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王座-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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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舒适的环境让他放松了些,连带着心情都好上许多。
秦亦脱了鞋袜,丝毫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地往大沙发里一蹲,那套在意大利定制的皮沙发瞬间被他蹭了一大块泥水。
在佣人们幽怨的目光下,总算意识到这样不太好的秦亦,默默往上面挪了挪屁股,掩耳盗铃似的把水渍遮起来。
把松开的领带和淋湿的外套递下去,裴含睿的目光扫到他那双明显不搭调的袜子,既诧异又无语:“穿成这样你也能出家门?”
秦亦撩起眼皮看了看,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把袜子套在鞋子上。”
“……”裴含睿感觉到自己的额角突突跳了下,蹙起眉头,语调沉下来,表情异常严肃,缓慢地道,“在我面前,穿戴不整,你可知有什么后果么?”
秦亦的眼皮猛地就是一跳。
他突然回忆起私人展厅里那一排排分门别类有序摆放的服装,裴含睿说过自己是艺术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是个处女座的艺术家。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都是衣服)
裴少(温和笑):来试这件
秦亦:敢再往老子身上套奇怪的衣服就挠你!
☆、第二十一章 论正确的台球姿势
秦亦赶紧给自己套好拖鞋,拿起崭新的居家服一溜烟儿跳起来准备往浴室冲,结果冲了半天发现这宅子太大了,完全不知道浴室该往哪儿走。
最后还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出的裴含睿吩咐女佣将人领了进去。
鸳鸯浴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等秦亦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裴含睿已经候在了餐桌前。
“我看你今天状态也不好,今晚就让你放松一下吧。”裴含睿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埋头与美食英勇奋斗的家伙说。
一心一意用食物化解烦恼的秦亦咽下最后一块熟牛肉,惊讶地看着他:“晚上放假吗?”
似是对他“放假”的形容忍俊不禁,裴含睿淡淡笑了笑:“不,只是教你玩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一会就知道,先吃饭。”
发觉秦亦的眼光一直往自己手上瞟,裴含睿将酒杯搁下,含笑问:“我手上开花了?”
秦亦却是舔一舔嘴唇,指了指暗红色的酒瓶:“我能喝吗?”
裴含睿有些惊讶:“你不是只喝牛奶么?”
“谁让你每天晚上都一直喝一直喝,搞得我也想尝一尝被你这样的家伙爱不释手的,究竟是什么味道。”秦亦挑了挑眉,扬起下巴冲酒瓶努了努。
也不知被他哪句话逗笑了,裴含睿忍住笑意,大方地给他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秦亦端起高脚杯,没有急着喝,凑过去嗅了嗅,深红的酒液连同杯子一块在他指缝间兜了一圈,带起一道漩涡——唔,就是那天晚上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
接着,他一仰头,牛饮似的灌下好大一口,然后整张脸都古怪地皱起来。
“呵呵。”裴含睿看着他,轻笑着重复他的话,“被我爱不释手的,是什么味道?”
秦亦皱着眉,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又酸又甜……”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洗得一尘不染的夜空。
填饱了肚子,秦亦懒洋洋地剔了会牙,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不是来做客的,又想到裴含睿说过的话。
自己那两只袜子,在裴含睿这个视衣着为艺术的处女座眼里,简直就是在犯罪,依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让自己蒙混过关的,那么,晚上所谓的“有意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唉,不就是袜子不是一对嘛,像自己这种黄金单身汉,偶尔随便一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走秀……
秦亦趴在餐桌上,忧郁地想。
耳朵里传来裴含睿不断走近的脚步声,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都嵌进桌子里,一了百了。
接着,他就被裴含睿给抠了出来。
“你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干什么?”裴含睿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然后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又补充道,“我又不会因为你袜子穿的不对,就把你饿个三天三夜,再剥光了衣服丢到外面去裸奔。”
“……!”这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难不成他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至于么!只不过就是一双袜子而已啊!
简直太可怕了吧!
