
我颤抖着手指问他,“你想干嘛?”
“大殿下这样猜忌奴婢,奴婢没法活了!!”
我见他又想拿我的袖子擦鼻涕,我连忙向旁边一躲,可是还是被黄瓜这个兔崽子攥住了我的袖子,他毫不怜惜的用我那价值千金的团龙云海绣金川缎袖子去摸他的鼻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黄瓜,这个天下大的很,雍京富的很,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即使我不要你了,你不会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的,以你的本事你能吃的比现在还富态。”
其实,这个时候我设身处地的为黄瓜想想,要是文湛真是看上了他,他就只能归文湛所用。
凡不为我所用者亦不能为他人所用。
这是文湛的性子。
被他瞧中的人,除非死,否则只能为他效犬马之劳。
如有背叛,天下之大,无所容身。
我又拍了拍他,这才说,“太子许你的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大太监的官职,那个位置,只比柳丛容矮半肩。你是刑余之人,不能出将入相,这个位子就能让你位极人臣,好好做,只要不弄权,做什么遗臭万年的权阉,你没准还能死后扬名,被载入史册呢。”
听完我的话,黄瓜像是受到了惊吓,他退了一步才问我,“大殿下怎么知道的太子要奴婢去司礼监的事?”
我,“他对你说的时候,我听到的。”
黄瓜安静了下来。
他脸色沉静的看着我。
月光一点一点照在他的脸上,那惨淡的脸色,像白骨。
黄瓜看着我,忽然问了我一句,“既然大殿下听见了太子殿下的话,那应该也听到了奴婢的回答。不知大殿下还记得吗?”
……
“奴婢说过,司礼监掌印那是柳丛容的位子,我不抢,也抢不了,可即使太子日后登基让奴婢坐司礼监秉笔的位子奴婢也不做,因为即使这样,即使奴婢面对太子给的泼天的权势,可是太子依然待奴婢为奴才,而大殿下您却待奴婢为家人。”
他忽然在我面前跪下。
“奴婢说一句掉脑袋的话,殿下是凤子龙孙,刚愎雄猜是天性,只是……,既然殿下在心中想要待奴婢为家人,那么……”
“殿下,家人,是不会猜忌至此的。”
我看着他,黄枞菖也不避讳我,他虽然跪在我面前,可是腰身挺直,眼神清澈,像是敞开心扉,无所避讳。
可是,他终究也没有说清楚,到底他瞒着我都做了什么?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来我那个早在五台山参禅出家的二弟,在毓正宫用稚嫩的声音,喃喃的吟诵着《金刚经》。
我伸手,拉着黄枞菖的手,把他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我说,“别跪了,入夜有露水,地上潮。”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问不得,说不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我不在大正宫权力中枢,控制不了密探,自然不能‘其政察察’,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就算我爹那样的,手握缇骑,纵横天下,窥人隐私,防民之口,他就正的能控制人心所向吗?
人心隔肚皮,谁能真正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我说,“黄瓜,是我委屈了你。你别见怪,也别生气。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下来,处的比亲兄弟还亲。”
黄瓜喃喃的说,“大殿下,您别这么说……”
我拉着他,“行了,别提这茬了。现在时间还早,回王府去又睡不着,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回黄瓜老实多了,也不多问,乖乖的跟在我后面。
我们在嘉王府前上马,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到了淮扬码头转向南城,在烟柳繁花中,隐隐听见有丝竹檀板的响声。
黄瓜一见这里,似乎被吓着了,他双腿一夹马肚子快走两步拦住我的马头。
“王爷,前面就是观止楼了,您不爱听奴婢也要说,这地方可万万去不得了。如果让太子殿下知道了,那……”
我闲闲的说了一句,“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黄瓜顿时哑口无言。
我扬了扬马鞭,说,“走吧,我不是来这找乐子的,我有事情要做。带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做个见证,有朝一日要是文湛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
“王爷……”他居然给我来了个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一讪,“得了,别装成一个受委屈的寡妇的模样,我还没死呢!”
黄瓜马上破涕为笑,“瞧王爷这话说的,奴婢哪里配给您做房里人呀,王爷要是开恩,收了奴婢做干儿子,那奴婢可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积攒下的福德呀。”
我,“饶了我吧,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来。”
一到观止楼,我没想到的是,观止楼的大老板柳一居然亲自迎了出来。
他穿着大红色绣梨花烟雨的袍,领口开的奇大,露着细腻白皙的身子,脸上淡淡扑着妆,好像一个精致华丽的昆曲剪影。
“哟,是祈公子呀,您可有年月没来了。”
柳一走过来,让手下接过我和黄瓜的缰绳,他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就向里面走。
“我这里新近得了两坛子鹤觞酒,是古窖出来的,珍稀的很,这就给您斟上。”
我也笑着,对他说,“得了柳一,今天我可没功夫跟你耍嘴皮子,等会我事儿办利索了,得回家睡觉去。今天我都折腾一天了,没心思跟你再逗贫。”
柳一也乐了,“祈公子呀,您还是那样,够爽快。得了,您要是信我,我给您找一个雏陪您喝酒,包管伺候着您舒舒坦坦的。”
我,“那到不用这么麻烦,你给我把莫雀找来,我找他有事。”
闻言,柳一脸上的笑凝结了,好像死前的遗容,怪说摹
可是,马上他就笑逐颜开。
“公子,您说的是什么雀儿?我们这可没这种鸟。”
我又是一乐,“得了,你甭跟我打哑谜。去,把莫雀找来,我有话对他说。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照办,不然赶明儿,我让他……”
说着手一指我身后的黄瓜。
“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宫里出来的人,都让人伺候习惯了,性子急,脾气都不好,没准明儿一早就找人扒了你们观止楼,刨了你祖坟。”
柳一这次连笑都欠奉了。
我自己也不用他陪,反正这地界我熟,之前常来常往。于是乎,老马识途,我径自走到后花园,看了看水榭那边,我原来常在里面喝花酒的屋子空着,于是扭脸就对柳一说,“别给我弄什么酒了,给我去延熏山馆叫两个菜,再沏一壶茶,今天我给现银。黄瓜,付钱。”
黄瓜连忙给了柳一二十两银子。
谁知道柳一也不接,他轻佻佻的走到我面前,“祈王爷,您想要见他,这得等。”
我点头,“没关系,我等。反正离我吃饱了饭还有点功夫呢,等我吃饱了,我要是见不着他,那咱们就得说点别的事了。你不是还有个得意门生,就是那个挺红的闺门旦,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