秦亦心里瞬间狂奔过无数的“卧槽”,趿在拖鞋里的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起来刮了刮鞋垫。
不过还好,裴含睿带他去的地方既不是地下屠宰场,也不是禁闭小黑屋,而是一间设施齐全的多功能娱乐室。
正中央放着一张台球桌,裴含睿取了台球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片刻,问:“会打吗?”
秦亦摇摇头:“不会,今晚的放松项目就是它了?”
“不错。”
“怎么玩儿?”秦亦围着桌台绕了一圈,取了一只球拿在手中,上下抛了抛,还挺重,手感冰凉圆润,在灯光下仿佛拢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非常精致,跟印象里的台球总觉得不太一样。
“这是象牙做的。”裴含睿往球杆杆头擦了点壳粉,架在球桌上,“我教你玩,要不要来打个赌?”
“没有彩头不赌。”秦亦把球放回去,大感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
裴含睿偏头比了比主球的位置,道:“彩头就是,三局中只要你能赢一局,我就不计较你的袜子。”
“喂喂!这算什么彩头!”秦亦不满地皱了皱眉,指骨节在桌沿上扣得咚咚响,拖长了语调道,“你要是输了岂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吗?而且你怎么可以欺负新手。”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裴含睿直起身,仅单手执球杆,一只手举起以示清白:“我自然不会欺负你,你两只手,我一只,第一局给你练习热身,要是你赢了……我再追加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一件,如何?”
“噢,那让你脱了衣服出去裸奔也答应咯?”秦亦俯身,两只手撑在桌上,毫不留情地拿他的话还击,脸上露出不怀好意地坏笑。
“你若是敢提出这种条件的话,我就要加大你输的惩罚了。”裴含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输了又怎样?”
“当然是跟你聊聊人生,探讨一下袜子的课题。”
“……”
秦亦无语,他到底是有多在意……
“赌就赌,赢了就赚大发了。”秦亦稍微权衡一下就答应了,就不信他一只手还能翻出天来!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凶残的沈又一只手挑翻一屋子人的伟大事迹了。
“规则懂吗?”裴含睿看他一眼,取下三角框。
“知道大概。”
“那好,我来开球吧。”说着他俯身对准了白球。
“等等,难道不是抛硬币吗?”
裴含睿好笑地看着他:“可以是可以,问题是,你开过球吗?”
“……”
“过来看着,我给你示范一下。”裴含睿示意让他站自己身边,球杆架在左手虎口,眼睛盯着白球撞击点比对片刻,张口道,“注意左手的姿势,还有支撑球杆的位置,开球跟击球不同,抽打的幅度更大,全身的力道都要调用起来。”
“砰——”三角形放置的彩色球瞬间被击散,撞到卓沿折返回来,可见力道之大。
开完球,他紧接着寻到了一个比较显眼的红球做目标,给秦亦演示了一次撞球:“击球就要控制力道了,不要把白球打到网袋里。你来试试。”
秦亦收敛了一下跃跃欲试的表情,正正经经地接过球杆,俯趴到桌子上,虽然姿势槽点众多,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总算没太丢人。
“左手压稳。”裴含睿从后面按住他的手,右手环过肩膀替他调整球杆的位置,“拇指稍微翘起来一些,对,就是这样……”
他整个人紧紧挨在秦亦的背后,声线近的几乎是贴着耳廓飘进来,温热的气流抚过,带起一连串零星的麻痒。
他的嗓音如醇酒般醉人,语调轻缓而富有磁性,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和从容。
又是那种微醺的浅淡香气,不经意间充斥了周身,秦亦抿了抿嘴,嗅觉不自禁地勾引起味觉的记忆,喝起来明明是不好喝,为什么闻起来这么诱人……
他鼻翼轻微地动了动,有些享受地嗅着这个气味,似乎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不那么令人反感了。
右手连带着球杆一块儿被裴含睿握住了,他缓慢地带着秦亦抽推球杆,一面道:“瞄准白球的击点,眼睛、白球和目标球三点一线。击球的时候不仅要用手肘的力量,腰部也要动起来。”
说着,手里的节奏变快,秦亦眼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球,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砰”得一声,成功打出第一球!
也许是裴含睿手把手地功夫厉害,总之第一球运气相当好,干脆利落地掉进洞里。
“yes!”秦亦啪得打了个响指,挑衅地冲男人扬了扬眉头。
“不要得意得太早了。”裴含睿看他嘚瑟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退开一步靠在球桌边,“这次你自己来。”
“谁怕谁啊。”
一杆进洞的秦亦心情大好,带着球杆溜一圈,结果左瞄右瞄都没有好位置的球,没有裴含睿仔细纠正他的姿势,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乱七八糟地趴在球桌上,挥动手肘用力一抽!
一击即中!
——然后,“biu”得一下就把球抽飞了……
秦亦回过头忧郁地看了裴含睿一眼,“它是嫌我对它不够温柔吗?”
“……”
裴含睿忍俊不禁地把球捡回来,重新取了一把球杆:“我来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只手。”
为了让秦亦看清球路和姿势,他故意放慢了动作。虽然单手非常不容易控制球杆方向,不过开局初期可选择的余地很大。
裴含睿的动作熟练而潇洒,显然单手球也不是第一次玩儿了,第一球就当是热身,挑了个合适的击球位置,轻轻松松就是一球,无论是力道还有姿势都相当游刃有余的样子。
球杆又轮到秦亦手上,见他趴在那里沉思了半天,裴含睿自后贴上来,双手环撑两侧,俯身在他耳边一笑:“需要帮忙吗?”
有意无意间,他温热的嘴唇擦过耳廓,细腻的触感一触即分,淡的几乎分辨不清。
“需要是需要,不过……”秦亦眼光一闪,扭过头,拽住他的领带往旁边用力一扯,立刻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来,眯起眼往他下面瞥一眼道,“换个姿势会好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不会一杆让你爽得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裴少(愉悦):我们来打♂台♂球吧
秦亦(冷笑):等大爷我出师你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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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跪,这是生命不止加更不息的节奏吗!_(:з」∠)_。。。请收下我的膝盖!
☆、第二十二章 上帝不会原谅你
被撂到一边的裴含睿露出一点惋惜的表情,耸了耸肩。
简单地把击球要点传授了一下,裴含睿对于秦亦的悟性还算满意,打了几圈下来总算没有太难看。
不过原来以为台球只是项简单装逼运动的秦亦,这下是彻底改变了想法,他已经完全做好了一局都赢不了的准备。
第一局正式开始之前,他仍不死心地扯了扯裴含睿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不如你再让我五个球吧。”
话虽如此,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哪知裴含睿望着自己莞尔一笑,毫不介意地答应了。
瞬间,秦亦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看,占便宜,就是这么容易!
……
这天晚上,当佣人把秦亦淋湿的衣服洗好烘干送过来的时候,诡异地看见这个大男人脸对墙趴在上头面壁,黑沉沉的眼睛压着,凶光四溢,额头一边撞墙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听不清他说的,不过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女佣简直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冲自己瞅过来的时候,那幽幽的目光盯得她眼皮直抖。
“秦、秦先生,您的衣服……”女佣哆嗦着把衣裤鞋袜递过去,然后飞也似的逃跑了。
秦亦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抓了抓头发,更加郁闷了。
想起方才惨不忍睹、颜面尽失的三局,秦亦此时的心情——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想捶蛋自尽吧。
转过脸见裴含睿一副理所当然胜利者的姿态,在那里好整以暇地擦拭球杆,秦亦顿时大怒,暗搓搓地想,拽什么拽,早晚让你趴在台球桌上哭!
为了实现这个光荣而艰巨理想,台球从此成了秦亦除草莓牛奶和鸡腿扒饭之外第三个爱好。
眼下暂表不提。
看到秦亦那心有不甘又毫不示弱的小眼神,裴含睿简直是心情大好,眼角笑出一丝细纹:“不服?随时欢迎来战。”
秦亦撇嘴背过身去,用抠耳屎的方式以表达他的不屑。
飞快地换好衣服,当然还包括那两只蛋疼的袜子,秦亦终于在一众女佣们诡异的目送下钻进了裴含睿的车,顺便还从侍女那里顺了点夜宵拎在手里吃。
平时裴含睿送他回去之后一般都是自觉的开车离开,结果今晚在秦亦利索地下车